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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皇上,安常大人候见。”安常大人进入大殿,里面一片狼藉,空荡荡的无人息。他跨到殿后,元统帝扶栏立着,对着一园枝干突兀向上延伸的梧桐。安常大人走上前去,立在他身侧。“记得那一年我们在这儿剑击胡少岩吗?我虚指一招,你一剑贯胸,将他钉在这柱上。”元统帝开口道,回身拔出悬于墙上的长剑,“唰”地一声剑啸。他提气挥剑,力道浑厚,削断木栏,眉目峥嵘霸气,“陈广宏真是不耻之徒,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吗?我要除了他的人头!”元统帝气极将剑贯出,直插入梧桐树杆。安常大人看着梧桐突兀的枝干,并不动一言,他神色淡漠,但不慵倦。元统帝多年来要革除战将军军权,无奈此人功高德厚,总不得力。最近战将军以长女是后次女也入臣国为后,便很跋扈,要调新长尉军队。这支宫中御前精兵,对皇帝意义重大,战将军完全挑起元统帝的怒火。元统帝气焰灭下之后,便露无奈之态。他不安地退了一步,坐在石地上,“他要叛乱,可他不敢。他吞下我们大衡国强要干什么呢?我知道他勾结宝嘉等辈,在朝给我脸色呢!”顿了一下,他执拗地凶狠道,“我要废了皇后!”安常大人走到元统帝身前,轻轻压住他的肩膀,“我们商定过,今后无论走入怎样困境,都要忍。我们艰难走过这几年,不能功亏一篑。”元统帝看着他,眼里生息变幻。安常大人走去拔下那柄剑,递到元统帝身前。“皇后初有身孕,皇上颁诏天下,皇后子为太子,废了当今太子。”元统帝骤然瞪着他,说:“这是动乱民心,朝廷上下定要反抗!你疯了!”安常大人按剑于元统帝手心,“什么朝廷?战将军赞同的事,其他势力根本不值一提。各路王侯爱看戏,不愿真正反对。皇上您在此稳住战将军一两年,到时自有办法。元统帝豁然明朗,拉住安常大人的手腕,“只能这样了。”他站起来,还剑入鞘。安常大人自知谋划这场大逆不道之举,很是无耻,却是不得不走的一步。而元统帝聪明,必也同他所想。战将军是何后果暂且不论,他若不走好下一步,自身难以保全。元统帝能全心全意信任他,不保日后对他猜疑。这个帝王落魄之时求助司域宫,又独留了他在身旁,并这样重用,实是他的恩泽。然而十年铅华,君臣不易。正月初二,元统帝以八岁的太子愚钝无力且病虚体弱为由废其储君之位,果然引来一片反击之声,尤以文正李鸿笙最激烈。他素尊礼教,直言不畏,当堂与元统帝争执不退,元统帝怒极将其投入牢狱,以不敬上之罪定刑。李家遭此横祸,人心俱惶。李婷妤在病榻上劝慰母亲与兄长,“可能是因祸得福,不要担忧。”“你这孩子有些病糊涂了。老爷子要能早听你的话辞了官的,现在可好,该怎么办啊。”李夫人哭泣不止,李婷妤叹气,“父亲那样性格又怎会辞官。安常大人为人信用,定能保全爹回来。”李居恒深夜找安常大人。他羞于求情,又不得已为之,安常大人起榻在外室接见了他。这个少年支吾了半天,内室床上的苏信春都不耐烦了,而安常大人不动声色,随他坐着。“好了居恒,再坐下去要天亮了。你是第一个跟我办事的人,却这么不懂我,这是大忌。从你见我到现在必定经历了一场折磨,该知道我的意思了。”李居恒唯唯应下,忐忑不安地告辞出来,想安常大人冒着严寒与他坐了许久,旨在告诉他一个道理,然而自己的性情又怎么学得会呢。李鸿笙于次日放回家中,然而免去一切职务。这使得李鸿笙大病一场。正月初八,李婷妤嫁入太使府。安常大人在马车上观看其上轿,伤痛地离开。正月初十,李婷妤病逝于夫家。正月二十,周世律儿子满月,大宴,致函邀请安常大人。安常大人以病推脱,送了厚礼。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55 20:53:08 字数:2063
春意来袭,安常大人告诉苏信春一件足以令她疯狂的事情。
五月,元统帝将赴渠新十年一祭,而渠新就在广济府临边,苏信春跟随学斋夫人时,曾到过渠新一次。
苏信春开始打点一切,连怎样教训大娘的细节都排了几次,这三个月的等待令丫头很无奈,早晚问一句“大人我们可不可以早点去?”
她骑着红儿上街溜达,要搬尽阳京特产带回家。
“你这样一个人,会受欺负的,找一些嘴上厉害的去讨价。”安常大人说。苏信春不置可否,仍随性一人去街市。
一日午后,暖日和熙,苏信春牵着马儿越过阳京最繁华的长街,她站在灯笼铺前挑孔明灯,正好望见安常大人跨进千华苑大门。苏信春一愣,立即脑门充血,大眼睛几乎要瞪穿那扇金漆大门,以及飘舞的五彩缎带。她局促地转动脚跟,除了冲进去,她想不到一丝办法。然而那一定闹笑话。她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他的风流不是她该约束的,苏信春忍不住愤怒委屈悲伤,恨不得立刻死在他面前。
苏信春在千华苑边上转了一圈,没敢进去。门口进进出出多少人,独不见那人出来。
“春姑娘。”李居恒突然出现,很欣喜地摸着马。苏信春有些急哭了,她把马缰交给他,“李大人。”
“怎么了?你是来找大人的吗?他……”
“不是。我很饿,你带我去吃些东西吧。”
李居恒牵过马,两人走向对面的一品楼。
苏信春入夜后让李居恒送回来,一身酒气,晕在李居恒怀里,这相当难看,不合理规。安常大人站在大堂里,全身疲惫,下人兴高采烈地报道:“大人,春姑娘回来了!”
安常大人看见那样不堪的样子,当下指着李居恒骂了最严厉的话,“这像什么样子?毫无廉耻!”
李居恒灰头土脸的,侍女扶了半迷糊的苏信春入堂内,李居恒说:“大人,你别怪春姑娘。”
“不用你讲话!她是我的人,从此离她远些!”
李居恒僵站住,看安常大人带怒气走了,感到真正的耻辱与痛苦。
苏信春趴在榻上,迷迷糊糊地讲着醉话,鞋掉了一只,裸着雪白的脚踝。安常大人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火怒冲上来。他一把将她拉起来,拖到地上去。小丫头吓得叫起来,却不敢去扶。
苏信春的头磕到地上,痛醒了。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就冷冷地偏着脸,径直坐在寒冷的地板上。
“你干了什么?大晚上醉成这样,衣衫不整地让一个男人送回来,这也是清白女子做得出来的!”
“我早不是什么清白女子了!这身体不是给你了吗?它是你的,是你的!”苏信春快速解开身上的衣衫,扯下抹胸,安常大人拽住她的手,“你疯了!”
“你才疯了!”她挣扎,去咬安常大人的手,安常大人愤怒地扇了她一巴掌,她一下子晕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世界,翻身爬起来,向门口爬去。安常大人抱住她。
“你干什么,撒酒疯也够了!”
“我没疯!”苏信春握着拳头打到他身上,“你这个卑鄙的人,你还打我,你打我……你去那个地方,你回来打我,你打我……”
安常大人把胡乱挣扎的苏信春抱到榻上去,压住她,“你不要太放肆了!”
“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不要碰我!”
“碰不碰你是我的事!”安常大人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起身下榻。苏信春靠在榻沿,一双眼睛瞪着,里头的火直逼向安常大人。
她吐了。一口一口往外呕酸水。小丫头跪着帮她拭嘴,被她推开。她抬起苍白的脸,眼光已经不那么尖锐了。
“我知道,您不会再碰我了,从此以后。”她趴下去,伏在榻上不声不响,安静地闭着眼,脸是惨白干净的,额角红肿,髻上的发散下来,垂在脸前。
安常大人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苏信春,胸口郁积的怒火渐渐熄灭。因焦虑的寻找和等待产生恐惧,在见到她那一刻便化成火药被点燃,爆炸开来。现下,浇冷了,苏信春的绝望他是真真切切看在眼底的。
安常大人让小丫头退下去,自己走到床边,坐下来。他干坐了一会儿,抬手轻抚苏信春额上的红肿。苏信春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可是干净的眼角流出泪水。安常大人俯身吻她的眼、她的额。
“丫头,你委屈什么?”
苏信春重重垂他的腿,“您今日去哪了?那地方多乱多脏啊。”
安常大人一愣,抱起她,“你指千华苑?丫头,这值得你这样气愤吗?”
苏信春脸红起来,挣脱他的怀抱,“那……你去干嘛?”
小丫头跑出来,惊甫未定地来到外室,守在外面的姑娘早已吓得脸色发青。
“怎么样?定了吗?”她们指指房门。
小丫头摇头,眼睛还是大大地睁着,“真是作死人了。想不到春姑娘的性子那样硬,大人把春姑娘从床上扯下来,摔得额上大窟窿,她都不哭一句,两人都骂起来了!”小丫头们听后都倒吸了口气。
“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人打了姑娘,姑娘要逃,让抓住了,估计好一顿打……大人的脾气实在怪。”
“那……醒酒汤还送吗?”
“听动静吧,姑娘一直呕,挺可怜的。”
苏信春枕在安常大人膝上,红着脸支支吾吾,“我……我不开心的……”
“所以你找居恒气我?你这女人无理取闹,你让他今后怎么面对我们?”
“我也很不服气!我要回自己房间睡。”
“苏信春!”安常大人扯住她,压到身下,“我没兴趣与你争这种无聊的东西,我对别人干了什么你并无权力管。”他三下两下除净她的衣服,苏信春不依不饶地挣扎,“不公平!那我天天去找李大人!”
“你敢?我杀了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君子?”
“你要君子?你喜欢君子?那春丫头你躺不到我枕边来了……你再反抗我可动粗了!”
“可是……”
“什么……”
“没……没什么……”
第二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56 21:17:40 字数:2235
五月,元统帝西访渠新祭祖,国务移于文正大人林侃尧、战将军陈广宏以及瑞亲王手上。
苏信春第一次看到这样宏大的场面,这次同去的有安常大人,长尉大人,文禾郡主周雪绮。她是主动向皇上请旨的。堂堂郡主时常要出辇骑马,在兄长左右,不觉得累。苏信春后悔没带红儿来,不然也能这样自由,然而那样太不合规矩了,不知某个人会如何气愤。
“你老趴在窗口,实在难看。”
苏信春暗自苦叫一句,笑开脸回头,“里头闷,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坐这么闷的车呢?骑马多好。”
安常大人瞟了她一眼,不甚理会。
向前移动的队伍此时忽然停下来,苏信春不解时光还未到,怎么就停下来了呢。
“安常大人。”外头有人恭恭敬敬唤了句,苏信春会意敲了敲车栏,奇善由外拉开车帘,一阵清风送进来。
安常大人对上御前的赵侍官,问他什么事。
“皇上言今日风景浪漫,欲倚马畅游,遣小人来问一问大人是否有此闲情。”
就在日光渐下的时段,元统帝、安常大人、长尉大人、文禾郡主四人并驱向前,看上去一副非常漂亮和煦的景象。苏信春闷在车内,拿起锦帕绣了几针,复又搁下,掀帘看去,看不见安常大人。
“我说什么根本不听,自己又跑去快快乐乐地驰骋,哼。”
这样走了一个时辰,队伍停下来搭帐篷预备歇息。安常大人翻身下马,额上出汗,双颊泛红,看上去是极兴奋而累乏了。
苏信春拧了温毛巾给他擦脸擦手,脸扳得和石头一样。安常大人却不理会她的情绪,直至帐篷搭好,坐下歇息,他朝沏茶的苏信春道:“春丫头,你怎么皱着脸,这么难看?”
“奴婢本就无姿无色,怎样都随便吧。”
“你这是做脸色给谁看呢?”
“不敢。”
安常大人不再理会。接下来两日苏信春郁郁寡欢,因为安常大人不但骑马,而且和文禾郡主悠然自得地形影不离。
愈向前走,苏信春强烈地感到熟稔与思念。这些景致与人的打扮行为习惯,和广济府所差无几,她知道已经离那儿很近了。
“明日即到渠新了,你收拾收拾。”安常大人说。
“哦。您明日坐车还是骑马?”苏信春弯着腰为他解腰带,安常大人轻轻喘了口气。
“我身体越来越不堪了,这一趟下来,明显地感到不适。”
苏信春吃了一惊,抬头看他的脸色,“很不舒服吗?带的丸药吃一颗吧。”
“还好,就是两条腿僵得不行。”
苏信春赶紧找药、按摩,忙乱一通。
次日正午,御驾到达渠新近郊,停歇一日,再次日即有渠新太吏等上臣出城迎驾。
“这儿我来过,我来过!”
安常大人从元统帝处回来,苏信春就朝他叫唤。
“瞧你。”安常大人笑话她。
“大人,我真的回来了!您看,越过那个山头,就是广济,我的家离山不远,走上半个时辰就可以。”
“那方便,你随时可以回去。”
“是啊,是啊。”苏信春高兴坏了,一个晚上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