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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自觉地定在她脖颈间已经变为淡粉的伤痕处,“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大动肝火,将食言的家伙痛殴一顿。”
“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见他在自责,穆纤云立刻忘记了自己还在跟他赌气,“再说,当初也是我自愿帮你,又不是你的过错,飞星哥哥找你出气干什么?”
“纤云,你这番话,若是让穆兄听见,他恐要伤感。” 付千巧偏头看她,她义愤填膺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为什么?”穆纤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怔怔地问他。
“他的宝贝妹子居然帮着外人,这口气,很难咽下呀。”
“你又不是外人,你是——”穆纤云说了一半,忽然咬牙,止住话头,不肯再说下去。
“我是什么?”望着穆纤云红得不成样子的脸,付千巧兴味十足,继续逗她。
“付千巧!”牙齿痒痒的,要不是顾忌外面还有人,她早就吼出声来,哪还容得他在这里如此嚣张,“你要是无趣存心找乐子,别来惹我。要是真的这么闲,我劝你收拾行李去,赶快上路回幽月教,省得我看着心烦!”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真的开始心烦起来。不肯让付千巧发现自己在意他的离去,她站起身,气冲冲地走到一旁,背过身故意不理睬他。
背后有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是他在靠近,“我告诉你——”
“我喜欢你。”
很柔很轻的声音,似淡淡微风吹过,她猝不及防,心湖被搅动,波纹一层层扩散开来,风不停,难以静止。
“纤云 我喜欢你。”讨厌,讨厌,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她还在生气,还在气他,他怎么可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弄得她心神大乱,就要心软下去。
“本来,落金长老要我即刻回幽月教继位,但我挂念你的伤势,便拖延了一些时日。”付千巧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穆兄怨我,加派了人手将你保护,名义上是要你静养不受打搅,实际是在罚我,不许我见你。”
穆纤云的肩头动了动,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我费了心思,请连兄帮忙,进来见你,一来,要亲眼见你痊愈才安心;二来——”他顿了顿,“我准备当面向你辞行。”
心,揪成一团,担心终于变成事实,他最终还是要离去。
穆纤云猛地转身,入眼的,是付千巧近在咫尺的脸。望着他的面庞,没来由的,心痛了起来。
他是来向她辞行的,告别之后,一去千里,隔着崇山峻岭,今生今世,只怕再无见面的机会。
有什么东西,扑籁落下,付千巧摊开手恰好接住;抬眼望着穆纤云,“纤云,你在哭”
谁要他提醒?穆纤云蒙着自己的眼睛,哽咽地辩解。“我没哭,只是红豆粥太好吃,我这是喜极而泣。”
付千巧瞅了一眼旁边的空碗,无奈地笑了笑,拉下穆纤云的手,轻轻拥她人怀。
被裹进他的胸膛,尽是温热熟悉的气息,伸手用力地搂住他,眼泪再也止不住,尽数洒在他的衣裳上。
“纤云,好了。”付千巧拍她的背,不断安慰。“我走后——”
穆纤云将他搂得更紧,抽噎声更大。
看来,他是不能再刺激她了。付千巧低头,捧起她的头,见她圆圆的脸上已是梨花带雨,“我走后——”
穆纤云的嘴巴瘪了瘪,两汪泪水眼看又要滚落下来。
“不许再哭,否则我现在就走!”再如此,他的话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说完,不得已,只好使出杀手锏来威胁她。见她鼻头通红,硬是逼回自己的眼泪,他有些于心不忍,以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痕,“你莫要如此伤心,我这一去,至多半年,便回来找你。”
耶?穆纤云瞪大眼睛,强忍着的两颗泪珠就这么滚出眼眶,滑稽地落下来,与伤心无关。
“你说什么?”她一反悲凄的模样,当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置信地看着付千巧。
“我说我要回来找你。”付千巧笑,托住穆纤云的下巴向上一提,合上她长得老大的嘴巴。俯下身子,额头与她相抵,“我说过,若我真走了,我会想你。我性子急,与其隔着千山万水长久思念,我情愿留在你的身边,与你厮守相伴到老。”
“可是、可是——”他的柔情蜜意令她感动不已,大悲大喜之间,发现舌头都变得不太灵活。
“你是想问幽月教那边怎么办?”付千巧好心地帮她接话。
穆纤云忙不迭地点点头。
“我总觉得,一切不是那么简单。”摩挲她的脸庞,付千巧的眼,与她对视,望进她的眼中,在她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群龙无首了这么多年,纷争战乱,利益冲突。谁忠心护主,谁心怀鬼胎,我全无所知。纤云,你也看见了,落金长老出手杀降符,狠毒之下,全无半点情面可讲。”
因付千巧的刻意遮挡,她不曾见落金杀降符的情景,但回想降符的恐怖死状,穆纤云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拽紧了付千巧的衣裳。
“我考虑了很久,回,是一定要回去的。回苗疆,回幽月教,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教中的矛盾,我会尽力。但我只给自己半年的时间,我不会一辈子都待在那里。”凝视她,看见她眼眸中的自己在微笑,“纤云,等我回来,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牙关一闭上,咬到舌头,好痛。穆纤云捂嘴看着付千巧,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正听得全神贯注,怎么话题一转,突然到了这上面?
本来缩紧了的心渐渐扩展开来,乐得就像是蜜饯、糖果通通混在一起的那种香甜,窜到四肢百骸,舒坦不已。
“你是在向我求亲吗?”她眨巴眼睛,哭得花花的脸上,有笑容绽放。
“是。”付千巧眼中的笑意更深,唇趁势落下,偷了一个香,“我们成亲,夫唱妇随。”
穆纤云以指摩挲自己的唇,酥酥麻麻的。她瞄了付千一巧一眼,摊开手,伸向付千巧,“拿来。”
“什么?”付千巧拉她软软的手,指腹与指腹相贴,十指与她紧紧扣在了一起。
穆纤云白了他一眼,口气凶凶的:“定情信物啊。你要我嫁你,总得给我一个凭证。这样就算你一去不归,我也可以抱守终老。”
“没那么惨。”付千巧摇头,毫不犹豫地取下手腕间的银链,为她戴上,满意地瞧了瞧,“你看,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银白的链条光芒柔和,色泽依旧,她却感觉少了些什么似的。细细看了片刻,才忽然想起,“圣仙石——”
“嘘!”付千巧的收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我已将那东西托付他人,从此不必再受它所累。”
穆纤云恍然人悟,危险地眯起眼,凑到付千巧面前,
“付千巧,你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幽月教继位,对不对?”他步步为营,早就已经留好退路,倒害她以为真的永不相见,哭得红了眼睛。
“纤云,你好聪明。” 不知道是个是没有感觉到她话中的暗潮汹涌,当作奖赏,付千巧刮了刮她的鼻子,手绕过她的腰间,摸到她从未离身的荷包,“这个,就当作是你给我的信物好了。”
轻轻地拉扯,等穆纤云反应过来,荷包已落入付千巧的掌心。
“谁要给你?” 自己俊愣愣地被他摆了一道,哪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伸手去夺,毫不示弱,存心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付千巧岂会让她得逞。他收回手,围着圆桌绕了个圈,见穆纤云气势汹汹地扑过来,他向后一退,跳上床,看双手骤然落空的穆纤云扑到在床沿。
“还来?”他蹲下,撩起床帐瞧穆纤云的狼狈样。结果是穆纤云就势推了他一把,他没提防,向后倒在床上,即刻又被她按住手腕死掰拳头。
“纤云——”付千巧有些无奈,很想提醒穆纤云他们此时的姿势有些不雅。可惜穆纤云正在全力攻坚他的拳头,专注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
手,悄悄从她后背环过,享受她无意的耳磨厮鬓。不错,感觉挺好的,他不介意再多赖一下。
“小姐——”
风情正浓,门外却传来煞风景的叫声。付千巧皱起眉头,穆纤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坐起身来,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和付千巧。见付千巧不怎么情愿地探出头来,她一掌挥去,又将他密实遮掩,不忘小声告诫:“别动,是常乐。”
房门被推开,她抹抹脸,摸摸头发,确定看不出破绽后,才准备以此“镇定” 面貌打发常乐。
不料,一眼望过去,就即刻傻眼。
“纤云,怎么了?不舒服吗?”跟在常乐身后的穆飞星见穆纤云坐在床上,拿一床大被子捂着自己,还露出那种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禁关切地询问。
“没,没有。”穆纤云见他走过来,忍不住又将被子向上提了提。
“我知道这几天把你憋坏了,难免不高兴。”穆飞星在床沿坐下,见穆纤云整个人几乎要缩进被窝里,只剩眼睛以上的部分还露在外面,“别闹脾气了,看看,连汗都捂出来了。”说着,他就动手要去拉被子。
“飞星哥哥!”穆纤云急中生智,“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没错,她是在冒汗,但那是冷汗,心虚得很,就怕穆飞星发现她“窝藏” 了付千巧后,后果会很惨痛。
“就算要睡,也要躺着睡。”当她是和自己闹别扭,穆飞星不以为意.手触到被面,往下拉了拉,孰料又立刻被穆纤云提上去。
他皱眉,用了力气,再拉;穆纤云不甘示弱,又使劲拽回。
“纤云?”意识到不太对劲,穆飞星的视线向下,盯着鼓成一团的被子,狐疑地扫了穆纤云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怎么可能?”穆纤云干笑着,用力捅了捅付千巧,遗憾他为什么不会锁骨术,将他缩小到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身量。
“是吗?”穆飞星松开手,站起身来,出其不意地按住被角,猛地向上一掀——
那个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的付千巧,此刻正大咧咧地躺在纤云的床上,腻在纤云的身边,还搂着纤云……
“穆兄——”’付千巧冲面色铁青的穆飞星打招呼,拉过穆纤云的手,将她手腕上的银链和自己手中的荷包一并交与他看,“我和纤云,方才已经互定终身了。”
捏紧了拳头,穆飞星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冲一动。他转过身,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穆兄——”身后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在叫,“既然你都默认了,不如外面的那些护卫,也都撤了吧,我这样来找纤云,着实很不方便呐……”
已走到门口的穆飞星回头,面皮抖啊抖,最终忍不住咆哮出声——
“付千巧,你这淫贼,我要杀了你……”
尾声 不是逃婚的私奔
月亮很圆,夜色很美,蜜饯很好吃,唯独,少了一个人的陪伴。
穆纤云坐在回廊顶上,凝望月下的朦胧水色,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那条银链。
这几乎成了她习惯性的动作了。一别数月,每当想付千巧,她就用这样的举动来派遣寂寞。
偶尔听说,沉寂很久的幽月教又渐有起色;偶尔听说,苗部的叛乱渐又平息;偶尔中的偶尔;却全无他的消息。
半年之约,还有一段时日,她却已快要坚持不下去。恨不得插翅飞到苗疆,将付千巧抓回来。
“哎……”她叹了一日气,抓起身边的石子扔向湖面。石子打了几个水漂,随后不见了踪影。
“手法不怎么样嘛……”
穆纤云一愣,怀疑自己听错。趴在边沿,探头向下一望,回廊下,朝思暮想的人,正含笑望着她。
“纤云,我想你。”一双手臂在眼前展开,就等她自投罗网。
狠狠掐自己的脸,会疼,证明不是在做梦。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突来的欣喜盛满了心房,她跳下,落入温暖熟悉的怀抱。
“轻了。”付千巧心疼地摸摸他她消瘦的脸颊,语带怜惜,“你瘦了。”
当然瘦了,他走后的这几个月,足以使她体会什么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边的事,处理完了?”他说半年回来,现在却提前了一月有余,她有些担心,怕起了变数。
“没有,丢给我爹了。”见她忽然瞪大眼睛,付千巧将脸埋入她的颈间,低低地笑,“爹比我圆滑世故,足以游刃有余地解决太多的难题,更何况——”他忽然收声,抬眼看她,好看的眼眸又引得她气息开始不稳,“我听到风声,说穆王府正在四处为南华郡主物色文武双全的夫婿。未来的娘子都要跑了,我哪能再无动于衷稳坐幽月教?”
“飞星哥哥只是气你,放放风声而已,并没有当真。”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听他委屈的口气,连声安慰。
“管他是真是假,我总要防患于未然。”
在穆纤云的惊呼声中,付千巧拦腰将她抱起,眼中闪现蛊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