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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昭眼中的镇定渐渐被恐惧所替代,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能感觉到楚阑的手掌正在缓缓用力击向他的心脏,五脏六腑都几乎被捏碎,鲜血从他的口中流淌而出,他的眼睛睁得滚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看向楚阑,楚阑还了他一个微笑,残酷而又讽刺。
冯昭应声而倒,房门被缓缓推开,柳静持笑着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冯昭,又看了一眼楚阑,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道:“真是可惜,你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柳静持一直没有离开屋门,在外面的他听到冯昭之前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楚阑今日真的没有动手,那么自己定会失去冯昭的信任,到时候楚阑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除掉,再无后患。可如今,楚阑还是动手了,那么被除掉的角色,就不再是自己了……
楚阑微微转过眼,看着微笑的柳静持,眼底已恢复的一贯的淡漠平静。
“是很可惜。”
楚阑知道自己刚才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走,他甚至动摇过。可当听到冯昭说,三日之后便可取徐怀瑾性命时,他还是起了杀心,因为他没有把握救得了徐怀瑾,却有把握杀了冯昭,冯昭一死,就再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的生活了,柳静持不会再去找那些没必要的麻烦,所以,他的落儿,终是可以如愿以偿的,与徐怀瑾相守一生了……
柳静持低笑着道:“那么,楚大人,我就对不您了……”
楚阑只是冷眼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柳静持面色一变,大声喝道:“来人!楚阑深夜行刺宰相,速将他拿下,随我前去禀报圣上!”
侍卫很快将这间小屋围了个水泄不通,楚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紫色的衣袍傲然而立,身形愈发的不可逼视,无形地压迫感笼罩在小屋中,令周围的侍卫没有一个敢近他的身。
柳静持的面色已不似刚才那般平静,强作镇定道:“楚阑,如今你中了涣神散,插翅也难逃,还不束手就擒!”
柳静持这话是把楚阑中了涣神散的消息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侍卫,好让他们不再惧怕他,可这些侍卫一看到楚阑就觉得胆寒,竟是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楚阑缓缓扬起嘴角,看向一旁的柳静持,那眼神对柳静持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可就连柳静持自己,也是不敢上前一步的。
楚阑在一片注视中,静静走出屋子,屋外浓雾散开,月光轻轻地洒在未曾化开的雪上,映着悲欢离合的圆缺,缓缓落向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惹思量
七年后。
晨钟缱绻的余音绕梁,微风中带着丝丝暖意,绿草如茵,柳绿花红,一位年纪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院子中,抬头看着在树上攀爬的男孩儿,巴掌大的小脸紧张的拧成一团,怯生生道:“哥哥,这树好高,风筝咱们不要了,你快下来吧。”
男孩儿站在树干上,头顶上的风筝在暖风中轻轻舞蹈着,在他眼里却仿佛成了嘲笑,本就是好胜的年纪,妹妹对这风筝又宝贝的紧,说什么也要将它拿下来。男孩儿看了一眼站在地下的妹妹,朗声道:“没事儿,看哥哥的!”
说罢便足尖使力,纵身跃到旁边更高的树干上,树叶簌簌而落,风筝晃了几晃,男孩儿扶着树干踮起脚尖,将风筝拿在了手里。
树下的小女孩儿直拍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哥哥好厉害,哥哥好厉害!”
男孩儿对着妹妹笑了笑,伸手准备将风筝取下,却发现风筝线缠在了树枝上,怎么也扯不断,他有些丧气的看着树下的妹妹,“这线缠在树上了,我扯不断。”
小女孩儿脸上的笑容瞬间便被失落所代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哥哥,“那还是等爹爹回来吧。”
男孩儿摇了摇头,顺着树干从树上跳了下来,对妹妹道:“爹爹又看不见,怎么会知道风筝挂在哪呢。”
小女孩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树上的风筝,缓缓低下了头,“那……那我不要了吧……”
男孩儿不忍看妹妹失落的样子,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转身向屋内走去,“我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风筝线割断。”
小女孩儿跟着哥哥走进屋子,用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剑,道:“爹爹的剑可以。”
男孩儿无奈的摇摇头,“爹爹的剑都快和你一样高了,我带着它还怎么上树?”
小女孩儿垂下头,“娘把厨房的门锁起来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别的东西呀。”
男孩儿思索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妹妹道:“我记得娘有一把金色的剑,就在柜子里,我们找找看?”
小女孩儿拉住哥哥的手,“可是娘说过不许我们动它的呀。”
男孩儿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妹妹,缓缓道:“如果我动了,你会告诉娘吗?”
小女孩儿摇了摇头,男孩儿笑了笑,道:“我用完就把它放回去,只要你不告诉娘,娘肯定不会知道的。”
“可是……”
小女孩扯着哥哥的袖子,想再说什么,却被哥哥打断,“你不想要你的风筝了么?”
小女孩怯生生道:“想。”
男孩儿转身打开柜子,一边找剑一边对妹妹道:“想就乖乖听话,看哥哥给你把风筝取下来!”
不过片刻男孩儿就将短剑握在了手中,剑柄上花纹繁复,雕刻的白虎栩栩如生,男孩儿用那还有些稚嫩的小手抚过剑上的花纹,痴痴道:“这剑真好看。”
小女孩儿平时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眼这剑,如今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对哥哥道:“是啊,怪不得娘那么喜欢,是爹爹送的么?”
男孩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爹爹的剑都是长的,干嘛送一柄短剑给娘呢。”
小女孩儿眨眨眼睛,也是一副搞不懂的样子,男孩儿甩甩脑袋,道:“算了,管那么多干嘛,我还是先用它帮你拿到风筝再说。”
说着便牵起妹妹的手,向屋外走去。
到了树下,男孩儿搓了搓手,便将短剑咬在嘴里,双手抓紧树干,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女孩儿依旧站在树下,一双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哥哥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男孩儿好不容易爬到了树干上,就在短剑要触到风筝线时,却听到一声低喝:“徐初霁!你在树上做什么?!”
徐初霁被这声低喝惊得一哆嗦,手中的短剑‘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树下的女孩儿也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院外,发现徐怀瑾和沈落辞齐齐的站在屋外,便赶紧低下了头,怯生生道:“爹、娘,你们回来了……”
徐初霁在树上本就站不稳,此刻听到树下的妹妹说娘回来了,更是吓了一大跳,从树上直直的跌了下来,徐怀瑾听到树上响动,足尖轻点,纵身跃起,在空中将徐初霁接住,稳稳地抱在怀中,随着纷飞的落叶,安然落地。
徐初霁虽是胆大,可毕竟还是个孩子,被吓得脸色惨白,伏在徐怀瑾怀中一动都不敢动,徐怀瑾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
沈落辞的目光越过他们身后,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那一点金色,脸色瞬间苍白,缓缓走到树下,拾起地上的短剑,原本锋利的剑刃被碰出了一个指甲大小的豁口,就连剑柄上的花纹也出现了许多划痕,她将短剑紧紧地握在手里,缓缓转过脸来,看着伏在徐怀瑾怀中的儿子,冷声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动这柄剑么?!”
徐初霁缓缓低下头,不敢看沈落辞那冰冷的目光,一旁的小女孩儿看着沈落辞生气的样子,小声的解释道:“娘,哥哥是为了给我拿风筝才动这柄剑的……”
徐怀瑾听到徐初霁动了沈落辞放在柜中的短剑,心底没由来的一凉,微微皱起了眉。
沈落辞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徐初霁,厉声道:“初霁,你过来。”
徐初霁缓缓从徐怀瑾怀中跳了下来,僵着身子走到沈落辞面前,低着头道:“娘,我错了。”
短剑上的缺口仿佛让沈落辞的心也失了一块,她收起短剑,看了儿子一眼,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柳条,对着徐初霁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下去。
后背传来的疼痛让徐初霁的身子晃了晃,但他还是硬生生站稳,委屈与痛苦在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交织着,漂亮的眼眸里已经有了些许泪光,可他还是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一旁的女孩儿看见沈落辞动手打哥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徐怀瑾急忙将她抱住,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柔声哄她,“初晴,别哭了。”
徐初晴伸出小手扯着徐怀瑾的袖子,啜泣的连话都说不完整,“风筝、风筝挂到树上了……哥哥为了去拿风筝、才动娘的剑的。你快叫娘不要打哥哥了……”
耳边抽打声一阵又一阵,每声都打在徐怀瑾心里,徐怀瑾的手僵了僵,却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以往徐初霁犯了错,沈落辞打他的时候,徐怀瑾都会去拦,可这次……
徐初霁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身子几乎站不稳,可沈落辞手上的打动却还是没有停,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忽地就落了下来,手不禁抖得厉害,却早已失控。
沈落辞的啜泣声传到了徐怀瑾的耳朵里,徐怀瑾终是伸手拉住了她,沈落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心痛的厉害,伏在徐怀瑾肩头哭了起来,徐怀瑾轻轻拥住她,对身后的徐初晴道:“初晴,先扶哥哥回房去。”
徐初晴抹了一把眼泪,急忙跑到徐初霁身边将他扶住,徐初霁眼眶微红,身子一阵阵地发抖,却忍着没有落泪,被妹妹扶着进了屋。
沈落辞的手中还紧握着那把短剑,徐怀瑾微微一叹,轻声问道:“短剑摔坏了么?”
沈落辞点点头,眼中的泪却更多了。
徐怀瑾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先把剑给我吧,我看看还能不能修好。”
沈落辞将剑递给他,随即低声道:“你先去看看初霁吧,我刚才打的很重,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徐怀瑾轻声道:“好,你先回屋,我一会儿就来。”
沈落辞看了隔壁紧闭的房门一眼,才转身走进了屋子,徐怀瑾推开另一扇房门,缓缓走进屋中。
徐初霁趴在床上,见徐怀瑾来,却转过了头去,沉默着不说话。徐初晴泪光闪闪的看着徐怀瑾,“爹爹,你快来看看哥哥。”
徐怀瑾走到床边,对一旁的徐初晴柔声道:“初晴,你先去娘那里,我和哥哥说会儿话。”
徐初晴点点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徐初霁一眼,才走出屋去。
徐怀瑾在床边坐下,将徐初霁的衣服缓缓掀起,原本柔嫩的背上早已红肿一片,徐怀瑾拿出药瓶,仔细的洒在他背上的伤口上,徐初霁疼的叫出了声,可徐怀瑾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
徐初霁终于忍不住转过了头,看着徐怀瑾道:“您不是有话对我说么?怎么不说话了?”
徐怀瑾将他身子摆正,低声道:“要我说什么?是夸你明知故犯,还是夸你铁骨铮铮?”
徐初霁轻哼一声,埋下了头去,“不说拉倒!”
徐怀瑾没有理他,将药粉撒好,才转身拿出绷带往他身上缠。
徐初霁疼的直吸冷气,颤声道:“爹,您轻点儿。”
徐怀瑾放缓了手上的动作,面色却未有丝毫改变,“不是挺能忍么,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徐初霁撅了撅嘴,抱怨道:“您明明知道我疼,还不拦着娘。”
徐怀瑾冷声道:“今后不管娘怎么打你,我都不会再拦了,就是因为以往我每次都拦着,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什么都敢碰。”
徐初霁讪讪的转过头去,幽幽道:“不就弄坏一柄剑么,至于这样么……”
徐怀瑾没有说话,缠好了绷带,将他的衣服拉了下来,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
徐初霁一看徐怀瑾要走,终于沉不住气,对徐怀瑾喊道:“爹,别走,我知道错了。”
徐怀瑾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错在哪了?”
徐初霁见徐怀瑾停下脚步,知道徐怀瑾还是放心不下他,不由得又犯了小孩儿脾气,张口便答道:“错在明知故犯和铁骨铮铮!”
徐怀瑾深知徐初霁的脾性,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回床边坐下,眉眼微垂,一句话也不说。
以往徐初霁犯了错,沈落辞也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