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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冰凝派的掌门人,丐帮帮主上任之事你去凑凑热闹吧”
此话一出,寒若慈额头已渗出汗珠,“我,不去……”
三师姐微微一笑,好言相劝道,“江湖各派争前恐后为丐帮道喜,既然丐帮喜帖已发入冰凝派,不去有失礼节”
寒若慈紧紧咬住下唇,一排齿印已深深陷入唇中,“您代我去吧,我还好多事未做完,而且……我也不喜欢太多人的地方……”
三师姐见劝说无效,不由一声叹息,轻柔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发丝,思绪似乎来回往日的情景中……“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好似你认定的事别人如何劝也无用,不过呢,有时人要学着变通一下,未必任何事都如你所想那般”
寒若慈抬起眸,真诚道,“我犯了冰凝派大忌,三师姐,把我关起来吧”此刻,她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去找孟晓柯,破坏他新婚燕尔的大好心情。
三师姐不怒反笑,“冰凝派有牢笼困的住你吗?你还年轻,心若想飞,就让它飞吧”
寒若慈怔了怔,还未开口,三师姐已将那张红艳艳的喜帖放在床边,意味深长柔声道,“去不去呢随你心意就好,只有心甘情愿放手才是真正的解脱,不过三师姐要你知晓,你是冰凝派的孩子,而冰凝派永远是你的家”
……寒若慈犹豫许久,才将那张喜帖捧在手指,但她的手指一点力气都没了……如此轻薄的一张纸如千斤大石般压在胸口,师姐的话在脑中盘旋,她该不该坦然自若的去为孟晓柯道贺呢,或者说,她都不知自己能不能故作镇定的走到他面前,更别提那些冠冕堂皇的贺词了。
一个月后的丐帮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
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豪杰,络绎不绝的进入丐帮,只为一睹丐帮帮主上任这一武林中的重大盛会,而丐帮自是忙得应接不暇,无处不是热闹非凡。
唯有孟晓柯置身之外,见人潮人海涌入丐帮,他除了心烦意乱,好似也无别的感觉,若不是为满足几位叔叔的愿望,他真有心将所有人都轰出去。
“晓柯,明日就成亲了,你能否给点笑容?!”三德叔将手中拐杖猛得打在孟晓柯小腿上。
孟晓柯有一搭无一搭的点点头,无精打采道,“我不是在笑吗?”
“你那是笑吗?比哭还难看!”三德叔懒得再跟他费口舌,转身之际又叮嘱道,“到现在你还不想见见新娘子吗?”
孟晓柯叹口气,推托道,“迟早要见,不急在这会吧?”
“我怎么听这意思,你压根不想见啊!你老实说,可是心里还放不下那寒丫头?”
“放不下?”孟晓柯嗤声一笑,他从未由心里拿出去过。更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若不是为了却六位叔叔的心愿,他根本不会成亲。
三德叔故作无恙的转身离去,心中一声叹息,孟晓柯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更别说曾经那般与他们嬉笑打闹。
声势浩大
三更时分,孟晓柯一想到明日正式成为丐帮帮主这事儿,心中不由烦闷浮躁,他走出卧房透气,漫无目的的瞎走,天马行空的遐想……若他武功未失,一定会去冰凝派把寒若慈抢回来,可此刻,他不由力不从心的重重叹气……始终是情义两难全……不知寒若慈是否已得到她想的东西,对于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他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不过,她应该很开心吧?开心就好了。
他并非不敢担当帮主一职,只是不愿被显赫的虚名束缚手脚,他不擅长处理对外交际,或者说,他不愿在别人的安排下认识一些他必须去结交的“有用”之人,这向来不是他的作风,“朋友”在他心里的定位很高,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比如石久,呵。不过现在魔教与丐帮相安无事,石久已给足面子了。
孟晓柯感到耳边有些异样声响,他猛然转身看向屋檐,一只黑影正不躲不闪蹲在瓦片上,看那矮小的身材有点眼熟……
孟晓柯双手环胸,怒斥道,“何人在丐帮内造次,速速给小爷滚下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头戴黑布,穿夜行衣的小个子人影轻声落地,黑衣人不但不急于与他对抗,还蹲在树坑旁捡何东西……
孟晓柯见此人私闯丐帮宅院还大摇大摆的翻找东西,怒火中天的走上前,他刚一出手擒拿此人肩膀,只见黑衣人举起手中的破树枝子一顿爆抽他,口中还念念有词,“你个小兔崽子!用武功打你有失为师的体面,今日我就打死你个忤逆的臭孩子!——”
孟晓柯一听师父来了,自然任由他老人家打个痛快,他自知糟蹋了师父的一番苦心,此刻唯有甘心受罚,“师父,哎呀,别打脸,我明天还要见很多人——”
黑衣人一听此话更是火冒三丈,他将一道内力施于树杈上,边打边骂,“为师含辛茹苦教导你十余载,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把武功说废就废了?!你可对得起我啊?!”黑衣老者手中力道愈来愈大,只见孟晓柯手臂上顷刻间被抽出道道红肿,孟晓柯伫立原地一动不动,眯缝着眼忍耐,“师父,你为何知晓是为了女人?”
黑衣老者冷哼一声,自封名号——虚无子,虚无子今日前来,显然是为兴师问罪,他扔下树枝,指尖狠狠戳在孟晓柯胸口上,“你这兔崽子做何事为师能不知晓?不就是为了那个冰凝派的寒若慈吗?你以为把地图给了她,她就能顺利进入碧莲洞天了吗?荒谬!”
“此话怎讲啊师父?难道有地图也不能顺利进入碧莲洞天吗?”孟晓柯眸中一惊,心想师父真是神通广大啊,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师父何事都知晓,他老人家为何不出手阻拦呢?
“当然,没有醉无双惊天拳与甘霖地龙冰两种武功一同打开通道,任谁也进不去!”虚无子口吻中不难听出懊悔不已,但事以至此,他也只好作罢。
孟晓柯眉头紧蹙,“啊?那我的内力还能恢复吗?”
“恢复?方才也不看你焦急,此刻一听寒若慈进不去马上着急起来,你究竟把为师摆在何处了?!”虚无子气得给了他一掌,孟晓柯顿时捂住胸口向后闪避,随之揉揉吃痛的胸口委屈道,“您这不是欺负人吗?明知我此刻没武功还下手这么重……”
虚无子险些又给他一拳,他怒不可遏的转过身,仰天一叹,“学习醉无双惊天拳,须在十岁之前的孩童,浸泡特制的药酒中蓄足真气,此刻说什么也晚了,而这世间只有一种心法可让醉无双惊天拳起死回生,但……”他欲言又止的转过身,“唉……不提罢了,那人是绝对不会毁掉自己内力救你的,既然你与魔教暂时保持和平,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孟晓柯越听越糊涂,师父曾说过寻找碧莲洞天就是为了抵御外敌,这会怎又要他保持和睦相处的关系呢?……他疑惑的挑起眉,“那师父的意思是,谁都进不去碧莲洞天了?你曾经去过那里吗?”
虚无子猛一转身,“我当然……当然未去过!”他顿了顿,走到孟晓柯身旁,抬起苍老的手指摸上他的发鬓,心中不由百感交集,“孟小子,为师有话要说,说完后莫再问为师缘由,为师岁数大了,你就当陪师父聊聊天了……”孟晓柯听出师父话音中有一丝哽咽,凝重的点点头,“您请讲,徒儿在一旁听呢” 虚无子似乎真的有些疲惫,他缓慢坐在木椅上,随之娓娓道来,“碧连洞天其实是碧莲仙子的修炼之所,身处一正一邪之乱世,碧莲仙子自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在碧莲洞天内,蕴含着一个百年未揭的秘密,而此刻你已武功尽失,再也无能力进入碧莲通天,甚至连碧莲仙子自身也解不开布下的机关……为师本不该告诉你这些,更不该参与江湖之事,但是你这孩子实在太傻了,或者说,为师二十年来未看透你,一直以为你是个玩世不恭的孩子,未想到面对感情却这般痴情……你也受了不少苦,不怪你,全怪为师安排不当……不过庆幸的是,你这条命算保住了,勉强也算化险为夷,由此看来,石久那孩子也未恨你太深,能维持现状再好不过……为师知晓你明日便会成亲了,日后好好过日子,为师不能再来看你了,好自为知吧……”语毕,虚无子猛然抽身而去——
“师父!”孟晓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生歉疚的连磕三个响头,“孟晓柯辜负了师父的教导之恩,不过,若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旧会帮助寒若慈,这话虽忤逆,但徒儿对这份感情看得很重,您年事已高,留在丐帮让徒儿照顾您吧”
虚无子怔了许久……好似当年的悲剧在眼前历历在目,他顿感心力憔悴,忍无可忍的道出事实,“傻小子,你可知那个女人,一直在利用你的这份真心!满足自己的贪婪?”
孟晓柯沉寂一瞬,默道“或许吧,只有我了解她,她在我心里只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师父定觉得徒儿傻,我也觉得自己傻,但就是雷打不动的认为她是好女人,想改变自己的想法亦是难上加难,所以,我宁可将那份干干净净的感情存在心里”
虚无子轻轻合上眸,缓缓走回孟晓柯身边,意味深长道,“或许是天意不可违吧,但为师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告诉你了,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还要看你的造化了,你是孟家最善良的孩子,为师甚感欣慰,为师今日与你一别,日后无缘再见,珍重了……”话音未落,虚无子带着一丝悔恨已如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晓柯遥望漫无边际的朦胧黑夜……师父,您老人家多多保重。
……这般毫无顾忌的谈论寒若慈,或许是最后一次,听师父这么一讲,他最终未能帮她达成愿望,此刻八成气得直跳脚吧?呵呵……唉。
次日黄昏后
月儿当空照,偌大的露天丐帮总坛内,已被各派前来道贺的弟子掌门们挤得水泄不通,个个自是谈笑风生互相礼让,丐帮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帮派,最为壮观的便是千余名的丐帮弟子阵容,论谁也不会在此重要场合惹是生非。此刻丐帮之内,除了挂满喜庆的红灯笼与红绸缎装饰外,便是铺天盖地的大红“囍”字,一团团的艳红映入眼帘,无不令人备受喜气感染而心情愉悦。
六位长老自是忙得不可开交,逐一将各派领入席位,待座位安置妥当,清点人数后……只差今日的主角孟晓柯出场,而传位大典结束后,便是婚庆宴会。
厨三娘为千余人准备饭菜,将丐帮所有的女人全部弄进厨房,个个早已忙得焦头烂额,厨三娘一手托着松鼠桂鱼、清炒虾仁,一手提着酒壶满场忙碌,路过三德叔身旁时,居然发现他们几个老头围坐一桌开吃开喝,她气急败坏的踹了三德叔屁股一脚,“你个死老头子,我都忙得四脚朝天了,你还在这喝酒聊天,快去把晓柯请出来啊——”
三德叔顿时被一脚踹到桌下,他敢怒不敢言的揉揉屁股,随之大声喊冤,“时辰未到啊,再者说,晓柯应该在换衣裳”
厨三娘拖着盘子又踹了三德叔一脚,“你为何不去看着他?!没看那孩子一直闷闷不乐的吗,万一他犹豫不决临阵脱逃该如何是好?!”
六位长老一听这话齐刷刷的放下筷子,随之十万火急的向后院蹿去——
厨三娘看着一群老家伙上蹿下跳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刚要将菜肴放在桌上时,只感总坛大门口吹进阵阵阴风,而且感到这阵寒意的不止她一人,在场的武林各派突然停止喧哗,不约而同看向大门位置——
此刻,只见一位五官精致,眼眸魅惑的高挑男子从白马上一跃而下,身后六十名随从一路小跑整齐跟随……石久漫不经心的扫视一圈,坦然自若的率先踏入丐帮门槛,魔教弟子即刻伫立两排守护,随之霸道的扩展开一条笔直的道路——
“魔教来捣乱了?!——”
武林各派见魔教来人,总坛内顿时呈现一派凝重气氛,只见个个捂紧手中武器,虽不敢轻举妄动,但已然做出剑拔弩张之势。
“各位莫惊慌,石教主是我请的客人” 孟晓柯浑厚的嗓音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今日一袭隆重的白色侠士装,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依旧挂着酒葫芦,衣衫上绣有一只气势磅礴的黑龙穿云图,龙头张扬的攀附在肩头,龙尾活灵活现的甩在脊背上,龙身与鳞片由金色丝线点缀,细腻的刺绣彰显出猛龙的嚣张霸气,衬托得孟晓柯英俊的脸孔更显王者之风。
孟晓柯抱拳致意一周,“在座的各派兄弟们,多半与魔教有过或多或少的过节,但希望各派今日能给孟晓柯个面子,有何恩怨来时方长。”
此话一出,大伙无不唏嘘惊叹,丐帮与魔教向来势如水火,莫非两派冰释前嫌了吗?各派各自揣测,无不忧心忡忡。
“既然孟帮主都开口了,今日便都是自家兄弟!”有些帮派已率先表态。
“……”谁跟你们是兄弟,真能自作多情,石久心不在焉的环视四周,居高临下的伫立在一群自称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