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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小时候我没少吃您的饺子，对您比对高叔亲。”柳巷扭头对宋瑜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浇水。
“就是，只要我家一包饺子你就来，撵都撵不走，你记没记住有一次你家也包饺子我就没包那么多，结果你不吃你家的把我家的饺子都包圆了，害得我只好下面条，高阳和高欢气得把你的腿都掐青了。”宋瑜边说边笑了起来。
“那不是因为您包的好吃么，我妈包的不好吃，她说是跟您学的，其实根本就没学到精髓。”
“你妈是大记者，那时候忙，不像我没什么事就琢磨怎么做饭了。”
宋瑜笑得更厉害了，黄淑珍是才女，但家务能力远远赶不上她，做菜包饺子这些基本都是跟她学的。
高山在屋里看见宋瑜和柳巷啰嗦个没完推门出来说道：“小巷来了，赶紧进屋，和你宋姨聊那还有个头，聊一天她都不带累的。”
“好不容易小巷来了和我说几句话怎么了，和你一天都说不上几句，想让我闷死呀！”宋瑜气道。
高山不是爱说话的人，所以在以玩嘴皮子为主的宣传部呆着有些郁闷，这也是当初他辞职的主要原因，而宋瑜是爱说爱笑的人，所以这两口子经常为这事生气。
高山也不看宋瑜，对柳巷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进屋，然后自己先进去了。
“你看你高叔没，能把人气死，现在是家里没人，等我两个闺女回来了我才懒得搭理他，走吧，不浇了，进屋。”宋瑜抢过柳巷手里的喷壶说道。
正好还有正事要办，柳巷也没再坚持，跟着宋瑜进到屋里，高家的一楼就是客厅，二楼是卧室，三楼是书房和古董字画什么的，柳巷很熟悉。
高山已经泡好了茶，等柳巷坐下后给他沏了一杯，说道：“这是武夷山刚发过来的大红袍，尝尝，味道不错，以后少抽点烟，多喝茶，喝好了高叔给你弄，你爸跟我要了多少回我都没给，你和他不一样，你是高叔看着长大的，和我的亲儿子一样。”
高山原来抽烟，后来戒了，于是喜欢上了喝茶，柳巷虽然抽烟但他知道高山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是后面的话，然而此话也不虚，从小高山就喜欢柳巷，一门埋怨宋瑜没给他生个男孩，只好把柳巷当亲儿子了。
“一个姑爷半个儿，我给你生俩女儿带回来俩个姑爷还不顶一个儿子呀，再说小巷这又是姑爷又是儿子的，你还赚了呢，别不知足。”宋瑜接过话茬说道。
“知足，知足，你有理，行了吧。”高山难得露出笑容，说道。
“好了，不打扰你爷俩谈事了，我给小巷包饺子去，今晚别走了，在宋姨家吃，三鲜馅的。”说完宋瑜对柳巷一笑，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喊上保姆张妈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多年的规矩，在高家就没有柳巷辩驳的份，但他知道这是高山和宋瑜从没把他当外人看，特别是自己念大学之后更是如此，这两口子已经把他当成姑爷了。
“行了，你宋姨走了，高阳和高欢也不在家，你是找我的吧？”高山抿了一口茶问道。
柳巷知道高山已经知道了自己所为何来，于是也不绕弯子，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并说出想从他这借一百万做前期资金。
听完后高山没有立即表态，逼着柳巷也喝了一杯茶后才说道：“按说你办的是正事，高叔肯定支持，但我想问问你，是借还是要？”
“借，您要利息也行，三个月之后还您。”
“刚说完你就是我的亲儿子这会还和我谈什么利息，高叔告诉你，借的话不借，要可以。”
柳巷愣住了，他没想到高山会这么说。
“我不借钱，但要给自己的姑爷用就是另一回事了，将来我的钱给谁，至少有一半是给你吧，所以这一百万不是事，我给你二百万，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也是我和你爸商量好的，当然，你妈和你宋姨也都知道，她们都没意见。”
柳巷不敢搭言，心里“砰砰”跳着，他突然发现掉进了父亲设的陷阱，怪不得他不假思索地就让他找高家，或许两家的家长都在等这么一个机会，如今机会来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后天是星期天，也是母亲节，高阳和高欢明天都会回来，我们也会把情况和她们说，其实这些年大家都心照不宣，只等你们都毕业了再说，如今你毕业快一年了，她俩也还有一年多就毕业，咱也不等了，先把这事定下来，你是喜欢高阳还是高欢给我们一个话，我和你宋姨再问问她俩，没什么别的说法咱两家后天在一起吃个饭，就算定亲了，到时候我现场把支票给你，当做见面礼，你没意见吧？”
这层窗户纸还是挑明了，如果没有何嫣柳巷或许会答应，兄妹变夫妻亲上加亲也是可以接受的，何况高家两姐妹没有什么配不上自己的，高山的话他也不认为是要挟或者是交换条件，只是赶上了而已，但那样自己和何嫣就没有一点机会了，虽然他知道父母本来就不会同意。
“高叔，高阳和高欢明天回来呀？”柳巷把话岔开。
“嗯，明天回来，你爸给我打完电话后你宋姨和她俩通的话，要不她俩也打算回来。”高山也不背着柳巷了，直接把柳时伦说了出来。
这已经不重要了，柳巷顿了一下说道：“那高叔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自己谈，然后告诉你们结果，万一两妹妹都不愿意呢，我想当面问问。”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俩不会不愿意的，就看你喜欢哪一个了。”高山笑道。
柳巷暗舒了一口气，重生前的迷茫他不会再犯，也不想伤父母的心，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往前推了，不知道父亲出事会不会提前，这是他最担心的。
第9章 往事
柳巷回家很晚，因为吃完饭后宋瑜又拽着他聊了一气，聊的大多是他小时候和高阳、高欢的往事以及两家多年的感情，说得柳巷感觉要是不娶高家姐妹就像犯罪似的，谁都对不起。
柳时伦和黄淑珍也始终在等柳巷回来，但柳时伦表现得比较淡定，只问了一句“回来了”后仍旧假装看电话，而黄淑珍可等不及，拉着柳巷进到房间里就是一顿问，柳巷一一回答。
黄淑珍问完乐得合不拢嘴，骂道：“这个宋瑜，老想把你变成他儿子，我还想把她女儿变成我女儿呢，看咱谁笑到最后，儿子，给妈挣点气，让他老高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柳时伦和高山是有话直说，从不打埋伏，而黄淑珍和宋瑜却是明争暗斗了多少年，尽管这种明争暗斗都没有恶意但两人谁也不让份，好像谁低头谁就输了似的。
父母间的事柳巷不想参与，他问道：“妈，啥时候你和我爸有这心思的？”
“你是说和老高家做亲家的事？”
“嗯。”
“这话可就早了，最早是你宋姨怀孕那会儿，我就开玩笑说你要是生的女儿就给我当儿媳妇吧，当时你宋姨还挺不高兴，说凭什么你生儿子让我生女儿，但肚子没给她做主，生下来真是女儿，还是双胞胎，我就又说你看怎么样，想不给我当儿媳妇都不行，而且我家小巷有福了，可以娶俩。”
“那我宋姨怎么说？”
“她呀，也没脾气了，反而赖上说今天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到时候你想不认都不行，我让我女儿把你儿子拐跑，看你还嘚瑟，那天你爸和你高叔都在，大家就有了个口头协议，等你长大了从两姐妹中选一个做媳妇，谁也不许食言。”
“那就不是娶俩了呀？”柳巷想问的是这个，心里还有点小失望。
“你不会真想娶俩吧？”黄淑珍有些惊讶。
“哪敢，婚姻法也不允许啊。”
“可不是么，娥皇女英那是古代的事，不过当时我可是提过的，我说干脆一起娶了，两家合一家，你高叔什么也没说，你宋姨不干，说哪能都成你柳家的，给你一个就不错了还想要俩，除非我俩女儿都想嫁给你家的臭小子，不过那时都是半开玩笑的话，谁也没当真。”
柳巷暗暗把这话记在心里，又问：“那之后你们又什么时候提过这事？”
“一直到你高叔家搬出院子，搬家的头天晚上他们家在我家吃的，你爸和你高叔边喝边哭，那是我这些年头一次见到你爸和你高叔哭，两个大男人哭得像泪人似的，真的，我和你宋姨都受不了了，我俩也哭，那是喝得哭得最痛快的一次，你都猜不到我们喝成什么样。”
说着黄淑珍擦了擦眼角，十余年过去了那种情感还在，隐隐刺痛着她的心，也就从那时她和宋瑜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不是亲兄弟却胜于手足般的感情存在，那滋味真是让人又痛又享受。
“你不知道，你爸和你高叔是脚前脚后到的宣传部，你高叔不善言辞，你爸倔，这俩人当时都是单身，没事就在一起喝酒，一起玩，后来我和你爸结婚了，你高叔没事就到我家蹭饭，有一段时间部里都风言风语说我和你高叔怎么怎么样了，但你爸从来不信，没问过我一个字，还是一样待你高叔，他俩的感情就是那时候处出来的。”
话匣子一打开黄淑珍也搂不住，接着说道：“后来你高叔和你宋姨处对象，好家伙，到我家来的更贫了，连吃带拿的从不买东西，有一次你高叔一高兴甚至说出两家一起过算了，说得我和你宋姨脸红到脖子跟，可你爸却假装没听见，当时要是我和你宋姨答应可就真成了省委大院的一桩奇闻了。”说到这里黄淑珍“咯咯”地笑了起来，当时年少轻狂，现在想起来却充满温情。
见妈翻的都是陈年老账没说到点子上，柳巷跟着笑了两声后问道：“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喝成什么样，又是怎么提起来的？”
“着什么急，这不是有前因才有后果么。”黄淑珍打了一下柳巷的胳膊接着说道：“那天我们喝到最后又提起这茬来了，说没想到不但没合成一家却要分开了，你高叔说没事，不是还有孩子么，这时我们才想起你们三个来，到卧室一看你仨都睡着了，在一个床上，我就开玩笑说这就是命，你高家的两千金到底还是让我儿子睡了，你宋姨这回不说别的了，说睡就睡吧，但是长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儿女能不能给咱做主还不知道呢。”
“你宋姨刚说完你高叔就瞪着眼睛说他能做主，老大乖巧听话，起码能保证老大给你家做儿媳妇，我说哪个是老大呀，这睡着了都一个样也看不出来呀，你猜怎么样，不止我和你爸看不出来，连你高叔和你宋姨也认不出来了，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最后也不认了，说将来你喜欢哪个就哪个吧，管什么老大老二的，我们哈哈笑完又回去喝，后来都喝醉了，那晚我们四个居然真的在一个屋睡的，也算圆了你爸和你高叔多年的心愿。”
说到这里黄淑珍见柳巷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别想歪了，就是在一屋睡的，都穿着衣服呢，怎么好也没好到那份上，那种感情是很纯的，现在的社会恐怕很难体验得到。”
时代在变，社会在变，感情已经逐渐被功名和金钱取代，柳巷就没有这样的同事或朋友，但他相信曾经有过，在物质还不够丰富，鼬惑还没那么多的年代。
“后来你高叔搬走了，联系自然也少了很多，但始终没断，他落寞的时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是我把钱给你宋姨送去的，后来生意有了起色你高叔整天在外面跑，你宋姨在家带两个孩子，我没事的时候也去帮她，再后来你高叔生意做大了也不往外跑了，而这时你们也长大了，看到高阳和高欢越长越俊，学习也很好，我就又提起了当初的话茬，问他们还算不算数了，你高叔说不但算数还明确告诉了姐俩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等你选完再说。”
“那我宋姨呢？”柳巷问。
“她还有什么说的，喜欢你呀，我说我儿子就是黑点，我刚说完她倒不乐意了，说小伙子要那么白干什么，黑点好，再说你也不是多黑，再黑点也不怕，高阳和高欢都白，正好。”
“所以今天我去的时候你们就通气了是吧？”柳巷问。
“什么今天呀，昨晚你爸和你高叔就通了半宿电话，怎么说都是俩人商量好的，我和你宋姨上午也见面了，还一块吃的午饭，要不怎么让你下午去呢，二百万也不是小数目，总得出师有名吧。”
“那你们想没想过就算我同意高阳和高欢兴许还不乐意呢？”
“想了，要是她俩都不愿意那就拉倒，父母是父母的心思，我们都受过高等教育不可能把你们强扭在一起的，我们的意思是亲上加亲，亲不了也不会耽误我们俩家感情的，还有那二百万，你高叔都会给你的。”
“要是她俩都愿意呢？”柳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望这样的事发生。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