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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见到沈落辞回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沈落辞怀里,不停的撒着娇,却又带着几分警惕的看着楚阑。
沈落辞抱着小猫走进院中,院中的地上有厚厚的一层积雪,还有几个小猫的脚印。
洁白的积雪刺痛了楚阑的眼睛,他别过眼去看墙角的那棵梅树,可依旧觉得鲜红的刺目。
他闭上了眼睛,哑声道:“落儿,跟我回去吧。”
沈落辞的身子晃了晃,但是却没有理他,抱着小猫走向厨房。
厨房里有些幽暗,但是却收拾的十分干净。
楚阑背光站在厨房里,墨色的瞳与这黑暗相融。
沈落辞将小猫放下,按着徐怀瑾以前对她说过的方法,舀了些米放到锅里,加了些水,放在炉子上煮着。
他说过她做的粥好吃的,可她却只为他做过两天。他答应过她要教她做饭,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完成。沈落辞不怨他,因为她知道,他不想让她太劳累。
厨房里还有他买的菜,角落里放着他做的蜜红豆。
沈落辞笑了笑,带着些怨气的自言自语道:“怀瑾,你又骗我,家里明明还有这么多吃的,你却骗我说没有,那么晚了还出去买菜。你总是喜欢骗我……”
楚阑的身子微微一颤,看着忙碌的沈落辞。相别不过半年,她竟是,连做饭也学会了么?心中有种莫名的疼痛牵扯着他,她经常给徐怀瑾做饭么?
沈落辞依然低声絮语着,仿佛楚阑根本不存在一样。
过了半晌,粥已经熬好,香气飘散在小小的厨房中。
沈落辞将粥盛好,放在瓷盒中。
看了看厨房中放着的菜,却不知道怎么下手。笑了笑,道:“怀瑾,你总是不讲信用,说好了教我做饭的。这次你回来,我一定要你教我,不然就罚你天天喝粥。”
沈落辞提起瓷盒走出了厨房。
楚阑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梅树的花瓣落在雪地上,为这冬日的苍白凭添了几抹鲜红。
门上还贴着崭新的‘福’字。
两边的对联已经染了些雪花,沈落辞伸手擦去,微笑着推开门,走进了那间温馨的小屋中。
她将粥摆在桌上,坐在位置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粥冒出朦胧的白烟,将沈落辞的睫毛晕染的有些湿润。
红色的梅瓣在空中旋转。
沈落辞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小猫不解的望着她。
一个时辰就这样流淌而过。
太阳已经染上了红晕,不断的向山下沉去……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无比。
楚阑身子有些僵硬的站在门前,胃里翻江倒海的痛苦几乎将他撕碎,嘴唇苍白如纸,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前的绿影。
她的眼中没有他。
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桌上的粥已经凉了,沈落辞的眼眶却依旧湿润。
沈落辞喃喃低语……
“你说好的让我在家等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了呢?”
“你是不是生气了?”
“怀瑾,我不是故意要出去的……你别生气了好么?”
“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粥了么?”
“现在我熬好了,这次没有熬糊,你回来吃一口好不好?”
“我今天买了烤番薯,我听你的话,没有在街上吃,你也回来尝一口好不好?”
“你再不回来,饭会凉的……”
“怀瑾……”
沈落辞的声音已经有几丝哽咽,无助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脚下的小猫。
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进了楚阑的心里。
楚阑有些痛苦的扶住门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胃痛、还是心痛,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苍白的唇紧紧的抿着。
太阳缓缓的落下,黑暗渐渐的将这小屋笼罩。
幽深的黑……
令人窒息的绝望。
沈落辞在黑暗中趴了好久,直到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沈落辞听到了,楚阑也听到了。
沈落辞的眼睛亮了亮,急忙点上一盏灯。
柔和的灯光四散开来,带着几分暖意。
楚阑的眼睛漆黑如夜,胃里的痛苦不断的折磨着他。
他抓住沈落辞欲出门的身影,声音轻的像一阵风,“落儿……”
沈落辞轻轻的挣脱开了他,急匆匆的向门外跑去。
楚阑的身子晃了晃,紧紧的抓住门槛,才没有倒下。
她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么?
沈落辞推开院门,以为门外站着的会是她熟悉的身影。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袭白衣。
沈落辞有些失望的垂下手,随即又笑了笑,道:“庭柯,你来啦。”
叶庭柯有些疑惑的看着沈落辞的神情,点了点头,“嗯,我又来蹭饭啦。”
沈落辞笑着转身,轻声道:“进来吧。”
叶庭柯跟在她身后,却在看见站在门口的紫影时,怔住了。
楚阑怎么会来这?难道说--
叶庭柯急身跑进房门,桌上并没有他熟悉的饭菜,只是放着两碗粥,小猫趴在桌底,屋子里面没有任何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叶庭柯急忙回头问沈落辞,“怀瑾呢?”
沈落辞缓步走进屋内,与楚阑擦肩而过。
沈落辞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他出去给我买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和我一起等他吧……”
叶庭柯能看出沈落辞的笑容有些不正常,他皱起了眉,目光转向扶着门槛的楚阑。楚阑却未看他,一双墨瞳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沈落辞。
叶庭柯走到楚阑身边,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阑没有说话,苍白的脸衬得眼睛格外的黑。
叶庭柯的眼里已经出现了杀意,“徐怀瑾呢?”
“死了。”楚阑的眼睛还是看着沈落辞,仿佛这句话根本不是说给叶庭柯听的一样。
沈落辞的身子微微一颤,慌乱的抱起桌下的小猫。
叶庭柯眼中带着凌厉的杀气,一掌击向楚阑的前胸,楚阑的身子猛的向后飞去,紫色的身影在夜空中如流星般划过,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叶庭柯怔住了,以楚阑的武功,完全可以躲过刚才的招式,楚阑为何不躲?
楚阑倒在雪地上,口中的鲜血染红了他苍白的唇,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剧烈的疼痛让楚阑的眼前发黑。
叶庭柯手中的玉笛已经抵上了楚阑的脖子,楚阑的眼睛依旧看着屋内的沈落辞,她的身影在他眼中已经有些恍惚,但她还是看也未看楚阑,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
“即使他杀了我,你也不会看我一眼,是么……?”楚阑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沈落辞的身子晃了晃,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猫,小猫有些不舒服的扭动着。
“呵……”楚阑低声轻笑,眼中的幽暗深不见底。“你就如此厌恶我么?”
沈落辞颤抖的垂下眼,死死的盯着小猫。
鲜红的血顺着楚阑的嘴角不断的涌出,在雪地上晕染出凄美的颜色。
冰冷的雪浸湿了他紫色的长衫,疼痛几乎将他撕成两半。
那个因为他受伤而痛哭的女孩儿呢?不见了么?她再也不会为他哭了,是么?
现在的他,连靠近她都成了一种奢望。
她终究,还是离他越来越远。
楚阑轻声的咳着,血色一点一点溅到他紫色的长衫上,他缓缓的闭上眼,声音充满了绝望,对叶庭柯道:“杀了我吧……”
“徐怀瑾在哪?!”叶庭柯冷声问着,玉笛在楚阑的颈间已经抵出一道浅浅的白印。
楚阑动也未动,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只想要她眼中的一丝怜惜,可是即使付出了性命,仍得不到么?
红色的梅瓣在天空中飞舞着,入心成颤,只有风声。
叶庭柯眼中寒意更浓,玉笛狠狠一掷,眼看就要刺穿楚阑的喉咙。
一双手忽然抓住了叶庭柯的袖子。
叶庭柯带着几丝怒意转身,看到的是灼华清秀的面孔,灼华锐利的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叶庭柯,低声道:“你若是再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叶庭柯眯起眼,声音中满是狠厉,“那你就杀杀看!”
风起,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夜色中不断变幻,惹得墙角的梅树不断的抖动。
地上的积雪被他们打打斗所扬起,与梅花交错成雨。
楚阑依旧倒在地上,眼前是斑驳的鲜红,那绿影恍惚的不真实,随着那昏暗的灯光,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细小的点。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的垂下,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变成一片沉重的黑……
再也,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挽断罗衣
夜的微风渗透着丝丝冰凉,凄冷而寂寥。
叶庭柯静静的站在楚府门前,风吹起了他洁白的衣袍,带着一丝惆怅的单薄。
灼华说,会给他一个解释,所以他才在这里等着,任灼华将楚阑带回府中。
徐怀瑾,真的死了么?
叶庭柯衣袍下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自己不过一日没去,就变成这样了么?又忽然想起昨日灼华找自己喝酒时的表情,心头一颤。灼华很少主动请他喝酒,难道说,昨日灼华是故意挑那个时候的么?故意引开自己,好让柳静持对徐怀瑾下手?
叶庭柯的心里顿时烦闷万分,叶庭柯虽然对徐怀瑾说过,要徐怀瑾要徐怀瑾小心灼华,但是叶庭柯自己其实并不相信,灼华会真的帮助楚阑来对付徐怀瑾,毕竟,灼华是徐怀瑾的亲弟弟啊……
思索间,灼华已经从楚府内出来,带着几丝夜的寒凉,站在了叶庭柯的面前。
天空中的月朦胧如纱罩,捻起一缕寂寥,静静的照着站在门外的两个身影。
灼华看着叶庭柯,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昨日我找你,确实,不是单纯的请你喝酒。”
“那是为了什么?”叶庭柯虽然已经猜到三分,但是他还是想听灼华亲口说出来。
“是为了……”灼华缓缓的闭上眼,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是为了引开你,让徐怀瑾孤立无援,好让柳静持对徐怀瑾下手……”
“你!”叶庭柯的声音充满怒意,“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我知道。”灼华的声音依旧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
叶庭柯看着灼华这副淡漠的样子,愤怒的揪起了灼华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你知道?你知道就完了?!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么?!”
冰冷的寒意从墙上传来,透过衣服刺得皮肤生疼,灼华淡淡的回答他,“是的。”
“哈哈……”叶庭柯忽的笑了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有些刺耳,“灼华,我真是看错你了!”
风呼呼的将树枝吹出几丝呜咽的声音。
“命该如此,我……别无选择。”
“我真想杀了你--”叶庭柯的手握的‘咯咯’作响,将灼华的衣服抓出了褶皱。
灼华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苍白,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里面是死灰般的寂静,“那,你就杀了我吧……”
“哈哈!”叶庭柯狠狠的将灼华推到了墙上,凝视着灼华黑冷的眼,低声道:“那我问你,徐怀瑾是不是如楚阑所说……”叶庭柯的声音顿了顿,后面的几个字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或许,是吧……”灼华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
叶庭柯的双目已经有些发红,“你的心是冷的么?怀瑾找了你十几年,你不认他便算了,居然还亲手将他推入深渊,怀瑾怎么对你的,你一点都感受不到么?”
灼华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意,“我知道……”
叶庭柯失望至极的大笑,松开了抓着灼华衣领的手,玉笛在衣袍上轻轻一划,柔软的绸缎在空中辗转飘零。
叶庭柯冷声道:“你我犹如此袍,从此恩断义绝,我不再认你这个朋友。”
他洁白的衣袍在夜空中飞扬,肆意的侵蚀着灼华的心。灼华的嘴唇抖了抖,有些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其实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徐怀瑾,已经,不在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浅浅的投在桌案上。
“相公,喝药了。”王娴语端着药走到楚阑的床边,语声轻柔。
楚阑动也未动,倚在床上,一双墨瞳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光,眸中毫无光彩,像是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