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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见安常大人瞧见自己,便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您真漂亮。”她说。个子不大,模样是十二三岁,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
“你也是。”安常大人笑起来,女孩儿怯生生地挪了两步,而后快步走了过来,“您是姐姐的夫婿是吗?”
“那么姑娘是府上二小姐了。”
“是的。哥哥回来了一定高兴,我想他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
“一定会的,您很漂亮。”女孩子眼睛雪亮,神色恍惚间有些像苏信春。
“夏儿。”叫的是苏夫人,她自院门处跨进来,苏明夏回了回头,却站着不动。安常大人立在那儿,眼光扫向苏夫人,不待后者开口,他便倦怠地转过身,进了房门。
“贤婿,得幸蒙你错爱,请你一定包容春儿。”安常大人对上苏家主人这句话,倒有些错愕了,“岳父大人言重了。”
苏信春察觉出安常大的困乏,便与父亲请安告别,这边安顿安常大人沐浴休憩。
“大人,非常谢谢您能为信春来这一趟。”
“明日把你的礼送来吧。这儿你可多留几日,待我们回阳京时我再派人来接你。”
“唔?大人不留下吗?”
“我留在这里也是无所适从,你和家人好好聚聚。”
“大人。”
安寝前,苏老爷又派人送来夜宵。
苏信春为安常大人更衣时,忽然听到院里一阵响声。
“少爷,大小姐与姑爷歇下了,明日再探视吧。”
“让开!我现在要见姐姐!立刻!”
“渐东!”苏信春仰起脸,眼睛光彩四溢,“大人,是我弟弟。”
“见见他。”
苏信春立即为安常大人披上外袍自己奔向门口,“让他进来。”开了门,苏渐东快步跨了进来,如春风一样出现,“姐姐!”
他一身白衫,是个翩翩少年人,眉目峥嵘,下一瞬,少年郎就泪流满面了。
“姐姐,您上哪儿去了?上哪儿去了?”
苏信春也哭,眼睛一下子肿起来。
下人没有进来,安常大人就拉开椅子,端茶递上。
“坐下说吧,站在门口也凉。”
苏渐东对安常大人颔首,拉姐姐坐下,忽然重眼再看立在姐姐身后的安常大人。渐渐地,他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猛地跪下来。
“安……安常大人?!”
“渐东……”苏信春也跪下去,她慌了。
“苏少爷。”安常大人一向大方的模样此时倒拘谨起来了,他一笑,“起来吧,这是为什么。”
然而苏渐东给安常大人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后,才站起来,脸色红润,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祭典上渐东就见过您了安常大人!您真是风采第一啊,大人……”苏渐东像是要哭,苏信春说:“渐东你别嚷嚷,我们这次来得匆忙,并没有带任何随从,明日之前还是要保证大人安全的。”
“是,姐姐,你说得是。”苏渐东凝视安常大人,“料不到他们说的姑爷是安常大人……这是天下一等奇事,渐东在这孤僻之地倒没听闻大人已成亲了。您和姐姐……”
“我还未正式迎娶你姐姐。”安常大人平静地说,苏信春看了看他,笑起来,“渐东你去看大祭了?我却没看见你。”
“我站在长曲道,人太多了,我是好不容易往前挤了挤,才能看见安常大人,实在令人喜悦。”
“怎么,渐东很仰慕大人?”
苏渐东静静地点头,羞涩地红了脸。
安常大人真诚地望着苏渐东,“苏少爷十六是么?”
“是,大人。请叫我渐东,大人。”
“你的模样和令姐有些相像,这些年我可以算是看着她长大起来,她身上有较好的品质。”苏信春对安常大人的夸赞又惊又羞,苏渐东倒表现了快乐。
“大人,万万想不到姐姐能得到您的照顾。”
安常大人与苏渐东长长短短地说了近个把时辰,苏渐东难抑兴奋。
次日苏家一家人共用午餐,那时苏信春买的东西已经由奇善等送来。苏信春对苏夫人并没脸色,也不虚腻,仅仅是见了个礼。苏府上下对这个姑爷很在意,因为他姿容绝美,行举高贵。
“呃,不知贤婿是阳京何家的,贵府在哪一区?”苏家老爷在餐桌上问起来,苏渐东看向安常大人,又去看姐姐。
“小婿在阳京并没显贵地位,家世也不值一提,只是新近几年小婿依靠绸缎生意糊几口饭吃而已。”
“贤婿是自力养家的?实在厉害,你还年轻得很,前途不可限量啊。”
苏信春怕说多了安常大人为难,说:“爹,哪有这么夸自家人的啊,这要让别人听去,还说我们故意显摆呢。”
大家被这话逗趣了。
“姐姐,阳京好玩吗?那儿是不是有很美很美的戏子?”苏明夏瞪着大眼睛问过来,她有两颗可爱无比的兔牙,加之颊边酒窝,十分俏丽。
“别多嘴。”苏夫人推推女儿的肩,少女却不理会她。安常大人昨夜见过她,现在被她逗笑了,难得多话起来。“谁和你说戏子的事的?凭什么就阳京的戏子美呢?”
女孩子被问倒了,盯着安常大人,“因为……”她有话现在为难说,也没人理会一个小孩子,大家的话题又扯开了。
午后,安常大人便上了马车,和奇善回渠新,留下两个侍从跟着苏信春。苏家三个孩子倒时时腻在一起,十分开心。
“姐姐,姐夫这么漂亮,他不会是戏子吧?”
“胡说什么小妹!”苏渐东呵斥她,苏明夏怔了怔,“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哥哥怎么会生气。不过,夏儿,你怎么口口声声戏子,是怎么回事?”
“前段时日家里请了戏班,里面有个唱旦角的公子,美极了。他是阳京来的,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就像姐夫那样。”
“哦,明白了。但是夏儿,不能把姐夫和戏子混为一谈,知道吗?”
“为什么?姐姐,姐夫还会再来吗?”
“不知道。怎么,夏儿喜欢姐夫?”
“哥哥喜欢。”苏明夏咯咯笑,苏渐东脸红起来,“小妹,你越发不可爱了!”
第三十章
更新时间2012510 23:56:14 字数:1154
苏信春在家第四天,安常大人伴着月色来了,身边仅跟了奇善。苏信春有些诧异,料不到诸事皆忙的安常大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家人倒很惊喜,临时摆下盛宴,可见苏府对这个姑爷是很满意的。
宴后苏信春和安常大人回到房中,看月色空明,天地间自有一股香甜的草香弥漫,便相依坐在天井里,承露赏月。
“大人,您今日怎么会来?”
安常大人兀自笑了一下,“午后小憩,睡了一会儿,醒来也没细想,便和奇善骑了马来了。”
“原本我也想明天回您身边的,看来咱们两也是心意相通。大人,您真好。”
安常大人没接话,默默地握着苏信春的手,遥对明月。苏信春靠在心爱人的肩头,感觉这一辈子的幸福都在眼前。她在沉醉中欲睡不睡,突然听到头顶安常大人清明的声音传来,“春丫头,你也是闺中小姐,在我身边做叠被递茶之人,不觉得委屈吗?”
苏信春哪里能觉得委屈呢,她笑道:“我若觉得委屈,您便怎样?”
“你若要回家,我可以放你。”
苏信春原是玩笑问一句,不想安常大人认真到这地步,顿时又急又气又懊恼,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家了,你说放我就放我,你怎么能这样……我再伺候你不好,你也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再说我家人都知道我嫁了你,我又回家来算什么……”
安常大人看苏信春急得脸红,眼泪都掉下来,话里连敬语都不讲了,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意十分透彻,心内的疑虑便消散了。他抱她在怀里,只说:“哭什么,你不走,我就不放。”
次日午膳用过,安常大人携奇善回渠新。苏信春仍旧呆在府中,每日和父亲弟弟妹妹相伴着过日子。这样过去十天,元统帝已妥当要归程。安常大人派人来接苏信春,家人间不免感伤离别。苏渐东骑马在侧送姐姐到了渠新的别苑。安常大人留了苏渐东用晚膳,席间问起苏渐东的前程。
苏渐东说:“过段时日便启程去阳京,预备赴秋试。”
“真的吗,渐东,那可太好了!”苏信春极其欣喜。
“是,姐姐,到阳京即去拜访看望你。”
“也别说拜访的话,”安常大人道,“到阳京来,难道不与你姐姐同住?这样客气谨慎是没道理的。”
“大人的话,渐东记下了。今晚就此告别,望一路顺风。”苏渐东道别即上马一人返回广济府。
归途中,安常大人收到司域宫密探来报战将军派遣杀手阻在南芜城,欲刺杀元统帝,而且在阳京城内外都设下重兵。安常大人料到他这样是要弑君扶幼主,胆大包天。元统帝出京之前便和安常大人布置妥当,只等战将军动手了。
安常大人连夜写密信,遣来使快马加鞭送回阳京城,交到战将军手上。
战将军果如安常大人所料,撤销了所有不轨行举。这一切,尽是战将军与安常大人各为己图的筹码以及秘密。
而次日元统帝又收到阳京来的密折,奏南疆蛮军犯境,战将军请旨出兵。元统帝连夜赶路,三日便赶回阳京,与战将军、安常大人等重臣分析局势,商议作战策略。元统帝下旨出兵南境,因动乱小,不命战将军带兵,另任将才。战将军便任周世珩为主将,景珽为副将,领十万兵马赴南边去。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513 14:00:14 字数:2630
夏季里天气炎热,安常大人的胃口又不好了。晨间勉强应付几口粥上朝堂去,可是中午难咽下几口东西,苏信春为此烦忧,每天变着方儿给他备膳,他都懒懒的,人也就清瘦下来。这个人的脾气苏信春也摸透了,看上去聪明、风姿高雅,然而内里孩子气十足,说不吃就不吃,从不为自己身体担心,就是这样苏信春才束手无策。
这一天留了李居恒用午膳,以为安常大人终于能多进食了,可是面对一桌饭菜,他仍旧只动了几筷,看着李居恒吃。苏信春盛了碗汤递在他桌前,“把这个吃下去,等一下睡一会儿才好。”
安常大人实在提不起兴头,用勺子掂了几口含在嘴中。李居恒见状,说:“大人食欲不济,请易华大夫开方子来吧,您看人哪里能不吃东西呢。”
“她一个人也够烦了,你何苦再来费事。”
“这是正确的道理才与您讲的,若不为您好,李大人和我哪里要说这些话。”苏信春不依不饶地说,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安常大人看了她一眼,她有些嗔怪地瞪他。安常大人笑笑,开始吃那碗汤。
“前日在昭武门遇上易华大夫,他叫住我,说了些话,现在原话转述给大人,冒犯了。易华大夫说,你的那个安常大人,千万让他改改这不听人话的脾气,这要是觉得自己才智过人而骄傲得目中无人是无可厚非的,可不能因此不顾自己身体状况。这已是酷暑,要是无食欲进膳还来弄些药丸去吃才好。”李居恒说,安常大人听了不禁失笑,“这个易华别的本事没有,话倒是一车子一车子地讲。”
“易华大夫医邸何处,明日我就去取药。”苏信春急问道。
“春姑娘若去,我可接您去。”
“那好。”
次日巳时李居恒果然骑马而来,苏信春就骑了红儿同他出了府门。
易华虽然开了医馆,却没有出诊,只卖些药。他是惯给安常大人一流看病的,一些大人府上虽然也养着大夫,大事情却爱请这位年轻的脾气很大的易华大夫去。
易华见是给安常大人拿药来的,也不慌不忙,仍坐在天井里,摆弄一盆兰花。苏信春和李居恒站在庭院里听他说:“最近咳不咳嗽?”
“没有咳嗽。”
“夜里睡得怎样?”
苏信春脸一红,顿了顿才说:“也好。有时醒一两次,不过也都睡到那个时辰。”
易华忙完手头的事,站起来,抬眼打量苏信春。
“这样的节气少饮些茶为妙。”
“是,记下了。”
易华便向内去,半天才出来,手里端了一支晶莹翠绿的细颈瓷瓶子,十分漂亮迷人。他交付给苏信春,想了想,说:“晚间给他服一粒睡下就行了,也可宁神息梦的。”
“谢大夫。”
易华大夫本要再说话,最后却挥挥手,让两人走了。
苏信春回到安常府,将瓷瓶子在寝房内妆台小柜子里放好,出来问小丫头安常大人回府没有。
“大人在上善阁。”
苏信春想安常大人是要歇午觉了。她叫小丫头打水来洗了脸和手,换了衣服,朝上善阁去。苏信春轻轻踏上楼梯,没看见安常大人的身影,四处看看,原来在外廊里,那儿吹有微风。
安常大人靠在廊柱上,身下铺的是合棉小竹榻,阖着双眼。苏信春脱了鞋轻轻爬过去,看他气息均匀,知道他正在梦中,便静静坐在边上,拿出针线来做。
安常大人梦呓了一句,皱起眉头。苏信春放下手上的东西,靠过去抚摸他的眉。
“什么时辰了?”他忽然有气无力地开口。
“未时,大人。”
安常大人也不睁眼,挪了挪身体,靠到苏信春怀中。
“要茶吗,大人?”他摇头,苏信春又问,“用些糕点怎么样,或者粥?”
仍是摇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