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从他身下爬出来,他睡得极沉,毫无防备。
我探手进他袖袋、腰袋,但凡身上可藏物之处皆摸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眼尾余光瞥见他手中握着我的翡翠,便壮着胆子去掰他的手,不想被他反握,任我如何也抽不出来。
望着他熟睡梦呓的脸,真真欲哭无泪。
经这一番折腾,已经过了用药的时辰,胸中灼热感渐渐袭来,我不得不用尽一切办法脱身。
“教主,教主?”
……
“教主,教主!”我放开嗓门,那钻心入骨的疼记忆犹新,实在不愿再做尝试,喊醒他或许还能趁他醉酒忽悠两把逃走。
长睫微动,他忽地睁眼,倏然起身靠近我,双眸清澈醉意全无,“知道回来了?”同样的一句话、五个字,没有方才的柔情,是他一贯的冰冷淡漠。
强势握住我的手腕查看脉象:“见过东方慕白了?”
我亦是语气淡淡:“小人的私事,与教主无关。”
他看我一眼:“才几日功夫,就这般相护,莫不是看上他了?”
我怀着不轨之心而来,本有些心虚,被他盛气临人一番胡乱猜测弄得心底那点“虚”气迅速消褪,“原来他也姓东方,不会是你一家的吧?”效仿他冷哼一声:“同姓东方,慕白兄为人谦和有礼,教主就……”不晓得为何出此言语,许是他对我下毒,令我每每毒发生不如死,他觉得不妥的,我便要说妥当,越是与他对着干心头越是舒坦。
手腕被他握住:“你敢顶撞本教主。”
焚心毒已经开始发作,我强忍着疼怒视他,心底服软的声音涌出吼头变成不屑:“回教主的话,小人就是看上慕白兄了。”见他面色一沉,火上浇油补道:“不、可、以?”
这明晃晃的挑衅,显然只有被痛昏头的时候我才做得出来。
我以为他会杀了我,片刻后他放开我,行至一旁自斟自饮,缄默不语。
见过杀人时候冷笑的教主,见过面对柔情一派漠然的教主,见过一身邪气挥手击退成百人的教主,如今这般默默无言的,我看着颇有些不适应。
鬼使神差去与他搭话:“教主,我可能要死了。”
握住酒盏的手一顿,眼尾余光从我身上扫过,“怕了?”
“小的还好,就是有些担心教主没了我这现成药人,一时半会儿又没找着合适的,会耽误教主的终身大事。”
“你是要为本教主献身么。”
说实话,我甚是好奇如何为他献身,“只是教主您的药人现在毒性发作,恐怕就要赴黄泉了。”大家这么熟了,该提醒一下才是。
被他倏然拉至身旁,强塞一粒药丸入口,“放心,本教主不会让你死。”
解铃还须系铃人,药丸下肚,疼痛很快消失,我不免又多了几分精神,忍不住调侃:“其实是教主怕死吧。”
语毕下巴被他握住,“不要以为本教主不敢杀你,就一次次顶撞,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夜之间被个男人抱完就亲,亲完之后再抓着下巴威胁,“理智”已经不能再左右在下了:“为了一己私欲抓我做你的药人,囚禁我两年有余,我该扣头拜谢东方教主给我这次送死的机会吗!”
“囚禁?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你的命就不在自己手中。”他眯眼:“你放任本教主的命不管自离去,我不怪你。可是茗烟,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想用你来要挟我?!你身中剧毒我派人日夜寻找,几日不眠不休恐你有所闪失。”
从来不屑多说一个字,道出掺杂怨念的话语,我想,他大概还醉着。
“你以为酒肉和尚为何不来相救?如果没有圣火教的庇护,你早就没命了。”
被他失望的双眼凝视着,我答不上话来,他低头看着我的双眼:“我养了你两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嗯?”
义父,原来义父不是不救我,而是早就料到江湖上掀起的这场大波,让我留在圣火教,是为了我的安危……
我跌坐地上,他是为了保护我,东方无忧是为了保护我……?
“姑姑,地上凉,姑姑去榻上歇着吧。”
我望着对我尊敬依旧的斯文丫头,她神情一派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是那个圣火教受人尊崇的姑姑。
“你知道很多事情,对吗?”
“姑姑所指的是?”
“你其实知道很多事情,只是不道破,不告诉我,是吗?”
斯文丫头关上房门,突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教主对我有恩,就算死,奴婢也要说了!”她泪眼婆娑:“其实,其实教主一直待姑姑如至亲,这两年来,教主宁可夜夜受真气反噬之苦也不愿动姑姑分毫,还每晚替姑姑寻找解毒之法,好几次奴婢守在门外都听见教主吩咐,让守卫不许将此事告知姑姑……”
“你是说,东方无忧也没有焚心毒的解药,他每晚都在为我找解毒的方法,之所以敲晕我,其实是怕我看到他发病?”
“是的姑姑,教主对姑姑一片痴心,只是……”我抬手打断她。
只是东方无忧身体有恙,怕是不能娶妻生子,所以才会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吧……
没想到,我一直视为大奸大恶之人对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我独自一人趴在房中,无比沮丧。
东方无忧虽然对我用毒以防我逃走,同时也一直是我的保护伞。他用其他人的血作药引,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动过刀子,也许……他真的后悔对我用毒,才会一次次为我灌入内力试图除祛我体内的毒。
知道这个秘密,我百感交集,心乱如麻,突然不知当如何面对他。
斯文丫头求我不要让教主知道,我也尽力做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
第二天东方无忧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如常态:“教主来啦?”
他冷哼一声:“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教主?”
我殷勤地上前给他倒茶,笑得好不温和:“怎么会,教主俊美无双,功夫更是出神入化,我对教主敬佩都来不及,怎么会看不到教主呢~”
“你有事求我?”
咳咳~显然是无事献殷勤,让他怀疑了,“没有,此乃小的发自内心的话,真话!”
“当真?”他诡异一笑:“你过来。”
心生愧疚,他说什么我也得依着呀,站在他身后:“教主有何吩咐,茗烟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很好。”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跟我进来。”
我看着不远处的‘目的地’——那张被我睡过没有被换掉的、床。
第21章 平安,一切平安
近几日可算一波三折,我的心肝脾肺早已经适应这上下起伏的动感,举了酒盏递给他:“教主又逗小的玩,好好笑噢,呵呵,呵呵~”
他小抿一口,垂首看不清他的表情,“茗烟,你很聪明。”没头没尾补一句:“只可惜焚心毒并无解药。”
想来是被他看出我故意奉承,也罢,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正想开口,“教主,夫人来了。”门外响起通报声。
东方无忧看了看我,“你在这里等我。”说完神色颇有些神秘地离去。
夫人,定是东方无忧的母亲,我立在原地,待他走远立马跟了上去。
我躲在荷花池一侧,从缝隙中看清与东方无忧谈话的女人。
一身华服雍容天香,一头柔亮白发轻轻挽在脑后,面目娇美,若非东方无忧那句母妃,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有这么大个儿子。难怪东方无忧的眼睛是淡蓝色、长得这般妖孽,原是遗传生母。
谈话音量增高,教主老娘很生气:“你要知道宫中有多少人想要你父皇的皇位,你三番四次退让称病拒命,你父皇会如何看你!?”
东方无忧没有说话,教主老娘软硬皆施,放软了语调劝说,几番下来东方无忧明显乖了一些,我不免对他老娘生了几分敬佩之意。
二人走进书房,我尾随上前,小心翼翼趴在窗前舔了舔食指轻戳纸窗,这圣火教的纸不晓得是用什么材质所造,愣是没让我戳开,也罢,只好贴耳在墙上偷听,事实证明效果也不错。
真乃机缘巧合,无聊一时兴起跟上来,竟让我听见这惊天大秘密!
从有头没尾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总结:教主老娘是晋楚隔壁一个小族长的女儿,但这巾帼不让须眉,她立下誓言保家卫国,只可惜晋楚的大臣王爷们为了彰显国富兵强,想把这些小国都纳入囊中,教主老娘不干了,认为一旦被收服,她的臣民必定会被歧视,所以鼓动儿子争权,一旦当上皇帝就不愁有人敢动她了。
成者王败者寇,既是俘虏,多多少少也会抬不起头来,我赞!教主老娘好情怀。
我思索着教主老娘既是皇帝的妃子,为何有福不享,跑出来辛辛苦苦创办圣火教,又是为何不回宫伺候老皇帝……
“当年他为了皇位不惜弃我而去,说什么无奈遵循祖训、异族女子不得入正宫,不过是他移情别恋的借口罢了,无忧,听娘亲的话,不然将来那个女人的儿子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付你……”
“母妃……”激烈处被东方无忧打断。
又被教主老娘打断:“无忧,母亲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母妃!”失控。
“夫人息怒!”不知打哪儿跑来的寻夜适时出现,为主子打圆场:“朝中大员几次奏请皇上打压圣火教的势力,皇上得知这是夫人一手创建,在教主的带领下日益壮大,非但对此充耳不闻,还暗中给予权利,依寻夜所见,皇上是有意帮助教主壮大势力,日后好将皇位传给教主,夫人何苦记恨皇上。”
教主老娘闻言火气熄了半截,“此话当真?”
我琢磨着:领导者,可以无钱无色——但必须有人。特别是如寻夜这样一个善于当炮灰、懂得察言观色知进退的随从,可以省下不少口舌、灭掉不少灾火。
外头不知何时蹦出只蛤蟆,担心动静太大惊了里面的人,我屏息凝神动也不敢动,待它咕噜咕噜蹦跶走后,屋里面已经安静了下来,我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听不该听的八卦都被我听了去,也是时候撤退。
当我得瑟转身时,意外碰上一堵肉墙,刚被蛤蟆吓出一身冷汗,又闹出这么一场,我瞪眼看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你……”
“都听见了。”东方无忧勾唇邪邪一笑。
“我……是,”声音弱了几分:“路过的。”
他轻笑,看着我的眼神明显不信,“无须掩饰,你的命和我的,是联系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教主在我面前没有秘密么?啧~早说呀,偷听乃是一件苦事。
“无忧,我要和她单独谈谈,你先回去歇着吧。”教主老娘出现,威严发话。
我汗流浃背,“可是教主,我饿了……”端庄大方的面具下大多有着一颗历经沧桑心狠手辣的脸,不得不防呀!
我下意识投于东方无忧求助的眼神,他点点头,看不出表情,不过他说:“我在外头等你”,这句话倍感亲切。
“你叫茗烟吧?”
“正是。”我规规矩矩地站在茶几旁边。
“坐吧。”她抬手,“我见过你。”
“噢?”
“慕白是我义子。”
我哑然,这沾亲带故得不止是一点点呐。教主老娘原来是慕白口中那位不喜与外人说话的母上大人,可我上看、下看、偷看,她老人家怎么也不像身患自闭症。
“你义父可还好?”她接着问。
我微微惊讶她认得义父,“承蒙教主厚爱,小女子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义父他老人家了。”不知义父是否还是爱吃叫花鸡,山前那颗老树有没有虫子咬它。
她笑而不语,话锋一转:“你怨无忧吗?”
“教主之前与我颇有些渊源,茗烟如何说来也是他在民间所娶的正妻,”虽说不实:“住在教中虽非我意,但也是教主助我避过四面杀机。”这也是托了他的福:“小女子心中无怨。”才怪。三分卖乖两分真意,弦外之音诚然是我心声。
“无忧身体抱恙,从王府到圣火山庄,这一路多亏你陪伴身边,老身在此向你道一声谢。”
“夫人客气了,教主一日未休妻,茗烟一日还是他的人,这是应该的。”
她定定看了看我,“嫣然说的果然没错,你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晓得楚夫人有没有跟她说我“收受贿赂”之事,替老板办事险些丢了性命,可叹可叹!
“你师父当年救了无忧,老身不甚感激,所以那晚才没有拆穿慕白,让你藏身在院中,也算是报答你义父的恩情。”
明知道我身中剧毒还会回来,倒是借机会还了义父的人情,真会精打细算,这单甚亏甚亏,“好说好说。”
她拿出一个瓷瓶,这外观我认得,是装焚心毒止痛药丸的,这么大的礼,想必责任也非同寻常重大呀!
“过几日无忧就要回咸阳,奉命查办粮草失窃案结案在即,因为身体原因耽搁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眉目。”她看着我:“届时皇帝若找你问话,以你的聪明才智,你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的,对吗?”
想起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