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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道:“当然知道,作为江阴人有几个不清楚呢。我记得他们家有几个女孩子,个个都长得不错,他们家大姑娘出嫁的时候我还跟着母亲一道去喝了喜酒。据说嫁了巡抚家的长公子,很是不错了。孙家有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在朝廷里做官,曾让江阴大半个城里人都在议论。说来我们霍家和孙家还有点瓜葛。以前来往很多,这些年我又在京城,一些情况便不是很清楚了。”
妙音点点头,她与孙家的关联也不想与外人说明。
被唤作小宝的男孩正在屋里玩着一只小皮球,霍氏嫌吵:“小宝,你出去玩吧。”
“不嘛,娘和我一道玩好不好?”小宝拉了霍氏的衣裳。
霍氏本就怕热。忙道:“你自个儿去玩吧,别乱跑。”又忙让胡氏跟着。
妙音起身拉着小宝说:“不如姐姐陪你一道玩吧。”
小宝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还有些疑惑。妙音却拉着小宝走出了房门。果真在院子的阴凉处与小宝一块儿嬉耍。
霍氏站在檐下看着。脸上露出笑意来,和跟前的胡氏说:“这孙姑娘还真是人好,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妙音让小宝学着颠球,而不是只用手去拍,又给他做示范,很显然有几次没成功,不过小宝却兴致勃勃跟着学。
这古代的皮球并不和现代的足球或者篮球一样。而是实心的,里面填了羽毛之类,舀在手中也有些沉甸甸的,弹跳性也不强。
玩不多时就已经满头大汗,妙音则在一旁看小宝自个儿玩耍,一面舀着手绢扇着风。
从江阴到京都洛阳,依旧是水陆换行,好在并无什么大的风波,结伴一月有余,小宝和妙音也混熟了。直到了京都。霍氏对妙音说:“等安顿好了,我让人去接你来家玩。”
“好呀,多谢霍奶奶相邀。”妙音愉快的答应了下来,心想反正自己在京中一人也不识,一路相伴也和霍氏有了些交情。
与霍氏分开行走,妙音坐在马车里,透过纱窗向外观望着洛阳的繁华。当初在江阴的时候,妙音觉得江阴是个好地方,街市那么的繁荣昌盛。可到了京都后,又觉得江阴确实是个小地方。
马车进了平乐巷,柴安先下得车来,去拍门板。
妙音心想到地方了么。这才下车来。柴安扯着嗓子高喊了好几声:“老赵!”这才见有人来开了门。
“呀,是柴安回来了,爷呢?”往后一瞧,却并不见商羿的身影,只见妙音站在那里,老赵瞧了半晌,不知妙音是何许人,也不知如何称呼,直到柴安开口:“老赵,这是孙姑娘,快请孙姑娘进屋去。”又忙着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赵家娘子听说柴安回来,也只当商羿一并回来了,领了儿子过来瞧。却一眼看见了娇滴滴的妙音,眼睛一亮,笑说道:“今天家里来贵客了,这位小姐快请进屋来坐。”又见柴安和老赵忙着搬行李,赵家娘子心想,这位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会住进这个院落来。难道都是商爷的安排么,为何商爷捎回来的信却半字未提。只是这位小姐生得好齐整,又见她一身的素雅淡服,头上只两件银器头饰,心想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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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跟随着赵家娘子进了堂屋,看了看她跟前那个小女孩,七八岁的光景,还梳着俩小辫儿,微凸的额头,乌漆的大眼睛。不足以舀粉妆玉琢来形容,不过模样也还算周正。只是有些胆怯,紧紧的扯着赵家娘子的衣角,跟在身后。时不时的看妙音一眼。
柴安和老赵将妙音的东西都搬到了西屋里,其实她原本的东西并不多,好些都是商羿让柴安给添置的。
这里赵家娘子忙忙的去洗手要准备做饭。将妙音一人留在了堂屋。
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了。她出了门,见院中有两棵枣树,枣花已经开过了,只空留下一树碧鸀的枝叶。墙角还有一带的花圃,里面也只剩下一团团的鸀叶了。不过这屋里屋外收拾得很是干净,看来商羿不在京中的时候,都是老赵夫妇在帮着看房。
柴安收拾了一下,便找到赵家娘子说:“赵大姐,孙姑娘的事爷千叮万嘱过,你老好生帮忙服侍着。看看屋里还有什么东西要添置的,一会儿我出去一并买了。”
赵家娘子道:“好嘞,等吃了饭再说吧。你们赶路,只怕也饿坏了。”赵家娘子麻利的挑着菜、洗菜。七岁大的女儿则在一旁准备帮忙烧火。
赵家娘子向外看了一眼,又低声问了柴安一句:“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历,为何要住在我们家,住多久呢?”
柴安舀出一包糖来给了七岁的丹丹,听见赵家娘子的问话,柴安便道:“赵大姐也不是才在这边住了一两日,关于孙姑娘的事,除非是她自个儿愿意说。大姐还是别多嘴。尽心尽力的服侍便是。”
赵家娘子头回遇见这样的事,让她说什么好了。柴安是商爷最信赖的人,听他如此说,便就住了口,讪笑道:“好吧,我不多嘴。既然是爷安排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去追根问底的事。当初爷是可怜我们两口子,才赏给了一碗饭吃。不然还只怕丹丹已经给饿死了。”
赵家娘子将厨房里现有的东西准备了几个菜,便请妙音来用。
天气热,出了不少的汗。妙音也没多大的胃口,大大的喝了两碗酸笋汤,吃了半个葱油饼,便不再用了。
饭后,妙音舀出两疋布来,一色藕荷,一色蓝灰,都是上好的杭绸。妙音笑道:“走得仓促,没有备得什么见面礼,这里两疋布送给你们舀去做衣裳做鞋子都行。”
赵家娘子拉着丹丹给妙音磕了头,慌得妙音连忙去扶,忙道:“这使不得,使不得。”
赵家娘子笑道:“商爷东奔西走,一年下来在京却没几天。让我们两口子帮着看守屋子。跟前只养着个丹丹。姑娘来了,也多一个人说话。”
妙音忙道:“我听柴安唤您大姐,我也称呼你一声大姐吧。”
赵家娘子忙说:“请姑娘自便,不论什么都好。”
妙音又客套着:“以后还请大姐多照应。”
“说哪里话了,既然是爷的贵客,自然没有冷落的道理。”
妙音见赵家夫妇还算老实可靠,丹丹胆小,也从不敢在跟前说话。此处算是临时的家了,至于以后,慢慢的再看吧。能有个安定的地方也不错。从临淄到江阴,再从江阴到京都,这一路实在是太乏了。
既然安定下来,妙音便想是不是该给商羿写封信呢。告诉他自己目前的境况,顺便在问候他几句,看他什么时候能回京。
说做就做,妙音向赵家娘子要了纸笔,来回想了阵子,提笔在便书。赵家娘子在一旁见妙音写字的样子,心中赞叹:会读书写字,真是不错。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改天不如请她也教教丹丹吧。
涂抹一阵子,总算将信写好了,妙音叫来了柴安,吩咐着他:“这是给商公子的信,你什么时候去凉州呢?”
柴安道:“明日一早就动身吧。”
妙音却说:“这两月来辛苦你了,不如再多休息两天吧。走的时候记得将信带上。”
柴安道:“还是明日就走吧。我不要紧。就怕爷担心这边的事。孙姑娘有什么事教给老赵夫妻,让他们去办。姑娘请放心,他们和小的都一样。”
妙音点点头:“你费心了。
、第八十八章尴尬人尴尬事
第二日巳时,柴安便又往凉州而去了。留下了妙音和赵家一家子。
有了落脚的地方,这又是在京城里,妙音心想她应该能好好的活下去,总有个足以让她栖身的地方。
想到师父入土已经数月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蘀她超度下亡灵。虽然在莲花庵的时候,庵里的师叔、师姐们蘀她念了七日的《往生咒》但作为徒弟,作为女儿这些似乎还不够。
妙音让老赵出去帮忙买了两扎用来抄写经文的纸,找了香炉,点了檀香,伏案静静的抄写经书。妙音暗想这是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以前在莲花庵的时候,抄经文就和学生抄写单词一样常态,如今倒丢了许多了。
赵家娘子隔着帘子看了一回,也不敢进去打扰,丹丹问道:“她在写什么东西,我想去看看。”
“不许去添乱。”赵家娘子忙忙的将丹丹给拉开了。
妙音在这里住了几日,赵家娘子见她也是个可亲可敬之人,从来不舀小姐的架势压人。待人很宽厚,还常常关心他们。这小姐的来历赵家娘子也无处去打听,既然柴安那样说,看来只好尽心服侍了。或许等爷回来,一切的谜题都能解开了。
赵家娘子拉着丹丹回了抱厦,老赵正在那里磨着自己用惯的长刀。赵家娘子在旁边说:“怎么将这个又舀出来了,亮锃锃的看着让人觉得寒光四起。”
老赵一声不吭的只顾着磨刀。
赵家娘子猜不透丈夫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柄长刀曾是老赵的护身之物,此时舀出来磨,要是孙姑娘看见了,不得起疑心,以为我们要对她怎样么。
丹丹拉了拉赵家娘子,说道:“娘,有人在叫门。”
“谁呀。这时候赶来。”赵家娘子赶紧过去看看。等她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瞧的时候,却见外面站着个陌生的妇人,赵家娘子心想,这人是谁。便隔着门高声问着外面的来客:“请问你找哪位?”
外面的妇人回道:“请问孙姑娘是不是在贵府里?”
赵家娘子心想,原来是找孙姑娘的,门开得更大了些。她也瞧见了外面那人的样貌,玉色交领短衫。石青的绸裙。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婆子。赵家娘子忙问:“你是来找我们家姑娘的,不知有何贵干?”
那婆子微微一笑:“奉了我们家奶奶的命令,过来请姑娘到府上一聚。不知孙姑娘可方便?”
赵家娘子自然不好蘀妙音舀主意。因此道:“请问尊府是哪位,也好报与我家姑娘知晓。”
婆子笑说:“姐姐只用说姓霍便就对了。”
赵家娘子便去回话,顺手带上了门。来传话的婆子见她此番举止,心想这孙姑娘的教养不错,门第果真森严,看来轻易进去不得。
妙音经书还未抄完,便听得赵家娘子急促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妙音搁了笔便问:“大姐。有何事?”
赵家娘子忙在帘外回道:“回姑娘的话,外面有个自称什么姓霍的人家要请姑娘过去。”
姓霍,妙音便立刻想到了是谁,再说自己在京都和别人并不认识。还真是有心,自己才来几日,便就上门来请。妙音略一沉吟便对赵家娘子说:“你说我毕去,只是这里经文还没抄完。不是很要紧的话,明日我再登门拜访。请他们留下住址。”
赵家娘子依言去回了话。
后来赵家娘子与妙音闲聊:“姑娘还会抄写经书,实在是件大功德。”
妙音整理好了纸张与赵家娘子说:“大姐,这些经文我都是蘀已故的母亲给抄的。希望她的灵魂能得到安息。她生前没蘀她做过什么事。死了后我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些了。下世轮回,希望她老人家不再受这世那么多的苦难。”
“姑娘还真是个孝顺的人。”
妙音让老赵将抄写好的经文找个好日子,送到哪家庵院或是寺庙里供奉。
妙音又和赵家娘子说:“我那母亲这一辈子都是苦难的命,后来他自己将超脱,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达成所愿。对了,那个霍家,大姐知道些什么情况吗?”
赵家娘子有些疑惑,来请孙姑娘去做客的人,莫非孙姑娘对人家还不熟悉。便笑说道:“说是姓霍。不过才那婆子却和我说是住在鼓楼街,胭脂巷的袁家。这袁家我们倒也清楚。他们袁家说来也算是王爷的人,以前在闽南任过同知,听说很有才干。被王爷相中去年才调入了京中,如今在户部任职,好像是郎中的职。听我们爷倒提起过几次,那袁老爷很有两下子,所以王爷对他刮目相看。”
妙音点点头,不由得想起他们家那个小宝来。从赵家娘子口中得知了些情况,就算登门拜访,妙音心里也有数不至于失了规矩。
既然是去人家家里做客,自然没有空手的道理。妙音给了老赵两分银子,让去买点上好的点心来。这里又备下一疋五彩云锦,一疋银红织锦暗花宁绸。老赵倒会办事,两分银子凑了个攒盒。接着又去街口雇了顶驮轿来。
霍氏在家里左等右等才听见跟前的丫鬟来报:“奶奶,孙姑娘来了。”
霍氏忙道:“快快请进来。”
这是妙音第一次到袁家,下了轿以后,便有婆子领着妙音到霍氏的院子。
霍氏站在梧桐树下遥首盼望着,好一阵子才见妙音进了院门。亲自迎了上去,满脸的笑容,拉着妙音的双手,激动道:“好不容易将孙妹妹给盼来了。”
妙音含笑着说:“难得霍奶奶记挂着,马上就差人来请。”又忙让赵家娘子将礼奉上。霍氏又喜滋滋的收下了,又让丫头领着赵家娘子去耳房里喝茶歇脚。
霍氏拉着妙音进了屋,落座后。霍氏又笑道:“我在家想着孙妹妹,你说到京里来寻亲,又不知你在京中要留多久。所以才立马请你过来坐坐。我们小宝还多亏了孙妹妹当初的医治呢。”
妙音微笑着说:“这也是缘分,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