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在空中飘落的陈景突然朝自己指来,同时耳中听到一声嘶哑竭力的声音:“斩。”
脑后生寒,如冰水自头顶浇下。
李慕仙心中大骇,他没有想到陈景这个时候还能御剑,身体瞬间翻动,同时挥动手臂护身。对于那剑他已经是极其慎重了,在他的心中,没有人能凭一柄才通灵的剑逼的自己使尽手段。
剑从李慕仙身后劈斩而下,莹莹剑光,如霜如雪,散发着凛冽杀机。
一声闷哼!
手臂却传来剧痛,虚空中窜起一道鲜血,一条手臂朝大江之中掉去。
“砰……”
陈景掉入大江之中,在掉入大江的瞬间堪堪将剑抓回手中。
李慕仙御空追上自己那条掉向大江的手臂,回身到山顶,看着那水浪滔滔的大江,此时哪里还能看到陈景,早已被流速极快的河浪给吞噬了。
鲜血滴落在山顶,只一会儿便已经染红了一片。
李慕仙左手抓着自己的断臂,脸色冰冷,站在山顶许久,直到夜色降临,仍能隐约看到那有一个人影。
第十章 泾河妖灵
当那陈景掉入河中的一瞬间,心却松了下来,短暂的一生经历如窗台月光一样静静的流淌而过。
自有记忆以来,他就是跟随着一个老剑客四处流浪。他清晰记得自己拥有剑时还没有剑高。然后在霸陵城里定居了下来,认识了许多人,老剑客却走了…然后是杀人,逃命,又被带入千罗山,晃眼三年……最终又化为李慕仙那死气沉沉的一拳…
他眼睛慢慢的闭上,只觉得自己好累,想好好睡一觉,他心中知道自己这一睡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想要挣扎,却已力不从心。眼睛闭上的瞬间他想着:“我这就要死了吗?原来还是要死了,死的感觉原来很舒服……”
河浪滔滔,滔不尽的泥中沙,轮回运转,转不完的人间乱。
这条河名叫泾河,起于昆仑山,一路蜿蜒至大海。
其中有一段绣春弯,水势平缓。
河中有渔船来回穿梭着打鱼,大多是河边河前村的人。
颜洛娘坐在船尾将网中的鱼捉入鱼篓中,耳中突然听到爹爹高兴的笑道。
“咦……有一条大家伙入网了。”
颜老爹手拉着鱼网高兴地说着,颜洛娘看着自己爹爹有些吃力的拉网,也连忙过去帮忙。颜老爹却不让,只让她定好船就行了。她没有退回去,而是不听话的帮着拉网,颜老爹也没有再说什么。
“哈哈,还真是大家伙…打一条大鱼正好给你做嫁礼…”
颜老爹久受河风的脸笑开了,颜洛娘心中有些害羞,却也不像别的那些女子那样害羞的逃避。
可话音才落,颜老爹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因为鱼网中网着的并不是一条想象中的大鱼,而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颜老爹只是一愣,便快速地将网中的人拉上来,连忙高呼周围打鱼的人过来。
颜洛娘心中有些害怕,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被自己爹爹捞起来的人,看他面像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身上有伤痕,手中还拿着剑,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会是什么人呢?”
很快,河面上打鱼的都围了上来,当看到一个死人时,有一个人说道:“得赶紧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没准平白惹来官事。”
“那不如扔回河中,就当没有捞到。”
“这不行,这人虽然没有呼吸,但是又不像死相,万一没死,我们再扔回河里岂不是杀人了。”
这下个个都没主意了,没人会说带回家,也没有人愿意去请大夫来看,都怕事落在自己头上。最后一个个都叫颜老爹自己处理,各自散去。
颜老爹看着这个躺在船上不知死活的人,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四下里一看,见到那河堤边上的河神庙后,立即将船摇到岸边去。
来到河神庙前的河堤边上,颜洛娘想帮她爹爹一起抬,却被制止了,颜老爹说要出嫁的人了不能沾这样的晦气东西。
当颜老父一人将网中人抱入河神庙中后,立即喊着颜洛娘走,生怕惹来麻烦,颜洛娘却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有些害怕又好奇地看着,这人身体被浸泡的腊白,但是手却仍然抓着一把剑,看上去很锋利。
她蹲在地上偷偷的扯了一下那人手中抓住的剑,感觉对方抓的极紧,突然觉得对方要活过来了,立即转身朝河神庙外跑出去。
河神庙破败,到处都有珠网,河神像只有半边身子,地上积满了灰尘,正中央躺着一个人,没有呼息,没有心跳。
一连三天过去了,他都没有醒,初时还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来看一看,络绎不绝,边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人被从河里捞起,却又不死不活。
这现象颇为奇异,一时间各种猜测有都有,有人说这是河里妖怪修成了人形受了天劫,又有人说是天上的神仙犯了天条,被打入了凡间。还有人说,莫不是五十年前河神死在这河里,到现在还没有腐烂。
时间越久,大家心中对于躺在河神庙中的那人便越感到奇异,至少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普通的人。
终于,在七天后他醒了。
颜洛娘看到他时是在一个伴晚时分,他站在河神庙前眺望远方时,夕阳照在河面上,映红河浪,同时将他影子拉伸的极长,河风吹来,他那破衣几不覆体,但颜洛娘却不觉得他身上邋遢,而是感觉到一股出尘的气息。
没有人去问他因何而掉入河中,也没有人去问他姓名,同时叮嘱小孩也不要靠近河神庙。但是那些小孩们又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连几天,河前村的小孩都远远的围着、看着。
而他却只是每天黄昏之时站在河神庙前眺望远方,其他的时间有人看到他坐在河神庙中的地上,以手抹剑。
颜洛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观察了几天后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便避开自己的爹爹,来到河神庙门口,将心中一直憋着的话朝里面的人问出来:“你是山中的修士?”
她的身后围着一群小孩子,个个用好奇的眼眼看着里面那在水中淹了不知多久,却睡了七天才醒的人。
“嗯。”
“在哪座山修行?”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陈景。”
她发现他说话非常的简短,却并不冷漠。心中也不再那么害怕,又开始问道:“听说修行的人都能腾行驾雾,你会吗?”
“我不会。”
“那你一定会撒豆成兵的法术吧?”
“不会。”
“呼风唤雨呢?”
陈景摇着头,双手托着剑,姿势一点也没有变化。
颜洛娘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剑仙。”
这次陈景没有摇头,却也没有回答是。
这是陈景从生死一线后醒来第一次说的话,他自记事起就是跟随着一个老剑客四处流浪,十五岁那年定居在霸陵城,之后没过多久老剑客走了。
他刚才本想说自己是千罗山的修士,但是此时千罗山中的千罗门只怕已经变成了片废墟,他怕说出去引来麻烦,所以并没有说。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在掉入河中之前已经心神震荡,后又与那李慕仙对了一拳,伤了内腑,此时正调养了自身的伤势,并以灵息养剑。
只等伤势一好,剑一恢复灵性,他便要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这里离千罗山有多远,但是却一定要回千罗山看看的。
第二天颜洛娘又带着一帮小孩子来到了河神庙前,总是好奇地问着一些奇怪地问题,通过交谈之后,陈景知道了这里是霸陵城郊的军岭镇河前村,这条名叫泾河,这一段河域是绣春湾。
一连几天,陈景一心一意的打坐恢复。说他的伤并不致命,要不然的话,在河水之中也不可能活下来。
小孩们感觉陈景似乎并不可怕,也都一个个问东问西,问些传说中的事,最终有一个小孩说也要跟他一起学道修仙,顿时一个个争相表示要随陈景学法术,他只是摇头,说道:“我自己都连长生大门都没摸到,怎么可能教得了别人。”
夕阳西下,天渐黑暗下,这些小孩子都回家去了,河神庙前重归平静。
月华初升,河面波光鳞鳞,浪花间,朵朵碎月。
陈景走出河神庙,看着这一幅宁静而安祥的画面,心神似随着波滔而动,延伸到极远。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很小时,随着老剑客四处流浪,也曾经到过一条河边,只是那条河像是红色,血红的,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是年纪小没看清楚,那河中的红色一定是河岸两边开的红花映出来的。
“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可以静心修行的好地方。”陈景心中想着。
他现在身上穿的是颜洛娘拿来的一件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却仍有一股脱俗的感觉。
天上月亮并不圆,月光却很好,万里无云,河面尤其美丽,月光之中,河面不知何时起雾了。
薄雾笼罩河面,一条巨大的鱼突然出现在河面上,那鱼大如渔船,额头有金鳞在月光中闪闪发光,对着月亮吞吐着雾气,雾气之中有一颗红色的内丹牵引着月华之力。
陈景眼睛微眯,他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鲤鱼成精。正要细看时,那鲤鱼精也发现了他,瞬间吞回内丹,怒声喝起:“哪里来的野道人,竟敢窥视本神的长生法门。”
声落,掀起一道巨浪,再出现时,已经在河神庙下不远处的水域了。
陈景站立不动,虽然第一次看到有灵智的妖修行,倒也丝毫不惧,兽类虽然开了灵智能修行,却没有大道法门,只是本能的吞吐元气,尤其不精通法术,纵然法力高深也不能尽数发挥出来。
当下便笑道:“呵呵,你这算什么长生法门,不过是粗浅的吞吐天地元气之法罢了。”
“本神能吞云吐雾,兴风作浪,又岂是你这小道人所能知晓的。”河中鲤鱼精眼中有金色,在月光中闪闪发亮。
“吞云吐雾?呵呵,你吞的不过是河面上的水气,吐的不过是妖气,也敢说吞云吐雾,兴风作浪不过水中灵类的寻常本事而已,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陈景仍然是淡淡地说着,静立月光下,手中的长剑无鞘,在月光中似能吞吐月华之力。
第十一章 河神
“呔,你这野道士敢小视本神,本神兴起可招风引雨,怒时可淹河边几十里地界,方圆三十里内,年年祭祀本神,岁岁祷告,小道士你可知晓。”河中鲤鱼精似乎被陈景的那淡淡的语气和话给激怒了。
陈景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得了机缘不静心潜修,却兴风作浪,还妄称神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鲤鱼精却毫不在意地说道:“本神连河神都杀过,还怕什么,那天本神以为你这小道人已经死了,要不然哪会容你上了岸。速速离去,惹得本神兴起,催浪淹了那河神庙。”
陈景握剑的手微微一紧,剑身一颤,却又恢复平静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滔滔大河。
美丽的景象之下,往往有着致命的危险,鲤鱼精就藏在这如画的江河之中。
万物有灵,草木鱼虫,花鸟兽石皆有得道的可能,河中有鲤鱼成精,想来也不奇怪。
天色亮了,颜洛娘又与一群小孩子来到河神庙中,想听陈景讲一些神仙的故事,想让陈景表演法术给他们看。
陈景却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妖怪。
他的话才一出口,一个个静默不作声了。
陈景微眯着眼,接着又问道:“你们都知道河中有鲤鱼精吧。”虽是说你们,但是眼睛却看着颜洛娘。
颜洛娘看看了河神庙下的大河,又看了看河神像,然后才回答道:“知道。”
顿时一个个都看着陈景点头,说见过。
却有又有一小孩小声道:“爹爹说那不是鲤鱼精,是河神。”
刹那间,一个个又不再说话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陈景又怎会不知道他们已经当鲤鱼精是河神了。
“它不是河神,是鲤鱼精。如果它是河神的话,就不会一年要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祭祀。”
颜洛娘突然抬头看着那已经缺了一半的河神像,声音不重,语气中却有着深深的怨恨。
陈景心中微惊,昨天晚上听那鲤鱼精说的年年祭祀,他还以为是祭祀三禽六畜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以活人为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杀意。他借口说要修练,让众人离去。而他则坐在河神庙中以灵息洗练剑身,他决定要杀了这鲤鱼精,然后再离去,算是除一害,也算还恩情。
月华白洁,天地披银霜。夜将时分,河前村的人被汹涌的浪涛声惊醒,初时都还不在意,只当天下雨了,但是听了一会儿后就明白根本就不是,那汹涌澎湃的浪滔声中,有着刺耳的尖鸣,还有着怪异刺眼的喧嚣声。
“这是河中鱼妖发怒。”许多人心中立即想到。
有胆大一点的则出来寻找高地向河神庙方向看去,只见河神庙前有一人站在月光之中,一手在身前划动,仿佛凌空写字作画一样,而河面上则有一只如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