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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昭问他:“你听谁说的?”
穆承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书里。”
江德昭眉头一挑:“书里还教这些?”
“这里就不知了,书中连颜如玉都有,这些个小事怎么不会有?”随后双手一抬,就把人整个抱了起来,“这世上还有一种书,连夫妻床递之间的事也都写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你要我对你一一尝试么?”
江德昭已经许久没听他说过这种登徒子般的情话,一时之间只觉得羞涩又窘迫,偏生他那抱着她的双手还不老实,尾指不停的在膝弯和背脊处挠动,真是挠得到心尖尖上去了。
两人都一个来月未曾行?房,穆承林这一年更是饿一次就最少一个月到三个月,就算有肉吃的那几个月里也是时时刻刻担忧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过于放肆。如今孩子也出生了,月子也坐完了,所有的负担都没了,他从昨夜起就摩肩擦踵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全肉宴,如今哪里磨磨蹭蹭,几下就把人抛在床榻上,自己如饿狼扑食一般跳了上去。
他也是个细心的,美食在前,忍不住还要评价一番。
“在屋里呆了这么久,肌肤比往日还要白皙些。”吮一口,舔一下,还比较一下自己的力度,力求排列一致,深浅相同。
又掂量掂量那一对柔?软的分量,嘀嘀咕咕:“真的比以前重了些,不信你自己摸摸。”江德昭臊得面色通红,忍不住嗔他,“你再作弄我,我就去带宝儿一起睡了。”
穆承林哪里肯,为了镇压娘子,直接使出了所有从书里学到的手段,只把江德昭给挑?弄得娇?喘连连,神思激?荡,想要他给予更多,又矜持着不敢太过于放?浪。她越是焦躁难耐,他就越是手法百出。
两人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上滚到榻上。穆承林得趣了一回,也没过多久就重振雄风,把人压在墙上侍?弄了好半响,连桌面也被他当成了床,哄得江德昭又玩了许久,最后还是在江德昭的羞恼下回了床上。
这一场欢?好持续了大半夜,到了第二日清晨才云?雨渐歇。
早上起来,江德昭腰酸背酸,连双腿都打着颤,心里暗恨穆承林越来越胡作非为色胆包天,打定了主意以后不能由着他这般折腾。
匆匆洗漱了,抱着儿子去给婆婆请安,加上穆承芳,一家子女人逗着还笑不出声的娃儿玩到了午时,一起用了饭,婆婆午睡,江德昭又回了房。
哪想,江德茗居然来了。她明明这一个月都在穆家与书社间来往。昨日孩子满月,她也就在前一日搬回了江德弘的府邸,现在又跑来,江德昭并不认为现在的妹妹有那么得闲。
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江德茗如今并不是年前那般天真烂漫的性子,操持了藏云书社这些月行事作风逐渐爽利,姐姐开门见山,她也就直接道:“我想外出游历一段时日。”
江德昭颇为惊讶。实际上,骐山书院很是鼓励学子们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只是西衡再如何安定,骐山书院的女子身份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不会轻易独自出远门。但凡游历,也都是随着家族里的长辈一起,外出一年就回来了。说是游历,不如说是游山玩水还差不多。
可江德茗是没有长辈随行的,她不同于江德弘,是绝得拉不到周家的支援。可她偏生提出了,江德昭心里虽然诧异,却不准备如以前那样事事反对。
只继续问她:“可有同行的友人?”
江德茗笑道:“有,那人姐姐也认识,就是你的小叔子穆承尹。”
“他也要出去游历?”
“是。不过他不是为了读书,而是经商。他想要走南闯北到处去看看,然后再决定做什么买卖。我则是想要扩宽一些眼界,有时候我都觉得盘阳城再是皇城,也顶多是一个口子比较大的井而已,我就是那井底的青蛙,坐井观天固步自封。所以,我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兴许等到回来之时,也就不用姐姐替我操心出嫁的人选了。”
江德昭更为诧异了。她记得书社拍卖会江德茗是没有出面的,那作为幕后帮手的穆承尹自然不会有认识江德茗的机会。穆承尹那人江德昭很是明白,他做人做事都是非常有目的性,没有利益的事情基本不会做,那么他又是怎么知晓江德茗的新身份的呢?
偏生,这事还不好问,因为一旦问,江德茗就会知晓江德昭私下让人去给她撑台面的事情。
江德茗已经说得很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自己万事俱备,现在只是来告知江德昭一声,她已经无法替这个妹妹做主了,更加别说阻拦。
江德昭思来想去,只好嘱咐道:“你出去走走也好,顺道可以去看看德弘,他给我的信件里总是报喜不报忧,让我担心有些小事总会变成大事,别到时候闯下大祸。”江德茗不知道公主私逃找江德弘的事情,听姐姐说也就应了。
江德昭再问她随行还有什么人。江德茗只说还有书院里一直想要出门游历的几个学子,男女都有,于是约在了一起,各自带一个侍卫或者丫鬟,也不带太多的行李,只当是要去尝尝人间百味。
江德昭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能够先放下身段说明已经有了觉悟,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侍卫可以多带几个。德弘府里没人,我让你姐夫替你挑一个,明日就送去。”
江德茗自然答应,江德昭又叮嘱了一箩筐的注意事项,连要带一些什么常备药材都写了单子。江德茗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全面,江德昭说:“当年德弘出门游历,还是我替他整理的行李。”
最后忍不住问她:“什么时候回?”
江德茗笑道:“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学的东西足够我成家了,就回来。”那就是归期不定。
江德昭一想到弟弟妹妹都远走他乡,以后就真的难见了,心里酸涩,还是鼓励妹妹了一番。
过了几日秋风飒爽时,江德茗与穆承尹双双来给江德昭夫妇辞行,这一走,晃晃悠悠一年就过去了。
☆、77
清晨第一缕日光从树枝的缝隙里洒在院落时;整个府邸已经隐隐的传出了人声。
白瓷正与袁管事核对今日宴客的名单;听得屋内青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一会儿喊‘鞋子’;一会儿又叫‘帽子不见了’,没个停歇;不由笑道:“前个儿夫人替她指了一门亲事后,她那张嘴啊,跟麻雀似的。”
袁管事也笑着:“改明儿姑娘也求夫人给你指个好夫君,日后生了孩子还可以给小少爷做个伴。”
白瓷脸颊薄红:“还早着呢,如今远峰少爷都一岁了,再过几年又要去书院启蒙,哪里有空跟府里的小子们耍。”
袁管事想了想,凑近她悄声问:“听说夫人想要请个先生;把府里到了年岁的娃儿都送去读书?”
白瓷别有深意的看了袁管事一眼,袁管事立即道:“我也是听来的,大家都在传,就是不知道真假。姑娘你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这事你看……”
白瓷斟酌了一下:“夫人倒是与我提过一次,不过请先生的事情还得姑爷点头,老爷那边也还不知道。”
袁管事搓了搓手:“如今府里的人谁不知道啊,只要是夫人想做的事情,少爷是双手双脚赞成,老爷那边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管这些闲事。对了,那送学的娃儿有什么特定的要求没?是府里家仆中适龄的都可以去学,还是只有与穆家签了死契的仆人才行?”
白瓷笑道:“这我哪里知道啊,都得等夫人拿章程呢。”说着就把名单还到袁管事手里,“德洳表姑娘年中才出嫁,前两日来信说赶不上小少爷周岁礼了,你可以把她的名额划掉。”
两人又商讨了些细节,院外有人急急忙忙跑来,一脸喜色的说:“来贵客了!”
屋内,江德昭再一次把在床上乱爬的儿子抱起来,小家伙还站不稳当,摇摇晃晃的对着娘亲怀里扑了过去,在衣襟上涂了一把口水,仰头喊:“娘,吃吃。”
江德昭无奈的给他擦了口水:“娘这里没有吃的,等会让乳娘给你喂,好不好?”
穆远峰抱在她的胸前,脑袋往衣襟里面使劲的钻,不停的喊‘吃,吃’。
青琉给他戴好瓜皮帽,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乳娘说小少爷快断奶了,平日里一天都难得喂上一口,到了夫人这里就硬是巴着要吃。”
江德昭更为尴尬。她能说儿子是跟他爹偷学的么?因为某天夜里孩子哭闹,本来正在压着江德昭颠鸾倒凤的穆承林不得不去把儿子抱了过来,然后死活拉着江德昭继续未完成的大事,就这么被孩子瞧了个全程。她记得,那天穆承林还特意在儿子面前炫耀似的,在她胸口啃了很久。
那之后,穆远峰就开始有样学样,看到爹爹不在,就爬到她的胸前要吃食。真是应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不容易给孩子穿戴齐整,江德昭再拿出长命百岁的银项圈挂在他的脖子上,左右端详后,正准备抱着出门去给婆婆请安,白瓷就喜形于色的跑了进来,笑道:“夫人,德弘少爷回来了!”
江德昭愣了愣,半响,才惊喜的问:“他在哪里?可是来府里了,快请人进来。”
抱着儿子快步走了出去,才走到院子里,就远远的看见一名高瘦的少年缓步过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个黑黑的丫头,东瞧西望的,甭没规矩了些。
江德昭眼中只有两年未见的弟弟,把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看了遍,鼻尖酸涩道:“瘦了,也高了,越发有官绅气度了。”
江德弘深深的行了大礼,那身后的丫鬟也弯腰作揖。
德弘接过江德昭手中的孩子:“这是我的小外甥远峰吧,真重啊!”
江德昭笑道:“他只好吃,不长灵智,到现在话还不大会说。”
江德弘道:“才一岁,开慧太早不见得人就聪明,这样蛮好。”只一句话,江德昭就知道弟弟在外吃了不少苦,比以前更为独立,也更为圆滑了些。
穆远峰从小见得亲戚就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小舅舅。两人眼睛对眼睛,菱角嘴微微撅起,肉肉的脸颊贴在江德弘冰冷的肌肤上,让小孩儿觉得很是凉爽舒服,肥肥的双手巴住江德弘的脑袋,吧唧一声,涂了他舅舅一脸的口水。
江德弘哈哈大笑,江德昭也高兴,终于急得请人进屋去。
两人坐定,江德昭这才打量起江德弘身后的丫鬟。不仔细看还不知晓,越看她就越是胆颤,不由得问:“这位是……”
那丫鬟笑嘻嘻的道:“姐姐你也唤我瑞芷好了。”
江德昭差点惊得站起来,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转向德弘问:“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一年多以前,段瑞芷公主私逃找上了江德弘。那时候江德弘与任地上富绅们的矛盾几乎一触即发,又是洪灾的关键时刻,实在是不敢招惹这位公主。可人来了,还赖着不走了,江德弘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夜,偷偷给段瑞芷喝了掺了迷药的茶水,让周太尉送给他的贴身侍卫,把人送得远远的。
稀奇的是,不管送多远,没多久段瑞芷就总是会再一次的寻过来,虽然磕磕碰碰得身上没几块好的肌肤,也饿得面黄肌瘦,精神也恍恍惚惚,可人总是可以安全到他家,到他面前。这事如此蹊跷,江德弘不得不多想。知道送出去再多次也是枉然,不如就直接混淆所有人的视听,让侍卫找了一名妇人,扮作公主的模样去周边各县城晃荡,见到县令就说自己是瑞芷公主,要县令伺候她好吃好喝好睡,一个违抗就说会回报皇帝诛对方九族。
等到当地富绅们发现公主身份,准备拿她做文章时,周边县城已经不止五六个地方都出现了瑞芷公主的行迹。
段瑞芷养好了病,人吃饱喝足后就开始霸着江德弘,要他每日里陪她谈?情?说?爱,江德弘哪里是重儿女私情的人,直接就把她丢去了灾情的后方,逼得她与那些灾民妇人一起给人做饭洗衣缝缝补补,偶尔还得去下地种菜。段瑞芷不依,那就没饭吃,没地方睡。连江德弘自家都让给了病情严重的老人家养病,哪里又她可以落脚的地方。
段瑞芷大吵大闹,最后连江德弘人都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