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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太后。念儿已嫁人了。”此话一出却是后悔了,因为我不敢说那人是北月旖漠,是冷月的世子,凌国的劲敌。
“哦。”太后怔了一怔,目光微微一凛,语气中充满怀疑,看向我道,“是吗?”沈韵也打量着我,颇感吃惊。
“是。”我的手脚有些发凉。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说什么好。
太后拉着我的手揭开我的衣袖“唔。这已婚之妇守宫砂怎会还在?”虽面上还是带着了微笑,一双精光清明的眼睛却微有锐利之色,“念丫头是觉得皇上配不上你吗!”
锐利的目光从我脸颊上深深扫过,直看得我颊上微微发疼。
沈韵忽“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对太后徐徐道,“母后,此事是急不来的,依儿臣看念丫头该是害羞了。”
太后目光灼灼望向沈韵,“我看韵儿今天也累了,跪安吧,早早回去歇着,省得皇上该心疼了。”
沈韵走后,太后手指握着一串佛珠反复摩挲着,一语不发,清淡如莲的容颜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亦是没有说话,一屋的平静,只闻得房檐滴水啪嗒啪嗒的脆响声,一滴接着一滴,仿佛是在敲心一般,每一滴都撩动着我的心,让我既恍惚更不安。
良久,太后才恢复笑颜,笑吟吟道,“哀家知道你委屈。你与曦尘本就是两情相悦,却被你师傅端端的拆散了一对鸳鸯。念丫头,你也别怪你师傅,他也是不得已。”
声音如珠落玉盘,字字打在我的心坎,心里无端的难受起来。理了理心绪,复又跪下一字一顿道,“民女本是罪臣之女,蒙太后厚爱得以暂住宫中,深知罪臣之女自是配不上圣上万金之躯的。”
太后截断了我的话,慢慢道,“其实你师傅本不愿让曦尘再见到你,谁会料到曦尘那天会陪淑妃回戚将军府,恰恰遇到了身在戚府的你。人算果然不如天算啊。”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曦尘虽然忘记了与你往日的情分,再见你却也是能激起心底涟漪。他回宫后,给哀家说第一次见一个女子目光凄凄的望着他,好似随时要滴出水来,让他感觉莫名心疼。之后便央了哀家宣了你进宫。今日也是皇后来央我替着说这媒的。”
我一惊,原来我是这样进宫的,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师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我进宫见思尘哥哥的。曦尘竟还会心疼我吗。可是他们当初既然不愿曦尘见我,现在怎又要让我做曦尘皇妃呢,他们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我真是想不明白。
抬头看太后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急忙掩饰了神色,正欲寻个由头反驳,却听她笑道,“轩儿该是有三岁了吧。”
我心下一凛,心知她这是要用轩儿来威胁我,犹自维持着笑容,手指却微微发颤道,“确有三岁了。”
“哀家总觉得这慈宁宫太过清静,想把轩儿接来热闹热闹。”声音似漫不经心,却如刀锋划过心口。
我一听见这话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急得脸色都变了,慌忙跪在地上,不敢看她,“太后,轩儿太过顽皮了……”话音未落,她已扶起我,轻轻地拂去我额间的汗珠,“念丫头长期住在这慈宁宫也不是个办法,准备准备搬去玉华宫吧……把轩儿也暂且送去你那,每日里带来陪陪我这老太婆便是。”
“谢,谢太后……”
。。。。。。
回到屋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去玉华宫,才发现里衣的后背已然湿透。
这一刻,我后悔得不得了。我害怕和太后的文字游戏,讨厌和这里的人打心理战。在冷月的时候,对北月旖漠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吵便吵,想打便打。惹毛了他最多咬牙切齿的骂我死女人,我双目怒瞪的吼他妖孽淫贼。我可以撒泼用鞋子砸他,他总会稳稳接在手中让我气愤不已。
我真笨。居然妄想带思尘哥哥一家走,现在,现在自己也跟着栽进去了。
[第六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四十八章]
入住玉华宫后,并未马上就有封妃的消息,这也甚合我意。我害怕,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如今的曦尘,如今的皇上。
轩儿很快便被接来了玉华宫,每日里虽都会带他回去看看他爹娘,可毕竟是小孩子,总是离不开娘的。思尘哥哥和大姐说有我照顾轩儿就够了。思尘哥哥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代为保管,大姐让我好好照顾轩儿,还说思尘哥哥在哪她便去哪。我当时并未领会她其中的意思,也不晓得她这是在临终脱孤了。
直到有林公公来通报说他们出事了,我慌忙抱起轩儿赶去。
我赶到的时候,看见大姐躺在思尘哥哥身上,面露微笑。他们自杀了。不是服毒,而是割脉,用瓷碗的碎片割脉自尽了。发现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我蹲坐在思尘哥哥的身边,用丝帕不停的擦着他手腕上的血,愣愣的看着腕上那滚滚的鲜红,我不相信眼前这两个丝毫没有生命迹象的人就这么走了。
当师傅赶来,满脸悲痛的喊我节哀的时候,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知道他们果然是去了。
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这些人,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在场的不过是师傅,太后和当今圣上寥寥而已。他们真的有悲痛的感觉吗,为什么要装出悲痛的样子。反正早就对外宣布思尘哥哥病危了,现在不过是真的走了,走了,何必装得那么悲痛。
思尘哥哥是被你们逼死的。我的哥哥是被你们逼死的。娘,念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站起身,冷冷望着师傅,“恭喜六贤王终如愿以偿了。”
他的身子似晃了一晃,脸部微微抽搐。我知道,他也是不想思尘哥哥死的,只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也知道,我这么说是伤到他了。
转过头,看见轩儿傻傻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爹娘,我此时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我为什么要把轩儿带来,他才三岁,还那么小,就让他看到自己爹娘倒在面前。
我忙过去紧紧抱着他,他仍是一动不动,久久,颤声道,“姑姑,爹娘也要变成星星了吗?”
“轩儿,我的好轩儿,你还有姑姑,还有姑姑。”
话音未落,他小小的身子一软,扑倒在我的怀中,哭道,“不。我不仅要姑姑,我也要爹和娘。轩儿要爹和娘……”
忽然之间心似寒秋。
晚上,哄轩儿入睡后,才忆起思尘哥哥交给我保管的信,慌忙取来摊开读完。
原来他早就想死了,早就想死了。我真傻,端端的他怎么会让我帮他保管什么信,这明明就是写给我的。我该早些打开来看才是,那说不定我可以阻止他们。可是,晚了,现在晚了。
你们怎放心丢下轩儿,就算我对他再好,总是比不过爹娘的。
我的哥哥,你们为什么那么不珍惜生命,你的生命是娘给的,你有什么权利去结束。你可知,她知道了会伤心的,娘,她会哭的。
好一个人生聚散,毋须强留。
好一个不如让你洒然上路。
一字一句读于心底,仿佛有深深的泪泉,引人发泪。
拿起信凑在烛火之上点燃,看着它落地成灰。
思尘哥哥和大姐是以帝后的待遇入葬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人都死了,这些身外之物还有什么用。
[ 第七卷 浮生长恨欢娱少:第四十九章]
已经连连下了两天大雨了。
“沈姑娘。皇上宣您去霄淑宫。”
曦尘唤我去淑妃那儿做什么。
还未进门只得听见淑妃哭喊着。一进门便见宫人们跪了一地。曦尘用手指轻轻的笃一下笃一下敲着桌面,沈韵轻轻扑着团扇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除了淑妃的哭喊声,一屋的死寂。毓绣却是一见我来就大喊着大胆民女竟敢毒害龙子。
我愣愣的看着她,“不知民女和龙子有和关联,又何来毒害一说?”
话未说完,便从里屋传来师傅的声音,“念丫头!快进来!”
曦尘朝我微点头示意我进去,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
一进去,才知道淑妃早产了,费了些劲,才帮着师傅把孩子救下来。是个皇子,母子平安。可孩子因为是早产儿气息很弱。
曦尘坐在床边轻握淑妃的柔荑,安慰了几句。
淑妃却目光灼灼逼视着我,苍白的姿容有着不真实的冷冽,艰难地扯动嘴角,干燥的唇瓣更显苍白,“念姐姐。你为何要害我?”
迫得我如同浸在腊月寒冬的冰窖中,凉意从脚底直窜而上。
曦尘并未看我,只朝跪在最前端的丫鬟扫一眼,缓缓吐出几字,“怎么服侍你主子的?”声音并不见疾言厉色,却唬得那丫鬟浑身发颤。
我认出那丫鬟,正是淑妃的贴身大丫鬟喜儿。见曦尘问她,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哭哭啼啼的道,“回皇上,奴婢刚才已经说了。沈姑娘今日一早遣了她宫里的姿玉送来滇南进贡的野蜂王蜜。说是淑妃娘娘怀有龙种,给娘娘尝鲜。娘娘让奴婢拿它去冲茶,后来,娘娘喝了那冲有野蜂王蜜的茶,呜……就喊肚子痛,接着,就,就流了好多血。”说罢唏嘘不已,举袖拭泪。
我什么时候有给送过蜂王蜜来。是谁要害我。
我瞟了她一眼,冷冷道,“请问姑姑,我什么时候遣了姿玉送蜂王蜜来?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略微一迟疑,身侧的毓绣立刻喝道,“滇南进贡来的野蜂王蜜皇上就赏了皇后和你我三人,皇后姐姐的野蜂王蜜是和皇上一起用的,而我的野蜂王蜜也早早拿来给皇上做了甜枣糕。如今就只有你的没用!”
我竭尽全力屏住气息,抿一抿嘴,淡然道,“如若是如此那我方才何必要救淑妃?”停一停又转对曦尘说,“禀皇上,民女的野蜂王蜜一直未食,如若不信,可以去民女所居之处查。”
师傅即刻在那担保绝对不是我,毓绣却说我定是做贼心虚了才救的淑妃。
之后派去我那查的人回来说只有装野蜂王蜜的空瓶,里面并未有野蜂王蜜。还说姿玉畏罪自杀了。
沈韵从头至尾一言未发,也不再看我。
而毓绣一听姿玉自杀,便指着我,厉声道,“妖女,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不知毓绣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视我如哽喉之骨,意欲除之而后快。
曦尘静静的看着我思索了半晌,“你还有什么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竟不知我还值得这么多人来对付,看着曦尘,我霍然站起身子,忽莞尔一笑道,“你说呢?”
毓绣突的冲过来狠狠给我一巴掌,“大胆。那日便割伤皇上,现在又敢对皇上不敬!”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脑中却划过一道雪亮,毓绣啊毓绣,你真是把好用的刀,难怪幕后那人使这借刀杀人会选你。你已不再是那个拉着我的手说最喜欢听念儿讲故事的毓绣了。只是,从什么时候起呢。可是究竟是沈韵想借你一箭双雕呢,还是淑妃自己呢?
曦尘阖上双目,良久才慢慢一字一字吐出,如同金石掷地有声,“带下去。”
被侍卫带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雨已经停了,天气刚晴朗起来,湖水蓝的晴天,有大朵大朵的白云漂浮着。
此刻,我却觉得这么平静详和了。我终是承认,我与曦尘已经按着各自的轨道错开了。
[ 第七卷 浮生长恨欢娱少:第五十章]
呆在天牢里,思绪逐渐平淡。
虽是白日,但天牢光线昏暗,显得阴气森森。
“你到是很自在,在这里还能如此平静。”毓绣不知何时已进了牢中,并遣退了一旁的狱卒,轻笑道,“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话毕冷眼斜睨着我。
望着她,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她踱至我身旁蹲下,在我耳畔轻语,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目光却极其冰冷,“你一定很想知道对不对?”
“随便。知也可,不知也可。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我低垂眉目,面无表情的答着。
她站起来,星眸一瞬,凄楚复杂的看着我,“是我。是我和淑妃联手做的。”
一字一句直嵌向我心口,其实心底早已暗自思量过是这样,从她口中说出还是觉得心中一阵揪紧,思绪一滞,毓绣是我出谷后的第一个朋友,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恨我。还有淑妃,竟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不顾了吗,想到此处,背脊不觉微微发凉。
我盯着她,肃然道,“毓绣,你这是为何?”
她横眉冷对着我,尖锐的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怪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