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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其永怀,又窘阴雨。
其车既载,乃弃尔辅。
载输尔载,将伯助予。
无弃尔辅,员于尔辐。
屡顾尔仆,不输尔载。
终逾绝险,曾是不意。
鱼在于沼,亦匪克乐。
潜虽伏矣,益孔之炤。
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彼有旨酒,又有嘉殽。
洽比其邻,昏姻孔云。
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佌佌佊有屋,蔌蔌方有谷。
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
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伴着项婧的歌声,整个宣室殿开始变得温暖,变得其乐融融。
“哀我人斯,于何从禄。”刘盈幽幽重复着,项婧停下歌唱,看着刘盈,刘盈却凝视远方唱到:“谓山盖卑,为岗为陵。
民之讹言,宁莫之惩。
召彼故老,讯之占梦。
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谓天盖高,不敢不局。
谓地盖厚,不敢不蹐。
维号斯言,有伦有脊。
哀今之人,胡为虺蜴。”
项婧看着刘盈眉间透着深深的哀伤,拉了拉刘盈的衣袖,待刘盈转过来后,竖起拇指一笑:“你是个好皇帝!”
刘盈自嘲道:“是么?”
“大哥常说‘薄税利民’,单单这一点,你就是好皇帝。我虽不懂太多,可老百姓过着好日子这是看得见的。大哥也常说,在西域各国来来往往,虽不曾来过大汉,可大汉的百姓远去西域时,都是依仗着陛下的威慑才得以生活。”项婧点点头,眼神坚定的说。
“可朕连自己心爱之人也护不周全,算不上好夫君,又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项婧眨巴眨巴眼睛,收起手,绕着胸前的青丝,“过去我怕鬼,爹爹常说,人生在世保不准哪一日便死了,不会是今日,不是明日,但总有一日的。若花心思去想着自己何时死,不如痛快的活着,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将生死看淡,便也没什么可怕了。若连生死也无惧,这世间别的事便更没有什么可怕。陛下是九五之尊,自比民女的爹爹懂得多,自然晓得这个道理。不过是哀伤过度,一时糊涂了,等陛下想通了,便不再烦恼。”
刘盈眼中透着看不透的神色,伸手摸了摸项婧的头发,淡淡说:“你爹爹说的有理,朕不会妥协,绝不,至死方休。”
项婧看得出刘盈已经处理好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眼中又透出了帝王该有的慑人张力,心中也轻松不少。
“项。。。。朕可以叫你婧儿吗?”
项婧颔首。
“婧儿,朕不愿瞒你,也不该瞒你。那一日的刺客,朕私下探听清楚了,朕说不得其中关系,但朕会护着你。害你受伤,朕通通会弥补你。”刘盈想起那一晚,心中还仍有后怕。
项婧似懂非懂的说:“那一日晓得陛下在公主府的人不多,以陛下的能力定是能猜得到是谁。。。。陛下不愿追究,他却不见得会收手。”顿了顿又转开了话题说,“陛下,民女不过是一介草民,过不惯这规矩的日子,陛下若当真想护着我,便放我离开罢。。。。”项婧哀求道。
刘盈侧过头,呼出口气说:“好,朕将该说的话说完,你要走,朕绝不勉强。”
项婧道:“好。”
“这。。。。”刘盈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轻轻放在了项婧眼前的桌案上。
项婧看去,这不是自己的那枚玉佩么?
“这不是。。。。”项婧看了看刘盈,脑子一懵,自己的玉佩,好似还在温室殿内。。。。
可这是。。。。分明是。。。。
“这是朕的玉佩。”
项婧一愣,“陛下的玉佩?陛下,民女的那枚。。。。”
“朕的父王高祖皇帝,曾命人用西域雪玉打造了八枚玉佩,分别给了父王的八个儿子,便是朕和朕的七个亲兄弟。”
项婧又是一愣。
“朕认得你的玉佩。。。。”刘盈笑起来,笑意却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朕。。。。认得。。。。又怎么忘得掉呢?”
“陛下,那玉佩是刘。。。。”
“刘如意。”
项婧停下片刻,立即说:“陛下错了。那玉佩是我幼时在长安城外结识的伙伴刘如的玉佩。我那时贪玩,分别时便顺手偷走了,想着日后再见时再还给他。那玉佩是他的,不是刘如意。”
“刘如?”刘盈皱眉,继而笑起来说,“他是刘如意,大汉的赵王刘——如——意。”说罢看着项婧,顿了顿又说道,“他也是朕的三弟。”
大哥哥是。。。。
赵王?刘如意?陛下的弟弟?
项婧用手按着额头,闭着眼试图理清这一切。
当初大哥哥只说了叫刘如,未说自己是何人,来长安做什么。。。。大哥哥虽年幼,身边却守着不少人,态度也多半很恭顺。。。。难道大哥哥当真是。。。。赵王?那周狄呢?周狄又是谁?周狄会不会也是假冒的名字?
项婧噔的站起来,欲走。
刘盈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坐着,没有阻拦心里却扯开了一道伤口。
可项婧毕竟不是一般女子,回头说:“陛下,若我大哥哥当真是赵王,那他如今在哪里?我这一次来长安是偷偷来的,就是为了寻他。”
项婧先撇开了身份问题,只要找到大哥哥,当面问清楚不就好了。
刘盈看着那枚玉佩,叹口气。
“陛下若不信,也可找了大哥哥来问他。民女当年允诺了大哥哥,日后一定来长安寻他。若陛下不介意,还请将大哥哥找来,民女定当时刻感激陛下恩情!”项婧心想着,踏破铁鞋无觅处。
近来一直抽不开身去寻大哥哥,却不知大哥哥就是赵王,若真是赵王,倒也好,陛下这个唯一能助自己见到大哥哥的人就在眼前!
简直是天下第一快事,想着就止不住的笑起来,笑意在脸上定格,久久不散。
“如意。。。。年十六时薨了。”
ˇ第十章ˇ 最新更新:20130127 20:46:19
【爱恨恢恢】
“如意。。。。年十六时薨了。”
项婧脸上的笑意定格住,好像被冻僵了一般,眼神涣散的看着刘盈,刘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满面哀愁的回视。
项婧渐渐敛去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盈、侧着头看着刘盈,缓慢的眨着眼睛看着刘盈,一句话没有说。
刘盈虽然只认识项婧几日,但心有灵犀一点通,无须说太多,相见恨晚不过如此。
故而相处的日子虽短却很清楚项婧的性子,若大哭大闹,反倒无事。眼前这般安静的模样,越发让人心寒和心疼起来。
刘盈见项婧久久不语,只是眼睛盯着自己的玉佩看个没完,正想开口安慰,不料项婧眼一闭,砰的倒在了地上。
“婧儿!”刘盈惊呼,立即去扶项婧。
元宝守在外面一听里面有声响,一闪身就冲了进来,却看见项婧直挺挺倒在地上,刘盈正弯腰蹲下身去,忙的上前说:“陛下,奴才是不是。。。。”
“太医令!给朕找太医令来!”刘盈叫起来,说着就将项婧打横抱了起来。
“诺!奴才这就去!”元宝忙的点头哈腰,一溜烟就没了影。
在刘盈的催促下太医令用药极强,项婧缓缓睁开眼,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刘盈。
抬起手去拉刘盈的肩,紧紧抓着刘盈的外衫,放佛要将刘盈的肩压到地里去,死死抓着,嘴里嘟哝:“大。。。。哥哥。。。。哥哥。。。。”
“婧儿!不许死!朕不许你死!朕绝不许!”刘盈看着项婧煞白的小脸上浸满了绝望的神色,昔日绽放光芒的双眸蒙上了阴霾,心中剧痛难耐。
项婧却如同没有了灵魂一般,眼中透出死寂的荒芜。
谁在追你?
这位大叔好凶!大哥哥你可要护着我。
好。你不必怕,我定护着你。
。。。。。。。。
。。。。。。。。
大哥哥,我三哥来寻我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去长安罢!
一路顺风!
可还见得到你?
婧儿,他日若你娘亲允了你来长安,便来周府找我。记好了,周府,我姓刘。
晓得!晓得了!我记住了,大哥哥,婧儿一定会去长安找你的!
。。。。。。
。。。。。。
你不必怕,我定护着你。。。。。记好了,周府,我姓刘。。。。。他日若你娘允了你来长安,便来周府找我。。。。
大哥哥。。。。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项婧眼一闭,睡了过去。
刘盈见她又睡了过去,这才抱着躺在地上的项婧进了宣室殿侧殿。
一旁的小宦官福来想上前去接过刘盈怀中的项婧,元宝拉住了他,使了个眼色:只怕眼下是谁也碰不得。
刘盈将项婧放在床榻上,元宝跟在一旁想劝却不敢劝,想帮又不能帮,但资历深,从十岁起就跟在九岁的刘盈身侧,倒是稍稍心安。
离朱便刚领着太医令进来,元宝这才松口气,赶快将太医令请进来,走到刘盈身侧低语:“陛下,太医令来了。”
罢了朝身后招手,太医令立即上前跪下,“微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朕绝不许她有事!”刘盈端坐在床榻边,眼睛盯着项婧,看也不看他人,说道。
太医令刚起身,又扑通跪下,连连说:“微臣等自当尽力,自当尽力,自当尽力!”
三弟已离朕而去,你有他的玉佩,定是他在意的人。。。。朕绝不许老天再将你带走!
绝不许!
不知过了多久,药石的作用下项婧渐渐苏醒。
因伤口还未好,气血本就未调顺畅,又急怒攻心,使得一向身子好的项婧昏迷了好些时日,用了不知多少稀少药材,这才救回了命。
那伤口也微微发红,不是好情形。
刘盈留下了两个太医令,还命离朱和福来都留在项婧身边照顾,绝不许有任何差错。
“姑娘,醒了?”离朱声音轻柔,好似怕说重了就会将项婧吓跑似的。
项婧看了一眼离朱,眼中有些疑惑,渐渐暗沉下去,越来越低沉,扭开头不愿再看,闭上眼不愿说话,也不愿再动。
“姑娘,陛下去椒房殿看望皇后娘娘了,晚些时候就来看你。你渴了么?饿了么?奴婢伺候你吃些东西?”离朱试探的问道。
寂静无声。
离朱看这样下去也不行,轻手轻脚移开了床榻边,忙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福来。
福来又说,“姑娘,小的叫福来,陛下命小的和离朱伺候你。伤口可还疼?可还有不适?你可别憋着,陛下和奴才都急坏了!”
项婧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转过头来。
动作虽小,福来立即会意,看了一眼离朱,拔腿就朝椒房殿跑去。
椒房殿。
“陛下,你瞧,恭儿的小嘴,多像你!”鲁元公主笑嘻嘻的弯腰逗着躺在床榻上的刘恭,朝刘盈笑说。
“是么?真觉得恭儿倒是尽像朕了,不那么像皇后。”刘盈不冷不热说道。
鲁元公主闻言,脸色一变,忙的看了一眼吕太后,不再说话。
“谁说的?哀家就瞧着恭儿的小脸和嫣儿一模一样,清清秀秀的,将来定是个聪慧的孩儿,担得起皇帝的重担。”吕太后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花茶的张嫣。
“嫣儿本就是朕的外甥女,一家人,像一些也无可厚非。”刘盈冷不丁又一句。
吕太后脸色一沉,“皇帝与皇后该是一家人!”
“倒是没听过流着同样血脉的一家人!”刘盈盯着母亲,毫不含糊的说道。
“陛下!”吕太后吼道。
“母后!”刘盈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啪一声茶杯碎了一地,少有的名茶雪顶含翠撒了一地,粘稠的粘在了地毯上,看着黝黑恶心。
正在犯迷糊昏昏欲睡的刘恭被声响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福来低着头刚跑进来,一见这陛下和太后正对峙,太子殿下哇哇大哭,皇后娘娘手忙脚乱的要去哄。
这情形。。。。吓得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放肆!谁准你进来!”鲁元公主指着小宦官骂道。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才该死!可陛下,姑娘醒了。。。。离朱这才命奴才过来禀告陛下。因陛下交代了一旦有消息就来报,奴才不敢怠慢!”福来的头紧紧贴着地面,吓得不敢动。
刘盈站起身说:“元宝,回宣室殿。”
吕太后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看着刘盈却又奈何不得。
“诺。”元宝立刻开道。
刘盈走了几步,忽的站住,回头看了一眼张嫣皇后,淡淡说:“皇后,晚些时候你到宣室殿来,朕许久未与你弈棋了。”
“臣妾遵旨。”张嫣行礼,规矩的说。
刘盈一甩袖,扬长而去。
项婧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好似睡着了,却对离朱的发出的声响极其敏感,听得一清二楚;好似醒着,却又什么也想不了,脑子一团乱。
在楼兰时,自己学了一首歌,想着日后见到大哥哥便唱给他听,那歌谣顶好听,他听了一定欢喜!连周狄也一定喜欢。。。。
那时三哥还打趣:“哟,这鬼丫头一定想了坏点子。”
“谁说的!我学回去唱歌用的。”
“那你唱给我听。”
“不唱!”
“不唱不就是有猫腻。”
“没有!没有!才没有!娘!你瞧三哥!”
娘抱着一只大秦的小猫,慵懒的倚在床榻上,“我的女儿连自己的哥哥都对付不了,还有脸来求我?”
“二哥!大哥!爹爹!”项婧仰着头朝天叫道。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