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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扯了扯嘴角,她去打发这便宜儿子的父亲,才发现那人真含笑看着她,眼神不可谓是不温柔,表情不可谓是不多情。
她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僵笑道:“阿恪是吧,唔,姑且这么叫你,你打算怎么办?莫不是真要留在我无忧城,来个一家团聚?”
萧恪脸上笑意顿收,故作为难道:“家中琐事繁多,我一时也抽不出身。不过既然肃儿喜欢跟着阿瑟,就让他在这里住上几日吧。”
阿瑟?
锦瑟被他叫得心中发毛,这父子俩可还真像,人来熟。
“我看着小娃儿甚是灵透可爱,阿恪放心把他放在这里?”
“自然。”萧恪点点头,眼睛定定地看着锦瑟,“我相信你会照顾好肃儿的。”
锦瑟直觉头愈发疼痛,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良久,她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这里的伙食费委实贵得紧。”
“无妨,我给。”萧恪淡淡地笑。
“这里仆人都不会照顾小孩。”
“无妨,你会就行。”
“……”
“……”
“这里是象姑馆,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无妨,等他大些也还是要学的。”
锦瑟扼腕,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瘪,无语问苍天。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一人推门而进,语笑嫣然,红衣蹁跹,他身后跟着负琴而入的渺音。
“阿锦,这小娃儿很是可爱,不如让他留下陪我玩几天。”紫陌笑嘻嘻拉开帘子说道,眼神在锦瑟身边的小娃儿身上转了数圈。
“胡闹!”锦瑟平日虽宠着紫陌,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这皇帝陛下可是要把大殷太子寄居在无忧城,如果出了事,谁担当得起。再说,一旦答应,以后可还有安生日子过?
她冷笑道:“小四,你可知他是谁?”
“自然。”紫陌低低一笑,走到榻边抱起锦瑟身上的小娃儿,哄道:“小娃娃乖,叫叔叔。”
小娃儿立刻讨喜地甜甜喊了一句:“小四叔叔。”
紫陌在他白白胖胖的包子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呵呵笑道:“真是个好娃娃!阿锦,你真的不要?你如果不要,那把小四也赶出去吧。”
说着,两双兔子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锦瑟。
锦瑟瞟了眼一旁的渺音,他朝她缓缓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她背过身去,道:“随你们吧。”
渺音朝萧恪点点头,道:“姑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渺音还有一事想要与公子细说,可否移步?”
萧恪微微颔首,转过脸来看向榻上背对着他的女子,“那肃儿就交予你了。”
说罢,便要转身随渺音一同出门。
“等等。”锦瑟叫住他,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如此稚子,你莫要逼太紧。”
萧肃不过四五岁就有这等心智,即便是天纵奇才,那必然也会少了平常孩子的欢乐与童真。不知为何,锦瑟想到这,心中便会止不住地心疼,可似乎也不是单单为了这小娃儿,是不是她年幼之时也如他一般……身不由己。
终不记得了……
萧恪脚下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朗疏离,“有些人注定如此,你我谁都不能帮他左右,这是他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
小娃儿睁着兔子眼在自家父亲和便宜娘亲脸上转了一圈,虽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估摸着大概在说自己,立刻撒欢地蹬着两小短腿要从紫陌怀里扑到榻上去。
“娘亲,娘亲,要抱抱。”
锦瑟心中一疼,转过身来接过紫陌手中的小娃儿,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陪娘亲睡会可好?”
小娃儿咬手指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喏喏道:“那父皇……娘亲,你赶父皇走了么?”
“你父皇还有事要办,肃儿这几日就和娘亲在一起。”
“唔。”娃娃点点头,胖嘟嘟的手扯起毯子,将自己连人带毯都塞进锦瑟怀里,听话地闭上眼。
这小娃儿本就是被吵醒的,困意未消,锦瑟哄了一会他便睡得酣了,小嘴巴嘟嘟的,很是可爱。
锦瑟刮了刮他可爱的鼻头,微微一笑,转过身来看向紫陌,声音却有些冷,“你们要留下这娃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紫陌也不打算瞒她,“阿锦可知今日来了何人?”
他们连大殷的皇帝太子都不放在眼里,那还有什么人让他们如此在意?除非——
“你是说王夙?”
紫陌微微颔首,“正是他。不久前他来无忧城,看样子甚是焦急,找的就是你怀中的小娃娃。”
锦瑟将怀中的小娃儿搂得紧些,已经猜出了他们留下萧肃的意图,拧眉道:“你要对他动手?”
“阿锦,哥哥们刚刚在凤鸣阁稳住王夙,现在让萧恪过去解释,他也就无话可说。这小娃儿看样子对他甚是重要,你我何不用他一用。”
锦瑟微微拧眉,道:“他还是个孩子,我是不会同意的。”
“莫不是他唤你一声娘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他娘亲了。”紫陌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看锦瑟,硬声道:“你护着他,我们也拦不住。只是我们想要做的事,你也休要来管。”
锦瑟恍惚一笑,嘴角溢出血来,滴落在榻上,喃喃道:“只是为我徒惹一身麻烦,何必。”
“这世间事,除却你之生死,于我和哥哥们而言,皆是闲事。你好生歇着,我去凤鸣阁看看。”
听出紫陌话里的决绝,锦瑟急道:“便是你们得来凤翎珠,就一定能治好我么?小四,你听姐姐一次。”
紫陌的手微微扣紧了房门,继而他苦笑一声,才沉声道:“我不过是想阿锦你能够这样一直一直宠着我,这凤翎珠我势在必得。媚色就在门外,你有事吩咐她便是。”
说罢,他头也不会地关门走了。
锦瑟扯来一旁的巾帕将唇上与榻上的血色一一抹去,悲凉一笑,“本不该来……不该来这是非之地。是我种下的苦果,我自己来尝。”
她摸了摸怀中的小人儿,将下颚抵在他发顶,温声道:“肃儿,莫怕。既然你唤我一声娘亲,我锦瑟也必定护你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嗓子完全说不出话了,身体倒好了不少,这章开始日更O(∩_∩)O哈!多多支持呦!
☆、闻卿有来意
锦瑟一觉醒来,天已经渐暗下来。怀里的娃儿看来早醒了,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肃儿醒了,为何不叫醒娘亲?”
那小娃儿倒是个体己的,立刻打了个哈欠,嚅嚅软软道:“肃儿也刚醒,不过现在有些饿了。”
“想吃东西了?”锦瑟掐掐他粉嫩嫩的小脸,扭头对外面喊道:“媚色。”
媚色推门而入,应道:“姑娘。”
“去准备些吃食过来,不用备药膳了。”
“是。”
锦瑟看了看怀中人儿赤红色的锦袍,又吩咐道:“顺便让杳衣过来给小公子量身裁些衣服。”
“是。”
“还有在芙蓉阁备下浴汤,等用完膳,肃儿也好过去洗漱。”
媚色这回没有立刻应了,奇道:“姑娘,那是您的汤池,怎可予他人用了。”
“这娃儿可不是他人,你只管记住,以后他便是你们的小主。”
“那中午那位来闹事的男子,姑娘您不会也收了吧?”媚色吐吐舌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锦瑟咦了一声,反问道:“你是说萧恪?”
媚色奇怪地眨眨眼,有些迷惑,摇头道:“不是唤作王夙么?中午的时候我听姑娘的话去了玄音殿找渺音公子过来,那叫王夙的男子就带着一众手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说是要找个小娃娃。看着人模人样的,忒的不识规矩。”
“王夙……”锦瑟沉吟一声,道:“这些事你不用管了,公子他们自会处理妥当。刚才我吩咐的事,你下去准备吧。”
媚色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锦瑟起身汲了鞋子,俯□给萧肃穿鞋子。
小娃儿眨巴眨巴这圆乎乎的眼睛,看着给他穿鞋子的便宜娘亲,扭捏道:“娘亲,这个肃儿自己会穿。”
听了这话,倒让锦瑟有些奇怪。这小娃儿是一国太子,难道身边连个侍婢太监也无?更何况连一般世家的公子小姐都是由仆人服侍的。
最后她得出结论,颇为小心翼翼地问:“你那父皇是不是还经常苛待你?”
小娃儿一听立刻红了眼眶,咬着唇,委屈道:“他经常抢肃儿的糖,还不让瑞华嬷嬷给肃儿糖。”
锦瑟脑中瞬间明白了白日里她当着萧恪的面给小娃儿递糖萧恪会是那样古怪的表情。她呵呵一笑,挣扎了半日,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在娘亲这,你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
小娃儿立刻啊呜一声,又要扑过来。
锦瑟伸手过去,止住他,郑重道:“不过前提是你不要告诉你父皇,他那眼神劲儿,忒毒。”
小娃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锦瑟带着小娃儿吃了饭,量了身,便让媚色掌灯去了芙蓉阁。
“这池子好大,娘亲,你要和肃儿一起洗么?”小娃儿攥着锦瑟的两根手指,仰头看着她。
“肃儿虽然小,但也是不能和娘亲一起洗澡,不过娘亲帮肃儿洗倒也无妨。”锦瑟温和一笑,蹲□子给他除去外袍,中衣,里衣等,问道:“肃儿可知其中的道理?”
小娃儿立刻啊了一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肃儿知道,这就是美人叔叔说的男女有别。”
锦瑟满意一笑,拍拍他鼓鼓的腮帮子,赞道:“肃儿真是聪明。”
小娃儿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娘亲待我最好了。”
说着,朝锦瑟脸上就是吧唧一口。
锦瑟被他满嘴的口水吐了一脸,倒也很是高兴,轻手轻脚地放小娃儿下水给他洗澡。
小娃儿以往大概真的是憋久了,今天没了束缚,一沾水就扑腾着四肢玩得欢快。
被水溅了一身的锦瑟却也不阻止,由着他玩,还时不时地去逗他。
两人约莫疯玩了半个时辰,锦瑟这时已经下了池子,一把抱住不知疲倦的小娃儿,笑道:“疯得像个泥鳅似的,真不知道你平日里怎么装的那样老成稳重。”
“父皇说了,那是气度,王者就要有王者的气度。”
“是是。”锦瑟拿过的巾帕给他擦干身子,乐呵呵道:“那是在别人面前,当以后只有你和娘亲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只做娘亲的乖儿子,好不好?”
小娃儿这次真的红了眼眶,泪珠子呼啦啦地流下来,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肃儿也想和谢衍他们一样,有娘亲亲自缝的衣裳布鞋,过生辰的时候不是对着文武大臣,而是有娘亲下的长寿面吃。还有被父皇责骂的时候,有娘亲护着……呜呜,这些肃儿都没有。娘亲,是不是肃儿以后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有娘亲了?”
锦瑟心中愈发难受,鼻子阵阵发酸,重重地点点头,哽咽道:“不止一样,以后娘亲肯定做得比所有人都好,好好补偿肃儿。”
这个孩子,不过四岁,在世间最污浊最黑暗的地方,不得不学习那里的生存法则,甚至连笑,都要假装谋算,对于这样一个稚子来说,何其残忍。
萧恪只是做自己能做的让他更好地在那里生存,他不能宠着他,就让她来吧。凤翎珠一事,是她将这孩子扯进她的生活,那就让她来好好保护他,好好宠宠他。她这一副病弱的身板,九幽不是一早说了她注定一生无子,这个孩子倒也和她投缘,这或许也是上天的安排。
小娃儿抽噎着,含糊不清道:“真的会比所有人都好?”
锦瑟长长吸了口气,无奈叹道道:“那或许要等娘亲找杳衣姑姑学好针线活。”
小娃儿被她话逗得破涕为笑,原想扑过去抱她,但看到锦瑟湿漉漉的衣裙立刻住了手,安慰道:“无妨,肃儿等娘亲便是。”
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像极了萧恪那厮。
锦瑟干干一笑,身上湿漉漉的,有些凉。
两人都洗漱过后,锦瑟喝了冰梨露,便抱着小娃儿在床上讲故事。
讲了大半个时辰,小娃儿仍不见困意,在锦瑟怀里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
“娘亲,为什么精卫要自己一个人衔枝填海?父皇说了凡事要善假于物,不然只是徒劳。”
“因为你父皇是阴谋家,所以他要让别人给他做事。”
“娘亲,那什么是阴谋家?”
“就是算计别人,还要让别人不知道。这种人,委实不讨人喜欢。”
“父皇好像也不喜欢美人叔叔,那美人叔叔也是阴谋家?”
锦瑟将被子掖好,摸摸他的脑袋,宠溺道:“他们那是狗咬狗,乖,好奇宝宝该睡了。”
“狗咬狗……娘亲,什么是狗咬狗?”
“你再不睡觉,娘亲就咬你了。”
“不,不,痒,娘亲,不要咬。”小娃儿被锦瑟挠到痒处,嘻嘻哈哈地往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