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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身边立规矩,倒茶换衣都指望着媳妇们贴身照顾。老太君又体贴小辈们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黏糊在一处,连吃饭都让他们在自己院子用了。齐氏与赵氏在盘阳城里也有亲戚,忙完了穆家的正事自然也要去亲戚家走动,连同四房的六姑娘也被带了出去,说不得见了世面外,也同时可以指出一门亲事。
穆承林直接回了自己的书房,先写了帖子让童子们去送。童子一看,是送去武阳候世子陈礼昌的,快手快脚的去了,不到晚饭就回了口信,说世子明日里要陪府里老太君去庙里上香。
穆承林就拾掇着江德昭:“我们是不是要去拜拜观音菩萨?”
江德昭莫名其妙:“怎么想着去庙里?菩萨寿诞要到了?”
穆承林腆着脸道:“不是,我们去拜送子观音。”
江德昭瞪他一眼:“我们成亲才几日啊,就拜菩萨?怀孕又不是种豆,丢了种子下去就发芽。”
穆承林抱着她摇晃两下:“反正早拜晚拜都是要拜的,早拜早生儿子。否则过了十来天我就要去上朝了,自然没时间陪你到处玩耍。”
江德昭想想也对,遂点头同意了,转头又忙吩咐丫鬟们清理外出的物品。
白瓷等到穆承林去洗漱,这才拿出另外一份礼单:“这是大少奶奶回的礼单。我去看了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堆在库房都占地盘儿。统共加起来还不如夫人你送给老太君的那一根人参。”
江德昭相当疲累,捏着眉根道:“那不是我送给老太君的,是父亲送的。”
明明是从夫人嫁妆里面拿出来的,偏生给江老爷做了脸面。
白瓷咬着牙说:“夫人你替娘家做得再多他们也念不到你的好。”
“可至少可以让我们在穆家不至于被人看低。好了,就一根人参而已。过几天闲了,我们再查看一下嫁妆,爹送的嫁妆总不至于抵不过一根人参吧!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等处理完所有的琐事,江德昭才乍然想到,怎么感觉嫁人这么累呢?都没有个清闲的时候。
到了晚间穆承林再来求欢,她就义正严词的拒绝,转身闷头大睡了,只悔得穆承林暗中咒骂了陈礼昌一两个时辰。
☆、46
可不巧;第二日天明;众人就发现阴云密布,随时都会落下雨来。
江德昭昨夜睡得深沉;早起时气色甚好;见天色阴郁也有点犹豫:“要不,改日吧?府里事情庞杂;我也得尽快熟悉了。”
穆承林走到屋檐下伸手接了点雨丝,摇头取笑她:“这细雨绵绵的;不正好携手漫步?说不定我还会诗兴大发来首对子;替你打发无聊。”
江德昭笑道:“我怎么觉得如今的你大不同以往似的?这种油嘴滑舌的话我以前可从未听过;真正不正经。”
穆承林撩开细竹编的窗帘;揪着那丝绦对她道:“你要知晓,但凡男子就没有正经的人。外人所见的那都是假象;是做给旁人看的。现在你是我屋里人,我这妖怪自然就退了那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给你瞧着,”又凑近了些,贴着她的面颊低语,“横竖,你这俏娘子也不会跑了。”
江德昭猛地把帘子打下来,狠狠落在他的脑瓜上,红着耳尖,披上披风,到底还是随他出门去了。
盘阳城的庙宇很多,陈家去的正是最为有名的观音庙,据说里面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
到了山下的时候雨丝也停了不少,上山的路途两边都种植了不少古木,茂密的枝桠覆盖了路面,一眼瞧去就只看得到浓密的树叶,大路倒是比小径宽敞不了多少了。
两人下了马车,穆承林从小童手里接过一把纸扇,一手牵着江德昭,就这么晃悠得上山去。
因还是新婚,江德昭依然着了正红的绣服,头上戴着镶嵌了红玛瑙的翡翠簪子,与穆承林携手而行,沿路众人瞧着倒有种两人漫漫一生的错觉。待走到山顶,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如星辉一般洒落在人的头顶,投下一片暖洋洋的气息。
早有管事入了庙宇张罗,门口的尼姑引了两人入门,沿途介绍庙台楼阁。在这里,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藏着故事一般,僧尼轻声慢语一一细细道来,连人心都安分了。
穆承林随着江德昭一起拜了观音,也跪了如来,正准备去后院厢房歇息顺道用斋饭,就看到陈礼昌带着一群孩童在树下玩耍。两人心照不宣的打着招呼,穆承林怕江德昭爬山累了,让她现行去歇息,自己倒与陈礼昌站在暗处说起了闲话。
穆家与陈家也是姻亲,只是穆承林外任做官多年,与陈礼昌并不是特别亲厚,说了一些有的没的,陈礼昌见他半天不拐入正题,便疑惑的问:“你急急忙忙找我是何事?”
穆承林倒还闲得老神在在,笑说:“准备恭喜你。”
“恭喜什么?”
“自然是桃花旺盛,风流才子之名就要流传千里了啊!”
陈礼昌一惊:“我什么时候成风流才子了?我说穆大人,若是往日里这话我还可以听着笑笑,可我最近不太顺遂,桃花没开一朵,倒是细心豢养的牡丹花快要败了,这心里正压着一肚子邪气没处发,你可别触我霉头。”
穆承林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问:“你那牡丹花可是长在江边的?”
陈礼昌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装。”
穆承林呵呵道:“内人的娘家可不止一位待嫁姑娘,就不知道你栽的那一朵是在东边还是西边了。”
陈礼昌越发没有好气:“东边。西边的那一朵烂花,谁看得上!”
穆承林越发笑得诡异,陈礼昌听着就感觉不妙,半响,才犹疑的问:“难不成,你说的桃花就是……”
“江德玫。”
“胡扯!”陈礼昌大叫,“简直是莫名其妙,空穴来风!”吼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分,又面目狰狞的问,“这事谁传的?”
穆承林嬉笑道:“你猜!”
“我!”陈礼昌恨不得抓住穆承林的脖子逼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还是个当官的,还是个灭过土匪杀过盗贼,惩治过乱民的好官!其实那些个坏人不是被他杀的,而是被他活活气死的吧?
“穆承林!”
“世子殿下,你再急再气,这流言已经在某些人的嘴里开始传了,你对着我发再大的火也没有用。你先说说,你与江德玫是否真的私相授受,鸿雁飞书私定终身?”
“谁会看上她?整个盘阳城里,哪个世家子弟会看上一个庶出的女儿?甚至是一个不知廉耻,到处卖弄风情的浪荡妇!我好歹也是武阳候世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需要去偷会……不,我根本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传过一封信一个字,私下也没有!”
穆承林叹气,未尽的神色已经让陈礼昌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才成亲几日,就听到了流言。其实,流言是从江家出来的是不是?德茗……”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那些个孩童以为他还在跟他们玩闹,纷纷笑着跑着跟了上去,只折腾得他脱不开身。
陈家暂住着庙里最大的主院,江德昭路过之时只听到熙熙攘攘的笑闹声,丫鬟仆妇们衣饰利落,穿梭在其中,远远看着就是一副繁荣的美景。
江德昭喜静,僧尼给他们夫妇安排的院子里种着竹林,连成一片,被秋风吹拂,沙沙一片响声,倒也不至于太寂静。
她爬了点山,身上略有薄汗,简单的换了衣衫正听随侍的小尼给她说庙里香客们之间的见闻。不多时,小童通报有贵客来见。
江德昭正寻思,门外就已经进来一位妇人。穿着坠地的金线藤萝裙衫,手上戴着两个滚圆的金镯子,颈脖上挂着拇指粗的长命富贵项圈,一头的金饰宝石,整个人比那塑了金身的弥勒佛还要耀眼,照得小小的厢房金碧辉煌。
那妇人目中无人的将房间都扫视了一遍,视线才落到了江德昭身上,眉间深深可见的锁着,嘴角上挑显出一道蔑视的弧度,说:“你姓江?”
白瓷何以讲过这般无礼之人,正准备拦在江德昭之前答话,江德昭已经回‘是’,并问:“夫人贵姓?”
妇人道:“皇后陈家。”
江德昭心里一动,就听那妇人继续道:“听闻你还有妹妹,唤江德玫的是不是?”
江德昭又说‘是。’
这陈夫人道:“我瞧着你品行马马虎虎,想来那妹妹也不至于太上不得台面。要知道我陈家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可以进的,我夫君看得上你妹妹也是你们江家的福气。”她装模作样的甩了甩帕子,一副厌恶的神态,“横竖也就是个妾,你家早做准备,三日后我让人抬她进门。”
白瓷气得一张脸通红,到底没再冲动,只看向自家夫人。
江德昭背脊挺得笔直,平静的道:“敢问夫人夫君是陈家哪位?”
陈夫人露出自傲之色:“国舅爷的长子,当今皇后的亲弟,卫尉寺陈礼和陈大人。”见江德昭露出微笑,更是得意洋洋,“想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江家总算也挨了点皇亲国戚的边,知足吧!”
江德昭躬了躬身:“多谢夫人的厚爱。”顿了顿,露出为难神色,“只是,常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江家女儿的婚姻大事并不能自己做主,还得经过父母的同意。”
陈夫人冷笑:“一个五品官儿的父亲,我们陈家还不屑征询他的意见。若他识相,说不得那坐了十来年的五品官位还能够动一动。”后面的话既是‘若那江大人不识相,说不定那官帽儿都戴不住了。’
江德昭笑道:“陈家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天底下没有比我陈家更有能耐的世家了。”
江德昭期颐的问:“那国丈陈家能否让我外祖父也‘动一动’?”
“你外祖父姓甚名谁?”
江德昭笑道:“姓周,是当朝太尉周大人。”她抬头盯视着对方,“夫人你一定知道吧?”
陈夫人一惊:“周翰南周太尉?”
“正是!”江德昭继续说,“若没听说过,那么我两位舅舅应当也入不得国丈家的眼了。大舅周闻司如今暂属吏部主事,才从二品;二舅周闻录更不行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才得了个户部书令史,正三品。比起国丈家的陈大人,真是……”江德昭抹了抹不存在的鳄鱼泪,“愧对列祖了。”
陈夫人顿时熄了声,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肥鹅,扑腾了两下翅膀,怒道:“好你个恶妇,居然如此羞辱我陈家……”
“陈家?”门外又进来一人,问,“可是陈老夫人来了?”
江德昭看见穆承林,扶他落座:“你怎么老是惦记着老夫人?”
穆承林喝了一口茶:“我们成亲之时老夫人特意让人送了重礼,说让我得空就带你去见见,所以一听到陈家就想起了她老人家。”看着陈夫人,“这位应该是礼和兄的内眷吧?礼和兄可是又有喜事了,让夫人特意来告知一回?”
陈夫人这才想起前段时日经常被陈老夫人念叨的穆家喜事,那联姻的不就是江家么?陈夫人懊悔不迭,又不好说的确是有喜事,而且是与你穆家有关。想想看,陈家若是真的娶了周太尉的外孙女,穆家少夫人的亲妹做一房妾侍,这事传出去,别说皇上皇后如何作想,就是陈老夫人都可以扒了夫君陈礼和一层皮。
陈夫人冷汗叠叠,看着江德昭的目光不由得带着哀求。
好在江德昭是个有眼色的,替夫君续了茶,笑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喜事。陈夫人是瞧着我一人在房里呆得无趣,特意来找我说说闲话的。”总算是掩盖过去了。
☆、47
有心人总说夫唱妇随。
江德昭与穆承林初初成亲;也确实做到了夫唱妇随的境界;只哄得陈夫人心惊胆战;再也不提先前狂妄之语。
出了门,就咬碎了银牙,狠狠跺脚暗道:“果然是那妮子的姊妹;一个个都牙尖嘴利。”
回了自己的院子;夫君陈礼和就派人在等着了,陈夫人越发来了气;可她又不敢当众表现出来;只好重新整理了心思去见自家夫君。还没进屋;就隐约听到里面有哭声,她再凑近了些;确定没有听到那等淫言秽语这才放心。
不多时;果然跑出来一个俏面的尼姑,与陈夫人打了个照面,糊得人脸色都白了,嘤嘤的哭了两声,再回头看了看屋内,狼狈不堪的跑得没得踪影。
陈夫人对这事似乎司空见惯,面色不变的入内,她那夫君正由着小丫鬟整理衣衫,瞧见她就问:“那事说得怎么样了?”
陈夫人懦懦得道:“你都没告诉我,江德玫是太尉周家的外孙女,让我被那江德昭给抹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