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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李凝络便回头对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吩咐道:“不用管这个丫鬟了,你等跟着主子我一起进去好了。”
翠儿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没脸没皮的和自己耍无赖,怔怔的立在一旁,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眼见对方的几个丫头拥着李凝络闯了过来,急中生智,便捞过一旁的绣凳子,朝着李凝络一伙人丢了过去,口中说道:“在马夫人的门口都该撒野,你等不要命了。”
翠儿力气虽小,不过方才情急之下捞起了一个修凳伤人,倒也有几分力道,只听的绣凳挟着风声,唿唿的朝着李凝络和几个丫鬟飞了过去。
李凝络身边的几个为虎作伥的丫鬟虽然平素狐假虎威的,仗着自己的主子在吴国公面前得宠,也就肆无忌惮的欺负府中的其他丫头。
所谓一人得道,仙及鸡犬,有李凝络在边上,这些丫鬟们从来没有想到翠儿居然敢动手,眼看绣凳快要丢到了自己脸上,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躲避不迭。
却只见李凝络轻轻的喝叱了一声,用手微微一拨,那个快要飞到诸人面前的绣凳被她看似轻巧的一拨,居然改变了方向,斜斜的摔到了一侧的地上。
翠儿原本还想丢着几个丫鬟,宣泄一下心中的怒气,没有想到居然成了这般局面,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呆呆站着。
李凝络身边的丫鬟一见凳子没有砸到自己,无不拍手称快。拥着李凝络便想要向着屋子走来。
方才李凝络使用巧妙的手法让凳子斜斜的摔了出去,瞒过了在场的许多人,只是没有瞒过楚流烟。
楚流烟一看就知道这种手法和武当门下的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极为相近,算是上层的武学。没有练过武功的寻常人是无论如何也使用不出来的,只有精通武功之人方才有可能一举手之间便办到了此事。
急火流光之间,楚流烟已然看清楚了方才绣凳向着李凝络飞去之时,李凝络还是一派的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慌张的模样。如此看来,李凝络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楚流烟有想起马秀英给自己所传的纸团里头言及的事情,益发肯定了李凝络绝非是一个寻常的闺秀出身,极有可能和武林中的人物有所瓜葛。
吴国公和武林中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李凝络要到吴国公府邸之中,而且还做了朱元璋的妾侍,其间是否有一些不可为外人道及的隐秘。
楚流烟的心中满是疑惑,还没有想分明,马秀英已然是朝着李凝络那一大班子迎接了上去。
“李妹子,什么风把你个吹来了,吴国公不是在你处么,为何不好好侍奉吴国公,反而来姐姐这边。姐姐这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丫鬟也不称心,连个凳子也没有,怎么今儿个有空来马姐姐处游玩。”马秀英言语之中颇为有些讽刺的说道。
李凝络也不。举步相迎,只是远远的说道:“呵呵,马姐姐,吴国公有令,府中的大小事务都听凭姐姐做主,妹妹这些日子日夜侍奉吴国公,都脱不可身子来给姐姐请个安,实在是有些失礼。今日得空,就来姐姐这边觐见姐姐,顺便配个不是。”
话语之间也是不甘示弱,隐隐约约还嘲讽马秀英连个男人都握不牢靠,被自己抢了去。
马秀英听的她语含机锋的话语,心里头恨得要死,心头泛起一阵醋意来,面色也阴沉了下来,正欲破口大骂李凝络一番,舒舒这几天窝在心里头的怒气。
亦步亦趋的跟在马秀英身边的楚流烟一见她的神色有异,知道她可能忍不下这口气,便暗暗的捏了马秀英的手一把。
马秀英心头惊觉了过来,若是在众人面前訾骂李凝络一顿固然是极为痛快,不过落到了李凝络的丫鬟眼里,到时候李凝络握着这个把柄,到吴国公面前添油加醋的告自己一状,恐怕反而遂人此人之意。
想通透了这番道理,马秀英便暗自在心头隐忍了下来,反唇相讥道:“难得妹子有心了,不过眼下还是战事要紧,妹子可要让吴国公休憩好,若是吴国公劳累过度,对于战局可是大大不利。”
说话间,已然快走到了李凝络的身前了,可是李凝络依然是岿然不动,没有举步相迎,只是接着马秀英的话茬说道:“马姐姐放心,吴国公身子骨健壮的很,龙精虎猛的,一晚上下来妹子都有些吃不消,哪里那么容易累坏了身子。妹子多想有人分担着些,可是和吴国公提了几次,也是徒劳无功。”
李凝络以此语相复,便是要隐隐的挑拨起马秀英心底的醋意和怒气来。
运筹帷幄 第六十一章 身世迷离
马秀英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笑道:“若是如此,我和诸位姐妹还真是要多谢妹妹的让贤之举了。”
李凝络心见方才的言辞撩拨丝毫不见其效,心中思虑再三,不觉有些暗暗佩服马秀英如是沉稳老练。不过终究是心有不甘,今日赶来此地,原本是想要来窥探一番虚实,若是不得入内便铩羽而归,实在是有些难掩此行的狼狈。
不过马秀英既不接茬,李凝络一时之间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婉转堂皇,又不致以辞害义的好说法,只得一面想,一面白了一眼已然立在马秀英身后的翠儿,缓缓地开口说道:“听的翠儿姑娘说起,今日晨间起兴之时,马夫人一时不慎,感染了风寒,正在卧床安息。原本说妹子是不该来打搅马姐姐养病的,不过眼下见的姐姐玉体安康,想来定然是喜沾勿药了。”
马秀英听的这么李凝络这么说,已然明白翠儿方才替自己在外头挡驾的时候,定然是开口称自己早偶然风寒,正在静摄,本来想要开口让对方不必劳心的,不过忽然想到密室之中患病的徐碧仪,如楚流烟所言,倒是和这等病症相差无几。若是承认有此一病,自可以派人出去抓药治病,就算李凝络在如何匆忙,也不知其间偷龙转凤转治他人的秘密。
故而心念一动,打定了主意,假装咳嗽了几声,皱了皱眉头说道:“有劳妹子费心了,今日起身之时,身体违和,咳嗽不止,时见浓痰,不过在屋子里头珍摄了一番,便觉得好了许多。只要吃几副要,想来必无大碍。不过早些时候,汗出如浆,委实有些骇人,多谢妹子挂……”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李凝络刚才带着一些丫鬟婢女来到屋子外头,想要去见马秀英。可是翠儿却拦在了门口不让入内,李凝络询问了一番,之听的翠儿说马秀英身子不够爽利,不宜惊扰,便说什么也不让李凝络等人入内,李凝络早就已然从布置的眼线口中得知楚流烟进入了马秀英的卧室,故而对于翠儿所言,甚为不信。便裕要硬闯。
不过眼见马秀英的这番情形,不似作伪,心下虽然犹有疑虑猜忌之念,不过已然去了大半。
故而李凝络也转口笑着说道:“姐姐玉体违和,自当静养为是,只是眼下吴国公忙于应对汉王陈友谅来攻,府中诸多事务,无人料理,妹妹有个请求,想让姐姐暂时歇息几天,将肩头千斤重担卸下来,妹子虽然是才具浅薄,难胜重任,也愿意为姐姐分劳一二。”
这几句话听上去甚为动听,实则是夺权之举。
马秀英自然是从李凝络这番看是体贴入微的话语之中嗅出了其人的险恶用心,便鄙夷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有劳妹妹垂念,只是府邸之中,自有规矩,就算是本夫人身体违和,底下之人也自会安分守己,循规蹈矩的打理府中诸事,不劳妹子廑虑。”
李凝络听的马秀英这么说,不由笑了一声说道:“姐姐这么说算什么,莫非是不信妹妹。”
马秀英听的李凝络姐姐妹妹的叫的倒是亲热异常,只是李凝络策动朱元璋毒打徐碧仪之事已然让马秀英心生戒惧之心。
李凝络如此热络,必然是另有图谋,方才的言辞之间虽然是看似对马秀英极为体贴,不过马秀英微一转念,已然明白了李凝络的意图。
李凝络方才一听她偶感风寒,便打蛇随棍上,言辞体贴的想要让自己将府中的大权交出,还美其名曰为自己分劳一二,实则是想要乘机将家宅大权把大她的手上。
马秀英看出了这一点,自然也就不愿意将大权交给李凝络了。
一见马秀英口气如此决绝,李凝络倒也是无法可施,转眼一见,之间马秀英身后跟着一个身姿飒飒的红装女子,有些眼熟,心中不觉一怔。很快就回想了起来,单日吴国公朱元璋在惩戒徐碧仪之时,半途杀出了个程咬金将徐碧仪救走,就是此人。
李凝络不由的抬眼深深的望了楚流烟几眼,楚流烟心知此人是自己前次未曾遇到的大敌,手段高明,行事诡秘,实在是一个极难就对付的敌手。
故而也不甘示弱的对望了过来,李凝络望了一阵,心中忽然一惊,想到楚流烟此次来吴国公府邸到底是有何要事。
从吴国公那边安排的眼线说楚流烟已然为徐碧仪求的了吴国公网开一面,不休了此女。
己方这些日子的处心积虑的安排,眼看就要成事,使得吴国公朱元璋和徐达大元帅因为徐碧仪的事情交恶,没事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被楚流烟给破坏了,功亏一篑,实在是令人惋惜。
更何况徐碧仪被楚流烟救走之后,自己几次想要派人在府中寻到徐碧仪,杀了她以勾起吴国公朱元璋和徐达元帅的互不信任,可是没有想到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徐碧仪的丝毫痕迹,好像此人在吴国公的府邸之中平白无故的就地失踪了一般。
经过暗中探访和眼线的告密,李凝络已然得知徐碧仪最有可能是被马秀英给藏了起来,可是自己派出了许多眼线刺探了几日,连马秀英的手下的丫鬟婢女也没有放过,可是依旧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听闻马秀英饮食如常,就连府中的厨子也说马秀英这些天来并没有忽然食量大增,原本疑心马秀英将徐碧仪藏在屋子里的李凝络也有些动摇了,一筹莫展,不知道马秀英到底是将徐碧仪藏到了什么地方。
今日好不容易从吴国公朱元璋和楚流烟言谈之中,得知楚流烟要去探视马秀英,李凝络便动了心思,明白从府中找出徐碧仪来的机会来了。
有此良机,李凝络自然是不愿意放过,便打赏了告密之人几锭银子,随即便带着一帮子丫鬟婢女来求见马秀英。
府中其他地方已然都寻遍了,丝毫没有徐碧仪的任何痕迹,唯一没有搜寻的地方就只剩下马秀英的卧室了。
眼下楚流烟有来求见马秀英,几个线头都凑到了这里,李凝络觉得定然是马秀英处有些古怪。
故而便大兴问罪之师,想要来质问马秀英为何将和戏子通奸的徐碧仪给偷偷摸摸的个藏了起来。
不过到了马秀英的屋子门口,却被她的贴身丫鬟翠儿给拦了下来,李凝络见到翠儿连丝毫不给自己什么面子,心中自然是极为疑心马秀英的居所里头有些古怪。
等到马秀英和楚流烟一同现身出来之后,李凝络心知在马秀英居所里头弄清楚徐碧仪的藏身之地的可能已然是微乎其微了,故而有些迁怒到了马秀英等人身上,眼下见到了楚流烟,心中怨恨此人坏了自己的大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楚流烟也是如此,也认为李凝络是自己的大敌,眼下细细想来,吴国公的府邸之中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似乎每一件事情后面都有李凝络的影子。
对于李善长的这个义女,实在是有太多古怪的地方了。
不过今日之前,楚流烟都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是方才见到李凝络干净利落,不着痕迹的出手,楚流烟自然是明白李凝络非但颇有心计,而且武功不弱,绝非是一个寻常的闺门女子。
故而便站在马秀英身后,不动神色的打量着,想要从李凝络的言行举止之中,瞧出一些破绽来。
没有想到李凝络心机深沉,言行举止之间极有分寸,一味的装作争风吃醋,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丝毫不露破绽。
楚流烟瞧了半日,也没有在发现此人身上又出现了什么破绽来。
楚流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凝络,没有想到李凝络对她也极为好奇,继而马上便认出了她来。
认出了楚流烟之后,李凝络却没有马上道出楚流烟的身份来,而是转而对着马秀英问道:“姐姐贵体有恙,不欢迎妹子前来探看,不过对于外人倒是慷慨的很。”
马秀英连忙矢口否认说道:“妹妹不要误会,不是如此,楚姑娘不是外人,是吴国公麾下的军师,我做姑娘家的时候,就和楚姑娘往来甚秘,吴国公和楚姑娘更是打小就认识,还是通家之好。”
李凝络闻的此言,故作讶异的对着楚流烟深施一礼,缓缓的言道:“我到是谁,原来是吴国公时常提起的军师楚流烟姑娘,没过门之前我便常听的我义父提起,正是如雷贯耳。今日真是有幸,得以一睹尊容,瞻仰风采,惊才绝艳,无人过之。流烟姐姐,请受凝络小妹一拜。”
楚流烟听的她如此说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