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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拥住了。“我今天带了酒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彩蝶看着北北发红的眼眶,和手里提着的两小坛子酒,笑了。
酒过三巡,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嘻嘻哈哈,却是流出了绵延千里的眼泪。
“于彩蝶,你说你都混到这职位了,天天能看见皇上。你模样不差,身段又好,比宫里几个封位子的都好看。你怎么就不知道爬一爬那个龙床?那也就不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爬龙床?呵呵,你以为我不想阿?这宫里千千万万个等着爬龙床的女人,你还记得绿浮么?你知道她最后怎么死的?”
“能怎么死?最残忍不过满清十大酷刑,她又没多大罪,也不可能严重到薄皮抽筋吧。”
彩蝶冷哼一声,灌了一大口酒,“不是我笑话你,你这皇宫也不是没呆过,那些所谓高贵身世的皇家,他们能有多少善心给咱们这帮下人?还不就是看自己的心情?”
“绿浮她怎么死的?你丫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今天就告诉你,当时那晚,皇帝立刻就赐死了绿浮,但不是一死百了的那种。骑木驴这种刑罚你听说过么?”
夏北北抱着酒坛摊在床上,摇了摇头。彩蝶冷哼一声,“骑木驴,是专门惩治那些勾结奸夫谋害亲夫的女人所用的酷刑。是很羞辱女人尊严的一种刑罚。不过绿浮是个妓女,估计也没什么尊严。”
“骑木驴?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怎么惩戒啊?是旋转木马吗?”
彩蝶借着酒劲沉沉的睡去,任凭夏北北如何推搡也醒不过来。
“你还没说完话呢,诶,醒醒!!怎么睡得跟死了一样!!!”北北推搡着彩蝶,却突然被自己下意识的话语戳中了泪点。是阿,明天赫舍里皇后就要被埋葬了,彩蝶的死期也就到了。不过还好你现在睡着了,不然听到这一句,你一定会伤心的吧。
北北摇摇晃晃的给彩蝶盖上了被子,又摇摇晃晃的迈出了彩蝶的房间。等候在外的一身太监服的纳兰容若立刻上前扶住了步履虚无的北北。把她背在背上,带出了皇宫。
北北回府后就一直沉睡,直到早上被纳兰容若推醒。“起来吧,今天去给皇后送丧。”
北北揉了揉因为宿醉而疼痛的额头,从容若的手里接下了丧服。“对了容若,你知道骑木驴这项刑罚么?”纳兰容若疑惑的看了眼北北:“怎么问起这个?”
“彩蝶说绿浮是被皇上用了这样的刑罚致死的。”
纳兰替北北系好那些麻烦的盘扣,道:“你不用知道那么详细,快穿衣服吧,这可不能迟到。”
皇后下葬分为两个阶段:小出殡和大出殡。小出殡是从宫中移到殡宫,大出殡是由殡宫到陵寝。由宫内到殡宫一般为6班,每班80人,这些抬棺之人,首班末班用銮仪卫、校尉,以示庄重齐整,其他班次之人,要由五城之内选用健壮的青年民夫,发给衣和鞋,令其洗澡,衣服用红绣团花,头戴插黄翎毡帽,称为逊衣或驾衣。梓宫所过门或桥,都要祭酒,焚香钱。在殡宫大门外,还要预设鹰和狗。
出殡时,由于恭送人员众多,身份又不同,要修有不同的道路,称为御路。凡御路所经,无论什么建设都要拆除,黄土铺垫,以备应用。梓宫所走路线为一条,人员众多,路宽而平坦;皇帝走另一条路,在梓宫启行后,皇帝走另路,提前到芦殿等候,一旦灵驾到来,要跪迎;皇太后、皇后等女眷,要在灵驾起行后,瞻望,俟灵驾走远,随后而行。
灵驾到时,皇帝率王公大臣,跪于北门外,灵驾所过御路,两边百里内文武大臣,预先跪迎于路右百步外,候灵驾过,随至宿次,在黄幔城外行三跪九叩大礼,夕奠礼时,文官在正蓝旗末,武官在镶蓝旗末。灵驾过门桥时,要派内大臣2人轮流祭酒,焚楮城。
大葬,梓宫(棺材)随葬地宫,是清帝后丧礼中最为关键的,也是最隆重的礼仪,称为永安大典。届时,皇帝、后妃、王公百官要云集陵寝,按序排立。
北北和容若站在纳兰明珠的身侧,这一刻北北心中沉闷,因为自己一直都没有看到彩蝶的身影。忽然,真在发呆的彩蝶听到前方的一个公公喊道“入葬”两字,连忙抬起了低垂的脑袋。
北北看到一众要生殉的下人里,彩蝶梳着当初自己教给她的新娘发簪,面带微笑。彩蝶的目光穿越人海,锁定在了北北的脸上,“祝你幸福。”彩蝶冲北北做了个口型,北北捂着嘴,眼泪决堤一样的流了下来。“我会照顾好你的家。”北北半打着手势半做着口型,看着彩蝶走进那扇漆黑的墓门。
回到府中,没有了旁侧的人,北北哭的声嘶力竭。彩蝶正值青春年华,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体味人生,就这样草草的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北北为彩蝶感到不公。
“主子,刚才有个宫女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是彩蝶姑娘生前为你秀的。”北北随从的一个丫鬟递给了北北一条湘色的弹墨锦帕,北北紧紧地将它握在手中,放在心口。
北北哭过后展开手帕,看到边侧绣着一行小字: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
第三十九章 死亡
彩蝶去世后,北北就老是做梦,梦见彩蝶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在墓门口冲她招手,那笑容倾国倾城。
赫舍里皇后下葬后,全国就进入了守丧日。北北一直呆在屋里,足不出户,手上紧握那副锦帕,从不离身。容若推掉了身边所有的事务,留在府里陪伴北北,北北多次同他讲述那个梦境,精神几度崩溃。
容若为了缓解北北的消极情绪,特意在寺庙里请了一位方丈来开导北北,方丈是一位慈爱的老头,法号念慈。可是从方丈来了以后北北就一直在说,从没有让这个老和尚插一句嘴。
“无论是佛教,还是传教士引进来的基督教。都是劝导芸芸众生向善积德,用于洗刷罪恶。佛教我就不跟大师说了,我先说说这基督教。基督教最典型的,就是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说是可以替教徒承担罪恶。恕我直言,我从没对不起谁,我活的坦荡荡,我不杀人不放火,也就用不着什么洗刷罪孽。你一定又要说什么杀生戒肉之类的,我告诉你,这整个世界就是个食物链,食物链你懂么?不懂我简单点告诉你,就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但是!整个世界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明朝被大清打败是因为它弱,不是说它没风光过,而是到了最后它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迟早没落……”
北北顶着一对熊猫眼,把念慈方丈说的吹胡子瞪眼睛,最后冲纳兰容若拜了一拜,甩手走人。
“夏北北!!你到底要一蹶不振到什么时候?!!你告诉我,我如何做才能让你找回你自己!!”纳兰容若将老和尚送走后,回来对着北北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北北站起身,将彩蝶留给她的锦帕叠的方方正正塞向了自己胸口处。
“这个世界很大,对于死亡,不同时间的人,甚至不同地域的人,对死都有不同的态度。有的人活的辛苦,觉得死是一种解脱。有的人怕死,因为他有东西放不下。彩蝶就是后者,你看到内天她的编发了么,跟其它宫女都不一样,因为那是我教她的,是新娘编发,新婚之夜才可以编的发饰。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么?因为她还有遗愿,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种解脱。在墓室里无尽的黑暗中等待时间默默流逝,不论是饿死渴死还是窒息而死,那种对于死亡的等待,没有人,包括彩蝶,都没法不去恐惧。”
北北声音颤抖,流下的眼泪滚烫。容若伸手擦掉了北北的眼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好起来,总是哭,毕竟也不是办法,伤己又伤人。”
北北望着容若离开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她何尝不知人死不能复生这一道理。可是当一个身边最亲近的人永远的离开自己,而且自己还是亲眼目睹她去送死,谁又会轻易的接受,立刻开始自己明媚的生活呢。这是基本的人性,北北也并不想因此而伤害任何人的感情。
次日清晨,北北穿戴整齐来到了容若的房间,“我来跟你吃早餐。”北北扭捏的坐在餐桌旁,纳兰容若会心的一笑,在北北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你能来,我很开心。”
容若知道,如今北北终于开始接受现实,不在沉浸在彩蝶死亡的黑暗世界中,他为此开心。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容若吃了一个水晶水饺,试探性的看向北北,北北嘴里塞的鼓鼓的,没法吱声,便点了点头。
早餐一过,容若就牵着北北的手,将北北带去了太明湖。湖面结了一层冰,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湖边有很多老农,将湖面凿出一个坑来捕鱼。倒也算是一道风景。
“成德兄!”容若闻声望去,看到了正在钓鱼的曹寅。地面很滑,北北拉扯着容若的袖子来到曹寅的身边。“成德兄,你要不要也买副渔具来跟我比一比阿!!”曹寅指了指不远处售卖渔具的小商小贩,纳兰容若点头称好,将北北留在了湖边自己去买渔具。
自从绿浮死后,曹寅未在找过北北,北北略显尴尬的坐在一边,心下就跟这湖面的冰一样凉。
“听说你最好的朋友是赫舍利皇后的陪葬?”曹寅的口气冷冰冰的,北北搓了搓手,略微点头。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都昏昏沉沉,难过的紧?”
“嗯,现在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北北回头看了一眼容若,他还在那里挑来挑去,此刻北北特别希望纳兰容若能在自己的身边,打破自己和曹寅之间的尴尬。更重要的是,北北隐约觉得曹寅对她并不带什么友善。
“你现在知道失去挚友的悲痛了?说实话,看到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我心里开心的很。”
“……”
“你可以骂我小人,但是我这个小人总比你这个杀人凶手强!”
“你说够了没有?!!”北北终于心生怒火,嚯得一下站了起来,俯视着曹寅。
“杀死绿浮的不是我!是她自己趋炎附势贪图富贵,还选择了最自以为是的方法!!你这么仇恨我,是因为你不敢去跟真正的凶手对峙!!你敢去质问圣上为何杀她么??你不敢!!你自以为自己对我刻薄点就是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这种无能的行为只能证明你是个彻头彻尾懦夫!!!!”
曹寅一甩鱼竿,带着怒火噌地站起来,他一步一步紧逼北北,一句一句咄咄逼人。
“是你暗示她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是你把她引荐皇宫的!如果那天你没有走,这么荒唐的事也不会发生!!”
“我给她机会是为她好,她本可以安分守己赢得皇上的欣赏,可是她没有!!若是你真是喜欢那个婊子,你怎么不去当她男人阿!!!”
曹寅看着北北那双同样充满怒气的双眼,狠从中来,北北的那一句“婊子”彻底点燃了曹寅心中的导火索。
“夏北北!!你去死吧!!”
曹寅突然伸手推向北北的肩膀,北北脚底一滑便是摔进了冰湖的洞里。湖水冰凉刺骨,突出的冰棱划伤北北的脖颈。还来不及喊叫,浑身就已经被寒气包裹,湖水从她的鼻腔和口腔灌入,强烈的窒息感撕扯着北北的每一根神经。
不如就这样死了吧,一了百了。就当这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了。
北北绝望的想着,四肢百骸逐渐失去了力气。
第四十章 失忆
北北感到身上散发着灼人的热气,四肢无力,睁不开眼,连意识也很模糊。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呆在家里,耳边充斥着老妈做饭的嘈杂声。有的时候觉得四周无比安静,偶尔听到耳边有人低声轻叹。这到底是哪?北北尝试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像是鬼压床般的感受。难道这是地狱么?无尽的黑暗和永世不得翻身的黑色漩涡,以及像是被绳索捆绑住的四肢百骸。分不清时间的刻点,不知身在何方。或许墓室里彩蝶就是这样,伴随着恐惧,化为一把枯骨。北北索性放松了神经,不在挣扎,深深地**下去。
“如果北北醒不过来,你也别想苟活!!”纳兰容若将手中的七星剑恶狠狠地摔在曹寅的面前。曹寅此刻趴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白暂的脸上布满血污,几道轻微的剑痕留在曹寅的颈间。那剑痕就是警告,告诉他自己这条狗命是他纳兰成德留给他的。
曹寅拄剑起身,没有离开。而是向前几步,跪在了明珠府的小门处。“曹寅知错!请成德兄允许我长跪于此!直到夏姑娘醒来!!”曹寅虽已经气游若丝,但这几句话却是喊的中气十足。不一会儿,莱福匆匆赶来,对曹寅说:“大少爷说,让你别死在这明珠府,晦气的很。”然后将一堆止血的药剂和绷带放在了曹寅的身边。“小的先告退了。”莱福恭恭敬敬的略施一礼,转身离开。曹寅待莱福走得远了,才捡起地上的药膏颤颤巍巍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回想那天,曹寅很后悔,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要将北北置于死地,他只是很气愤的推了北北一掌,但却忽略了两人正站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