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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冷笑,立刻揭穿某人转移话题的拙劣手法,“空了,你还要喝?”
王夙拿杯的手在半空僵了僵,转瞬已经面不改色地将杯子放下。他这动作做得倒是一派镇定,心中却暗骂自己竟然像个刚经情爱的愣头小子。
看来秦瑟这人果真克他!似乎从和她相识以来,从未在她那里占得过一星半点的便宜?
唔,不对,那夜在树林……她在他身下……那般娇艳……
那便被她克一生也愿意了。
这样想着,某人又傻乎乎地兀自笑了起来。
锦瑟看着突然发笑,而且笑得从未有过的憨傻的王夙,心中顿时一阵恶寒,立刻道:“小四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从媚色口中她已经得知在自己昏睡的这两日里,紫陌一直跪在园中,今早却没了踪影,想来也是他们暗中动了手脚。
王夙自然不敢骗她,老实交代,“我看着他碍眼,等他体力不支的时候点了他的睡穴,派人送到宫里去了。”
锦瑟沉吟一声,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无忧城已经容不下他,回去安柔身边也好。”
“凤无殇怕是要杀了他,我才动手的。”王夙知道锦瑟心中对紫陌还是舍不得下手的,要不然那还轮得到他们动手,同时他还不忘诋毁某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你知道他那臭脾气,自以为是的很。”
“自以为是?王夙,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凤无殇跨进门来,冷冷地看了王夙一眼,兀自走到锦瑟身边为她诊脉。
他身后跟着歌九幽和竹意。
“脉象平和,体内的淤血也已经化去,只需好好调养一番,便再无大碍。”凤无殇放开锦瑟,用毯子将她细细裹好,又细心嘱咐道:“只是你这体寒之症难以拔除,不可这般受冷。”
“无殇,谢谢你。”锦瑟看着男子的眼睛,真诚道。
凤无殇朝她温和一笑,“你我何须言谢。阿锦,我长你十几载,照顾你,这些都是应该的。无殇于你,如父如兄。”
这辈子,你我便也只能这般。
以父之名,护你一世安康。
怜子之情,此生再难启齿!
锦瑟心中一暖,她知道他不愿挑明,这些年也不曾让她为难。她幽幽一叹,自嘲笑道:“无殇无殇,谁予能你的一世无殇?秦瑟不行,我也不行。”
“不。”凤无殇伸手拂了拂锦瑟的面颊,温和道:“无殇一生,已无憾矣。”
那一年,那个他生命中最不愿再忆起的雨夜,谁的手,穿透黑暗,握紧他的手。她的手很小,也很软,和她母皇的那如游蛇般恶心的手不同,带着濡软的香甜。
“想死么?唔,大概明天你被则天女帝凌虐至死的宫闱秘事便会传遍整个大殷,你一世神医的英名,都将雌伏在那个女人身下,你真的想死?”
那个雨夜,她给他擦洗身上那些最污秽的东西,一个九岁的女娃娃,竟然对着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子不见一丝羞涩。
他这才有些惊异地睁开眼看向她,她只淡淡地看着他浅笑。
“来帮我,怎么样?”
细嫩的小手向他缓缓伸出。
那一刻,心似乎有那么一刹的萌动。
他便知道,他已经无法拒绝。
这一生,他与她相遇在他最不堪的时候,注定只有一声叹息。
如有来世,他希望在自己最美的时间遇到这般风致明烈的她。
凤无殇缓缓站起身,紧紧盯着王夙,慢慢道,“阿锦,从今以后就托付给你了。照顾好她!”
王夙神色一肃,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凤无殇这次,是真的要将自己心中的珍宝托付与他了。
见王夙难得一见的正经,凤无殇却洒脱一笑,不屑道:“是她选了你,我才姑且信你。王夙,我凤无殇还是很讨厌你。”
这样说着,凤无殇往身后的榻上微微侧了侧脸却没有真正转过脸去看向锦瑟,下一瞬,他已经越过王夙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
一身青衣落拓生风。
王夙看着凤无殇的背影,声音微哑,“其实,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锦瑟没有开口叫下凤无殇,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挽留,或许他便不能再离开了。
或许那是大抵是此生最后一眼,可他也怕自己终抑制不住,宁可不再看她……那她何苦挽留……
有些事,有些情,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
无殇,遇见我,你是否已经步步皆殇?
她转头看向歌九幽,苦笑道:“九幽,你师父,你代我好好照料他。他这人不喜欢下雨天,那时候脾气容易暴躁,你记得给他吃宁神丸。还有他不喜欢脂粉味,也不喜欢吃甜食,嘴巴刁得很,可是对那菜叶子偏爱得紧……”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却一点一点空下来,直至什么也想不出来。最后有什么自已经酸胀的眼眶慢慢滑落,她一张口便尝到了一股涩味,
她低低地笑,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还有……以后不要在他面前再提起我。”
歌九幽心中亦是难受,狠狠一点头,哑声道:“姑娘说的九幽都知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师傅的。”
此刻,王夙和竹意也别开了脸,默了声息。
一门之隔,凤无殇双目含泪,却仰头望向天际那漫天红霞粲然一笑。
或许真该回家了。
一心所系,来的时候,他已经料到结局,无论她选萧恪还是王夙,终不会是他。
他来,只为她一身的沉疴。
微微一叹,凤无殇缓缓阖上眼,晶莹的液体缓缓滑落。
自此,不再提起你,只因,你已在我心中。
自此,一生无殇!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都饿了,看现在还在码完……就犒劳一下色色吧……赐我一美男!
这章写得我难受……其实从现在写凤无殇,有些突兀,不过以后会在前事中提及他呦……
☆、风月总关情
等到歌九幽也出去了,锦瑟将身子挪了挪,靠在身后的榻屏上,目光掠过竹意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媚。
“竹意,你可有话要与我说?”
她不挑明,却抛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逼迫着对方不得不回应她,甚至暴露自己的一切。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僵直地贴在袍侧,竹意面上却带着几分笑意,问:“姑娘想知道什么?”
锦瑟笑吟吟地看着他,漫不经心道:“譬如,说说你留在我身边的目的,再譬如你一直知道我是谁却隐瞒不说的原因……或者,还可以说说当年的琼林宴上,你可是恼了我?”
竹意脸上的笑渐渐隐去,凝眸看向榻上的锦瑟,冷声道:“姑娘想让我走?”
两人四目相接,一个隐怒,一个淡笑。
锦瑟微微扬眉,眉梢的笑意愈发浓厚,“你如果只想要做无忧城的竹意公子,我欢迎之至。如果你还想着萧家,还想着报仇,很抱歉,我锦瑟从来都不做别人手中的利刃。”
竹意仍旧看着锦瑟,心中却有些悲凉,或许她该说,可愿为她放弃与萧恪的恩怨,为她留在无忧城。
只是这个女人,真真可恶,甚至连这样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愿说。
他是恼她的!
看了良久,竹意怆然一笑,这笑里又带着几分无奈。他别开头紧紧阖上眼,旋即又霍然睁开,目光清润,一如当初那个无忧城最风姿不凡的竹意。
他低低一笑,“阿锦,你赢了。”
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动作,心中却是清楚的,不是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时候未到,而是他已经无法动手。当初劝她来帝都,为的当真是想要利用她去报复萧恪么?
回帝都去,让她与王夙联手,铲除萧恪。或许他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因为他知道,她的病已经无法再拖。
他从不愿承认。
后来,萧恪与王夙的出现,她病症加剧,他明明可以告诉她过往的一切,让她去找王夙。只是那时他却私心的想,最好不要再忆起,她与他们的一切。
也怕,她知道他当初的用心,终会记恨他。
所以他宁可不说,向渺音他们提议去找凤无殇。其实当时他就已经做了思量,即便去让凤无殇来,他忍了那么多年,都未向锦瑟提及过往,又怎会轻易开口。
而王夙爱她,即便锦瑟早已忘了他,他仍旧会将凤翎珠交出来。
因为爱了,唯有成全。
便如已经离开的凤无殇,便如一直护她的王夙,便如……现在的他……
“那以后无忧城还是要交托你照料了。”锦瑟看着眼前敛目而立的男子,一脸愁苦道:“现在无忧城似乎不大景气啊……这两日烧的那些白炭,我可是心疼得紧。”
白炭也称无烟碳,价比金高,一般只有王公贵族才会在家里备下些许。人家只是用它煮茶温酒,而他们却用来蒸人,这让锦瑟的心好生疼了一把。
竹意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想起当年琼林宴上风致绰约飒爽傲然的她,终于嗤嗤地笑了笑,道:“真不知道你现在的脾性是和谁学的,竟养成了这般模样。”
锦瑟一摊手,颇为无奈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抠门有毒舌除了池酿——咦,池酿和渺音呢?”
“池酿昨日走了。”竹意慢慢道:“是颍川桓家老家主要大行了,他须回去一趟。至于渺音,哼,他心中存了他念,怎能让他进来见你。”
“原来池酿就是颍川桓家的人。”锦瑟了然一笑,“那个传闻中逍遥天地间桀骜不训的桓家下任家主桓百里就是他吧。”
竹意点了点头,“临走时他说不日便归。”
“恐怕这一去,没那么容易回来了。”锦瑟笑笑,颍川桓家池酿那几个兄弟就没那么好应付。桓家老家主一直对这个放浪形骸的嫡孙看中得很,这倒也引得他那几个兄弟眼红不已,欲除之而后快。池酿要想回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家主之位,别人争得你死我活,他恐怕一点都没看到眼里。
他这人,唯一的嗜好,恐怕就是酒了。
“我已经派人过去护着他了。他这些年虽不在桓家,但桓家多数势力都掌握在他和桓老家主手中,怕只怕有些人会狗急跳墙,耍阴招。”
“那这事就交托给你了。什么阴谋诡计鬼蜮伎俩之类的我听了就头疼。使不得!使不得!至于渺音——”锦瑟顿了顿,随即扬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你我且再等等,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旁边一直没有插话的王夙见锦瑟和竹意差不多谈完了,这才缓缓开口,“那现在,阿锦可有时间随夙走一趟?”
锦瑟笑嘻嘻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问:“去干嘛?”
王夙回她妖媚一笑,志得意满道:“看聘礼!”
对于王夙什么劳什子的聘礼,锦瑟并没有抱太大的兴趣。显然,王夙的表现也验证了她的想法。这厮兴冲冲地骑马带她出了城,又弯弯折折行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农舍。
下得马来,王夙带着锦瑟进屋,现在天已经擦黑,只见他在屋角兀自捣弄了一阵,手中的光亮渐渐明烈起来。
这屋子虽十分简陋,但桌椅等物倒也齐全。锦瑟在桌旁坐下,看着王夙将烛火放在桌上,又轻车熟路地给她倒了杯水。
她忍不住笑道:“当初真没想到你哪一天也会做这些事。”
王夙得意道:“我会的事多着呢,以后我俩有的是时间一样一样慢慢试过。”
无视王夙话里隐晦的暧昧,锦瑟接道:“你这屋子平日谁来打扫?”
“隔壁的王婶,我给了她些银子,让她顾看这里。”
锦瑟挑眉,“那你该不会用这陋室做聘礼吧?”
“阿锦,你先等着,夙一会就回来。”王夙在屋里转了一圈,不知从哪里找来把铲子,兴冲冲地便要出门。
“你这是要去盗墓?”锦瑟莞尔,“我倒不知你王家落败到这般境地。”
王夙面带得色,“一会你就知道了。”
锦瑟微愕地看着王夙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想起他带着萧肃摘芦橘的事,咕哝道:“莫不是这里还有什么土特产?”
等到锦瑟喝了五六杯水的时候,王夙就回来了,不过手里多了两个大箱子。那箱子足有一人高,虽被他一手一个环抱着走得霍霍生风,这样子也很是奇怪。
进得屋来,他将两箱子往锦瑟面前一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那把铲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箱子皆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做工精湛,一看便知今这箱子就价值不菲。不过,现在锦瑟倒是有了几分好奇,被王夙用这么好的木箱装起来的所谓的聘礼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宝?还要在这之前挖个坑先埋了?
“你这,真的是盗墓去了吧。”
王夙听她话中的笑意,板了脸道:“这箱子当初都是我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