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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聂家,这样的恨,我怎么能够忘掉?可我不能告诉濯玉。不管聂甫泰如何对我,他始终是一个疼爱濯玉的好父亲。我心存嫉妒,可也为弟弟高兴。”
“你太善良了。”
聂萦离噗嗤一笑:“善良?听起来不像是我。”
傅阳秋心生诧异。这二字若是换在别的姑娘那里,早都含羞敛目,忙着谦虚客套几句。可在聂萦离这儿,总能听到不同一般的应对。
“我曾想过报复聂家,通过梅家的手兼并聂家楼,让聂甫泰一败涂地,丢尽颜面。”
“若是我,也当如此。”
“虽然我顾忌到弟弟没有真正去做,可这种想法我始终没有忘记。我已不是聂家人,之后再做什么,谁也无法苛责我。”
傅阳秋见她隐隐透出一股运筹帷幄、掌握乾坤的非凡气度来,不由刮目相看。他一边心生佩服,一边疑窦愈增。尽管如她所说是住在梅府另外的小院,一直养病。可今日此刻的她,聪慧异常,见识广博,心思细密,手段果决,绝不同于一般闺阁淑媛柔肠千回,温柔如水。他又忽然发现她似乎对生意之事有十分的洞察力,若是给她机会半年之内收回聂家楼,一定不是太过让人惊讶的事情。他越想越是对这个莫测的姑娘好感倍增,越想则越又觉出莫测迷离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这样呆呆想了半晌,被聂萦离叫醒:“傅公子?”他张口应道:“萦离。”这样的两个称呼,显然有一个听起来别扭得很。“叫我阳秋,或者——少白。”
聂萦离秀眉轻扬,悟到他字“少白”,转而却又说道:“傅公子,我要睡了,你是否应当回避一下?”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傅阳秋也心知肚明,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接受他,于是关心几句,就走去书房,略看了会儿书方才躺下。
聂萦离在浑身痛楚中勉强入睡,尽管她心中有太多的担心。而那种担心,并非无关紧要。许君胄那里,也确实如她所想,几乎要乱了阵脚。永嘉坊的居所内,许君胄夜半尚难以入睡,叫来两个人在面前,再问了一遍聂萦离昨日遇袭的情形。那两人强打起精神道:“江公子一回到江声楼,我家公子就让我们每日暗中跟随保护。今日江公子从我家德记钱庄出来,我家公子比之前更担心他的处境,特意吩咐我们两个要多加留意。果然没错,半路就有人盯上了公子。可我们人少,又去晚了一步,她就被侯爷府的人给救走了。”
“被救走尚还好。可是——”许君胄想的是衙门里那桩突如其来的案子该如何处置?不管江庾在江声楼的地位如何名不副实,这官司可是直冲她而来,无人可替她面对。袭击她的人,不是江擎,就是燕翁手下所为,除这二人不作他想。一个是夺家产,一个是争实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个已令人吃不消,若这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江庾,岂不是太糟糕?他一时也无好的计策应对,当下想着晨起后该去侯爷府碰碰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遍,才觉得顺畅些。果然我要是煽情,对人物的把握就要弱些。so这次更新慢了,向大家说声抱歉。泪,我是爬爬派。
再次声明,本文不是虐文,尽管我最近一直虐女主,好吧,我是BT,掩面逃走。
、三十八
当夜的侯爷府,热闹非常。侍卫长武陵却丝毫不敢懈怠,巡视完前院,正要往后院走去,就见有人匆忙走来。武陵一见,是之前派出去的两名侍卫。两名侍卫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他立即吩咐人继续巡夜,自己则带上这两人匆忙出了府门。
三人跨马催鞭,径直往东城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城中一处破败的花神庙前。三人在百步外下马,武陵吩咐一人留下望风,自己则同另外一个步如急雨般来到庙墙处,一个纵身飞上墙头,进而腾挪几步,轻若风飘,无声无息地伏去黑漆漆的房顶。武陵谨慎地掀开耸动的青瓦,附耳仔细听去,正有两个人在闲聊。
“哥哥,我们都在这儿躲了几个时辰了,还不能走?”
“你以为我不想?人家说了,明天一早,趁黑离开。”
“哼,不就是官五?自从跟了江声楼的大人物,出入光鲜,连脚趾头都翘得高高的。怎么这回变得胆子这般小,不外是教训个毛头小子,叫他懂一懂事,至于这么紧张?”
武陵在心里道:“官五,正是燕翁的大弟子官仲成,族中排行第五,因此有此称呼。难道此事是燕翁主使?”他拿捏不定,继续听去。只听被称作“哥哥”的人粗声粗气道:“你是不知,官五哥自然不怕那毛头小子,而且他最恨就是有人碍眼挡路。他怕的其实是他师父——燕翁。燕翁的脾气是出名得怪,心是出名得冷。自然,得有天大的本事,才生出天大的脾气。但凡其门下弟子,没有一个不战战兢兢的。官五尽管是排行为首,算是燕翁心腹,可凡事也必须听从,绝不能自作主张。这一次江二公子晾了燕翁几天,燕翁闷气就生了多久。他气不过,就让我们替他出口气。这事自然是不能让燕翁知道,只要我们哥俩委屈一夜,明日拿了赏钱,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
武陵心中已经明了来龙去脉,二人当即猫下房顶,回到望风处。“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个侍卫问到。
“我去禀报侯爷。我回来之前,切莫打草惊蛇。”
武陵回到侯爷府的时候,侯爷尚未就寝,他穿着宽大的金绣黑袍,陶然自乐地摆着白玉盘上的黑白棋子。显然,和管家的这一局手谈,他赢得高兴。他见武陵进来,问了两句。管家听罢,先开口道:“燕百川当年也号称是‘西江铁算’。但凡做生意的,一听他出马,个个都先怯了三分。”
“市井风闻多浮饰虚夸,不足信。单说他这徒弟,就是个蠢货,似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也用得出来。用便用了,还藏头露尾,太蠢太蠢!”
“侯爷以为这几人该如何处置?”管家一面注视棋盘,一面问到。
“自家事自家管——”说完侯爷着意添了一句:“他人帮忙便可。”
管家会意道:“我明日去告知那姑娘。”
侯爷一听他提起“那姑娘”,登时就眉开眼笑,连声道:“这姑娘是福星,叫人好好照顾她。”
管家暗笑。可不是福星嘛!傅阳秋当初发誓再不踏足这里,可这位姑娘一出现,他丝毫不曾迟疑就赶了过来。侯爷念子爱子之心终于得到补偿,自己这些年忠主护主的劳心劳力也算是没有落了空。“我从未见公子对一个姑娘这般紧张。”他旁敲侧击道。
“是啊,想是那姑娘也确实很好,机灵又聪明,样貌嘛,又衬得上……”
管家等侯爷赞不绝口真正结束之后,才又道:“若公子和她——”
侯爷很快察觉到管家话中深意,当下长叹了口气:“你怕我又像当初?”
管家点头。虽说他只是一府管家,可傅阳秋是他看着长大,久而久之,怎能不生出几分至亲骨肉的情谊来?当年小云儿一事,他是极力劝阻的。可侯爷盛怒之下,断然派人去将她骗出杀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公子和侯爷猝然决裂。两下里,心都伤透,可两个人偏都是一般硬骨头,倔脾气,无论如何都劝不回头。而今因为聂萦离的出现,一切似乎有所缓和。他怎能不顺水推舟,在当中做个调和?
“说起来,一年多前,他为何执意替那个青楼女子赎身,还要娶她?我想不通,真是气极才——”他又叹气:“罢了罢了,改日派人给小云儿姑娘置办个上好的棺材,挑个日子入土为安。哪怕是个衣冠冢,也算本侯一片诚心悔意。”
“公子若知道,一定会解开心结,不再恨您了。”
“真的?”侯爷半是怀疑半是期待。
“那件事总会过去的,重要的是当下。若公子要娶聂姑娘,侯爷会否阻拦?”
“怎么会?”侯爷登时来了兴致,“庾州聂家虽然摇摇欲坠,但略加扶持,东山再起,尚有希望。她外公梅府,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尽管是商人门户,但总算清白的良家女子;再者,既然他喜欢,那就由他,要如何便如何!”
侯爷应允得这般爽快,管家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吕彦廷自从进了京城,就从未想过踏足天罗书院一步。他也不去别处,之前是住在客栈里,昨夜从三千楼出来则直奔傅阳秋住的小院儿。那是他舅舅的产业,自然熟门熟路。元哥虽然知道这吕公子是公子好友,但却看不惯他一来就俨然主人的架势。几番吩咐下来,他一边磨磨蹭蹭,一边嘀咕公子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日头升上半空的时候,忽然梆梆一阵门响。元哥想定然是公子回来了,跑在前头忙去开门。谁知门一开,他就被人一扑,差点摔倒。
“快,快让我躲躲!——太险了——他们——”来人语无伦次道。
元哥也不关门,上去揪住来人的衣领就要把他扔到门外去。“什么人,就往里闯!”他边说边看清楚,原来是个穿着青布衣帽的小兄弟,脸上猫抓一样黑一块白一块,只有一双黑眼睛滴溜溜水灵灵,扑闪扑闪的。仔细瞧瞧,还挺让人心疼。
小兄弟断然是不肯走,双手扒住门框,使劲抽抽鼻子道:“元哥,你敢撵我,你竟然敢撵我!”
吕彦廷听到动静,走出来看,恰看到元哥和一个青衣小子较量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哈哈大笑:“元哥,你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元哥登时一头雾水。他凑到小兄弟脸上瞧了再瞧,忽然间懊恼万分,连忙松手,退了几步,忙赔罪道:“表小姐表小姐,元哥眼拙,真没认出来。”
他口口声声叫的“表小姐”,还会有谁?正是那要来京城看傅阳秋和江庾斗法的小丫头白霓。
白霓先谨慎地瞧了瞧门外,而后猛然将门关上,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一手抓下头上的小帽,扔到元哥手里道:“我渴死了,要喝水!”
元哥愁眉苦脸地接住,他走到吕彦廷面前,怯怯问道:“公子你怎么认出来她是女的?”
吕彦廷得意道:“吕某阅人无数——”
不耐听!元哥摇头走开。
门在这时忽然又响了起来。一声声,似乎催命魔音,吓得白霓瞬间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元哥不明就里,再三看了看手里的小帽,迟疑着开门或是不开。这一次,吕彦廷拿了主意,对老仆人道:“去开!”
几人瞪大眼睛盯着一点点打开的门,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元哥一阵释然,迎上前道:“公子,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这一次敲门的正是傅阳秋。傅阳秋见满院惊异的表情,一时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只听元哥絮叨道:“公子,您去了侯爷府?昨天发生了好几件事,可真热闹。对了,方才白——”
他刚要再说下去,白霓又不知从那里跳出来,撒欢儿似的跑来,声娇语脆:“大哥大哥!”
“霓儿,你怎么在这儿?”傅阳秋见到吕彦廷,不过颔首示意。可此时此刻,见到白霓,那就不啻于在绸缎庄里忽然看见个大榔头,可谓惊讶至极。
“我来找你。可是半路上遇到我爹娘派来的人要抓我回去,我不肯,就假扮成这样,好容易才找到你哪。”她半是委屈半是撒娇的语气,惹得吕彦廷噗嗤一笑,傅阳秋则是无可奈何。他叫元哥给白霓安排好住处,又哄了半晌才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走远。
“小丫头,娇纵坏了。”傅阳秋自嘲道。吕彦廷则道:“天性自然,我看甚好。”
送走白霓,元哥也终于脱身回来,气喘吁吁道:“伺候表小姐,比拉头牛还累。”
话虽不敬兼不雅,可满院的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傅阳秋不怪罪,坐下来道:“说说昨天的热闹事儿吧!”
元哥当即得意洋洋开口:“江庾是要倒大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是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写的。前天晚上写的很哈啤,然后半截撂下了,昨天晚上却把构思忘记了,重新设定了情节来走,还在还能接得上。
各位同学,我没食言,这次提高更新速度了吧,嘿嘿。
、三十九
吕彦廷一听元哥口气,立马来了兴致,忙道:“快说说!这等故事,比那传奇更要好听。”
元哥当即受了极大鼓舞,爽快道:“自那江庾回京以来,江声楼实在霉运连连。先是苦主们连日围攻,前几天更是一怒之下将江声楼砸了个稀巴烂。大掌柜燕翁早有预见,之前就假称生病躲在了家中。想那燕翁身为江家元老,到底是老谋深算。再来江庾接手江声楼业已两年多,可楼里竟如铁桶一般,他连一个帮手都放不进去。因此那日江声楼被砸,楼外群情激愤,楼内怨声载道,江庾孤立无援,只得甘伏下风,诚心诚意要去请燕翁回来。到底去是没去,外人并不知晓,只知道江声楼至今还关着,重开之日不大好说。要说这江庾,里外里地被人挤兑,算是可怜可叹,可他干的那些事情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