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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菁无声的叹息。若她真把她当做丫鬟，还能这般对她？她不止一次给若芷机会，可若芷……心中不由得一痛。眼里恢复了清明。
“不是吗？”若芷责问道：“若是你真的把我当做姐妹，现在的你该是很伤心才对，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果真如仙人一般，无情无义！”
沈菁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平静。她没有说，有时候，伤心不一定放在脸上的。
若芷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眼中的沈菁依旧如初见她时一般，淡得让人疼惜。可又有谁来疼惜她呢？没有，从来都没有。父母在世，疼的永远都是小弟，因为她是女子。在他身边，她只是他的禁脔。她以为此生永远不会有人疼惜的时候，那个人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对她好。虽然那个人的脸上永远都没有什么表情。可那个人也只是因为她是沈菁的丫鬟，才对她上心。
不公平！不公平！
沉默了半晌，若芷没见沈菁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不是想要那个东西吗？
“沈菁，你可知我为何要在你身边！”若芷仰起头，俯视着沈菁。
沈菁摇摇头，这很重要吗？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若芷想得到的。不过是泣血红莲罢了。呵呵，不知为何，沈菁想笑，没想这么一朵普通的泣血红莲惹来了这么多麻烦。
若芷的脸僵了一下，她不想知道？不可能！
“他是白云飞吧！”沈菁像是看死人一般，依旧觉得若芷可怜。几乎是她回到沈府不久若芷就出现了。除了白云飞和陈樵战她不会想到其他人。而陈樵战！沈菁的眼眸沉了沉，肯定不会是他。
若芷的脸忽的一下苍白了。沈菁好奇的打量着若芷，这个若芷看起来也不像是贫苦人家女儿，在白云飞身边却没有武功。实在是想不出她是什么身份。
“白云飞啊……”看着若芷苍白的脸色，沈菁知道，她猜对了。她忍不住呢喃了一句。早知道当时就除掉白云飞的，可是……哎，头疼啊。
129。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五十七章 气淡神定看好戏 四
再次提到白云飞，若芷的嘴唇微微抖动，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一旁的杜边却一直沉默。他不傻，还很聪明，再想想刚才若芷所说，他不过是若芷的一个利用工具罢了。
“呼……”沈菁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我以为你喜欢墨刃的。”
若芷的心不由得一痛，墨刃，那个唯一对她好的男人。呵呵，可笑，她只不过是一厢情愿。“是啊，我喜欢他。”
听到若芷亲口承认，沈菁微微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原本以为，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若芷的声音有些沙哑，泪水决堤一般滑落，她哽咽道，“我配不上他，只想见着他就好，为了他我可以不为白云飞做事，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你的丫鬟。哈！”
若芷别过头，手指轻轻揩了一下眼泪，“他好残忍，我这么一点卑微的念头都不愿让我保留。你可知，他喜欢你。”她挑了挑眉，笑得很美，“可你是主，他是仆。他竟然喜欢自家主子。我把我的所有都告诉了他，只想让他对我好一点，可他却威胁我，若是我伤害了你，他要我生不如死。”
她不停的摇头，仿佛现在都不敢相信一般，“我对他的一片真心换来的是什么！他不是要保护你吗？那我就要你生不如死。”若芷挫败的如一棵孤助的草，“可是你还好好的，为什么连天都不帮我。”
沈菁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原来，若芷是为了墨刃才对她下手，刚想看口，却见杜边一只手搭在若芷肩上。
杜边失神的望着若芷，很无力，“你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你从没有爱过我！”
若芷撇开肩头，杜边的手自然的滑落，若芷讥诮的在杜边身上扫了一眼，挑了挑秀美，“我何时说过爱你？何时说过喜欢你？是你自己蠢，自愿做这些事，与我何干！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鞍前马后的奴才。”
杜边只觉得天玄地转，踉跄了几步，跪在沈菁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奴才不知若芷姑娘想害王妃，却做了帮凶，好在娘娘无碍。奴才只求王妃饶了若芷姑娘，若要拿命相抵，就拿奴才的命来抵。”
话刚说完，杜边头一歪，倒在雪地里。不用上前，沈菁已知杜边没了生气儿。若芷的双手动了动，终究还是站在原地。
“看完了这场好戏也该出来了吧！”沈菁的眼睛只瞧着杜边的尸体，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
墨刃窒息了一下，她是何时发现他的？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正准备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却听见一个温婉如玉的声音。随即隐没在墙角。
“药仙儿有礼！”
雪白的衣襟随着寒风飘荡，立在房脊上。这一身雪白与天地融在一起，却无法忽视。此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扇了扇。
沈菁歪着头，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脖子有些酸了，眨了眨眼，“这戏可不怎么好看。”
130。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五十八章 一朝恍若隔一世 一
沈菁歪着头，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脖子有些酸了，眨了眨眼，“这戏可不怎么好看。”
白云飞眯眼，如今这沈菁长得越发精致了，当日的耻辱虽已隔十月之久，却历历在目。每日都会被噩梦惊醒。
“往日云飞多有得罪，还请王妃大人大量，不与我这小人计较。”白云飞像模像样的作了一揖，不等沈菁说些什么，掠身到若芷身边，一晃便出了王府。
沈菁忍不住皱了皱眉，凝眸如水。冷不丁的，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她不想听到，至少现在不想听到。
“我的好王妃啊！”
沈菁的背脊有些发凉，僵硬的转过身，便对上了皇甫仁谨纯黑而深沉的眸子。此时的皇甫仁谨不再笑了，脸色沉如深潭。
皇甫仁谨指着那间传来微弱呻吟的屋子，沈菁清晰的看见皇甫仁谨的骨节有些僵硬。
“这样的酷刑王妃都能想出来，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啊！”
沈菁只觉得全身发冷，她不想让皇甫仁谨看到。不想。
“我本以为你不过是小小的惩戒那些不听话的人罢了，却没想你竟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皇甫仁谨声音依旧，熟知的人仍然能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看着那张不变的脸，胸口仿佛被利器破开，做了这等事，她竟然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菁不想解释，她沉默了。
“我以为我的王妃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皇甫仁谨忽的冷笑，“是你变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皇甫仁谨深深的盯着沈菁的眼眸，想要看出沈菁的心思，可除了那双平静的眼眸，什么都没看出来。原来，深藏不露的不止他一个啊。
沈菁毫不避开皇甫仁谨的眼神，沉默良久，她幽幽道：“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爱干净的人。”
皇甫仁谨怔了怔，他明白沈菁口中的“干净”。初见她，就如出尘仙子，他从没见过这世上有如此不染尘埃的女子。可如今……
沈菁嫣然一笑，她明白的，或许从爱上皇甫仁谨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只是她从来都不会傻不拉几的去问皇甫仁谨罢了。缓缓的与皇甫仁谨擦身而过，她淡淡的说：“我知道的，这种感觉，我很清楚。”
是啊，很清楚，就如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想得到光明，又怕被光给灼伤，他们早已习惯了黑暗。却依旧义无反顾的渴望得到光明。只是她，不是皇甫仁谨心里的光。她只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灵魂，不，说是刽子手才更贴切。
皇甫仁谨抓住沈菁的手，若他不知道今日之事该多好。沈菁闭上眼，罢了，她与他根本就没什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你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沈菁淡淡道，轻轻挣脱皇甫仁谨的手，像皇甫仁谨笑了笑，摸着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很灵的。”
沉默，皇甫仁谨只有沉默。他没想到沈菁早已经知道，不，或许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却知道，他的手上沾满了血。
131。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五十八章 一朝恍若隔一世 二
他爱她？皇甫仁谨竟然觉得有些恍惚，忆起当初那个干净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明明就在身边，他却不敢看。
他爱她！所以不想让她的手上如同他一般，全都是血。可是他终究是错了。
“哈……”沈菁笑了笑，微微仰起头，有泪光滑落进云鬓。或许，曾经那个人说得不错，仰起头，泪水会滑落进发丝里，就没有人知道你流泪了。
“菁儿，你累了，回去好生歇息吧！”面对沈菁，皇甫仁谨依旧无力，他可以把沈菁小心翼翼的呵护在心里，却始终不知道沈菁的心。让他怀疑他是否真的在沈菁心里存在过。
沈菁点点头，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确实累了。
刚迈动步子，却听见皇甫仁谨的一声低问：“菁儿，你的心里是否真的有我，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我。”
沈菁心中一痛，没有关心吗？或许吧。可她为什么会傻到喜欢看她的笑，喜欢呆在他身边。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承受不了却依旧每天放血，这都是为了什么？连她自己都迷茫了。
她停下脚步，轻声问道：“你可每天喝药了。”
“没有，我倒了。”皇甫仁谨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才想起来问他吧。果然，在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一点空间，恐怕他连皇叔都不如。
“没有！”沈菁突然拔高了声音，这五个字狠狠地撞在她的心脏上，生疼。疼得都不是她自己的了。她转过身，不敢相信皇甫仁谨把她做的药给倒掉了。这几日，她重复着那道伤口放血，他竟然把药全都倒了。
“我怎么知道你在药里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血玉果何其稀有，你竟然舍得，可又为何偏偏要先把药先送到你的房里。”
原来他终究是不相信她啊！呵呵，她还在期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明知道那个熬药的妇人是皇甫仁谨的人，她明明知道那个妇人会把这些告诉皇甫仁谨，她果真傻了。
沈菁忽然踉跄了一下，凄然一笑，“没喝就好。”
是啊，没喝就好，没喝，她与他的缘分就已经到了尽头了。以后她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地上的雪莹白一片，她很喜欢雪，可是地府从来都没有雪，在人间看了几百年的雪，依旧百看不厌。如此莹白的雪，化掉之后与泥土混合，很脏，很恶心。可她就喜欢，就像她自己一样。骨子里沾染了多少鲜血。她看着那些灵魂狰狞仇恨的眼光视若无睹，听着一声声的哀嚎无动于衷。她本就是尘土一般肮脏。
皇甫仁谨好像站起来扶住沈菁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他没办法站起来。他好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可他依旧冷冷的看着沈菁。
为何只过了一朝就若隔了一世之久。久得都不认识对方了。
沈菁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去看皇甫仁谨的那张脸，“我真的累了，再见……”
若是永远都不见，那该多好……黑暗里，只能听见一个弱小的声音微微抽泣。
（此卷完）
下一卷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卷算是完结了，相对于第一卷来说，“当时只道是寻常”这一卷的情节要紧凑一些。而且在“碧落黄泉君相见”这一卷中的人物也开始登场。沈洛的身份，皇甫仁谨和皇甫辰逸的秘密，还有沈菁带有玄幻色彩的背景都会在这一卷逐一呈现。
132。短篇 碧落黄泉君相见碧落黄泉君相见（一）
二月春风拂面，好不惬意，那刚抽出的新芽在春风中舒展开身姿，好似迎接春日的美好。河水从树林中穿过，不急不缓的流淌。
“奕公子，把东西交给我如何？”树林里传来清脆的声音，却实在听不出恭敬的味道。
河岸边，血衣公子单膝跪地，用剑身支撑着身体，鲜红的血水顺着剑身滑下。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其中有几条伤口更是深可见骨，他身后便是孕育着这树林的小河。
他仰起头，扫了一圈。几十个人拿着不同的兵器，各个面色狰狞，把他困死在河岸边。他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喉头冒出一股腥甜，却被狠狠地压制住。
“哼，白云飞，你枉为正道中人，好不知耻。奕轩，你何必跟我泣血教作对。”密林中传来一声暴喝，声音洪亮粗犷，夹杂着一丝怒意，惊起了一阵飞鸟。
显然围攻血衣公子的有两拨人，永远对立的两拨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抢夺血衣公子——奕轩身上的泣血红莲。
“呵呵。”那被包围的奕公子突然笑了，握剑的手紧了紧，解下挂在肩上的包袱，伸出手，那包袱刚好悬挂在河面上。
两方人马的心都悬了起来，死死地瞪着奕轩拿包袱的左手。害怕奕轩手一松，那包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