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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道——开道——”
几声厉喝打破了市集的热闹,那声音自城门外传来,高昂浑厚,甚至盖过了市集所有的喧嚣。
众人都停下动作朝城门口望去,脸上惊疑不定,却没有一人让开道。
帝都不乏出身高贵又嚣张爱显摆的人,可是今天这情况明显超出了以往的常规。这人还没见到,就嚷嚷着让人给他让道,着实可笑,就连皇上出游也得先鸣锣敲鼓,禁军提前开道吧。
最先入眼的冲进城门的是两匹白马。白马分居左右,通体雪白毫无杂色,身形高大彪硕,一看便是难得的千里良驹。而马上也各坐了一少年郎,生得竟是一模一样,剑眉星目,五官深刻俊挺,身姿挺拔如松。
好一对红衣白马少年郎。
“吁……”
见众人都不为所动,只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两人握紧缰绳,齐齐勒马。
白马步伐一致,瞬间停了下来。
一阵静谧中,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清脆动听的声音。
“朗月,清风,姑娘问你们何故停下。”
众人这才惊觉那少年身后,已经有数辆马车跟了进来。那些马车华贵非常,庞大无比,只堪堪能挤过城门。而刚刚问话的女子,一身粉色襦裙,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立于第一辆车驾旁,正看向这边。
那样貌气度竟不比帝都的闺中小姐相差分毫。
马上的两位少年被她一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中一人也不回头,朗声道:“无事,让姑娘好生歇着就是。”
他说完,朝众人抬手抱拳,道:“众位烦请让让,我们要入城。”
众人被他一说,心中虽然更加惊奇,却也缓缓给他们让开道来。
看着一连过去的十几辆马车,人群中有人啧啧摇头,叹道:“真是伤风败俗,没想到她竟然来了帝都。”
旁边人听出他似乎知道这些人的来历,立刻好奇地凑过去询问。
“这些人是什么来历?难道是哪里的藩王?”
“不会是别国的公主?”
那原先说话的人依旧摇头,鄙夷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藩王?藩王早就被凤天女帝杀尽了。这坐在第一辆马车里的那个姑娘,就是这些人的正主。而后面那些那车里的是她的男宠与侍从。”
众人震惊地看着他,似是不相信。
那人见众人都不相信他的话,脸上立刻腾起怒火,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不禁微微挺起胸膛,气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前年去过丰州城一趟,那里有三乐,山水之乐,美食之乐,靡艳之乐。其他多不说,单说这靡艳之乐就是指她。这位正主名叫锦瑟,在丰州人人都称她为锦瑟姑娘。她在丰州开了一家叫无忧城的象姑馆,那无忧城里的小倌们个个都是极品,看刚刚那两个骑马开道的少年的姿色,最多也只能在在外面给她办事。她的那些个男宠,能比得上当年的如玉无双两位公子。”
“如果真有如此女子,那帝都恐怕要变天了。”一人语气担忧。
“当年的如玉无双两位公子你也敢拿来和这些小倌比,真是不要命了。他们一个是当今九五之尊,一个是位极人臣王家家主,虽说这女子不简单,可也没有到了如此地步。莫不是一个女子还能反了天去。”一老儒斥道,神色轻蔑。
众人悻悻撇开头,那原本说话的人也脸色尴尬不敢再开口。
倒是一旁那些芳龄少女显得异常兴奋。
“如此说来,我还真想看看那些男子有多好看。姐妹们,不如我们追上去看看?”
“我也去。”
“我去。”
“我也想去。”
那女子话音刚落就有其他少女急急附和。刚刚那骑马入城的两兄弟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那在车中的那些男子岂不是更加俊美。这让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顿时感到精神振奋,恨不得立刻去目睹美男真颜。
少女们哄哄闹闹的去追马车,人立刻少了一大半。
众人见没热闹可寻了也就各自散了,只剩那老儒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微微一叹,担忧道:“此女其心必妖,好色者无出其右也……”
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行至太湖西畔才渐渐停下。现在正值春日,这湖边景色宜人,柳绿桃红,碧波浅荡,春意正浓。
媚色收起伞放在车旁,伸手去打起车上的第一道帘子,恭敬道:“姑娘,太湖已到。”
车里立刻有人答话,却是一男子的声音,说的极为低沉。
“姑娘乏了,正睡着。媚色,你让众位弟弟先行一步。”
男子的声音慵懒性感,却不是媚俗的靡靡之音,宛如山涧清泉,清润悠然。
隐约可以从第二道雪绡纱帘中看见他的身子正斜倚着软榻上,怀中微搂着一女子,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女子的秀发,很明显他似乎也是刚醒不久。
媚色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她缓缓放下帘子,退开一步,恭敬地朝马车里的人行了一礼,道:“是。”
她转身朝身后的数辆马车打了个手势,站在其他车旁的侍女立刻会意,恭敬地打开帘子,对着自己的主子低语了几句。
那动作语态竟然一模一样,显然定是往日里训练有素。
她们说完,便打着帘子低头垂目恭敬地立在一旁。
接着,车里的第二道被打开。打帘者不比外面一众侍女着粉色襦裙,一色皆是水蓝色劲装短打,动作利干脆,煞是英气。
接着车里有人出来打开伞来,跃下马车,那打扮倒有些像是公子身边的书童,只是那样貌却已是不凡。
那些原本跟在马车后过来的众位少女这时都伸长了脖子屏息往这边看来,神色兴奋又紧张。
在众位少女的期盼中,最先下车的是第四辆车上的红衣男子。那男子一袭红衣,姿容妍丽,一双凤眸流光婉转间,犹如秋之静语,脉脉生温。他的身形倒不高大健壮,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种病态的美感,肤白如瓷,步步行来,如扶风细柳,不胜娇羞,就算男子看了也必定心生怜意。
他夺过身边“书童”手上的伞,款款行至第一辆马车旁,却似乎并不打算打扰车中之人,只是那样站着,不说话。
车旁的媚色朝他行了一礼,道:“紫陌公子,您这是何意?”
被叫做紫陌的公子没有看她,连神色都未变,平静道:“阿锦乏了,我在此处等她醒。”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嗤笑一声,接着又有一人自另外车上下来。
那人推开一旁给他打伞的“书童”,却只立在自己的车旁,一脸笑意,佯斥道:“阿锦阿锦,你我兄弟之中只有你敢这样叫她。你虽最为年幼,可她也宠你太甚。你如此等着,她醒来,徒害得她心疼。你还是和哥哥一起先行为好。”
说话的这男子五官深刻分明,剑眉朗目,墨发半束坠于一侧用一根月白发带绑了,带着几分疏狂的味道。他身着一袭宝蓝色锦服,衣襟半敞着露出大片蜜色光洁的肌肤,手中还拎着一白玉酒壶,倒像是月色下醉酒吟诗的文人,谈笑间也皆是豪放洒脱之意。
他的话似乎真的是为他们口中的阿锦姑娘着想,可是说话的声音显得异常地大,震得那些少女们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他分明是想借此吵醒了那车里已经乏了的人。
紫陌被他一刺,转过身来怨念般地嗔了他一眼,恨声道:“池酿哥哥,你好坏的心眼。”
池酿却不理会他,朝身后的一辆马车喊道:“渺音,你再不出来,你这弟弟可要被我欺负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悠悠的琴音。那琴音无音无律,像是随手一拨,情至而已,却如高山流水般悠然随性,空灵流畅。
车内一人低低地笑,声音却清越非常,“莫不是他不是你弟弟,你欺负去便是,我不管。”
素日里除了锦瑟,就数这位渺音公子最宠紫陌。
听了渺音的话,池酿哈哈一笑,就着瓶口爽快地豪饮了几口,长叹道:“然也,然也。”
而一旁撑着伞的紫陌却似受了极大的委屈,眼里包着一泡眼泪,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你们若再闹他,今夜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女子的声音幽幽从第一辆车里传来,倒也带了几分笑意,似乎将刚刚几人的闹剧尽收眼底。
“阿锦,你醒了。”紫陌瞬间瞬间反应过来,眼中的泪意奇迹般地消失,笑灿如花,扔了伞兴冲冲地要往车上钻。
他往里爬的身子还没探入半个,便有人开口制止他。
“姑娘刚醒,你莫要再闹。”
是马车中的那位男子。
紫陌立刻停了下来,听话地下了马车立在一旁,喏喏地喊了一声:“竹意哥哥。”
他似乎是十分畏惧那车中的男子。
渺音下得车来,无奈一叹,这世间恐怕只有竹意收得了这滑头。他朝紫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紫陌见有人给他解围,立刻忘了这位哥哥刚刚还说过他被人欺负他不管的话,屁颠屁颠地立刻跑了过去,那速度丝毫不见原先的病弱之态,而那凤眸里立马又堆了一泡眼泪,成了红眼睛兔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渺音笑骂,“明知道你竹意哥哥在,你还敢闹她,自找的。”
于是兔子的眼眶更红了,身子也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们说着,前方竹意已经下车来,正去伸手去扶车上的锦瑟。
站在他们身旁的媚色忙撑伞过去遮阳。
渺音拊掌而笑,叹道:“妙,妙!竹意你这一手的墨竹真是配极了这冰蚕雪纺。”
原是刚下车的竹意和锦瑟皆是一袭白裳,裳上毫无刺绣纹饰,只是在身侧的衣角处个泼了几笔墨竹。两人本皆是天人之姿,如此素裳着身倒不显素淡,却将那身倾城脱俗的气质衬得淋漓尽致,愈发清贵高雅。
众少女心下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一时竟移不开视线。
其中一人惊艳地叫了一声,痴痴道:“世间还有如此眷侣,真真登了仙去。”
有人听得冷笑一声,驳斥道:“眷侣?你没看见这女人有众位夫郎。不过是荡…妇…淫…娃,在这里卖弄清高。”
众少女都喁喁低语,却不意这番话皆入了锦瑟的耳朵。
锦瑟无奈摇摇头,朝竹意他们四人笑骂道:“看你等做的好事,这些女郎们都误会了呢。”
她拂开竹意的手,缓缓走到少女们面前,笑得无比亲和,解释道:“这四位非我夫郎,是我无忧城的四公子罢了。锦瑟有寡人之疾不假,可也没到染指自己朋友的地步。众位妹妹有空随时可以来我那无忧城坐坐,只要你们——带够了银子。”
众少女这才恍然大悟,这位锦瑟姑娘虽爱美男但是更爱钱。她口中的无忧城到底是何营生也就不言而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碉堡了。介个我也想坐拥万千美男的感觉。收了我吧O(∩_∩)O哈!
☆、诸般巧心思
少女们神色愈发轻蔑,显然对这位锦瑟姑娘愈发不满。
一女不屑道:“谁和你姐姐妹妹的,我们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便是——”她说迅速瞟了眼了锦瑟身后的几位男子,顿时羞红了脸,尴尬道:“便是他们再好看,我也不去。”
她的话音一落,一众少女也都露出一脸不屑,立刻随声附和。
锦瑟只立着,笑而不答。
“众位姐姐如此一说,竟是不愿来看紫陌么?”兔子眼眶红得不能再红,分花拂柳般地款款行至锦瑟身边,望着一众少女,哀怨非常。
众少女被他这样一看,心中突突地跳漏了一拍,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
除了紫陌和这些少女们,锦瑟等人齐齐抽了抽嘴角,顿时有扶额长叹的冲动。
这位弱柳扶风泪光点点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紫陌公子可比这些少女们大了好几岁,竟然还在这里姐姐姐姐地叫得好不害羞。
可是连锦瑟这样阅美无数的人都会中招,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怎能抵得住。
见她们面带踌躇,显然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锦瑟一笑,道:“众位恐怕误会了,我们无忧城不比一般象姑馆做那营生,你们尽管放心过来就是。”
“我们即便来了,可是你那无忧城又在哪?这太湖边上禁止建房,你莫不是在信口胡言?”
“这太湖自花神祭开始就会有我无忧城派出的画舫负责接客人到湖中央的那座楼宇,绝不间歇。”
“原来那楼宇是你的。”一人惊呼一声,又低下声去,“我还以为是皇家别业。”
不仅她一人吃惊,其他少女亦是震惊万分。
这太湖是皇家特令禁止在周围修屋建房的,一年前却有人在湖中央的那座小岛上动工建房,大家还都以为建的是皇家别业。且不论皇家同不同意,单在这湖中建房耗资巨大,一般士族大家都是不敢打它主意的。
“那处就是无忧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