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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巷明白夏总监的意思，《大染坊》你不来，《亮剑》你不来，《暗算》你也不来，现在拿我当试验品，我不干，要是好你也不会找上门来，一定是手里没钱了想出来这么一招，想从我这里骗点钱花，我的眼睛贼着呢，看不出好我还看不出坏呀！
对于是什么原因柳巷实在不想解释了，这要是一解释能扯出二里地，所以他干脆说：“要不这样，夏总监，我可以和你签收视率合约，达不到一定收视率我一分钱不要，而且你随时可以停播，也不会遭受什么损失。”
这倒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建议，夏总监和宋总监、蒯总监对视了两眼，见俩人都点头于是说道：“好，就按你说的，但这样也不是一点风险没有，你知道我们频道的平台有多大，你可别让我挨骂呀！”
这是讨价还价，柳巷也笑道：“不会的，我拍的三部剧你也都知道，挨骂有可能，但都是骂播的少，你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就行了。”
“那我倒是心甘情愿”，夏总监哈哈笑着，笑完问：“收视率达到0。5％，你敢保证么？”
中央台的0。5％不是湖南台的0。5％，更不是盛东台的0。5％，因为落地比例不一样，中央台的几个主要频道，包括电视剧频道落地已经超过了95％，就是说在偏远山区有线电视没接入的地方你看不到湖南台，看不到盛东台你也能看到中央1台，因为它们与省级卫视租用的卫星不一样，中央台几乎是全覆盖的，再打个比方，省级卫视是普通电话，中央台的这几个频道是海事电话，虽然电视剧频道还没有达到综合频道的97％，但也超过了95％，湖南卫视还没到80％，而盛东卫视才刚刚超过70％。
所以收视率的算法上不能强求统一，一个县台的收视率可以达到30％或者40％，但对于中央台来说那是痴人说梦，除非全国只有一个频道。
这0。5％可不低，《新闻联播》的收视率才过10％，虽然电视剧这块能创造高收视率但想超过0。5％也不太容易，所以夏总监开出了这样的条件。
“行，低于0。5％我一分钱不拿，超出怎么算？”柳巷答应完反问。
“每超出0。1个百分点递增百分之一，基数是广告费的10％。”夏总监说，不愧是老奸巨猾，照这个算法收视率达到1％时才能拿15％，还没有本钱，不会赔的基础上赚的还是大头。
柳巷也不傻，笑道：“行，那要是超过9。5％你可就一分钱赚不到了，不给自己留点？”
知道柳巷是揶揄，夏总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留了，要是能达到9。5％我就当赚吆喝了，钱都归你。”
《金婚》是第一部边拍边播的电视剧，也是第一部与收视率挂钩的电视剧，其特殊的编年体体裁不是电视剧的主流，但也正符合这样的播放方式，如果换做《暗算》电视台能被砸，细腻的感情和家庭生活展现也不具有悬念，但却是最接近于真实的，带给人们的是品味，连续播放反而冲淡了这种味道，但结果会怎样，柳巷也无法预测。
《金婚》肯定不是唯一的一部边拍边播的电视剧，更不是唯一的一部与收视率挂钩的电视剧，以后这种方式被很多电视台采用，但敢于赌的毕竟不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柳巷不疯也不傻，现在的他，是个赌徒。
达成的只是初步意向，两档节目和一部电视剧还要经过频道内部的审核，这需要几天时间，所以柳巷既没待在北京也没回盛阳，而是去了重庆。
从十月二十五号百里慧离开盛阳至今已经四个来月，柳巷还没去探望过，不是他寡情，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去合适不合适，黄淑珍催过几次，过年的时候他就想去，但百里慧说父母不欢迎他，让他别来，他本身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既然人家不欢迎你你还去干什么，于是就耽搁了下来。
所以这次去他也不打算让百里慧的父母知道，直到下了飞机四顾茫然不知道哪是哪时他才给百里慧打了电话，说自己到了重庆。
百里慧很吃惊，但也听出来还有些欣喜，这个高傲的男人终于也熬不住了，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台里的变故她也清楚，也不打算回去了，这个男人能迈出第一步应该就能迈出第二步，她不着急，孩子出生后她相信他会改变主意的。
来接柳巷的是迟卫国，柳巷也一愣，不知道百里慧演的是哪出，迟卫国却像没事人一样边开车边和柳巷交代百里慧的话。
“现在是三点，我们三点半能到，武叔和武婶五点到家，所以你只能待一个小时，别让他俩撞见，然后你住到宾馆，以后的事再商量。”
“武婶是做什么的？”柳巷问，至今他还不知道百里慧的妈是干什么的，这句“武婶”是随迟卫国叫的，他感到很别扭，但也不能叫“妈”，或许叫“姨”更合适。
“武婶是军医，很有名的心脏病专家。”迟卫国却没柳巷这么纠结，他很自然，比那次去盛阳时自信多了。
柳巷再也无话，眼睛向窗外看去，重庆他是第一次来，来了才知道什么叫“山城”，什么叫“陪都”，汽车一圈圈地盘旋而上，脚下两江环抱，自然与现代并存，清秀与巍峨互溶，好一个重庆，好一个“渝城”！
第258章 将军府第
百里慧的家位于集团军的家属院内，这里有高楼也有十几栋二层别墅，其中的一栋是给百里武的，迟卫国说这些别墅只有将级军官才能住进去，他父亲的级别还不够，因此他不住在这里，但离这也不远，部队的营房也在附近，所以百里慧才让他去接的。
柳巷笑笑，说谢谢了，你到盛阳是自己找去的，没想到到重庆还得麻烦你来接，真是不好意思。
不管柳巷是什么意思反正迟卫国不在乎，他已经知道百里慧怀孕的整个过程，他甚至有些感谢柳巷，要不是有这么一档子事百里慧还不能回来，他觉得他俩不会结婚，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车停下的时候百里慧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肚子大得像揣个西瓜，滚圆滚圆的。
“你俩聊吧，我就不进去了。”迟卫国说。
百里慧感激地看了迟卫国一眼，然后慢慢转回身推门往屋里走。
柳巷不知道应不应该过去扶，要不是到了家门口他几乎不敢认这就是百里慧，整个人胖了能有二三十斤，尽管重庆不算冷她也没穿太厚的衣服但还是显得很臃肿，失去了往日俏丽的模样。
最后柳巷还是紧走几步过来扶住百里慧，百里慧也没拒绝，笑了一下，在柳巷的搀扶下坐到了摆放在客厅里的一个高凳子上。
“不敢坐沙发了，只能坐这。”百里慧说。
“八个月了吧？”柳巷问。
“嗯，去年六月二十号的事，已经八个月了。”
女人总能牢记某个特殊的日子，何况那天对百里慧来说，不止是失去了女人的贞洁，还是孕育一个生命的开始。
“预产期是哪天？”柳巷问，那天他肯定要来的。
“四月十号。”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柳巷又问：“孩子都好吧？”
“都好，一切正常，不过妈没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猜是女孩。”
百里慧有些遗憾，她知道柳巷喜欢男孩，每次检查都是妈领着去的，也不告诉她b超的结果，所以她怀疑有可能是女孩。
“男女都一样，女孩更好，贴心。”柳巷说的也不是谎话，他是希望要个男孩，但见百里慧的模样哪还忍心去计较这些，这个女人为自己担负了太多，这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欠她的，或许应该到重庆来，与她和孩子厮守在一起。
见面与通电话完全是两回事，此时的百里慧也是百感交集，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在想他，通电话的时候她还能忍住，这一见面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噼哩啪啦”地掉了下来。
柳巷来之前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这让他心里更加酸楚，站起来走过去，他攥住了百里慧的手，顿了一下他说：“我把那边安排安排，然后过来。”
百里慧不敢确定柳巷的这个“过来”是暂时的还是长久地，抬眼看着他，希望他给出明确的答案。
“过来我就不走了。”柳巷一狠心说道，什么抱负，什么事业，一切的一切，此时都没有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和她肚里的孩子重要，只要她答应，他会来的。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八个月的时间，自己终于等来了这句话，百里慧欣喜地摸着泪，抱住了柳巷。
柳巷也轻轻地抱着百里慧，不是不想抱紧，是怕碰到了孩子，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从北京出发时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投降得这么快，真是世事难料。
性情中人的弱点，就是难以控制情绪，有时想得很多，有时又想得很少。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抱着，此时俩人都觉得没有什么再能使他们分开，不，是使三个人分开。
俩人几乎忘了时间，柳巷抚摸着百里慧已经挽起来的长发，百里慧轻打着柳巷的腿，就在俩人用肢体动作诉说这四个月的相思之苦，诉说彼此感情的再一次转变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全身戎装的威武军人和一个身着军装挂着文职军衔的气质中年妇女，他俩身后跟着低垂着头，像做错事了的迟卫国。
百里慧一惊，急忙站了起来，低声叫了一声“爸、妈。”
百里慧不叫柳巷也能看得出来，威武军人黄橙橙的肩章上镶着一颗星，这是少将军衔，应该是司职军参谋长的百里武，而那个气质中年妇女与百里慧的眉眼很像，应该是她妈，文职军衔也证明了她是一个军医，一个心脏病方面的专家。
军人“哼”了一声，把大衣脱掉递给了中年妇女，柳巷急忙叫了一声：“叔”、“姨”。
俩人都没搭言，中年妇女去挂大衣，军人对柳巷说道：“我是百里武，百里慧的父亲，你是柳巷吧？”
“是”，柳巷答，有些怯生生的，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胆怯，在百里武面前他有一种压迫感，和在高山面前的随意完全不一样，就算在没说过几句话的“船王”田刚面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他不认为是百里武的那身军装和少将军衔带来的，如果转业到地方，百里武或许还坐不上父亲的位置，论实力，百里家不会及田家的一个船厂，但他就是感到透不过气来，能压住人的不一定是权势，更多的时候是“理”。
对一个父亲来说，柳巷缺“理”，把人家的女儿弄大了肚子然后几个月没管，不论有多少原因站在父亲的角度这都是不可原谅的，他准备接受诘问，但没想到百里武的诘问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百里慧的妈挂好衣服后招呼百里慧和迟卫国上楼，见百里慧没动她说：“你爸和他谈谈，别在那碍事。”
百里慧一听看了柳巷一眼，意思是他骂你就听着，即使打你你就挺着，骂完打完也就没事了，柳巷领会，点了一下头，百里慧这才挪步，迟卫国紧怕百里慧误会，边走边说：“不是我告诉的，叔和婶提前回来了，还不许我吱声，这才”
“解释这些干嘛，你也没做错事，就是多余。”百里慧的妈说完迟卫国连看都没看柳巷，先上楼去了。
“坐吧。”娘仨上楼后百里武指了指一侧的沙发，然后自己先坐了下来。
柳巷坐下，看百里武的神态很镇定，然而百里慧妈的态度却不是这么回事，完全是厌恶自己，他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商量的，又将如何对待自己。
“我没想到你还敢来，不怕我打折你的腿？”这是百里武的第一句话，一说上话他也镇定不了了，瞪着柳巷问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柳巷答：“即使您打折我腿我也得来，否则我良心不安。”
“就是为了良心？”百里武问。
柳巷想说为了“爱”，刚才的那一刻他也觉得找到了“爱”，但现在却说不出来，嘴张了几次也没发出声响。
“好了，我知道了。”百里武伸手阻止，接着说道：“卫国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我不相信，慧慧始终咬定你是爱她的，所以这个孩子留了下来，四个月了，你今天才来，你刚才也说了，只是良心，或者是怕我们不让才来的，不管什么，你终究还是来了，那咱们就为了你这个良心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柳巷点头，他希望能求得百里慧家人的谅解，不论什么条件，他都准备答应。
“想要这个孩子吧？”百里武又问。
“嗯”，柳巷再一次点头，已经八个月了，他能感受到一个新生命的呼唤。
“你是孩子的父亲，按说你有探视权，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不能接受，先是强行占有，然后是不管不顾，就算你有良心却缺乏责任和勇气，而这两项是我最看重的，至于‘爱与不爱’你心里清楚，所以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