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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将子拖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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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摩挲了下手指,“恩,差不多了,可以喝了。”



宇文睿单手指着侧脸,细长的狐狸眼喜怒不明的看着我,“还不喝?”



我有些喜出望外,敢情这厮刚才那话只是为了唬唬他爹和灵妙儿啊。我拉过药碗就低头喝了一口,接着面无表情的一口气全部喝下,直到碗底只剩下些许药渣。



我回味着嘴里弥漫的滋味,“真苦。“



抬头时看到宇文睿正对着我目不转睛,我想了下问道:“表哥,你也想喝?”你也有伤?还是你有的是病?



宇文睿慵懒的眨了下眼,眸子里流泻出丝丝诱惑。他修长的食指伸到我唇边轻轻一揩,接着送到自己的唇边舔舐了下,低沉的道:“恩,确实很苦。”



我转身倒了茶水清嘴,心底暗暗想着这厮肯定思春了。



第二日晚上的时候宇文睿替宇文毅在府中办了洗尘宴,我因为受伤不能去便打发了细细去替我送礼。于是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打发了宫女出去,接着便穿起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我要去的地方并不难猜,自然是父皇在那天和我说的宫殿,朝凤殿。



朝凤殿,顾名思义就是皇后栖居之殿。父皇的皇后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那就是我去世的母后,宇文柔。



我的母后在生我和皇姐的时候难产而死,那时候初为新生儿的我睁不开眼睛,自然也就错过了看到她的唯一一次机会。我只是听舅舅们和宫女们的偶尔谈话间才得知,我的母后人如其名,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母后在年方十六的时候嫁给了当时仍是太子的父皇,接着便是陪着他过了最艰辛和困难的时刻。在父皇登基后母后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云弥最尊贵的女人,温柔且大度的陪在父皇的身边。



我的母后应该是爱父皇的,不然又怎么会为了他坚持生下两个孩子,最终失了性命。可父皇呢,他爱母后吗?



说爱,但为何我和皇姐从没有听他说起过母后的事情。

说不爱,但又为什么再也没有立过皇后。



还有,他口中的南儿又是谁。



我深深的同情这位死去的母亲,只因为她嫁的人是帝王,所以爱或不爱,都是奢侈。



朝凤殿在母后去世之后便已经空无一人,只是有宫女们定时打扫清理着也不见灰尘。我提着裙摆利落的走到父皇所说的那间屋子里,推开门后就直奔那第三张椅子。



这椅子和其他的椅子长的一摸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任谁也不会想到皇帝竟然在它的腿肚子里藏了某些东西。



我看着第三张椅子犯起了难,椅子我是找到了,可我要怎么才能弄断它的腿?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笨啊,我该预备一把菜刀来着,直接砍了该有多省事请。



我在原地打起了转转,现在没菜刀,可咋办?



我翻到椅子对着椅腿用力蹬了蹬,很好,非常结实。我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榔头锤子之类的东西,颇为沮丧。



蜡烛在慢慢燃烧着,微黄的光照亮了桌子,我突然就看到了桌子被雕成镂空花纹的下方,唇角缓缓勾起。



有了。



我拖着椅子来到桌子边,仔细对比着桌脚的大小和花纹间的空隙,在找到了适合的空隙之后就艰难的将桌脚塞进了空隙卡住,然后又拖来一张椅子协助我上了那悬在半空的椅子,接着心无旁骛的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



我一脸严肃的想着我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



时间在静静流淌,我也在静静的等着椅腿支撑不住我的重量而断裂的时刻。可莫非是我太轻了?导致这椅子在过了接近半刻钟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动静?



我忧郁的支着下巴,试着用脚支地然后又猛的跳起坐下,可椅子依旧毫无动静。



唉。



我叹了口气,努力不懈的继续着这项活动,在不知第几十次的弹坐后椅腿终于应声而断,我则反映迅速的抓住了一旁的椅子跳了下来。我看这断裂的椅腿深感欣慰,果然,人类是智慧的啊。



椅腿断裂后可以看到腿心是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我坐断。我从空心的椅腿中拿出了一个小轴筒,然后从轴筒中倒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类似于羊皮的东西,不完整并且上面画着许许多多的线路。我盯着那份羊皮看了许久,最终觉得这就是孟少珏要找的那份藏宝图。我耸耸肩,谁知道呢,这份被他抢着要的东西这时候竟然会落到我手里,或许更没想到的是父皇竟然会将这东西的下落告诉我。



我将藏宝图小心的放进衣服里,再看起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张白纸,或许因为保存的太久已经有些发黄。我小心翼翼的摊开,却只在上面看到了一句话。



上面写着:“哥哥,明日带我去宫外玩儿吧。”



署名是南儿。



我看着这张纸条目瞪口呆,心中如同掀起了千般巨浪。



南儿,父皇口中的南儿,纸条上的南儿,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我原先一直在回忆父皇的后宫可有姓名带“南”字的妃子,却独独忘了父皇有个在十五岁便生病而死的妹妹,而她的名字正是安南菱。



我不认为普通的兄妹之情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父皇将妹妹随笔写的一张字条和三国相争的藏宝图放在一起。

父皇在被迷魂香迷的失去意志时喊的是自己妹妹的名字。



父皇爱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我对着手中的字条苦笑,瞧瞧,原来他这般痴情,只是痴情的对象,不该,不能,也不许。



我突然就觉得心脏发冷,为什么我又知道了秘密,而且是属于一个帝王最深切的秘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寝宫,只是刚进门就察觉房间内有些怪异,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些酒味。



我试着低声喊道:“表哥?”



房内无人回应。



我的神经更加绷紧,刚想开门出去的时候却被人从背后紧紧搂住。



那人灼热的唇瓣在我耳边摩挲轻吻,湿热的舌尖时不时的舔舐着我的肌肤,接着那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带着不熟悉的醉意在我耳边沙哑的低声道:“阿蓝,你现在,又想往哪里逃?”



作者有话要说:

三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因河蟹所以成了搞笑章节,河蟹过后会改过来,内牛,亲们忍耐啊!!

听到属于宇文睿的清冷嗓音我本应该放松,可事实上我却更加警惕了起来,只因为他身上那浓浓的酒味以及话语中的迷离。



想到这里我有些奇怪,怎么其他人喝了酒之后身上带着的是令人作呕的酒精臭,他却是浓烈却怡人的酒香?



莫非酒精这东西也是外貌协会的?



身后的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停止动作,而是慢慢的用鼻尖蹭起了我的后颈,缓慢的,挑逗的,伴随着温热湿润的气息。他低沉的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不说话?”



我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低声道:“表哥,你喝酒了?”



宇文睿毫不含糊的“恩”了一声。



我又道:“表哥……醉了?”



“醉?”他低低咀嚼着这个字,接着将头埋进我颈间闷声笑了起来,“是啊,我醉了,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暗暗磨了磨牙,嘴里却是十分乖巧的道:“表哥该回府,叫人煮碗醒酒汤,喝了醒酒汤躺下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就没事了。”



“唔?”宇文睿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含糊,“阿蓝,你在说什么?”



我耐心的又说了一遍,“表哥该回府,叫人煮碗醒酒汤,喝了醒酒汤躺下好好休息。明儿起来就都好了。”



“恩……”宇文睿使劲的蹭了蹭我,“没听清楚,许是真醉了。”



我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装,你竟然给我装?怎么刚才不见你听力失灵?我告诉自己得淡定,于是道:“那,表哥,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会儿。”



宇文睿缠在我腰间的手缓缓的环上我的肩膀,接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我身上,“恩。”



说是宇文睿靠着我,其实也可以形容成我整个人被他环在怀里。我被他压着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却在即将要椅子边的时候感觉左脚被什么绊了绊,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就摔到了地上,不过倒是不疼,因为底下有个超级肉垫,宇文睿同学。



宇文睿此时正紧闭着双眼,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表哥,醒醒,别睡。”



宇文睿半开了眼睛,棕色的眸子带着朦胧的迷雾,慵懒的说道:“瞧瞧,阿蓝,你以为我是谁,这样也能睡着?”他皱了皱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我闻言一惊,不舒服?别告诉我他是想吐。我连忙道:“那赶紧起来。”要是这个姿势吐了,那可真叫做“销魂”……



我说完后就立马支着他的胸膛起身,只是到一半的时候背被人使劲的按了一下,接着就猛的趴了回去。我的鼻子被磕的生疼,再试着起身却又被按回了他的胸膛。我揉着鼻子看着一脸惬意的宇文睿,“表哥,地上凉。”



宇文睿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紧了些,细长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不怕,凉点儿刚好可以清醒下。”



“明儿该着凉了。”我试着掰开他的手,“你还是上床上躺会儿吧,我去叫人。”



宇文睿眯了眯狐狸眼,俊美的脸庞生出几丝阴冷,“怎么,就这么想躲开我?”



我再笨也察觉他今天晚上有些喜怒无常,我在心底暗暗摇头,看来这厮确实醉了。我道:“表哥,我们先起来吧。”



宇文睿原本扣在我腰间的手蓦地就移到我的颈间按下,使得我近距离且无闪躲的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他半眯着眸子勾起了薄唇,眼中倾泻出无边的光华,“阿蓝,你为什么总想着逃呢,你可知有些人有些事情,你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我淡笑,视线不避不闪,“表哥说的什么话,逃?不逃?与我何干?”



“瞧瞧瞧瞧。”宇文睿唇边的笑意更甚,衬的他俊美的脸庞更加迷人,只是眼底的冷意却冻了几分。“与你何干?也对,在你眼里这些算的上什么分量,你安柯蓝是谁,谁能入的了你的眼。你就比那出了家的还要看淡红尘,不在乎凡夫俗子,不是吗?”



“表哥说的是。”我顺着他的话接下,“阿蓝心小,管住自己就好。”



“管住自己就好?”宇文睿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偏偏不信你这一套,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一身无事的躲开?”他轻抚着我的脸颊,唇边笑意肆意且邪魅,“我和你分享了那么多的秘密,你,怎么躲的开?”



他右手在我腰间缓缓摩挲,薄唇轻触着我的嘴角,“那天,你就在门外,不是吗。”



我紧抿着唇瓣不说话,他说的“那天”是哪天,我们,心知肚明。



“怎么不说话?说是?又或者否认?”他的语气那么的轻柔,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却无端端的叫人发冷,“要我替你说吗?说你那天就站在门后听着我娘告诉我,我宇文睿根本不是宇文将军的儿子。”他眼中似掀起了巨浪般的汹涌,一字一顿的看着我道:“我宇文睿只是个杂种,是个她一时糊涂和人偷情生下的杂种,是个她厌恶却不忍心打掉的杂——种。”



我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下,双手也紧紧的握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宇文睿,我……不懂。



“阿蓝,你这是什么表情?”宇文睿忽然又是轻笑,指尖温柔的触着我的眉毛,“同情?又或者是怜悯?为什么要同情我?为什么要怜悯我?”他的神情在一瞬间染上暴怒,粗鲁的按下我的脸,两人的鼻尖紧紧顶住,“你凭什么同情凭什么怜悯,你也只是个受人冷落的呆子,你也只是个丝毫不被你父皇放在眼里的女儿,你凭什么同情!你凭什么不在乎任何事情!你凭什么”



“凭你自己瞧不起自己。”我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嘲讽且冷傲,“宇文睿,我同情你,我怜悯你,只因为你瞧不起你自己。”



我的话落下后空气中立刻弥漫了危险的气息,宇文睿邪佞的看着我,缓缓道:“你说什么?”



我冷笑着道:“我说什么?我说的可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想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胆怯,嗤笑了一声,“宇文家的大公子?皇上御封的京都御史?却原来只是个冒牌的小子。”



我不管他逐渐变冷的神色继续道:“原来将军夫人同将军的恩爱都是假的,原来将军夫人耐不住寂寞出了墙,原来将军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是别人的种,原来将军夫人对儿子疏远只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按照她的意愿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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