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蓝凌目如朗星,一双幽深的眸子痴痴着盯着子府的大门,仿佛正在透过这富丽堂皇的建筑,看向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挺拔的身子如同被钉在原地,双拳握紧,嘴角紧紧地抿住,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心头深切的痛苦。
蓝澈的面色不禁亦为之大变,本来秀逸的面目,顷刻幻出一种狰狞的青灰之色。略一调息,故意将脚步加重,迎着他走上去。
听到响动,蓝凌像是从梦中乍醒,掉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霎眼间相对,就宛如流星相击,各自眼睛里都似已迸出了火花。
良久良久,还是蓝澈假笑一声,率先开了口:“四弟深夜在我府外徘徊,莫非是来探望为兄的么?”他的目光闪动,紧紧咬住蓝凌的脸。
蓝凌并不回答,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冰冰冷冷,面无表情。
蓝澈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露出一股邪恶之气,冷笑道:“若不是来探望兄长,莫非是探望本殿下的爱妃容氏?”拉长的语调颇有深意。
这爱妃两个字如同一根刺扎进了蓝凌的心中,目光一抬,冷冽的对上蓝澈的眼睛。双拳攥得越来越紧,似乎周身都在微微颤抖。
蓝澈见状,突地仰天大笑了起来,越发逼近几步,森然道:“四弟与容侧妃本就是旧识,难得回都城,特来探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容妃刚刚小产,身体虚弱,近日来缠绵于病榻之上,你们身为叔嫂,只怕暂时不方便见面。”
蓝凌本就在宫中听说了素卿小产的消息,此刻却仍觉得胸肋间刹那涌上一阵剧痛,面色骤变。
蓝澈的笑容中满是毫不遮掩的恶意,双眼一眨不眨,玩味的看着他的失色,放缓了语速,却提高了声调,字字道:“好在我与容妃均年纪轻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胎儿没了,依然可以再有。四弟说,是也不是?”他的声音渐小,推心置腹一般低语:“若说起这容妃,端得是个销魂夺魄的尤物,虽然在床上冰冰冷冷,不情不愿,却别有一番滋味,令人享用不够,流连忘返呢。”他故意用猥琐的眼光瞟着蓝凌。
蓝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方话语刚落,他的身形便倏然向前掠去,猛地提起蓝澈的衣领,低沉的声音含着愤怒和凄惶,却只能发出一个你字,其他的话孑然哽在喉头。
蓝澈虽被他钳制,却丝毫不以为然,不怒反笑,笑声中的那种讥讽而又有侍无恐的意味。使得蓝凌心中不禁一凛,半晌说不出话来,竟似已愕住了。
蓝澈这才略一顿,又自冷笑道:“四弟这便气恼了,若是看到了容侧妃日日在我身下,生不如死,哭泣求饶的凄惨样子,岂不是要。。。。。。”他故意将尾音拖后,语气意味深长的阴森。
蓝凌忽听此话,只觉得心胸之间,仿佛堵塞了一块极大的石头,压得心跳骤停!心痛,悲愤、怨恨、气忿,屈辱。。。。。情急之下,骤然挥拳一击,带一丝风声,生生打在蓝澈的脸上。
蓝澈并没打算防备,竟被这一拳的力量打倒在地,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丝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出。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凄森的冷笑。
这一拳挨的好,恰恰证明,他自己手中;正握着可以制约对方的好东西呢。。。。。。。
容素卿,你时时刻刻处心积虑坏我好事,我倒要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情死
蓝澈并没打算防备,竟被这一拳的力量打倒在地,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丝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出。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凄森的冷笑。
这一拳挨的好,恰恰证明,他自己手中;正握着可以制约对方的好东西。。。。。。。
星星全落尽了,只剩一弯斜斜的淡月,浅浅地挂在天边,月也即将落了。
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边阴侧侧一笑,哑声道:“四弟竟为了一个贱人,不分长幼尊卑,肆意殴打兄长,果然长了本事。”
蓝凌心头一片激愤,面寒如水,双眉紧皱,冷冷的凝视对方。怆然沉声道:“你若是敢难为素儿,我绝绕不了你!”他的声音狠戾决绝,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形成威慑之势。
蓝澈不以为然地用手背胡乱抹去嘴角的血丝,不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仰天狂笑道:“容素卿是本殿下明媒正娶的侧妃,怎样对待她都是本殿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四弟过问?岂是你说不许就不许的?”
蓝凌的脸色顿时转作煞白。
蓝澈笑声突地一顿,目光笔直望向对方的脸上,恨声转了话锋:“你们俩做过的那些不知廉耻的事,以为我不知道么?”
蓝凌清澈的目光,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光采,又忽然燃烧起火一般的愤怒,一声怒喝,双臂齐出,闪电般握住了蓝澈的肩头,颤声厉喝道:“不知廉耻的是你!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横刀夺爱,此刻,素儿已然是我的妻子!”话音中掩藏着浓重的痛苦之情。
而他的痛苦看在蓝澈眼中却分外解恨,似笑非笑横扫对方一眼,缓缓道:“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四弟何必如此?白白伤害了咱们兄弟情谊,到底不值。”他目光恶意而寒冷,嘴角却渐渐扬起一丝轻巧的微笑:“若是四弟对容侧妃不能忘情,为兄可将她送给你,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好?”
蓝凌心头猝然狂跳几下,渐渐松开了手,但心念流转,却又沉声冷笑道:“三哥必然是以此为条件。” 凝目看向对方的眼睛,讥诮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蓝澈懒懒整理着被他拉皱的衣衫,微笑道:“那就要看四弟对容侧妃究竟有几分情谊了。”
蓝凌骤然变色。
黑夜寂寥,冷了月光。死一般的静寂中,只有两人呼吸相闻。
良久良久。
蓝凌抬头仰视着穹苍,心内万念奔涌,英挺的脸庞因强忍的苦痛而几近扭曲,终于幽幽长叹一声,苦笑道:“若是我答应了,到头来你也未必会放过我和素儿。既如此,又何必多说?”话声一了,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夜云凄迷中。
他悲伤的面容,被悲哀凄凉的夜色一染,变得苍白。不经意间,竟有泪水沾湿了面庞。
抄手游廊外,雕花栏前,素卿倚靠阑柱,迎风而立,美丽的眸子凝睇着远处的几竿修竹,眉心颦起,全然是化不开的心事。
一阵急遽的脚步声响起,蓝澈顷刻间来到身后,素卿只是微微咬了咬嘴唇,身形凌然不动,连头都不回。
蓝澈双掌互抚,沙沙作响,等了半响,仍不见她有所反应,终于忍不住含笑开了口:“爱妃身子虚弱,不在房中休息,却在这风口里站着做什么?若是着了凉,为夫是会心痛的。”
素卿冰冷的脸上泛起一丝讥诮,回眸飞了他一眼,嫣然笑道:“这里并没有旁人,三殿下又何必假惺惺的做戏?没的教人恶心。”
蓝澈闻言面上隐有怒容,但却极力隐藏,沉声道:“爱妃在想些什么?”尾音一顿,转而带有几分戾气:“莫非是在想那个小孽种么?”
素卿只是冷笑一声,依然将眼光投向远方,似乎根本不屑回应。
这种轻蔑的态度向来最是伤人,蓝澈顿时变了面色,沉吟半刻,硬是发出一阵冷酷而恶毒的笑音:“爱妃为了那小孽种命都可以不要,竟然冒死除掉自己腹中胎儿。可惜啊。。。。。”他故意哀叹一声,伸手捏住素卿的双肩,将她强行掉过身来,不怀好意的双眼死死盯住对方的表情,字字道:“可惜爱妃一腔痴情所托非人,蓝凌丝毫未将你放在心上。”
素卿闻言,面上的神色反而越发轻松,微微一笑,道:“待要如何行事,只凭我自己的心罢了,谈不上为了蓝凌如何。同理,蓝凌也亦然。你这招挑拨之计,用在臣妾身上,却并不合用。”
蓝澈顿时愣怔住了,虚伪的表情渐渐散去,面上阵青阵白,亦不知是惊是怒,过了半晌,竟换了种奇特的眼光,像是不认识一般,将素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只见她一双明眸冷冽而清澈的望着自己,嘴角挂着一丝轻浅的微笑,略有嘲讽之态。一缕朝露,在其身后散开,像是从云中走来的仙子。
她嫣然一笑,伏上蓝澈的耳畔,轻声呢喃道:“你们男人呐,就算活着一天也要争个你死我活。却不知道,即使最后争胜了,心却早就死了,高高在上的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她的声音中含着澈骨的悲悯,语声顿处,忽又长叹一声。
蓝澈的面色转而森寒。一时之间,懵懂得忘记了回话。沉默半响,突地将她向后一推,厉叱一声,大喝道:“你这贱人,休在此妖言蛊惑!本殿下若不争,难道拱手将大好山河让给那孽种吗?”
容素卿背靠在阑台上,眼微合,轻轻摇了摇头,裙角瑟瑟,自顾自抽身而去。
蓝澈歇斯底里的声音尤从身后传来:“本殿下绝不会输!你们只死了这条心罢!”
卧房内外部充满了药香。虽然是一个艳阳天,素卿的手中却抚弄着一只紫铜手炉。浅浅的脚步声推门而入,她的头也不回一下,淡淡道:“来得好快。”
容素轩身上朝袍未换,带着春风般的温柔笑意,随意坐到对面的凳子上,仔细端详着她的气色:“身子好些了么?”
素卿眼波流动,缓缓点头道:“你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声音是冷冰冰的,却如出谷黄莺一样清脆。
容素轩对这种冷待丝毫不以为意,眼神轻润,扑哧一笑,柔和的凝着她:“卿儿急着找我来,不只是为了使性子罢。”
素卿这才款款笑了,只是笑容有些讥诮,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淡月怎敢跟尊主使性子?尊主折杀属下了。”
素轩依然凝注着她,带着温暖的微笑,只是眼神在不经意间,黯淡了些许。柳眉轩起,似有不悦:“多年前就曾说过,勿以尊主相称,卿儿这是怎么了?”
素卿妩媚的笑容越发刺眼,言语也越发尖刻:“尊主也多次提醒,莫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是么?”
素轩春水般的目光,由黯淡转为明亮,由明亮转为黯淡,顷刻之间,转变了许多种情绪。
幽幽叹息一声,语气中有些无奈:“卿儿。。。。。。”
素卿抛开手炉站起来,缓缓踱到窗前,回眸一笑:“蓝澈呢?”
素轩不在意的轻浅一笑,随口道:“你放心,他下朝时被人绊住,一时半回不会回来。”
素卿的眼神只顾去追逐窗外的花影,阳光如此灿烂,她的脸色却苍白如冷月。沉吟半日,方咬着嘴唇道:“蓝凌这次。。。。。。”
素轩虽然还在笑,但笑容看来已带着种细微的萧索失落之意,望着对方的背影淡淡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越来越不能忍受素卿对蓝凌的关切。
素卿只是默默地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沉默代表默认。
向来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素轩,凤眼里终于划过一丝薄怒。起身走上前去,眼眸光转而幽深,渐渐有了些矛盾挣扎的苦痛。
手指掠过如云般的秀发,他的嘴角习惯性的勾起,蓦然从身后把素卿带入怀中,一手紧扣腰间,一手缠绕玩弄着青丝,将下巴轻轻扣在她的肩膀上,良久,方用微哑的声音呢喃轻语道:“卿儿,等一切过去以后。。。。。”
这么简单的半句话,乍一听根本表述不出什么意思,然而说出口却如此费力。然而出口的同时,心上却猛然一松,这么多年难得的轻松。长叹一声,颌上眼帘,解脱的感觉像是潺潺的溪流,温润的抚慰着荒芜的心灵。
素卿脸上的表情顷刻凝住。如同石雕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一百年,她的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满脸均是惨绝的笑意,默默地架开对方的双臂,退出那蛊惑的怀抱,眼帘微合,再次张开时,迷蒙的水雾业已不在。
噙起戏谑的笑,脸上竟涌起残酷却愉快的恶意,纤纤玉指温柔的地轻抚上素轩阴白脸侧,朱唇轻启,字字道:“无论轩是真心还是算计,我心却已死,再也期待不起将来。”
越发俯身向前,两人嘴唇几乎相碰,对方的气息尽在咫尺之间,一股淡悠的兰香迷惑了素轩的神志,素卿的唇缓缓在脸庞划过,轻声在耳旁低语:“对于心死的人,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她。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容素轩炙热而矛盾的凤眼几乎在一瞬间凝结成霜。久违的阴疠之色豁然涌出。。。。。。
烽烟
明净的几乎透明的天空,刚被一场春雨洗刷过。
茂密繁复的密林,也失去了夜晚的狰狞恐怖,连成漫漫一片碧绿。偶尔有动物窜过,蓄在树叶上的水珠再次散落,又像是一场小雨。雨未落尽,立即升腾起浓烈的白雾,渐渐弥漫开来,把一切遮盖。
就在这古老浓密的丛林深处,却有一片高高低低的建筑仿佛隐在云端,只有走进去的人才会知道,通过宽广的石道,竟通向精致的竹楼。这里,像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竹楼的上层极为宽阔,地上铺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