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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找啊!”慕容骑着马就要往林子里头去:“一个大活人总不能……”
“慢着!”我拖住她:“别进林子里!”
换了慕容瞪大眼:“为什么?”
我把受受师父的奇异表现告诉了慕容。慕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轻声问:“苗疆人?是南诏人吗……他们来干什么?还带着蛇……”
我摇摇头,刚刚消失的眼泪又在眼眶里聚集起来了。要是受受师父被苗疆人捉走了,我倒是不怎么担心的。他的长相啊还有说话什么的,大概能冒充一下外出漂泊的苗疆青年,作为自己人当然没有□掉的可能性。
我担心的是我自己啊——万一我被苗疆人捉走了而恰巧受受师父没有被抓去,人生就悲怆了。
我还不想被丢进炼蛊大瓮里头去啊!
“这样,七虞。”慕容果断地拿出了解决办法:“你先和我们走。离开险境,到了东都城再说。然后你就先收拾东西回你们那里。只要你师父还活着,他肯定能想办法回去。反正那些苗疆人应当不是冲着你一个小姑娘来的吧。”
这话说得好像她自己不是个小姑娘……我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我得先找到师父。”
慕容皱了眉:“何必呢?要是遇到他都弄不好的情况,你去了也是送死。一样完不成任务。”
我坚决摇头:“你们做军人的,是要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成果,可是我们江湖儿女,讲究的是义气!”
慕容大概相当无奈:“七虞呀,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师父失踪得很离奇,咱们现在也不敢进林子,要不过会儿等两位哥哥回来,你就和我们先回天策府,我们帮你找你师父好不好?天都快黑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找?”
我考虑了她的建议,但总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一个人走掉让受受师父生死不明地留在这儿的道理,于是我还是摇头。慕容正要再说,从乾字营那边却传来了急促如雨点的马蹄声。暮色里两骑骏马飞驰而来,赫然是还穿着乾字营军衣的两位天策军士。
“二位哥哥!”慕容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三两句说了情况,又道:“咱们能不能帮她一帮?”
为首的军士指指自己的马鞍前头,一个破布袋子一样的存在赫然搭在他马背上:“是不是这个?我们捡到的。想来可能是周围的百姓被这些兵痞所伤,就先带出来……”
来不及听他说完,我已经奔了过去。当我抬起那衣衫破烂的人的脸时,心里真是有喜有悲。喜的是找到师父了,悲的是他此时虽还活着,可已经面色发青,想来情况十分不好!
我抬起脸,对着那军爷点点头,道:“是我师父!他……他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那军爷指了指我的马:“你先上马,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边走边说!”
等我们走出林子,军爷也将这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原来他们换了乾字营士兵的衣服,在营地前下了马,假说逆贼厉害,兄弟们都战死了,便被周戊叫进帐中责问。周戊得知他们是“逃兵”便大怒,举了马鞭要抽他们,可没提防他们从束带下拔了刀,当胸便扎死了那周戊。刚好帐中没有别的士兵,他们割了周戊的头,又将血在自己脸上抹几道,就这么混出了营帐。但到了他们下马的地方,却见到有这么个人被丢在马匹前头,生死不明,就捡出来了。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一片开阔地上,月亮也升了起来。我在马上坐直,道:“多谢各位了,那么就此别过……”
“你要干什么呀姑娘?”为首的军爷呵呵笑了,他年纪大些,笑起来颇有几分大叔的慈祥:“现在你就要走吗?那你师父怎么办?”
“我带走啊……”
“要不你还是随我们回天策府吧。”军爷表示很不赞同我的意见:“你师父不知是中了毒还是受了伤,若是你带他回去,路未免稍远了。万一路上出事岂不糟糕?我们天策府也有军医,不敢说比得上医仙医圣,治伤治毒倒也还算有一套的。带他回去先疗了伤,你们再回去是不是妥当些?”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于是,我拱起手,抱拳道:“诸位大恩大德,七虞无以为报啊……”
然而,在“无以为报”后头,我卡住了。下一句该说什么?难不成“只好以身相许”?好一阵子之后,我才很尴尬地接了下一句:“若今后有用得上的地方,七虞万死不辞……”
那军爷又笑了:“说得这么见外干什么?万死不辞,这话太可怕,不说也罢!人只能死一次的,哪儿有万死呢?嘿嘿,你要真想报恩啊,就嫁给咱们天策府的弟兄好了,看,咱们陆校尉可也没娶亲!人才武艺也都不错……”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我觉得我的脑袋像是被马踏了一脚,慕容却咯咯笑起来,直用眼睛瞥另一名军爷。我这才看向他的脸,那是个眉目朗俊的少年,虽然比不上师父家的果毅将军美貌,但确实也是不错的人才……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烫炸了,他才横了说话的大叔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崔。开人家姑娘的玩笑是会咬舌头的。”
被叫做老崔的应该有比校尉更高的军衔,在听到手下的顶撞时却也只是佯怒:“嘿,你小子,翅膀硬了了不起啊?你别忘了,你可是老子一把……咳,总之是老子从新兵蛋子带大的,少装正经了!春宫也没见你比谁少看……”
“喂!”少年炸毛了,慕容已经趴在马鞍上笑得花枝乱颤了,见我一副想跳马自尽的表情,才伸了手拍拍我:“习惯就好啦!我们天策都不是坏人!说话直爽也不是坏事对不对?”
其实我还算不上恼羞成怒,于是就点了头,再于是,慕容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
“那么说实话吧,七虞,你看上咱们陆校尉了没有?”
……
一路到了天策府,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群家伙非常可爱嘛。和善大方无拘无束什么的,根本不像大家传言的那么可怕嘛。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天策府那须发斑白的老军医对受受师父又是看舌头又是摸脉,上下其手地折腾了半天,才带着一脸“老夫无能为力”的表情对我道:“姑娘,你师父这是中毒……可惜老朽不知他身中何毒,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我:“那……难道让他等死?”
“倒也不是……”老军医挠了挠头:“我可以给他开一剂药,先喝着,能护住心脉不被毒素所伤……至于怎么解毒,要看将军那边能不能查出谁下的毒了。”
“也就是说,找不到下毒人,受受师父就会……一直……”我扫了他一眼,得到了最精确的形容:“像僵尸一样躺着?”
“僵尸是会动的。”老军医纠正了我:“除此之外,你说的很对。”
什么说的很对!我会哭的!可怜的受受师父!
、第十七回
我看着老军医一脸诚恳,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抓着他肩膀拼命摇他,最好摇到他吐的冲动。
“那……大爷,您知不知道我师父是中了什么毒?”
“这样的,”老军医捞起了受受师父的裤管,露出脚腕:“看,这里有牙痕,应该是被蛇咬的。”
被蛇咬?想受受师父一生都撺掇蛇咬人,如今居然被蛇咬成这样,当真报应不爽……
“而且这种蛇还挺少见的,”老军医又道:“反正东都附近应该没有这种蛇类……这位,这位大侠是怎么受伤的?”
我听到“东都附近应该没有这种蛇”的时候,就突然想起了受受师父下马勘察蛇迹的表情。那种期待疑惑和畏惧……这蛇会不会就是那苗疆人带来的蛇?
想到这个,我才恍然大悟:之前我一直觉得受受师父哪儿不对,现在我明白了——他背上的蛇囊不见了!
有一股冷汗从我背后冒了出来。
来不及和军医解释什么,我俯□,伸手去受受师父怀里掏摸。如果他是被那个苗疆人的蛇咬了,他随身带着的解毒药虽不知道好不好用,但试试的话也无妨。
可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怀里什么也没有。
那老军医看着我,好一阵子才道:“姑娘,要么老朽就先出去熬药咯?”
我没有力气回答他,只能点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受受师父旁边。
他原本是在树上的,可全身上下没有箭伤,理应是在那些乾字营士兵射箭之前就跑掉了。用蛇咬他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另一个带着蛇潜伏在林子里头的人。而且那人还摘走了蛇囊,拿走了他身上备着的蛇药……对方是谁呢,要干什么呢?
慕容听到“苗疆人”的时候那么紧张,或许是因为南方那个叫南诏的国家有不臣之心了吧……但那种事情和受受师父有什么干系?他又不是对南诏公主始乱终弃了,至于千里迢迢跑到中原害他吗?
我正想着,却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从什么地方望着我。跳起身拔出剑,我高喝一声:“谁?!”
一霎那的寂静。我听到外头巡夜的天策将士赶过来的脚步声,但在那些整齐划一的步伐间隙声里,我却听到了蛇类在地上游动的沙沙声。
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有一瞬间我真想逃出这屋子,就丢下受受一个人也行。我不怕的蛇仅限大花二花,除了它们之外别的蛇我还是很忌讳的啊!
可是,受受到底是我师父……就算他再怎么混球,也还是师父。不能丢掉他一个人在这危险的情境中。
屋门被推开了,是一名穿着和陆校尉相似铠甲的军士:“姑娘,是你刚才喊了一声吗?”
我仓皇地点点头:“我好像听到了蛇的声音!”
“蛇?”他一愣,外头却传来他手下士兵的叫喊:“校尉!这里有蛇游动的痕迹!”
我一激灵,就冲出了房门。果然,顺着那士兵的手指着的方向,是有我非常熟悉的蛇行进的弯曲印迹……
那校尉面色凝重,叫道:“去禀报将军!还有,通告各营,仔细检查,休让那人有机可乘!”
吩咐完了,他才回头对我道:“姑娘别怕,天策府里谁敢闹事?你先在此处待着,等容慕禀报将军回来,接你去女军营过夜。”
容慕?我一愣,才点了点头。难怪上次找不到她,她干脆是把姓氏倒过来作名字,这叫人怎么找呢!可等她接我去女军营,受受师父一定还在这里……那……虽然我留在他身边一夜也不合适,但丢下他一个人是不是更不合适?
我这儿正纠结,女孩特有的轻快脚步声便响了过来:“一刀!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果然是慕容。我正要说话,那校尉却先开口了:“这姑娘发现有蛇,喊了一嗓子。也许伤了她师父的人已经潜入咱们天策府了!”
慕容走来时还带着笑,可听了这话,笑容却突然僵硬。她想了想,才小声道:“你确定吗?”
我觉得她也有点儿害怕,当然,相比我在一边抖成一团,慕容已经很镇定了。
叫做一刀的校尉摇头:“不确定。但是如果没有人驱策,这样冷的晚上是不会有蛇到处爬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在这儿见过蛇?!”
“是没见过,但是……”慕容垂了眼,半晌才道:“要真是咬伤她师父的蛇被放进来了,大家可千万得小心。这位师父自己也是玩蛇的,却还是被咬伤,想来那蛇很是厉害。”
一刀却提了意见:“这倒不一定。我看那人就是冲着她师父——叫什么?哦,紫轩,就是冲着紫轩来的。驱使蛇的人不下令,蛇就不会乱咬人。”
我默默听着他们对话,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第一,受受师父的蛇咬人,那人不被救治的话很快会死,可那人的蛇咬了受受师父,却没让他立刻送命,想来是喂了他什么抗毒的丹药的,这一折腾是为什么?第二,受受师父被丢在老崔马前,那人岂不就是希望他被天策府的人带走么,若要杀他,何必如此?第三,感到不对发现蛇迹的人是我,也就是说那人潜入天策府之后仍然关注我和受受师父的所在,我又和苗疆人没什么关系,那此人的目的大概就是受受了——然而受受到底招谁惹谁啦?
“这样吧,七虞。”慕容迈进房间,对我道:“你先随我回女军营。如果那人跟着咱们走了,他的目的多半是你,我们明儿就送你回去。也许你回了你们那总堂就会安全些。如果那人还是在这边出没,那多半是想对你师父不利,咱们也好……”
“我丢下师父一个人不合适吧?”我打断了她的话:“要是那人再来找师父麻烦怎么办?”
“有我们呢。”一刀接话了,他拍拍腰刀:“我会好好保护这位……啊,紫轩的。你放心。”
于是,等那老军医熬了汤药灌给受受师父之后,我便随着慕容先离开了。天策府随处可见巡夜的士兵的影子,这好歹让我找回了几分安全感。方才听到蛇移动时那窸窸窣窣声音的恐慌也渐渐淡去,我拽了一下慕容的袖子,刚想说什么,却猛然觉得有什么很不对。
慕容也停住了脚步。
习武的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