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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真的是盗墓去了吧。”
王夙听她话中的笑意,板了脸道:“这箱子当初都是我亲自选的,怎会是他人之物!”
锦瑟立刻抓住他话中的关键之处,“当初?这当初是什么时候?”
“这……”王夙一哽,脸有那么一刹泛出几分微红的薄晕,立刻岔开话题,“我们还是先把它拆开来看看。”说着,伸手就要去开左边第一个箱子。
锦瑟伸手一挡制住他的动作,朝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送我的聘礼,自然是我来打开。夙郎,让阿锦来,可好?”
女子眼中星光点淬,秀眉如黛染媚,微微侧首间华光流动,如薄施粉黛,清润动人,望着自己盈盈含笑。
对他,她少了当年盛气凌人的强势,带了几分小女的的柔美婉转。
王夙就着淡橘色的烛光痴痴地看她,忽然想起当年在琼林宴上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她还一鞭子惊了他的马,最后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他当时还想,哪里来如此蛮横的小姑子,如此没有规矩。
后来在宴后他才知道,她当时其实是想抢他的马赶回太女府去照看病倒了的萧恪。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对他笑得如此美好的这女子心中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就算是有那么一刻也好。
夜风徐徐,天际星光璀璨。
一如王夙此刻的心,飞扬,清亮。
作者有话要说:想知道箱子藏着什么么……下一章,有激情,但只是……此是后话!
☆、何以致契阔
烛火“哔剥”一声,火苗迅速往上窜了些,映得屋里亮堂了不少。
锦瑟缓缓打开左边的柜子,柜中层层累叠总共放了六个漆彩描金的紫檀木箱。那紫檀木箱比起金丝楠木箱做得更为精致灵巧,近前便可闻见幽幽的檀香。
锦瑟微微一笑,看来王夙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单单做得这几个箱子恐怕都要费些时日。
她取了第六层的木箱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对龙凤缠臂金。
这对臂环做工自是不必说,只是锦瑟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这臂环——”她微微拧眉,时隔多年,似乎也已经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对臂环了。
“这臂环是我从千金公子疏无颜那处讨来的。”王夙看着锦瑟,道,“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阿锦,你可知夙的拳拳之心?”
锦瑟的手颤了颤,长指细细拂过臂环凹凸的纹理,粲然一笑,“三郎,原来你还记得。”
她十四岁那年,母皇请了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在宫中设下桃花宴,欲为自己选婿。唯独这位自恃甚高的千金公子疏无颜没有来。那时她便对众人说,要做她的驸马,须得疏家这对传家金臂环为聘。
这对金臂环她当初曾在疏家见过几眼,一直由疏家历代主母保管,若真要得到它,谈何容易。所以才为那些人出了这么个大难题,让他们知难而退。
没想到她当初的一句妄言,他竟然真的信以为真。
王夙深深地凝住她,“阿锦,只要是你要的东西,我都记得。”
锦瑟心中微微一悸,鼻子一酸,几欲落下泪来。她微微仰头,看着立于淡淡烛光中的王夙,哑声道:“只此一样,便够了。”
“不,阿锦,还不够。”王夙伸手抚上锦瑟的脸庞,“夙要娶的是世间最独特的女子,夙要用这些东西拴她一辈子在夙身旁。”
不待锦瑟答话,王夙已经先她一步将第五层箱子取下来打开了。
一对耳环递到锦瑟面前。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阿锦,你素来不似一般女子喜欢这些物什,可是今日夙要送你这对珍珠耳环,望你有一日能为夙着一次红装,做一回小女子。”
一直以来,她都是是强者,也必须是强者。当年,她曾以江山为聘,嫁给了萧恪。却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不需要她赐予的荣耀,不求她给予的地位,不爱她手中的权势,只希望自己能在他身边做个小女子,做个如珍如宝般被呵护的人?
“三郎,够了,不要再开了。我现在便告诉你答案。”锦瑟含泪笑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她怕,如果再继续,她真的会忍不住丢脸地去抱着他哭。
心中的喜悦几欲溢出胸口,王夙却死死忍住去抱住眼前女子的冲动,慢慢道:“阿锦,我知道你对那人的情有多深,这些远远不够。”
说着,王夙又拿出了第三件聘礼。
貌似是一个香囊。或者说,是一团纠结的布料裹了名贵的香料。
锦瑟疑惑地看向王夙,王丞相,你这逆差也太大了吧。
“这是——香囊?”
被锦瑟话里的质疑一刺,王夙脸颊绯红,呐呐道:“阿锦,这个我缝了好长时间的……”随即又喜滋滋道:“怎么样?你们女儿家不都喜欢擦个香香纷纷的,我这叫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锦瑟刚刚的感动顿时被强忍的憋笑给打了回去,她十分佩服地看着王夙,叹道:“三郎,你终于会了一件连我也不会的事。以后家里的针线活,缝缝补补的事就靠你了。”
王夙知道自己被某人取笑了,两颊上那红晕愈发明显,颇为忸怩道:“这香囊原是打算三月三给你的。反正我也不期望你会给我做。阿锦,你……喜不喜欢?”
大殷女子除了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哪个不会一手好女工。况且等到每年三月三,女子给自己的夫婿或檀郎缝制一个香囊,用以表达爱慕之情的习俗也是开国以来便是有的。
这锦囊上的每一针当年都是他晚上在书房关了门窗一个人就着烛火仔细弄的,他一个大男人自小连针都没拿过,哪里会做这个……一面藏着掖着地害怕仆人发现失了面子,一面又满怀期待地想着她看到这锦囊的样子……
当时虽然不知戳破了几次手指,却是满心的欢喜,那刺麻的痛,也变得那般美好。
王夙下意识地摸摸指尖,热切地看着锦瑟等着她的答案。
锦瑟将锦囊接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番。这针法的确粗糙,只是或许还真比她好些。
她微笑,轻轻道:“三郎,我很欢喜。”
王夙欣喜之余,又将箱子里的其他事物一个个献宝似地拿出来,垒成了一座小山。
他一边说,一边拿,锦瑟只含笑听着,感受着这一刻两人间脉脉的温情。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他在里面放的是一对银戒,锦瑟试过,戒指戴在指上竟然不差分毫。王夙这厮惊奇地将她的手接过去在每个指间握了握,呐呐说这几年她病弱,还以为会瘦削了,这戒指戴着松,现在看来不必重打一对了。
听他颇为得意的傻笑,锦瑟又微红了眼眶,原来这些东西,他早年便准备好了么?那当年他是不是满心期待地备下,想要向她求娶,到最后却只能心灰意冷地将这所有的心意掩埋在这荒凉的地方,一如他当时已经荒芜了的心?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是一只白玉手镯。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是一块蓝田暖玉。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是一个红绳同心结。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是一支凤头簪。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是一支玳瑁钗。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是两件蚕丝罗裙,一红一白,红的隆重华贵,白的高洁素雅。
满桌皆横陈着的珠玉罗带等物,锦瑟看着王夙微有些不自然地将最后第二个紫檀木箱打开,是一件月白色的中衣。
难怪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古怪。锦瑟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夙,“三郎今天很容易脸红啊……”
王夙立刻将箱子合上,“我这是紧张的。”
“紧张?”锦瑟笑得愈发奸诈,“哪里紧张?
王夙的身子明显一颤,红着脸又准备转移话题,“阿锦,当年将它们埋下,夙从未想过还有一日能将这些东西给你。现在,夙感觉非常好。”
锦瑟也不准备继续逗他,只深深地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子,莞尔一笑,“阿锦现在也感觉非常好,那这最后一件,我们还要看么?如果不看了,我——”
“唔,怎么不看。”王夙打断她的话,“最后这件最要紧了。”说着,他转身将最后一个箱子抱出,缓缓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封信。
信上没有落款也没有红戳,只在上面写了三个字。
与妻书!
与……妻?
是啊,如果她真的受了他的这些聘礼,可不正是他的妻了么?
锦瑟强忍着泪意,看着眼前愈来愈模糊的王夙,低低地喊了一声,“三郎,王三郎……”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缠绵的暗哑,又似吴侬软语一般柔媚,王夙将箱子小心合上,终于忍不住将锦瑟拥进怀中,伏在她耳边深情道:“阿锦,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夙这一生,只愿为你一人如此,这信等日后你我大婚之后再看,好不好?”
伴着男子低沉的音调,两人的身体彼此相贴,这一刻彼此的心跳都能互相感应到,这般强烈与狂乱,几欲让两人的身子都禁不住地微颤。
他如此用力地拥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拓下一世的眷恋。他的怀抱不似萧恪的清冷温淡,如烈火般似要将自己湮灭。
锦瑟微微将将王夙推开些许,深深地望进他玄黑的眸中,声音濡软将刚刚被王夙打断的话说完,“如果不看,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么?”
王夙头皮一麻,几乎因着锦瑟的这句话一下子懵了,下一瞬,锦瑟已经垫起脚轻轻覆上了他的唇。
吻如春风一般细细的,轻轻地擦过王夙的嘴角,锦瑟缓缓放开他,在烛光中对着他嫣然一笑,眼中水光潋滟,柔情似水。
“阿锦……”王夙低低一叹,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伸手将锦瑟再次拥入怀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或许,来年他可以再为她绣一个香囊。会比这个绣得更好些……
他们还有一生一世……
每日晨起,他还要为她添胭脂蒙纱……
她终只是他一个人的阿锦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我写不出肉来……将就着看吧……~~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