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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又来了一圈彩蝶,浪声淫笑着把凌书玉团团围在了正当中,玄墨明眸一转,脸上阴霾劲扫一空,脚底板走一步,退三步——开始往后使劲儿,瞅着一个娇软软的身子有意无意地靠在了凌书玉的胸前,玄墨大喜,猛地背转过身子,佯装整理鞋子就在人群中蹲了下去,磨蹭了好一会儿,听着那些俏笑渐行渐远了,想来凌书玉已经被她们簇拥到温柔乡去了,玄墨这才直起身子,头也不敢回地顺着来路撒腿暴走。没走出几步,就被一只大掌从后面稳稳地抓牢,顺势转了个圈,下一步腰就被紧紧地箍住了。
“三三,怕什么来什么,嗯?你还真就跟我走散了。”温声调笑贴着脸就被吹进了玄墨的耳朵里,玄墨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落跑再度告败。玄墨重重地叹了口气,凌书玉呵呵一笑,原本放在玄墨腰上的那只爪子转而包住玄墨的手,玄墨一通挣脱,仰脸正要辩解,却听凌书玉“无比诚恳”地说道:“这样咱俩就走不散了。”说完,手上暗中施了巧劲,捏得玄墨这一侧的胳膊瞬间就麻得没了知觉。
俩人还没走出几步,一堆莺莺燕燕就又围上来了,凌书玉无奈地笑笑,暧昧不清地跟玄墨咬耳朵:“三三,帮个忙。”
玄墨被耳边的热风吹红了脸,急急地回头想要痛斥凌书玉,没成想,却与凌书玉擦唇而过,“嘶——”周围一通冷气声。玄墨又羞又恼,咬牙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欸,这么粗鲁,你看,这群女人着实不好打发,你屈就一下帮帮我嗯?”凌书玉笑得不怀好意。
不好打发?!我看你享尽温香玉软倒是惬意得很!少跟我装君子!玄墨鄙夷地偷翻了一个白眼,假惺惺地冲凌书玉挤眼一笑:“凌公子,奴家不好女色,这忙,嘿嘿,恕奴家爱莫能助!”
“欸,三三就会误会我,这忙是这么帮的。”悄声解释着,凌书玉当众就把玄墨带进怀里,大掌紧紧握住了玄墨的腰,魅惑地扬声笑言,“娘子~”玄墨能说半个不字么?当然不可能,因为她的腰已经重蹈了胳膊的覆辙,使不上劲的她除了“柔媚无骨”地倚靠在凌书玉身上,没别的选择。
好了,这忙帮得好了,本来在一旁觊觎凌书玉的孟浪女子们现下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玄墨的姿态,摆明了一副“正房在此,谁敢放肆?!”的架势。
玄墨不用看就知道凌书玉现在脸上是个什么表情——捡了大便宜的得意。玄墨恼了,闷下头去,鼓着腮帮子靠在凌书玉身上开始狠拽自己的衣角。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在玄墨愤懑得想要抓狂之时,一道艳红卷着粉香依次抽过了玄墨和凌书玉的脸,把玄墨抽醒了神,玄墨一抬眼,但见一记挑衅的目光赤裸裸地盯在自己的胸前。玄墨的心思被勾了起来,顺着那道目光溯源而返,自卑感顿时从脚底板冉冉升起——难怪凌书玉不准自己穿素纱衣呀,敢情这素纱衣,竟是得有这样的身段儿才穿得的!玄墨的眼光自觉不自觉地就出溜向自己的胸前,愣愣地盯着那儿直发呆。
凌书玉见状,会心一笑,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地放出一句,足够三人听得真切:“娘子,或大或小不都一样喂孩子嘛!为夫的和宝宝都不挑的!”暂不提那寻衅的女子那一脸灰,只说玄墨听凌书玉当众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腿肚子一软,差点就昏了过去——气的。很快,玄墨的牙根便痒得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挠,玄墨腹诽道:姓凌的,咱们走着瞧!
苍天有眼,玄墨的机会还真就来了——远远地,玄墨看见熟人了——云锦记那两口子。遥望着云夫人别来无异的上蹿下跳的那堆肉,玄墨的眼底顿时蓄满了笑意。
“夫君,我口渴,想喝酸梅汤。”玄墨还真入戏,娇滴滴地冲凌书玉撒娇,凌书玉明知事有蹊跷,但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玄墨又有什么明堂,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玄墨的眼睛笑。
“快去呀,你瞧你这一头汗,兴许早渴了不是!喏,我去那边的货郎担那儿等着你。”玄墨一咬牙,踮起脚来用手背拂去了凌书玉额上莫须有的汗。凌书玉笑意更浓了,睇眼瞧了一眼玄墨说的货郎担,看它恰恰就在卖酸梅汤的斜对过,料定玄墨也跑不了,点点头就松了手。
玄墨暗中扭了扭腰,恢复了一些气力,几乎是冲向货郎担,抢劫一样买了个小孝顺(就是痒痒挠),藏进袖管里,然后不等凌书玉来“捉”,便乖巧主动地跑回他身边。的a64c94baaf36
“方才买了什么?”凌书玉只见玄墨掏了钱,却没看到她买了个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句。
玄墨装羞,嗔道:“讨厌~~女人家家用的东西你做甚么问!”是老女人家家用的好不好?!而且玄墨使坏,故意装成憨娘子,“不害臊”地放大了声,但凡路过他们身侧的人没有不朝凌书玉挤兑眼儿的。
凌书玉面露窘色,干咳一声,眼眸一转,反唇笑讽道:“这闺中之事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凌书玉也不含糊,故意咬重了“闺中之事”四个字。挤兑眼儿的又立马转向了玄墨,玄墨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酸梅汤。
卖酸梅汤的大婶见她摊前的这小两口有意思,当街打情骂俏起来,情不自禁地插言道:“小娘子这是刚嫁人吧?啧啧,羡煞人了!这位公子,你可莫要作难你的小娘子哎。”凌书玉和玄墨闻声一齐偏过脸去,却见那大婶的眼神在玄墨的肚子上瞄来瞄去,凌书玉很快会意,眼神也极为配合地溜向了玄墨的肚子,轻笑道:“娘子,的确羡煞人了!酸儿辣女……”玄墨这才恍然大悟,想自己无缘无故地吃了两通瘪,心底的火苗苗便窜出了头。
玄墨刚要朝凌书玉发作,眼角却瞥见云氏夫妇已经走近了,撒泼事小,复仇事大,玄墨撒了气儿,冲着凌书玉眯眯一笑,嗲道:“夫君,咱们走吧,莫要挡着大婶发大财!”恭祝你今年发儿子财,生下一堆小酸梅!玄墨腹诽一句,主动朝凌书玉身上靠去,藏着小孝顺的胳膊极尽温柔缠绵地绕上了凌书玉的后腰,稍稍加了点力道,以催他快走。
凌书玉摇头笑笑,再度搂着玄墨时,顺带低头警告一句:“别给我耍花腔,我的好娘子。”
“嘻嘻,夫君真会说笑。”这回整不垮你我跟你姓!嘴上跟凌书玉推着太极,可背后那只小孝顺却已经露出了头。
就在凌书玉跟云夫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玄墨飞快出手,用小孝顺往那云夫人的肥臀上使劲一勾一挠……
“撕拉——”接着便是一声厉声尖叫。
凌书玉闻声略略回头,一记耳刮子抢着就抡了过来,凌书玉眼疾手快,旋身把玄墨死死护在怀里躲到一边。那女人见自己打了个空,这就不算完了,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凌书玉的鼻尖开始破口痛骂。凌书玉考虑到日后的枕边人模仿能力较强,下手就捂住了玄墨的双耳,俯视时却对上一双狡黠得意的眸子,凌书玉当下反应过来,燕翅眉一竖,冲玄墨唇语道:“你给我等着,准备好你的小屁股!”玄墨朝他夸张地做了个斗鸡眼。
云夫人越骂越觉得无趣,因为吵架讲求一个你来我往,云夫人已经骂得口干舌燥了,却没受到凌书玉的任何响应,这样一来,倒是围观她的人越发地多了起来,好像她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婆子。云夫人声音矮了几分,睨眼一瞧,那骚扰她的男人正忙着跟他的“小情人”眉来眼去,肝火一阵乱拱,拧着云老板的耳朵就是一通嚎:“你这软没筋的东西!老娘被戏耍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我怎么这么命苦哇——”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议。
“怎么了怎么了?看那公子与他夫人浓情蜜意,怎会是个调戏泼妇的主儿?”
“说得是什么,放着娇妻不戏反倒去调戏一堆肉,脑子有病么?!”
“哎哎,那公子把那堆肉哪么了?”
“不知道哇!”
“该不会就是那堆肉自作多情吧!”
玄墨听到这些话,嘻嘻一笑,挣脱开凌书玉的手,朝着凌书玉的胸就是一顿粉拳,仿着云夫人的口气,娇骂道:“好你这个没良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还惦记着别人锅里的!你说,你摸人家哪儿了?!你说啊!”
众人乍舌。
玄墨话音还没落,那边云夫人又搭上腔了:“登徒子!不要脸!妄你长得像个人样!竟做出这等龌龊事儿来!大家可给我评评理啊!”骂着骂着,气头上的她竟把被抓破的裙子亮出来给大家看。
“唔~~”注意力全转到云夫人的那个部位上去了。
玄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着实尝到了有个实实在在的“夫君”给自己骂的甜头,胆子也越发地大了起来,不甘向云夫人“示弱”,踮脚扳着凌书玉的脖子就把他的脸贴近自己的脸,扬言道:“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要了!”此语一出,藏在人群中的姚光和汤臣差点没叫口水呛死,姚光惊呼:“娘唉,主子的动作这么快?!赶回京城,小主子估计就该落地了!”
云夫人那边又吼道:“你这样缺大德的也不配有——”没等她诅咒完,玄墨已经隐隐地嗅到火药味儿了,果然,凌书玉黑着脸,当街把玄墨横到了肩膀上,飞身跃向房顶。玄墨头朝下,就看见土地和房顶在自己的脸下飞速掠过,晃得她眼晕,肚子里想吐的欲望顶得她想告饶都告不出来,飞着飞着,袖管里的小孝顺都给涮了出去。玄墨怕死了,两只爪子隔着凌书玉的衣服,紧紧地抠进他的肉里,生怕盛怒的他万一气急了、想不开、撒了手,就把自己随便甩到哪个旮旯里。回想以前吉布哥哥和直舅舅都带自己飞过,可那些经历都是美好的,而眼下这回,却是噩梦般的,而且,这是玄墨头一回“晕飞”,不舒服的玄墨死死地闭紧了双眼。
翻屋越檐,凌书玉扛着玄墨在一处大院子里落了地,玄墨只觉肠子里翻江倒海,还没等凌书玉把她带进屋……
“呕——”玄墨腹中的早饭尽数吐了出来,全吐在了凌书玉的后背和肩膀上,吐完,玄墨下意识地在凌书玉的衣领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蹭了蹭嘴角,蹭干净嘴满是委屈地喃喃道:“嗯~~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就晕了过去。不是故意的那也是有意的!凌书玉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紫,一会黑,想变色都找不着基本色调了,最后,凌书玉的脸色终是变成绿色,绿的甚至可以跟田鸡相媲美。
凌书玉心力交瘁地把玄墨丢上床,一把扯开外袍,坐到玄墨身边喜怒不定地瞪着玄墨,下狠劲儿狂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嘲道:“我的娘子,你还是省省吧!光调教你一个就足够我英年早逝的,我哪敢叫你早早地生孩子?!”
午时一过,玄墨饿醒了。一睁眼,就对上了凌书玉的眸子,玄墨似乎已经自动筛掉了她闯下的祸,睡眼迷蒙地问:“这是哪儿?”
“我家。”
“咦,我来你家做甚?!”玄墨拍拍脑瓜子,扯着凌书玉的前襟就坐了起来,凌书玉无辜的修长的脖子差点被勒断了。凌书玉动手揉了揉后颈,凝视着玄墨回道:“我找到心仪的女子了,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她的画像,算是按图索骥吧。”
玄墨一听此言,困顿饥饿当下烟消云散,俩桃花一眯,眼前顿时幻化出一堆亮闪闪的金子。
“那还傻坐着干嘛?快带我去看呀,早看还不是早动手么!难道凌公子不想早一天坐拥如花美眷、以享温香玉软之艳福么?”老天终于开眼了!早一天打发了你我也早一天拿金子省心!玄墨跳下床,眉飞色舞、媚眼如丝、巧舌如簧地诱惑着凌书玉,为了她的金子,连“温香玉软之艳福”这样的情色兮兮词都用上了,典型一副老媒婆的嘴脸。
“我当然想,三三,而且恨不能马上就享尽春宵一刻。”凌书玉笑得叵测,笑得魅惑,笑得玄墨脚心都在酥痒。
书房里,凌书玉把玄墨引到了一扇用紫绢盖住了的屏风旁,手刚刚揪住紫绢的一角,他却并不急着扯开,突然侧脸问玄墨:“三三既然做这一行,那肯定应该熟知金陵城里待字闺中的每一位小姐吧?”
“那是当然!当然!”玄墨把小胸板儿拍得咣咣响。
“如此甚好,这幅画像是前几日我在一个书画摊上发现的,你替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姐?”凌书玉说着就扯下了那块紫绢,玄墨的眼瞬间就直了,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头咽下肚去。那屏风,不正是她那幅被偷走的“幌子”制成的么?!
“这,这,这——”玄墨当下认定是凌书玉偷去的,气歪了嘴,哆哆嗦嗦地指着屏风说不出话来。
“三三果真认识?!那太好了,那我便实话实说吧,我这几日央三三陪我上街,就是为了找她,为了她,我一连几日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