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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流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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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青在家中已给她备好一个小包袱,马车也已雇好。第二日她换了一身平凡无奇的打扮,这才又出得门来。马车旁,纵鹤派来的人已到,她刚要上车,就听有人喊道:“聂姑娘!”

她探头一看,只见一匹高头大马立在几十步外,马上端坐的人笑吟吟地问道:“姑娘要到哪儿去?”

她一个愣神,这吕彦廷怎么又上门来?可怜她须得招架一番,打发他走。“去梅府,我外公家。”她见吕彦廷嘴角一勾,料他不易骗倒,又垂眸道:“之后还有些事——”

吕彦廷并不拆穿她,只道:“甚好甚好。”

“吕公子前来,所何要事?”

吕彦廷驱马来到马车边道:“那日姑娘病倒,吕某何以能放心得下?可惜姑娘一直不在家,叫吕某好生担心。”

“公子这几日都在这里?”

吕彦廷微挑眉毛,露出最迷人的风采,以最温存的语调言道:“我日日路过此处,想姑娘总不会久旷不来。今日可谓天公作美——姑娘气色已有好转,吕某稍稍放心了。”

聂萦离听他神态坦然地说出这一通说不清道不明的话,甚至并无结束的迹象,微生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收工,今天要启程回家了,明天再见。

、六十七

聂萦离急于脱身,吕彦廷却慢条斯理地寒暄,叫人无可奈何。来来去去,十几句话落,聂萦离委婉道:“萦离尚有事在身,吕公子,我们改日——”

吕彦廷笑意盈眸,走到她跟前道:“聂姑娘既有要事,吕某就不打扰了。”聂萦离如蒙大赦上了马车,然心中总不能安定。莫不是吕彦廷看出了蛛丝马迹?看来她这引以为傲的伪装,已渐渐裂出缝隙,恐维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不也是一种解脱吗?她离开了聂家,无须再背负聂萦离不堪回首的过往;而今甩掉江二公子的名头,亦再不用假以辞色,忍耐周旋。想到这儿,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眼眶竟有些湿润。

就在聂萦离的马车出城门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正朝京城驶来。车夫吆喝着乡间小调,待城门遥遥可见时,微侧头对车里道:“公子,京城到了。”

这时车厢小窗的帘子被手指勾开一条小缝儿,露出一双含情的秀眼。放下帘子,马车里的人娇柔地说了一句:“今晚到家先住下,我让人给你备上好酒好菜,明早你再回庾州。”

车夫登时喜眉笑眼地连声感谢,马鞭子舞得更欢快起来。待到日头偏西时,马车终于停在清湖桥边,从里面下来一位身段纤巧,穿着樱草色披风的公子。虽是一派男子装扮,但那眉眼细俊,脸色丰润,加之声柔似水,行动如杨柳轻风,哪里有一点男子的英气?她走到清湖桥下的一户,轻轻敲门。门一开,露出一张欣然的面孔来。“云岫姑娘!”

云岫款款走进院子里去,发现走了多日,一切并无改变。东厢里也迎出来一个人,她认得是李师弟。原来聂萦离走时,特意吩咐他看在这里,以防江擎上门寻衅。云岫却是不解:“李师弟也在这里,你家公子呢?”

李师弟虽被叮嘱不许外泄公子的行踪,但见了云岫,只觉亲切无间,当即道:“公子今日方才出城!”

云岫顿感十分失望,她在庾州听说江声楼的案子具结,江庾大获全胜,便心心念念回来要给她一个惊喜,哪知竟是错过。“江声楼一大堆事还不够她忙?”

李师弟听罢,叹气道:“若不是许师兄被抓进大牢,公子也无须以身犯险——”

这是何等震惊的消息,云岫五内如焚问道:“公子去了哪儿?走了多久?许君胄被关在哪儿?官府为什么要抓他!”

李师弟被她一连串的发问问得懵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官府说许师兄杀了官仲成,所以抓了他。公子去了芦雪滩,说是那里有个人能洗脱许师兄的嫌疑,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云岫此时愁眉不展,忧心忡忡,聂萦离去了芦雪滩,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她也无从追去问个明白。至于许君胄——之前她最怕聂萦离乱搭红线时提到这个名字,今日她却宁肯回到那样的时光里,那样的轻松无邪。云岫在闺房内叹了半日气,总归心神不宁,不由自主走到院子里去。李师弟见她,忙道:“姑娘何不歇着?车马劳顿的,定是累极。”

“衙门那里,你们有无打点?”

李师弟照实道:“嗯,公子吩咐过,衙门大大小小的关节,包括大牢那里,都派人去打点了。”

云岫这时微微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能少受一分苦则少受一分,大牢里不比别处……”

李师弟听不明白,正要再问,又听云岫道:“明日我要去大牢里看一看你许师兄,你陪我去。”

李师弟早想去看望许师兄,这时听了云岫的话,不由高兴起来,连连点头。

第二日,云岫改扮了一身朴素衣裳,包着头巾,挎一个装着吃食的竹篮,俨然一个村女。她之所以这般,为的是提防江擎的眼线,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师弟也照例打扮。两人刚一出门,就觉得冷风割面,牛毛雨如银针般扑在脸上,细细密密地竟扎得有些疼。茫茫雨雾缠绵许久,丝毫没有停得迹象。云岫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黑云重重,沉铁一般,乃是久雨的迹象。她的眉头也紧皱起来,不由将油纸伞挡住头面,一边小心翼翼护住竹篮,那里有热腾腾的饭菜,是她亲手为许君胄准备的。一边顶住风雨艰难前行。

她们其实是坐马车来的,但为了怕人怀疑,马车停在大牢远处的僻静地方。他二人来到大牢前,狱卒开了牢门,一双细眼伶俐地打量半天,呵斥道:“什么人?”他又使劲拿鼻子嗅嗅空气中的香味:“篮子里是什么?”

云岫不说话,识趣地将腰间的荷包摘下来,没等打开,就被狱卒抢过去,掂了掂,方笑道:“小姑娘会做事!”门吱嘎开了。“要见谁?”

云岫怯生生地走进去,说道:“许——许君胄。”

“什么?”狱卒的脸色忽变:“你是他什么人?知道他犯得什么罪吗?”

云岫不去看他狰狞的脸,只垂眉顺眼,好声好气道:“通融通融,他是我的老乡,我爹爹听说他出了事,就让我和弟弟来看看。好歹乡里乡亲的,又都出门在外,彼此应该有些照应——”

狱卒听罢,沉默少时,又掂了掂荷包,才道:“这样——你可以进去,不过只能一会儿——大人吩咐了,许君胄乃是杀人重犯,不能随意探视。”

云岫忙点头,而后随着狱卒进入到那黑暗的深处,过了外监,隔着一道小门,里面便是内监,用来关押一些重罪的犯人。狱卒推开门,跨进去却又挡住门道:“这竹篮——”

李师弟见他百般刁难,一时男儿血性上来,恨不得打那混账一顿。云岫知此时断不可计较,便柔顺地将覆在竹篮上的棉布一掀,拎出一只盈掌的小酒壶来。狱卒见了,忙嘿嘿笑着接住,又见她端了两盘小菜出来,更是乐不可支,随即将酒壶往腋下一夹,再用两手接住盘子,身子则往后一撤:“左边,第三间,快些,莫啰嗦,嘿嘿,最好把他的遗言记下,免得到时来不及!”

云岫强笑着走过去,只见黑洞洞的牢房里,一个坚实的黑影正襟危坐。她轻轻喊了一句:“君胄——”李师弟也喊了一句:“许师兄。”眼眶已经微湿。

黑影身形动了一动:“是谁?”说话间就来到木门前。云岫一见,刹时要落下泪来。许君胄见她神色凄然,怎不动容?口中不由劝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云岫,师弟,不用担心。”

云岫擦擦眼角的泪,才又重新打量他。尚好,衣装虽有些脏污,却依旧整峻。脸庞虽已见瘦削,精神却很是清明,也未见明显伤痕。可她还是不放心:“他们——有没有打你?”

许君胄笑着摇头。虽然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狱中云岫才会如此关心他,可拥有此刻,他也心满意足了。毕竟此时他是一个背负杀人重罪的人,何敢再胡乱奢想什么?“我好像闻到了酒香?”他故意打破僵局。

云岫听罢,微微一笑。竹篮上的布一掀开,内里竟是十分丰富。她将竹篮隔做两层,上层是酒和馒头,微有些空,那是方才被狱卒打劫去的缘故。下层则几盘荤素小菜,色香味俱全。许君胄不由食指大动,或欣喜或感慨,殷勤动起筷子来。

他边吃边问江声楼的近况,李师弟一一作答。他又问江庾,李师弟便为难起来,将眼睛瞟向云岫求救。江庾说过绝不让他走漏消息给许君胄,怕他在狱中凭空担心。云岫虽也知要瞒住,可许君胄一双眼看向她时,就已明了大半。“云岫,告诉我,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云岫咬着唇,半晌才决定和盘托出:“她去了芦雪滩。”

许君胄道:“之前她确实要去的。有人跟她去吗?”李师弟便将纵师兄安排的一切一五一十道出,他略略放心:“只要能拿回东西,就行。”

云岫想他定然不知扈庆彪陷害他的事情,所以对聂萦离去芦雪滩真正的目的并不了解。这让她也稍微放下心来,若许君胄知道聂萦离以身犯险,不知会如何焦虑成愁。

离开大牢时,云岫万分不舍。许君胄只冲她笑了一笑,便转身没入黑暗之中。她知道他是不肯别人为他担心,可云岫一路上怔怔地想起他平日万分的好来,怎能不心怀恻恻?

她将竹篮交给李师弟,让他先走,自己想在街市上散散心。风雨如晦,街市上行人稀少。她撑着油纸伞在街边孤零零地走,想着聂萦离,想着许君胄,想着她当初如何的惨况,想着后来如何的重生,愈加地心中凉透。

风夹杂着车马声遥遥传来,她却丝毫不曾察觉,待车马到了跟前,才一个慌神,身子趔趄地倒在路边,登时手肘红肿一片。马车飞驰而过,前头的马却一个掉头,朝她走来。一个人跳下马,俯身来,声音温柔中带着歉意。“姑娘,抱歉——”

云岫被那人扶起来,方缓过神,她拿开油纸伞,涨红脸道:“我没事——”这时,她抬起头来,眼眸中映出一张脸,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六十八

云岫愣住,脑海中已渐渐淡去的往事刹那如潮水般漫过。扶起她的男子,一派儒士官员的打扮,也僵在当场。她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她;她端详他一脸莫测的表情,他则从头到脚地打量她。

“青——”云岫的泪脱眶而出。

男子却是倏然收回手臂,疏离地退后一步。云岫看到他眼睛里迷离着一种极力掩饰而终不能够的的痛惜。“小云儿——”他虚弱地开口,声音如一缕烟般轻忽。

“青岫。”她念出这两个字。曾经她在梦里无时无刻不在念的他——黄麓,这个当年在清贫窗下读书,与她共约白头的秀才,想是已经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她的名字叫小云儿,而他字青岫,于是幻想“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她常在赠他的荷包上绣着“云岫”两字。还有他念书时亲自教她的极美的一句:“云无心以出岫”,她美滋滋地绣在手绢上,郑重地收藏起来,此时也已不知丢在何处。

黄麓再次打量她村女一般失混落魄的模样,料定她一年来必是诸多坎坷,穷困潦倒,不由心头揪紧。“你一年来都去了哪儿?傅阳秋告诉我你死了,我几乎要杀了他——”

“我被人救了。”听他提到傅阳秋,云岫不由皱皱眉。那日她被人骗出三千楼,本以为会到侯爷府暂住,谁知马车越走越远,来到一处荒凉的河堤上。她见情形不对,想伺机逃跑,却被他们的刀伤了腿。血顺着裤腿滴到鞋子上,渗入泥土里。后来他们威逼着她投水自尽,任凭她如何哀求也不为所动。她对未来甜蜜的希冀那时唯余惊恐绝望,她不明白为何傅阳秋答应的赎身脱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会变成如此这般?她沉沉地将自己抛到水里,不再挣扎,那只会让水更多地呛入胸腔。不知过了多久,她如死鱼一般被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听人说着什么“命大——冲到岸上——”,当她醒过来时,脑海中空白如洗,而她也见到了救命的恩人——聂萦离和许君胄。

可她来不及对黄麓倾诉这些往事,他显得不安而痛苦。

“你住在哪里?”黄麓追问。这时一个仆从模样的人跟过来道:“大人,夫人让我来问问出了什么事?”他登时忐忑起来:“没什么事,你先去吧。”

云岫此时怎会还不明白?漫长的分离,带来的恐怕不仅仅是淡忘。“我先走了。”她报以一笑,转身就走。黄麓道:“你生我的气?你既然被救了,为何不来找我?我等你等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是我们没有缘分。”云岫摇摇头,泪在眼眶中闪烁。说完,她狠狠心道:“你的夫人——在等你——”

黄麓已知挽留是徒然的,于是在转身的刹那牙关紧咬,恨意填胸。一场未竟的婚礼成就了他后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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