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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坊正好坐落在繁华宫的山脚之下,是前往通州城的必经之路,因此花重舞与鹤沧澜刻意快马加鞭地赶路,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早已人满为患的千金坊门口。
千金坊,春宵一刻值千金!
千金坊的主楼足有五层之高,左右依次傍着两座三层高的副楼,颇有几分鼎足相对的意味。红灯高烛,摇曳着璀璨灯火,雕廊如画,镌刻着无限风流,镀金匾额熠熠生辉。
门口挤满了行色匆匆的人,或是前去寻欢作乐,纵情苦短春宵晓,或是在一旁停留驻足,只是囊中羞涩。
鹤沧澜与花重舞先去客栈安置好马匹与行李,便加入了围观的队伍之中。
“相公,我们要进去吗?”花重舞虽做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但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当然,不然怎么见到你那艳绝无双的明玉公子啊。”鹤沧澜略带嘲弄地笑道,手上一施力,拽着花重舞的手臂便昂然走去,全然未曾将一旁一双双探究与诧异的目光放在眼里。
“相公……你不用拖着我……我可以自己走的……”花重舞被鹤沧澜狼狈地拖拽着,显然有些不适应这种节奏,她的心都飞进去了,腿怎么可能会不同步呢!
两个身着蓝衣的粗壮大汉横手拦住鹤沧澜的去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重舞看。
鹤沧澜不悦地挑挑眉,仰着头瞪了其中一个大汉一眼,冷声道:“让开。”
那大汉不觉愣了一下, 方才一打眼,只觉得这个少年生的甚至俊逸潇洒,英气逼人,待与鹤沧澜对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他哪里是英气逼人,他这分明是寒气逼人才是。
感应到鹤沧澜的不满,原本还想理直气壮地呵斥鹤沧澜几句的大汉忽然满脸堆笑,讨好地看着鹤沧澜道:“这位公子,千金坊开门做生意,也有自己的规定,我们只接待男客。”
言外之意,花重舞禁止入内。
花重舞一脸祈求地盯着鹤沧澜,眼巴巴地抓着他的衣角,生怕他不带自己进去。
“相公,你不能抛弃我一个人进去风流快活!”
鹤沧澜只觉得花重舞方才那一声叫喊,宛若吃了麻药一般,听得他骨头都酥了,那娇滴滴的声音,将女儿家的媚态演绎得活灵活现。
在心中暗自感叹,花痴果然是天底下最可怕的生物,很显然,花重舞为了看美人,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无奈,鹤沧澜只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冲着那大汉道:“你是瞎子吗,竟然看不出来她是男扮女装!”说完,也不管那大汉的反应,猛地一用力,就将那大汉推开,拉着花重舞径直地闯了进去,至于身后那些惊掉眼球的目光,就更不在他的担忧范畴之内了。
被推开的大汉,仍旧处于惊惶无措的状态之中,竟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他的同伴有些看不下去地推了他一下,道:“你没事吧?”
“你看出来那人是男扮女装了吗?”
同伴无奈地摇摇头。
“没错,我瞎了,所以没看出来那人是男扮女装,我聋了,所以没听见那人刚才喊了一声相公!”大汉自顾自地呢喃着,此刻,他好想仰天大哭,谁能告诉他一个男人带着自己娘子去逛妓院究竟是什么情况,而且,看那女人的表情,还是一副兴奋得不得了的样子。
老鸨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袍子自楼上走来,脸上厚厚的脂粉也难以遮住岁月在脸上印刻下的烙印,徐娘半老,风韵早就跟着青春一起离开了,但是她看人的眼光却是越发毒辣。
打从看到鹤沧澜的第一眼,老鸨就觉得他气质非凡,一定有着不同寻常得来历,于是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鹤沧澜身边,也不理会他为何会带着一名女子一起来到千金坊,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这位公子,看着有些眼生,该不会是第一次来我们千金坊吧?”
鹤沧澜也不客气,花重舞更是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两人跟着老鸨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便不住地拿眼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自窗户向外看去,楼外植着十数米高的梧桐树,亭台假山,小桥流水,样样俱全,建的如同官老爷的后花园一般。楼内的风景,自是如想象中一般,寻欢的酒客,卖笑的女子,时不时地可以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纸醉金迷,燕舞笙歌,无非这些而已。
花重舞拿眼巡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于是不甘不愿地收回目光,看着端坐在自己正前方的老鸨,点头道:“没错,第一次来,我们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老板多多关照才是。”
“这个自然,来者是客。”见鹤沧澜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反倒是那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老鸨也不着恼,复又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两位喜欢什么样的货色,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什么样的都有,泼辣的、风/骚的、会哄人的……”
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重舞硬生生打断道:“老板,我们不需要姑娘,因为他自带了。”生怕老板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忙用手指了指鹤沧澜,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十分庆幸自己的定力够强大,不然她的舌头肯定会因为惊吓而被自己咬到,活了四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逛妓院还自带姑娘的。
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老鸨很快就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两人,道:“既然如此,两位来到千金坊,又是何故?”
“我要见明玉公子。”花重舞一字一顿道,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随手拿了一张一百两摊在老鸨手里。
老鸨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手中那张薄薄的纸,忽然觉得它沉甸甸的!
“仰慕明玉公子的人一向不少。”
花重舞又丢了一百两过去。
“也不知道此时明玉公子是否方便,要是他现在正在接待客人,只怕会怠慢了二位。”老鸨觉得花重舞误解了她的意思,但是望着手中多出来的那张银票,她忽然觉得,这个误会还是相当美妙的,偷偷瞥了眼花重舞手里那沓厚厚的银票,老鸨忍不住在心中呐喊:让误会来得更猛烈些吧!
鹤沧澜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茶杯砰地一声,变成了一桌子碎片。
老鸨默默地站起身,偷偷地拿手帕抹了一下额前因为惊吓而冒出来的冷汗,刻意放慢了语速,强做出镇定的样子,道:“两位请随我来,我想明玉公子此刻应当得空。”
老鸨忽然萌生了一种担忧,若是她方才继续负隅顽抗下去,下一个被捏碎的,可能不是茶杯,而且她的脑袋。
随着老鸨一路七拐八拐,穿过一做精致的石拱桥,转眼行至一处幽静的院落,老鸨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八角亭,道:“每天这个时候,明玉公子都会在那里练习琴技。”
果然,借着通亮的烛火,遥遥瞥见那里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幽暗的夜色之中,竟是分外乍眼。
老鸨忙伸手召唤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机灵的小童过来,吩咐他引着二人过去,这才握紧手中早已被汗水打湿的银票,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年头,银子不好赚啊!
、九十、顺水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要明玉公子做什么,下一章揭晓,噗,花花被我越写越腹黑越恶趣味了,亲妈已哭瞎
明天开新坑啊,希望大家支持新坑哦,这边还有大约十章左右的内容,外加4篇番外,虽然作者君尝试日更万字,无奈老板时刻在身后顶着,唉:东篱的新坑
穿过一条覆满青藤的长廊,转眼来到八角亭处。
亭内的青石桌上,早已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几盘瓜果与糕点,还有,一壶酒,三个杯子,不多不少。
“咦……”花重舞诧异地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目光从桌子上收回,赤/裸/裸地盯着正在抚琴的白影。
明玉公子着一袭淡雅的白色绸衣,淡淡的月光下,他就那样坐在石凳上,专注地拨弄着一把古朴典雅的七弦琴,悠扬的琴声响彻夜空,将小小的八角亭包裹在一片绵延不绝的哀婉之中。
琴声醉人,醉人的又不止是琴声。
明玉公子的相貌可谓惊为天人,媚眼妩媚却不觉得轻佻,面容清秀却不显女气,嘴角笑意浅浅,漾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韵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只用了一根墨绿色的丝带束在脑后,微风浮动,如丝般倾泻于夜风之中,竟是与淡淡的夜色融为一体,而他,也成了夜里最耀眼的风景。
花重舞见过美人,但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的美貌,只觉得他妖媚胜过薛若碧,清雅胜过南宫羽凌,淡漠又有几分鹤沧澜的韵味,集各家之长于一身,一颦一笑间,他竟是可以变幻出完全不同的姿态,让人难以捉摸。
只觉得心神一滞,花重舞不觉地看得如痴如醉,一旁的鹤沧澜不悦地挑挑眉,佯作了咳嗽一声,借此将神游太虚的花重舞拉回来。
“咳咳……”
闻声,花重舞这才回过神来,痴迷地迈步走到明玉公子身边,望着明玉公子的目光,如遭遇了灾荒的难民,见到了香喷喷的烤鸡。
恰在此时,明玉公子止了琴声,慢慢地抬起头来,冲着花重舞璀然一笑,他的笑容明艳而不失柔和,花重舞只觉得心神一荡,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三魂拼命地拉住七魄,防止它们离家出走。
“美人……”花重舞默默地呢喃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明玉公子。
“明玉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明玉公子缓缓起身,步调优雅地走到石桌旁。
“你早知道我们要来?”鹤沧澜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石桌上的三个杯子,在心中暗暗思忖,这个明玉公子看起来是个娇柔的美人,这些应该不过都是表象罢了,就凭他方才的谈吐与镇定,鹤沧澜暗自将他归纳为不好对付的类型。
“也是,也不是。”明玉公子举起酒壶,将三个空荡荡的杯子斟满了酒,酒香四溢,与夜风吹来的花香交融在一起,竟是越发浓烈。
这个回答,暧昧不清至极,但鹤沧澜却丝毫不觉得敷衍。
“哦,这是为何?”鹤沧澜忍不住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明玉公子。
明玉公子的嘴巴微微开启,正待回答鹤沧澜的问题,花重舞忽然凑了过来,抢着开口道:“莫非是美人仰慕我很久了,所以日日在此,对我翘首以待?”
“那为何有三个杯子?”鹤沧澜对于花重舞的自作多情,表示相当不屑,于是忙趁机泼冷水。
明玉公子倒是很新奇花重舞的解释,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相公,你没听李太黑说过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美人一定是为了排解相思之苦,所以才摆了三个杯子。”
“李太黑是谁?”
这句话,鹤沧澜用嘴巴问的,明玉公子用心问的。
“就是李白啊,夫子说他字太白,可是我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一直以来,我只听说过白纸黑字,却没听说过黑纸白字,所以我估摸着,他的字一定是太黑了,而又被后人将话说反了,所以他才那么出名。”
明玉公子在心里偷偷地替这位盛唐的诗人默哀了一番,这才收回心思,复又将注意力倾注在两人身上。
早就习惯了花重舞那些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实际上却狗屁不通的歪理邪说,鹤沧澜也懒得再与她纠结。
“还请明玉公子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面对鹤沧澜的锲而不舍,明玉公子淡然一笑,自顾自地端起其中一只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望着漫天璀璨的星辉,嘴角露出几分不可捉摸的笑意。
“不知追风使为何来到千金坊?”
“为了看美人。”花重舞抢答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次,又顺利地从鹤沧澜那里接过话茬。
瞥见鹤沧澜越来越冷的脸色,花重舞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忙补充道:“顺便把冲虚那个牛鼻子老道士救出来。”
早就听闻了关于花重舞的种种传言,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本尊,明玉公子不得不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番,在见到花重舞之前,他一直都觉得所谓的江湖传言很不靠谱,此时此刻,他彻底颠覆了自己从前的想法,看来他是误会江湖传言了。
“两位既然是来营救冲虚道长的,却为何不去办正事,反而来到这里见我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倌?”
鹤沧澜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不寻常之处,按理说,就算千金坊是被人暗中操控的势力,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被人操控的棋子,能够清楚地了解其中利害关系的人,肯定为数不多,这样一想,也便能解释为何明玉公子会提前知道他们会来了。
只是,另一个问题却突然困扰了他,为何花重舞会知道明玉公子是对方的人呢?
“这千金坊里的美人固然多,但除了明玉公子之外,还真没有谁值得人一掷千金。”千金坊在此地落脚,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却网罗了方圆百里的桃色生意,并且不断做大。花重舞一直怀疑,有人在繁花宫附近安插了据点,对千金坊另眼相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早就知道这千金坊的老板不过是一个摆设,在这里真正做主的人,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