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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昭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没的?”
“病死的。可怜见的,才两岁多就没了,病得死去活来,没有银子治病,那男人也没用,养不活她们母女,最后一培土直接埋在了深山。那可是孙氏身上掉下去的肉,如果不是被那野男人霸占了身子,哪里会母女离散,平白吃这么多苦楚。”
江德昭叹息一声,没有做评价。
周德洳靠得近,只轻声说了一句:“都是自作自受。”
女子自己不自爱,怪得了谁?
明明已经许了夫家,穆家又不是贫困,穆承林也无顽疾,也不知那时候的孙氏到底如何着想,是不是真的被那男子哄骗了身子,这才一门心思的想要悔婚。如果真的悔婚,又不该在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之后,又要穆承林娶她。
出尔反尔,做出的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决定。
“我还偷偷让人去瞧了她,瘦得成了皮包骨,早就没了往日的秀丽,看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德昭眉头一抖,偏过头去看她。
周德洳点头道:“就是那股子柔弱样,格外的引人心疼。据说当初穆承林本也赞成结亲,对大孙氏也很是满意,如果不是出了那事……”
周德洳的担忧太明显,江德昭也忍不住忐忑了,思索了半响,才道:“说到底,女人争来争去不都是为了男子的一颗真心。如果穆承林真想收了她,我想拦也拦不住。”
周德洳大气:“你傻啊!你都还没进门,他穆家敢纳妾,我请母亲去骂死他。”
江德昭不由得高兴起来:“是是是,到时候一切都请舅妈和表姐替我做主了。”
☆、39
九月十二;宜嫁娶。
江德昭三跪九叩的辞了自己的父亲与周夫人,由弟弟江德弘背着上了花轿,一路红妆被抬入了穆家大门。
江夫人前半月就染了风寒,一天到晚喷嚏喧天;人人回避,到了要成亲的前两日都不见得好,最终无法坐在高堂上接受这嫡女的跪拜,好一阵郁闷。
不过,一场婚礼,有她和没她都是照样要进行,没见到这丈母娘;女婿穆承林看起来依然是红光满面,不复平日里严正端方的模样。
拜了堂;到了洞房,江德昭刚刚坐下,就听到本就寂静的屋内瞬间热闹朝天,无数娇笑声此起彼伏,还有娃儿的嬉闹。
等到人声渐歇,江德昭眼界之下的光线越来越宽,直到全然明亮。
一身喜服的穆承林挑开盖头,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也许是太过于耀眼,她只觉得对方目光中有星辰在闪烁一般,衬得他面目温柔,缠眷绵绵。
一旁早有人惊诧出声:“怪不得承林茶不思饭不想的,就侄媳妇这百里挑一的品貌,都把大半个盘阳城的姑娘们都比下去了。”
身边另外一位妇人也笑道:“我就说了,承林这双眼最是毒辣,如今总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穆承林捏了捏她紧张得冒汗的手心,轻声介绍:“这是大伯母齐氏,旁边那位是二伯母赵氏。”
有妙龄的姑娘推开穆承林:“堂兄,你盖头也揭了,新娘也瞧了,快走快走,让我来跟新嫂嫂说会悄悄话。”
“这是承婳,四叔的女儿。”
屋里不少女眷,穆承林勉力跟她介绍了几位最为亲近的妇人,最终还是被人给催着走了。
穆承婳坐在江德昭身边,不停的左看右看:“嫂嫂真好看。我早就想要去见你了,堂兄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说我会吓着你。嫂嫂,你快告诉我,堂兄是不是真的喜欢欺负你?承芳说堂兄对你可凶了,你当初可死活都不愿意嫁给他,后来你怎么又同意了?”
叽叽喳喳一长串问话,只问得江德昭哑口无言。这到底要实话实说,还是替穆承林遮掩遮掩?
江德昭还未答,大伯母齐氏已经拉开了对方:“哎呀,快来人,赶快再给六姑娘多塞几个大红包,看能不能堵住她这伶牙俐齿的嘴。”
一屋子人大笑,二伯母赵氏对穆老夫人道:“这位媳妇可比前面几位都瞧着亮丽许多,身子骨也好,你们三房就等着她给承林开枝散叶了。”
穆老夫人好面子,心里再不乐意,可这桩婚事是穆家老太君去做的媒,她扫了江家的面子没什么,可不能扫穆老太君的好心,故而嘴角还是挂着一个僵直的笑纹:“希望如此。”
赵氏又说:“尽早怀上孩子,承林的谣传也可以不攻自破了。”克妻这个‘谣传’对穆家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若是江德昭在穆家能够顺顺利利的过好日子,诞下麟儿,那么穆承林身上的克妻枷锁也不攻自破,这对穆家其他孩子说亲也更加顺当一些。
穆老夫人头疼,对于二伯母话里的深意只是哼了哼。回头也忍不住瞄了瞄江德昭的身段,眼神特意在她腹部溜达了一圈,最终还是忍不住挑了眉。
虽然外人都说是穆承林求娶的江德昭,可在穆老夫人的眼中,一个生母早逝的女儿,居然能够‘逼得’穆承林非卿不娶,说明江德昭自己的本事也十分了得。
*
穆承学并没有与三弟穆承尹一块,相比还未成年的弟弟,穆承学更善于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围观热闹,同时等着各位管事上来询问琐事。
在穆家三房,大哥穆承林负责替家族遮风挡雨,老二穆承学喜欢在暗处为家族产业费尽心机,老三……穆承学看向宾客,弟弟老三又不知道去向何处了。
他随手招来一个仆从:“去,把三少爷找回来。”顿了顿,他又望向哥哥穆承林的方向,“陈世子快醉了,把世子的茶水换成醒酒茶。”才说完,胡家的公子已经顶替陈礼昌的位置,开始替穆承林挡酒。
他正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居然是三弟,不由得抱怨:“你去哪里了?”
“后门。”
穆承学有点生气:“没看到前院忙着么,你还到处乱跑。”
穆承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闻言颇为幸灾乐祸:“我不跑去后门,今晚大哥的后院就要起火了。”
穆承学赶紧把他拉到阴暗处,低声警告:“胡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来了一位贵客。”
穆承学让人请来总管事,穆承尹赶快拉住他:“哥,你别……”
穆承学望着他,穆承尹弹了弹自己毫无灰尘的衣袖,低头过去附耳道:“孙氏来了。”
“哪个……”穆承学一震,拉着他就往后院跑,跑到半路又推开他:“你去守住大哥,千万别让大哥知道了。”
“大哥醉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孙氏。”
穆承学继续推他:“去!”
穆承尹讪笑着,一双桃花眼看起来颇为轻佻:“哥,我确定要我去大哥身边碍别人的眼?我们的母亲大人可最擅长秋后算账了。”
穆承学只是犹疑了一下,转身对总管事吩咐道:“另外找人守着大哥,别让无关的人坏了他的兴致。母亲那边……也暂时别告知,一切等今晚过去再说。”
总管事深深的看他一眼:“那老爷那边?”
穆承学已经跑开了:“我等会亲自去与爹说。”
*
孙氏坐在小厅里,门内一边一个丫鬟,门外还有一个冷峻的媳妇子守着。她们不像是伺候贵客,倒像是监视一般。
这与多年前,她第一次来穆家的情景相差十万八千里,让人不由得不心生感慨。
她原本是请了小孙氏陪自己一起来的,可惜,那位残疾了快二十年的妹妹已经今非昔比,经商让小孙氏多了自信心,为人处事也更为圆滑和谨慎。在小孙氏看来,姐姐孙氏这次来穆家,纯粹是自己找虐,如果穆承林穆大人是个行事阴沉之辈,那么孙氏的命交代在今晚也不过分。
穆承学还没进院子,又被穆承尹拉扯住了:“哥你确定现在要进去?”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进去后要怎么问她?如果她要见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让人请了大哥来?或者,是等着一言不合她大吵大闹,闹腾到前院去,让外人看穆家的‘好事’?”
“那你说怎么办?”穆承学为穆承林的婚事忙活了大半年,如今涵养渐深,可脾气也渐涨,如今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了,到了关键之日实在是忍耐力濒临极限,他也实在烦了三弟的‘欲语还休’,这简直像是要看他这位二哥的笑话一样,颇让人恼怒。
穆承尹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已经替你办妥了啊!”
穆承学怔住,在门槛边左右看看,哦了声,伸出手指点了点三弟的鼻尖:“你个奸诈的小子。”
穆承尹嘿嘿笑:“我们就这样晾着她。如果她聪明,自然明白我们穆家的深意,如果她蠢笨,那么就让她自己等下去,横竖这是后院,这个小厅是我特意选的,平常的时候没人回来,又有人守着,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穆承学拍拍弟弟的背:“二哥不如你。”
穆承尹趁机搭上他的肩头:“哥你只是太忙了,思虑太多而已,哪像我啊。我这个穆家的闲人,能够替家人尽一份力也是好的。”
孙氏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半夜三更。
*
前院喜宴一直闹腾到了亥时三刻,人们才渐渐散了。
穆承林被人扛着回了新房,陈礼昌世子和胡家公子早就醉得不醒人事,被家人抬了回去。
人才散去,江德昭刚刚扭了巾帕正准备给穆承林擦擦脸,不想手就被握住了,烛光下,穆承林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她。
江德昭凑近他的身前闻了闻:“醒了,你到底喝了多少?”
穆承林躺在床榻上,手指一紧就将人拥到了怀里,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面颊上,含糊的道:“别担心,不会误了洞房。”
江德昭心里一跳,锤了他一下:“屋里还有人呢。”
穆承林闷笑,唇瓣在她的耳边含了含:“我们在说悄悄话,他们听不见。”借着她的力道坐了起来,由江德昭服侍着洗了脸,眼神更加明亮了几分,醉过酒后整个人似乎也褪去了那些严肃,举手投足慵懒而闲适,倒多了世家贵公子的气度。
喜娘在一边唱诺天长地久早生贵子,穆承林自己亲自斟了合卺酒递于江德昭,在对方窘迫的红霞中倾身饮尽。
也许是穆承林不再隐藏自己的爱慕,也许是他亦不再顾及人前人后,也许是今夜江德昭自己本身也心神迷醉,她总觉得对方的目光越来越炽热,每一次移动都能够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
倒在床榻上时,穆承林问她:“在想什么?”
江德昭脑中一片空白,展眼望去到处都是烧尽人理智的红色,她摇了摇头。
穆承林轻笑,随手抽走她那繁复的腰带:“从今而后,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江德昭抿着唇,只听到穆承林接着道:“我会用事实告诉你,我值得让你依靠。”
☆、40
红烛高照;床顶刺绣的双飞比翼鸟在云雾中交颈翱翔着,宝石般的眼,金线织就的羽翎,玫红的额角相互碰触着,看得人浑身发烧发烫。
此时此刻;江德昭乍然想到他那三任妻子;他是不是在静夜里对她们吐露过爱慕;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拥着她们躺在红鸾帐中缠绵悱恻。
往日里从来没有过的思绪;居然在这洞房花烛夜突然而至;让她即茫然又惧怕。
身上的男子气息渐渐粗重,他几乎是急切的探入她的裙内,炙热的大手在她腿间摸索;那双眼如狼似虎,瞬间没有了理智。
直到钝痛传来,江德昭才醒悟般,咬牙闷哼了声,看向身上的男子:“你……”
穆承林扣住她的腰肢,哑声道:“你是我的。”
“痛!”江德昭死死的抓住他的臂膀。
明明两人的衣裳都还没有褪尽,这股子疼痛到底是怎么来的?体内那热烫之物又是什么?
江德昭再如何早熟懂事,对男女之事却实在是一无所知。出嫁之前,舅妈对她的教导也是半遮半掩,世家女子对鱼水之欢本来就羞于启口,春宫图画得再如何惟妙惟肖也终归是一些冰冷的图画,巴掌大的画面,男子的身子到底是如何模样也不会全然画出,她更是羞于仔细瞧看。
体内的热烫又推进了几分,江德昭绞着眉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疼。
看着欲火难耐,实则还保持最后一分清醒的穆承林轻声笑了起来,倾声吻住她的唇瓣:“别担心,只是一瞬间的事,以后都不会疼了。”
抬起她的单腿,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江德昭的惊叫都带上了哭腔,她的身子从来未有这么痛过,也从未有人这么顽固她的疼痛一意孤行。怒火之下,那些新嫁娘的羞恼又被压制,江德昭朝他锤了过去,轻泣:“你轻些。”
穆承林干脆含着她的舌尖,吸取她所有的抱怨和委屈。
他知道她疼,可是她越疼,就代表她是真正的已经属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