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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对阵法,一窍不通。楚流烟拉着徐达,来到房后,从小窗口看了一会房内的摆设,就明白了布的阵法。她原本曾经从她娘的札记中,看到过有关五行八卦阵的记载。她娘亲陈四喜,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寂寞了。于是,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的一切,都写成札记。而楚流烟很小的时候,陈四喜就不见了,为了怀念娘亲,她就每每的翻阅札记。每一本都翻阅了不下数十次,却没有想到,札记中的内容慢慢的会派上用场。
楚流烟对徐达说道:“徐大哥,这个阵法叫太极八卦阵,是布阵中最简易的。他利用五行金木水火土和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来布阵。五行八卦都是在不断变化之中,我们只要找对了生门,走进去,就没事儿了。”楚流烟虽然说的轻松,还是小心翼翼的拉着徐达走了进去。
楚流烟按照她找到的生门,带着徐达往里走,果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楚流烟和徐达,在房中,转悠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楚流烟想起郭天叙进来后,是坐在石桌前面的。她重新去石桌旁,把石桌观察了一遍。
这下,她终于窥破了当中的玄机。原来,郭天叙的手上,预先沾满了颜料,石桌上有水,他用水把手蘸湿润后,就用颜料在桌上写下情报。而当时,他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的,楚流烟和徐达只顾着在意他骂人,并没有注意太多,以至于没有发现当中的玄机。
如今得见,楚流烟徐达恍然大悟。他们小心翼翼踩着生位走出,回到应天城中,向朱元璋汇报情况。另一方面,他们并没有破坏石屋中的信息,以希望可以利用郭天叙传递的消息,将计就计,杀张士诚个措手不及。
争霸天下 第三十二章 杀降
楚流烟和徐达,回到军中,把所见所闻向朱元璋禀报。朱元璋千猜万想,独独漏掉了郭天叙一人。他一直以为郭天叙只是一个黄口小儿,不成大事,却没想到恰恰是他,让朱元璋连连吃败仗。
朱元璋按照楚流烟的计划,将计就计,在狼牙坡劫杀张士诚的军队,痛痛快快打了一场胜仗。杀死张士诚兵将不下一万人,而己方却几乎没有很大损伤。而郭天叙,朱元璋也不会情意放过他。
但是,他始终是郭子兴的儿子,要是光明正大杀了他,会让天下人寒心。于是,朱元璋就借故派郭子兴去迎战徐寿辉的军队。陈友谅是何等人,区区一个郭天叙又岂会是他的对手。很快,郭天叙就在战争中被陈友谅杀死。为朱元璋除掉一块心病。只不过这么一来,楚流烟心中暗暗心惊。她深深意识到,此时的朱元璋,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朱元璋了。
正当楚流烟心有忧思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刘伯温带着开心和笑笑来投奔朱元璋了。自从柳依依跳崖自杀后,刘伯温的情绪一直无以平复。过了这一年,他渐渐把这件事淡忘,想起当初楚流烟和常遇春的殷勤邀请,就前来相助朱元璋了。
朱元璋见到刘伯温,大喜,拉着他的手,说道:“先生这一来,我们夺取天下有望了。”
刘伯温向朱元璋提出了“时务十八策”,他说道:“元帅,如今我们虽然被夹在中间,形势看起来对我们不利,只不过么,张士诚这个人难成大事,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徐寿辉手下的陈友谅。现在陈友谅已经控制天完证券,徐寿辉不过傀儡而已。我们只要集中全力对付了陈友谅,剩下一个张士诚,就不足为道了。然后,再北取中原,南伐诸雄,可成霸业。”
刘伯温的一席话,甚得朱元璋的心,他手下的将领也都很是赞同。唯有李善长,原本对楚流烟女人为军师,已经很是不忿,如今又多了一个可于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比肩的刘伯温,让他更是心怀妒忌。
之前,朱元璋曾经给张士诚写过一封信,希望可以于张士诚和平相处。不过张士诚宁愿两线作战,也不肯答应。刘伯温、楚流烟等人都建议朱元璋先重重打击张士诚后,全力对付陈友谅,再谋后着。
恰好,张士诚为朱元璋伤了他一万兵马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在七月对朱元璋发动了进攻。朱元璋听从刘伯温和楚流烟等人的建议,任命徐达和常遇春为主帅,对张士诚的军队迎头痛击,大败张士诚于龙潭。
此时,出现了一件事儿,是和常遇春有关的,让朱元璋头疼不已。那就是“杀降”。
自从打仗以来,常遇春东征西战,骁勇无比,战功赫赫,他为人也不错,可是他却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杀降”。每次见到投降的士兵,常遇春整个人就如同着魔一般,思想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会把那些投降的人悉数杀死。龙潭一战,常遇春活埋五千人。这让天下人闻之震惊,一时之间,杀常之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既爱惜常遇春的才干,又很为他杀降的事生气。更让朱元璋生气的是,杀降一事,已经在天下间引起公愤。他唯恐天下人会联合起来,共同打击自己,这么一来,纵然手下有再多的强兵猛将,也难敌人多势众。
唯一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就是把常遇春交出去。可这常遇春不但是朱元璋的大将,更是于朱元璋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朱元璋交出他去,又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在朱元璋的印象中,常遇春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一时之间,他很是犹豫,就把常遇春从前线调了回来。
楚流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常遇春会做这样的事的。在她心目中,常遇春一直是一个虽有些鲁莽,却绝对正直的人。常遇春从前线回来后,她就去看望他。
“常大哥。”楚流烟端着一碗参汤,笑着走了进来。
常遇春正呆呆坐在房中,看到楚流烟,也不吭声。
楚流烟慢慢走到他面前,说道:“常大哥,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楚流烟相信,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常遇春的眼睛,忽然有些发亮,他满脸痛苦,看了楚流烟一眼,喃喃道:“流烟妹子,你当真……当真相信我么?”
楚流烟很坚定了点了点头,她缓缓说道:“常大哥,只要我相信你,那也是没有用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要告诉我,我们想法子解决才是。”
常遇春犹豫了一会儿,他双手抱着头,十分痛苦,对楚流烟说道:“流烟妹子,我说起来,可能你并不肯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每一次在战场上征战,看到鲜血,我就觉得胸中像是有团烈火在燃烧一般,见人就杀,一直杀红眼。再见到投降的人,我心里面的那团火,燃烧的更加旺盛,我只觉得要是不杀死那些人,我心底的火焰,就不能平息。整个人,就如同发狂一般。根本不能控制。我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可是却没有法子抑制。”
常遇春说着,像是在说起了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一般,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发青了,他用力的摇着头,说道:“我怀疑我是不是鬼神附体,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并不想滥杀无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楚流烟轻轻拍着常遇春的肩膀,安慰他道:“常大哥,你先不要这样。你告诉我,是最近才这样的呢,还是以前见到血都会如此?”
常遇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在和州开始征战,就开始这样。只不过那时候,还是能控制的。到现在却是想控制也没有法子了。”
楚流烟听到,心中也觉得十分可怖。难道说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等到适当的时候,魔鬼就会肆虐人的内心,让人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魔鬼么?这简直是太恐怖了。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常遇春身上呢?
楚流烟凝神静思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在她娘亲的札记中,似乎有这方面的记载。那就是厌胜之术。厌胜之术,是巫术的一种,原本并不是坏事。在安石的《元日》诗中写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总把新桃换旧符,就是厌胜的一种,是用来趋吉避凶的。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利用人的生辰八字,来控制人心力,让人做一些原本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对于这种术数,楚流烟也只是记得曾经看过而已。至于怎么解决,她也是没有法子的。她把想法告诉常遇春,让他暂时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然后就去找刘伯温商议。
刘伯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厌胜之术也有耳闻,可是却从来没有得见,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除。
楚流烟决定回一趟老家钟离县,去把她昔日藏起的娘亲的札记,都给取回来,想办法帮助常遇春。徐达在前线打仗,指挥千军万马,是不能陪同她去的了。于是,就由笑笑陪同她前去。
到了钟离县,取到札记,她与笑笑速速赶回应天。这时,她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就是杜子曰的儿子杜皮蓬,以及胡来等人,都已经被乱军杀死。她想起昔日之事,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大仇得报,心中很是感慨。
去钟离县,这一来一往,已经走了六七天。回到军中,楚流烟来不及休息,就去翻阅娘亲记载的那一摞厚厚的札记,以希望可以找出破解厌胜之术的法子。
在刘伯温的帮助下,翻阅了大半日,果然找出了关于厌胜之术的记载。据陈四喜说,厌胜之术,在她的家乡那里,就叫做巫术,是利用人心理中的阴暗面,来控制人的内心,让人做一些平时都不会做出的事情。一旦这种观念深入一个人的内心,就会如同魔鬼一般,在人的心中,生根发芽,疯狂滋长,很快就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到最后,那个人明明知道这是错的,也会去做,久而久之,不做就不能平复心情,不做就会坐立不安,这就形成了“强迫症”。
楚流烟虽然不明白“强迫症”是什么东西,不过她知道,常遇春遇降不杀,就会坐立不安,可见中这厌胜之术,已经很深。要想根治,必须找出源头,进行破坏,再对常遇春进行开导,让他慢慢忘记心中被下的魔咒,才可以彻底解决。
可是,到底是谁给常遇春下了厌胜之术呢?那个人必须要有常遇春的生辰八字,难道会是身边的人么?楚流烟想到这个,心中就觉得不寒而栗。柳依依的事,已经让她深感叹息,要是再有身边的人来陷害常遇春,那岂不是更令人痛心不已的么?
争霸天下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熙澈山
楚流烟仔细观察每个人,只觉得每个人似乎都不像是谋害常遇春之人,而再又细细看去,却又觉得每个人都似乎像是。一时之间,她很是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楚流烟委决不下之际,她从笑笑口中听得一个消息。据笑笑说,他跟随刘伯温在汉阳城外隐居时候,依稀记得在距他隐居的地方大约有二三十里路的深山中,有一个很神秘的村寨。那村寨中的人,人人都会巫术。
笑笑武功高强,可是有一次误入村中,还险些被村人巫术制服。幸亏他逃得快,才能够脱险。楚流烟却不大相信这些。她始终觉得,巫术若是用来害人,便是再厉害,也有破解的法子。
于是,楚流烟下定决心,要去那村寨中一探究竟。要是徐达在,徐达是一定会陪同她前往的,可是如今,却只能靠她自己了。笑笑武功虽高,对那个地方确实极为忌惮,刘伯温也算是个不错的伙伴,可惜他虽然懂得许多武学招数,也教出了笑笑这个一个高手,只是他自己,却始终是纸上谈兵,实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楚流烟只身上路。她悄悄走出军营,往前走了没有多远,就听到有人唤道:“楚小姐。”楚流烟几乎错当那人是徐达,她惊喜不已,回过头去,正要喊声“徐大哥”,却发现来的人是蓝玉。
楚流烟有些惊奇。蓝玉倒是淡定。他笑道:“楚小姐,我见你一个人出了军营,定然是为我表哥的事奔波。我怕你一个弱女子,会遇到什么危险,就跟着出来瞧瞧。”楚流烟很是感激,就把此行目的说了一遍。
蓝玉神情坦然道:“这巫术,也不见得有什么可怕。我始终觉得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心正,则所见者明。今天就让我陪楚小姐走一趟吧。”楚流烟、蓝玉虽然男女有别,却是肝胆相照,楚流烟也不再推脱,于是,两个人兼程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上午,赶到了笑笑所说的地方。
那座山名唤“熙澈山”,整座山巍峨苍茫,恍如拔地而起一般,气势凌浚,一直擎入白云深处。山上树木林立,郁郁葱翠,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层层的铺了上去,绵羊不绝,延展不息。山脚遍地藤萝,扑扑洒洒的铺了满满一地,在太阳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芒。如今是七月时分,藤萝上竟满是露水,露水的颜色,隐约不似澄明,看上去竟像是涂满殷红颜料一般,也像是人的血。
两个人刚刚走到山脚下,树木似是倏忽一般就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