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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瑢脸上露怯,不好意思地说:“很久以前的事了,写着玩的,你看了?嗯,里面第四五六章是你哥哥写的。”
“跟棋谱一样,写的都是父皇在时朝廷里的人物关系,不过最后一页写的那首小诗倒是蛮好玩的,是哥哥的笔迹。”周敬音说到这,轻叹了口气,“其实,哥哥对你,情意是很深的。”
景瑢向她伸过手去,拉她躺进怀中,温存片刻。帘外已是霞日西斜,将廊道铺得一片金色,周敬音对如此浓郁的夕阳是有感情的,现在看去,不禁有午夜梦回的错觉,好像眼泪也要落下来。
景瑢继续刚才的话说:“倒是为难你了。”
“我一点也不为难,从前我就想着你,想着这一天,如今梦想成真,我高兴。”
景瑢却感到遗憾,同时为周敬音不舍不弃的感情打动,“那时我那样对你,想必使你陷入很大的困苦罢?”
“单相思你的时间里,我也觉得幸福,至少现在回想,是幸福的,因为它填充了我整个年少无知的世界。有些人未必如此幸运,只能行走在时间的空白里,是不是?所以,并不困难。知道有今日与你相依看日落,我痛也爱你。”
“谢谢你,小音。”
“我也谢谢你,墨哥哥。不过,我那样缠着你,也让你十分头疼吧,觉得真是个可怕又可恶的女人。”
“我觉得,这个小姑娘从小就倔,没想到长大了更倔,好似一块山顶的石头,真是个大麻烦。”
周敬音笑出来,“巧的很,曾经也有人说你像石头。”
“是说我的心吧。有时候我也被这样的自己吓到,感到会不得善终。”
“这话以后不能说了。大夫不是说了么,你往后福寿双全。今后的好事情多着呢,等出了这里,便可去与弥宣相聚了。”
“是啊。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见到弥宣,抱一抱他。”
“一定可以的。”周敬音回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如果我们自由了,我给你生个女儿,等她长大嫁人了,咱们一起哭,舍不得她出嫁。”
景瑢失笑,“好。”却又叹气,“前半生我过得太算计,每一天都在算计,以致我的智齿磨损得厉害——我总咬它们。小音,我只想简简单单过日子,有你在身边。”这是景瑢对她说过的最动情的话。
她在他颊边亲了一口,“你在哪,我也在哪,一言为定。”
景瑢点头,继而又摇头,“今年我三十二岁了,我的生日在夏天,已经完全忘记过生辰的感觉,年老色衰啊。若有不测,你答应我,须得很好地照顾自己。”
“你活一日我也活一日,就这么多,再多,我可不能答应你了。”
景瑢皱眉,知道周敬音的性格,他人再说也是枉然的。他看她年轻而漂亮的容颜,因为在爱人面前,眉目间神采飞扬,令人喜爱,便问她:“我又老又丑,你也不在乎?”
周敬音听到又老又丑这四个字,哈哈大笑,说:“你在乎吗?”
“我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张脸,即使没有鼻子,我也心安理得。太多太多的人,只看我的脸了,所以,有人爱我,我也不相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除了这张脸还爱我什么。小音,你呢?”
“我爱你给我弹远山的样子,爱你甩开我的手时候的样子,爱你病得毫无人形的样子,爱你睡中的样子,爱你……”她起身在他耳际吟道,“在床上的行事的样子……”眼媚笑浓地望着他。
景瑢窘迫地扯着差强人意的笑,“你真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好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周敬音呵呵一笑,低眉搂住他,额碰额,“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从天上来的。”
景瑢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仙女天上来。”在她唇上亲了亲,周敬音舔了舔嘴唇,涎着脸道:“还要。”
景瑢一愣,看她眉目清亮,笑容生妍,像是撒娇,又像是作弄人——真非寻常女子。他自叹一声,任这迷惑人心的情思恣意充盈身心,低首吻取丁香一样的唇齿。
周敬音对与他爱情上的勇敢与付出,他已经了然于心,这个女子,自小就是个聪慧刚强的人,圣山寺几年也未将她心中的火扑灭,反而愈加多情美丽,仿若一只琵琶上弹跳而出的牡丹曲,使人念之爱之。
去年发生那件事之后,景瑢与她谈了一日一夜,也难使她回心转意,执念要离开玉松。当时,景瑢才明白走到如今万劫不复的境地,皆是自己鄙薄的性情造成,再也不能挽回任何事情了。他认定不爱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子,可是当他失去她的真心时,才发现也是要承受肉与骨剥离的痛苦的。
周敬音答应宜静成亲后离开玉松园,此后几天她一心一意筹忙婚仪,将所有的事情抛诸脑后,强打着精神与宜静说笑。成亲那日,两个新人在景瑢和周敬音面前磕了头,全园子的人都聚在厅子里与新人把盏嬉闹。
周敬音第一次觉得成亲的婚仪幸福而庄严,像一场最原始的欲望久存于心,不能实现,只能悼念。
景瑢带她到外头石阶上坐下,听着喜宴上的曲音和笑闹声,她知道这是好好道别的时候。
“这支曲子名叫《玉声》,年代最早,从前它是宫廷里才能用的,有人填了词之后,就变成通俗的表示喜庆的曲子了。”景瑢声音温软,似乎也沉浸在那高兴的气氛中。
“玉声,墨哥哥的名字出自这上面吧,玉的声音,即是瑢。”
“嗯,依我外祖父的意思,玉亦是君子,所以投诸了这方面的希望,再者,他很喜欢这支曲子,他因为这个与外祖母结姻。”
“因为曲子?”
“因为曲子。外祖父年轻的时候到南州府去过几次,都住在那儿的旧交府中,有一天在那儿突然听到清丽的箫声,吹的就是《玉声》,外祖父想这支曲子现在俗得很,只做宴上助兴用的,却有人拿来做箫声,而且,古风浓重。外祖父因此动心,知道是出自隔壁道知大人千金之手,第二日便上门拜访,第三日即提亲了。”
周敬音高兴地感叹了一声,说:“还有这样的佳话,真让人羡慕。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正是这句话。”他突然站起来,“你等一下。”便走进大厅里去,很快出来,手上拿着一支竹箫,复又坐下来,笑道:“我不是很会吹这个,不要笑话。”起了个零零落落的调,开始吹《玉声》,箫声浓郁而悠长,果然与刚才听到的不一样,衬着月色,竟有至深的情意漫散。周敬音听得满脸是泪,等他一曲尽,说:“我来。”便接过来,将刚刚记下的《玉声》吹了半首。
景瑢在那诵念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周敬音便笑,“我吹成这样,你也听得下去。”
“不在箫声,在人。”
现在,两人的神思仍旧会回到那个定情的夜晚,周敬音就会问:“我若真的走了,你会怎么样啊?”
景瑢笑道:“你不会走的,哪里有人听一曲《玉声》不动心呢。不然,我何至于吹它。”
周敬音很不以为然,“你为什么到现在了好听的话都不说,说什么曲音动人,你的技艺确实也太普通了,我并没动心。”
“我说过了,不在箫声,在人。”
第二部分 第四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110 18:22:15 字数:2264
今岁夏,大衡伐东括,宝嘉郡王景珽为主帅。出征前,景珽被召进宫说话,于宫道上遇见苏明夏。景珽便上前拉她往角落去。
可是景珽握着她的手只是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苏明夏笑道:“你捡到什么宝了,开心成这样。”
景珽说:“我的宝就是你。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好好记在心里。”
“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你跟我讲什么。”
“第一,我明天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第二,你等我,我尽快回来;第三,回来我就娶你。”
苏明夏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侍女,手执扇子顶在头顶遮太阳,景珽便扬起袖子,替她遮了,问她:“听清了没?”
苏明夏摇头,“你好奇怪,今天说那么多话,我哪里记得清。我只有一句话。”
“你说。”
“今生今世,我就等你。”
“嗯,我永远记在心里。”
苏明夏到得詹宁宫,德信妃那里很热闹,各宫的妃嫔都在,正在商讨**诸事。苏明夏便到偏殿来,恰遇见嬷嬷带着恒安王周晋岚进来。
“姨母。”小王爷才四岁,见着苏明夏高兴得敞开怀抱,亲亲热热钻进她怀里。
“殿下是来给母后请安的?”
周晋岚点头,“姨母,给。”把手上一个罐子递给她。两人正闹间,德信妃即来了。
恒安王被带走后,德信妃带苏明夏到寝殿说话。
“原本,这些话不该和你讲的,但是,事关你的终身,姐姐在这里先给你过一下。”苏明夏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提上来,紧张地听着。
“皇上昨天透露一个意思在姐姐这里,说宝嘉郡王府孝期过去,把你指婚给宝嘉郡王。你可愿意?”
苏明夏一下子失去方寸,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
德信妃看她这样,也都明白了,说:“宝嘉郡王府是开朝来的贵族,宝嘉郡王又是战功在身的大将军,这一点是不担心的。但是,这位王爷的品性……却不能忽视,再则,府里已经有公子和郡主,你过门,这是一层大困难。”
“那姐姐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有什么关系呢,主要看你的意思。夏儿,你若不愿意的话,我和你哥哥自有办法阻下这门婚事。”
苏明夏低着头,不讲话,德信妃便也不再问。如今她打理**,只差一个皇后的位份了,她为了周晋岚的前程,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从不出头。元统帝虽对自己有情,然而早被这几年诸多事消磨干净了,如今,皆是各方利弊牵扯着自己与他的夫妻情分,她心中算得清清楚楚。
玉松园。太阳初升。周敬音坐在柿子树下,正用针线穿那白玉似的柿子花。景瑢于是悄悄走到她身后,背着手站在那儿瞧着,她全然无觉,怡然自得地穿花,口中哼曲。
宜静从院门那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壶热水。周敬音叫住她:“静姐姐,昨天和你说的那个袖子的做法,等会儿教我。”
景瑢向宜静摆摆手,宜静会意,忍笑道:“什么袖子的做法?”
周敬音疑惑道:“你怎么忘了,明明说好了的,我等一下拿布料去你房里。要快点做好,我等不及想看墨哥哥穿上了。”
宜静一直使眼色让周敬音不要再说,周敬音就着急,以为宜静真给忘了,站起来说:“你真忘了?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要给墨哥哥一个惊喜……”
“惊喜?”景瑢的声音吓了周敬音一跳,“你怎么在这儿……静姐姐,你怎么不提醒我……”
宜静笑道:“我提醒过姑娘了。”行礼,提壶进去了。
“原来你最近在做衣服,每天看你躲在角落磨磨蹭蹭。做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穿?”景瑢在边上直问,周敬音支支吾吾地说:“你听错了,不是我做衣衫,是静姐姐给奇善大哥做的。”
“然后你教她做袖子?”
周敬音也被他问笑了,说:“等做好了才能给你看。”
“好,我等着。”景瑢向书阁去,周敬音收拾东西跟上去,问他说你刚才偷偷摸摸站我后面干什么。
景瑢笑话她:“从小的习惯儿还留着,大清早地起来拣柿子花穿。”
“柿子花最漂亮了,可惜一个时辰就会枯掉。墨哥哥,你看我戴着好看不好看?”
景瑢信手把柿子花给她戴上,说:“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
景瑢让她在窗边的小软榻坐下,可是话到嘴边却露出羞怯的神情,抵不住自己笑了,周敬音疑惑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怀孕了吧?”
“你说什么?”
周敬音赶忙摇头,“墨哥哥你说。”
景瑢清了清嗓子,“今年十月初九,是个很好的日子,我们在这一天成亲怎么样?”
周敬音突然跃身而起,瞪着他,“墨哥哥,可不兴这么突袭求婚的!重新来,庄重而正式地。”
景瑢哭笑不得道:“没这个必要罢?”
“谁说的,这是我第一次成亲,不能草率。你好好说,说让我嫁给你,我答应了才算数呢。”
“第一次?你还想成亲几次?”
周敬音劲头上来就难消下去,软硬兼施地要景瑢来一个求亲的仪式。景瑢只得说:“好日子是好日子,你要是不愿意,就不勉强了。”
周敬音唯恐景瑢真的不勉强她,连忙拉着他说了七八句愿意嫁,一个早上都缠着说成亲该准备的东西。
“墨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你说。”
周敬音脸上绯红,撒娇道:“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景瑢笑道:“不生气。”
周敬音俯在他耳边上说了当年给他跳舞并委身的事情,景瑢却瞪大了眼睛,好似听了上古怪谈。
“你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小音,你不是开玩笑的罢?”
周敬音咯咯直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景瑢急了,“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周敬音搂着他,眉目含情地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了吧,我是成全你呢。”
景瑢仍旧非常好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