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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你当他妈大学啊,挂科了补考,补考不过大补加重修,再不过还有超大,每次不过不会失去什么,社会啊!社会你错一次。失去的东西会很多,真的很多……”说完张扬又沉默了,眼神飘向远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广场上那个酷似生命之火的雕塑,心神也随之涣散……
“不至于吧,不就丢个工作吗,怕啥?失去的东西,只要想办法,还回不来?再说了。书道你不还有哥们儿呢吗?”老头哥开始仗义起来。
“毕业了。我们就走出社会了,不可能再向家里要钱了。社会残酷,你知道吗,4年了……”
“什么4年了?也对!咱认识是4年了啊!”
“何丽丽走了……我们4年感情没了……”
老头哥似乎受到震动,他沉默了片刻,从地上拣起刚刚扔掉的那截尚未熄灭地烟屁,狠狠叮
张杨的眼圈红了,呼吸变得不平稳,他伸直身边,做了几次深呼吸,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仿佛突然明白很多,眼下——毕业后的生活似乎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广场上空起风了。
急促的电话声打破了的沉默,电话一边传来沫沫紧张的声音:
“天啊!猴子发烧了!怎么办啊,他还咳嗽……”
“我靠,不是吧,你都把他隔离了,怎么会呢?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顿时一惊。
“昨天晚上开始地,吃了点感冒药以为没事了,今天开始烧得更厉害了,还咳嗽,不会是**吧。”沫沫开始带有哭声了。
“别急,我们现在就回去,没事的,那傻比身体好着呢,估计这几天没见过阳光,憋的……”
我们一路议论着,赶到沫沫家。一进门,见猴子躺在床上,一副快要死去地表情。见到我们,猛地一阵咳嗽,可怜巴巴地说:
“算命的说,我今年财运不错;而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操他妈的,你们看像吗?”
逗得我们一起大笑。
“这生病关他妈财运屁事!”我瞪猴子一眼骂道。
老赵安慰到:
“放心活着吧,**这么时髦的病,跟你这丑猴形象不沾边,你还没资格得呢,你要患个爱滋什么的我信。”
“滚蛋,我都快死了,你们怎么还不哭啊!”
“哭有屁用。大不了你真死了,我们多烧点纸钱,让你在下面尽情地吃喝玩乐,肆意地挥霍。”老头哥安慰着。
听完我们笑得更厉害了。随后安慰了一下,出去药店买了点抗生素和退烧药,叮嘱沫沫要时刻观察。我们明天再来看他。
深夜,沫沫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不停地从因特网上搜寻着一切有关**型肺炎的新闻资料,眼神中充满了某种很迫切的焦虑、恐惧,然而就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的显示屏上时,似乎并未注意到在床上地猴子。冷不丁的传来猴子地说话声,她不由得一个冷颤。
猴子居然开始胡言乱语,首先是一串无法听懂的鸟语,随后是几句比较清晰的骂我和老赵的词语。接下来又是一堆鸟语,简直就是不知所云,不着边际。一句接一句。而且是接二连三,沫沫在一边吓坏了,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这只不过是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猴子,她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心一沉到底,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万念俱灰。
我们在熟睡中接到沫沫地求救电话。赶过去的时候,猴子还在说胡话,伸手探他的额头,烫手,温度高得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这次大家都吓坏了。慌乱之下打了,并说明了猴子的病情。
凌晨点的时候海港医院的两辆急救车来到文耀里新区,从车里下来很多酷似杨利伟三舅模样穿太空服的人,不容分说抓起猴子扔到担架上就走。同时。用消毒液洒遍了沫沫家地每一个角落,随后把我们几个抓到另一辆车上,一起拉到了海港医院。
沫沫在车里不停地大哭,撕心裂肺般一遍遍地呼喊着猴子地名字。我们也被突如其来地一切惊得不知所措。
惊慌中来到海港医院,我们被分别隔离开来,并被带到各个化验室或防疫科进行各种检查。
而猴子不知道被推到什么地方了。不过据他后来模糊地回忆。他被拉到海港医院是清醒地。整个病房区由南北纵向的一条主干区域和分别向东西两侧延伸的五排平房组成,走廊全都用玻璃全封闭起来。到处密布着高清摄像头,大概每三米的距离,会有一道门。关他的房间很小。四周都是密封的。没有窗户,只能透过玻璃看到走廊上三三两两的看不到面容、武装成宇航员模样的医护人员。病床旁边摆放着一堆仪器。输液地架子、一张桌子,桌子下有用来拉尿的红色塑料桶;床头有呼叫护士用的按钮和对讲机,其他再无他物。
他被狠狠地扔到床上,几个太空人上来就给他扒个光腚,随后又运来了很多仪器,一直到天亮前都对着各种仪器对他进行全面检查。而整个密室实际上是海港医院侧面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亲友只能全副武装站在走廊上,隔着玻璃对住院人员进行探视。
此后的日子猴子连续高烧个礼拜,下巴的淋巴节都肿得掉了下来。每天都要被输液瓶,不过他也有甜蜜的回忆。曾经有一个太空妹妹非常温柔,每天给他打饭,吃不下时还总劝他吃,由于输液过多,尿频,那妹妹还负责每天给他清理小便,以至于后来猴子小便经常尿等待,必须想着那护士才能尿出来。
十几天之后,猴子终于摆脱了那间快令他窒息的室密,被转到了医院旁边地一排简易平房,感觉那里不是医院更像个集中营,这一排房子孤零零地戳在空地上,周围是里外三层的警戒线,房内光线极差,也少了那一堆仪器。院方开始允许探视人员站在警戒线外从后窗户的铁栅栏对住院人员进行探视。
第二十一章 天使
我们在海港医院被护士领着在隔离区的各个科室转来转去,折腾了一天,又被分别关进病房,期间又有几个白大卦的医生全副武装的跟了进来,观察了一天之后,没检查出任何问题,也未发现异常,就把我们放了。虽然有点受罪,但医院没有要求我们支付任何费用。
而生病的猴子此时很惦记那帮一起被带进来的朋友,他觉得很对不住大家。如果我们因为他而出不去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儿,猴子身上就呼呼冒汗,头像将要炸开般难受,整个身子像飘在宇宙中,转着……
“如果老天有眼的话,让我一个人留下吧,把我的哥们还有沫沫都放了吧。”这是猴子偶尔清醒时唯一的想法。
高烧下他终于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晃悠着的白色……晃悠的白墙、晃悠的白顶、晃悠的白色灯光和一个晃来晃去的白色身影。这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恐怖,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死亡,他从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在他身上,此时此地,他除了惦念和恐惧,其他的根本不愿意多想。他曾经怀疑,昏昏沉沉的自己一条腿已经跨进了鬼门关里。
在当时很多有着与猴子一样经历的人,通常会甩出一句……“那些日子啊,死球算了……”
可猴子对此却有不同的想法。在他看来,那些日子虽然难受,但对他来说在医院的所见所闻所想却是无比重要的。
当天色微微向晚,窗外天上飘着懒洋洋的云彩,他整个身体却沉在黑暗里,而灵魂仍浮在夕阳的彩云中,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那一年他二十二岁,即将走出大学校门,他还有好多理想。还有很多桃子没有吃,还有很多梦没有做完,甚至还想在一瞬间变成无色无味的气体,悄然飘出这个禁锢着他的牢房。
忽然,身边白影再次晃动,他下意识微微睁开双眼。使出吃奶的劲哼出半声,猛然间觉的天旋地转,在听到一声清脆的“别动”之后,他又昏过去了,临失去知觉前,他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唔,这声音真甜,像沫沫……
其实那段日子里,猴子见到最多地活动物体就是致始致终照料他那个太空服MM。但自己却对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第一、他没有持续睁眼的力气。第二、太空服MM那一身装备,就是她亲妈来了,也不一定能认的出。
可在太空服MM眼里。猴子却是个很好侍候的病号,从来没什么特殊要求,你喂他饭他就张嘴吃,你不喂他他也不要。起初几天太空服MM帮猴子大小便时,经常见他轻微地哆嗦,玩笑般地问他是不是不好意思,猴子满头大汗也不吭一声。以后的日子,猴子通常睁大双眼,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很少说话。太空服MM没话找话地想和他询问病情,他连理也不理,弄得她一度怀疑猴子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可就是在她地精心护理下,猴子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虽然他始终处在发热之中。但意识已经很清醒了。于是把整天盯着天花板地双眼望向窗外。可即使已经有了说话地力气。但也懒地张口;吃饭也有精神了。却始终压抑着。消瘦地脸上。眉头紧皱。看上去全是褶子。更像是新品种地沙皮狗。
忽然太空头盔中传来银铃般地笑声:
“嘿嘿。你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哦。你姓左。那我以后叫你老左吧!”太空MM斜眼看到了病历卡上猴子地名字。
猴子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太空MM地防毒面罩。清晰地看到一双明亮地眼睛。良久缓缓委屈地说:
“妹妹。我很可笑吗?还有我很老吗?”
“我啊。看你好起来。就很开心啊。你看你整天皱着眉。表情像我爷爷……”
“我好不了了。这都多少天了啊,还没退烧,你说我这个就是**吧!我一定比你爷爷先走了
太空头盔里再次传来爽朗的笑声似了。你就算不错的了,看看其他病房那几个,现在还烧地不清醒呢。”
“那我离死也不远了,别老来照顾我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别再传染给你,让我死前积点德吧。哎!!”
“啊!那是够可悲啊,您这把年纪了。'⑨月整理3'这样啊,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你听了心情就会好的。”
“那……好。”猴子不忍心拒绝她这样一个单纯、热情的姑娘。
太空MM清了喉咙,病房里荡漾着几乎原版的《祝你平安》,她的嗓音很圆润,也很轻,她唱歌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向往和希望,简直像极了MTV里孙悦的眼神。而猴子却惦记着沫沫他们,根本无心去体会。
“谢谢你,心情好多了。”猴子嘴角一裂,漏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啥,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平时走大街上都唱,可如今**弄的,别说唱歌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憋死我了!对了,老左,等你好点了,你也唱歌,这样就不那么无聊了!你先休息吧,我去工作了。”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猴子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太空MM回过头来,防毒面罩内一双明亮而清澈地大眼睛忽闪着望着猴子。
“我……我的朋友们怎么样了?他们没事吧?”
“你的朋友?”
“恩!就是和我一起进来的。”猴子其实很矛盾,他想知道我们怎么样了,但是他又怕知道不祥的答案。结果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哦。他们啊,我知道了。他们……”太空MM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猴子的心腾地一下窜到了嗓子眼,一屁股竟然坐了起来。“他们怎么了?”声音很沙哑,但是穿透力很强。
“啊……你干嘛你,赶紧躺下,不要命啦。”太空MM赶忙过去帮猴子躺好,随后“扑哧”一下乐了。
“好啦。不逗你了。你的朋友很多天前就出院了,他们没事。但他们走之前想来看看你,我没让……对不起。”
猴子一下陷入了沉思:
哦。他们没事,沫沫也没事,太好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们安全了。看来我地愿望实现了。这是最好的结局,而我也应该兑现我的诺言………孤独地死去了。
太空MM没让我们来看猴子,猴子很理解,因为那是不允许地,也是很危险的。要是猴子的话,也会这么做。
“你叫什么名字?”猴子此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想记住这个名字,这个曾经给他喂过饭,洗过脚。安慰他,鼓励他,甚至处理他的大小便的小丫头。
太空MM回过头。依然是那甜美地笑声:
“叫我小涵吧。”
说完拿起桌上地托盘准备走。好象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冲猴子伸出一个握紧地拳头。
猴子勉强挤出个微笑,轻点一下头。
小涵满意地走了。
猴子用被单蒙上了头。
静悄悄的病房,只剩下猴子孤独的一个人。
在小涵的细心照顾下,猴子的精神越来越好,已经快恢复到燕大的那只猴儿地一半的活力了。
这天小涵又来探监,猛的推开门,猴子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嘴里哼着睡在我上铺地兄弟》。
小涵一下来了劲:
“呀!睡在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