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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坐在窗边,转过身去,依旧低声哭泣,今日安孝廉竟然跪在她面前,哭着道,莲儿,你就嫁给林公子吧,你别看如今这孝廉府金碧辉煌,可是这个家,早就被爹给败光了,如果不是爹卖地死撑着,只怕这债主早就聚上门来了。
莲生越想越伤心,自己和醉生好不容易互许钟情,就要被这样拆散了么?莲生只觉心中郁结,一口气接不上来,居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床上。
碧荷看着莲生吐血倒在床上,惊吓的大声呼喊起来。
一时间,这天台县的大夫全部被召集道了孝廉府,连那临镇已经告老还乡的御医都被请了来,却只能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摇头。
原来,这莲生生的乃是心病,这心脉几乎都要断了,就算用天山雪莲互助心脉,也不消半个月,只得准备后世了。
醉生听闻莲生病重,去了孝廉府不下白次,却总是被家丁给赶了出来。
这日,安孝廉真在莲生床前,掩面哭泣,自言自语,“我苦命的莲儿,你怎么就生了这种怪病了,你这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好狠的心啊,莲儿。”
不想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籁头和尚路过此地,瞧着这孝廉府上,黑云压顶,拿着拄杖,就闯了进来,那家丁如何拦得住,只得赶快去通报安孝廉。
那籁头和尚一看安孝廉出来,居然行佛家礼,“阿弥陀佛,施主府上最近晦气重重啊。”
安孝廉本看着那和尚衣衫褴褛,不予搭理,却一听他如此说,遂敛了脾气,“大师,有何看法?”
“不敢不敢,施主府上的病人,能否让老僧一看。”籁头和尚问道。
“这……”安孝廉有些许犹豫,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
“阿弥陀佛,问世间情为何物,这心病还需心药医。”籁头和尚似自言自语说着。
安孝廉一听,这‘心病’二字,也不做他想,便领了籁头和尚去了莲生房内。
那和尚瞧得昏迷不醒的人,碧荷拿出丝帕垫莲生手腕处,他把脉完,之后道:“这姑娘心脉已然断了,这已经是活死人了,三日一过,必然是活不成的。”
他这一说,安孝廉与众下人皆哭泣起来,此时刚好林成渝来探病,听得如此,心中庆幸自己还未娶莲生,便假意安慰安孝廉起来。
“那可有救治我儿的方法?”安孝廉不死心的问道。
“有是有,那就是需要这姑娘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半盅,然后混合白芙蓉、白荷花、白梅花各五两研末,在加那天台山中白雪十二钱,熬制成药,服下,药到病除。”那籁头和尚说完,也不待众人感谢,竟直接走了出去。
安孝廉听得这个,在看看身边扶着自己的林成渝。
那林成渝仿佛知道是要自己心头血,遂急着道,“本公子可是富贵之躯,岂能为了一妇人自残躯体。”说完竟然不管众人,带着家丁就出去了。
那林成渝走远,安孝廉才似回神一般对着下人们大喊:“唐醉生!”
林成渝带着家丁,像是躲瘟疫一样,离开了孝廉府,还不自觉地的咒骂,“为你一个女人,要不是看你美,本公子还不要了,如今病了,还想要本公子的心头血,做梦!”
此时正好碰上被孝廉府家丁敢出来的唐醉生,那林成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唐醉生他早就看不惯了,要不是因为唐醉生,没准那安莲生早就嫁给他为妻了,怎会生这怪病,遂讥讽道:“这不是我们的唐大秀才吗?”
醉生落魄至极,那林成渝一看他想走,使了眼色,众家丁拦住去路,一阵嘲笑。
“你不是爱莲生吗?现在要莲生心上人的心头血,你刺啊,刺啊,刺啊!”林成渝嘲笑道,“你不刺,你就是看着莲生去死!!”
醉生一把掀了桌上的笔墨,一想起今日在街上遇到林成渝的事情,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的话,你刺啊,刺啊!他不禁怒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完,一把连那书桌都掀了,“百无一用是醉生!”
醉生本是不易动怒之人,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找来小瓷瓶,拿出匕首,一刀刺在自己心口!
“唐公子!”此时开门喊的,正是琳琅。琳琅自从听说醉生和莲生之事,心中一直不满,却还是默默关心着他,今日她听得家丁回报,那林成渝在街上奚落醉生,说要他自残,便赶了过来,却还是不能阻止。
醉生看见是她,他看着刀剑上的血,装了那白瓷瓶整整一瓶,他有些艰难道,“琳琅,我求你件事。”
“你先坐好,我去找大夫!”琳琅慌乱的扶他坐下,大声喊着大夫。
“我没事,帮我把这个交给莲生。”他的手上全是鲜红的血,那白瓷瓶外也沾满了鲜血。
琳琅不接,也不说话,只是满面哀伤的哭泣着。
“去啊!”醉生吼道。
琳琅看着他一脸决绝的模样,才忍痛接过瓷瓶,朝屋外跑去。醉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晕了过去。
琳琅一路朝那孝廉府上跑,一般流泪,醉生,你竟爱莲生至此,只怕此生我们都无缘了。琳琅越跑越快,越跑越急,右手握紧瓷瓶,竟然直接晕倒在了大街上。
一刻钟左右,那安尚书府上来人,瞧得晕倒的琳琅吓的半死,抬了回去,请来大夫。
不想,那大夫竟然说琳琅患上了和莲生一模一样的心病,需要心爱人的心头血才行。
“老爷,老爷,您说可怎么办,怎么办,琳琅,她怎会患上这种病!”尚书夫人扑在床头哭着道。不想,却看见琳琅手上紧握的瓷瓶,“这是什么?”
“这是唐秀才的心头血,说是要送过去救莲生的。”下人答道。
安尚书面色凝重,思虑半响,开口道,“快点把这喝着花蜜雪水,给小姐服下!”
“可是,安孝廉那边?”尚书夫人问道。
“换成猪血,即刻给莲生送去!”安尚书一挥衣袖,不耐烦的答道,女儿,你是爹的心肝,爹无论如何都会救你的。
半个时辰后,琳琅服下了醉生的心头血。而安孝廉府上,满心欢喜的接过尚书府送来的药引,也服了下去。
五月十五,这日莲生觉得自己起色不错,听闻是醉生刺了心头血给自己,心中只觉得甜蜜和痛苦不停交织起来。
安孝廉未免夜长梦多,三日后就安排了婚事。为什么安排在那日,因为五月十八刚好是乡试的日子,唐醉生定是去参加乡试,怎么可能知晓莲生成亲。
五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莲生苦等醉生不来,被林氏逼着穿上鲜红嫁衣,妆上了又花,花了又上,反反复复十多次,这妆才画好。
林成渝邪魅着眼睛看着缓步移来的新娘,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待两人站定,喜娘喜滋滋的喊道:“夫妻交拜!”
莲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盖头下面的脖子直挺挺的挺着,就是不低头。喜娘轻扯她的嫁衣,又高声喊道:“夫妻交拜!”
莲生依旧不低头,那坐在主位上的安孝廉轻声唤了莲儿几句。不想那林成渝瞧得这般,凑到莲生耳边笑着,声音冰冷,“你若不拜堂,我保证让安孝廉身败名裂,我还会不遗余力的打压唐醉生,让他如狗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莲生只觉心被什么东西刺破一样的痛,泪水模糊了双眼,喜娘又高喊了一声,她轻轻低了头。
醉生,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了吧……
在贡院乡试的醉生,只觉得心口莫名的疼痛起来,那血已经透过棉服襦衣,渗透出来,他用手捂住胸口,手上沾满鲜血,和那日取心头血时一模一样,昏死过去。
这正是:情人归西我不知,蓦然回首你不在……
、莲生·五
莲生死了。
安孝廉看着喜床上已经归西的女儿,怒着抓住林成渝,“好你个林成渝,我好好的女儿,居然被你害死了,你还我女儿!”
林成渝此时酒早已经醒了,他看着床上的女子,只觉如噩梦一般,“我没有,本少爷不知她如何死的。”
“肯定是你,若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死!”安孝廉老泪纵横。
林成渝似乎想到什么一样,思索片刻,结结巴巴道,“肯定是醉生,一定是他怨恨莲生不能嫁给他,在血里面下毒了,毒死莲生,一定是他!”
而此时,众人看不见的白衣女鬼,轻飘飘想分开吵闹的众人,想告诉安孝廉,不关醉生的事情。
却只听得父亲说道:“对!一定是他,来人,我们去报官!”
不是,不是他!爹,不是他!这白衣女鬼正是那刚死的莲生,她焦急的解释着,却不想此时,屋外金光四溢,居然来了两个鬼差,要勾她的魂魄回地府,莲生有未完的心愿,怎能让他们如愿,拼命的逃走。
她躲进醉生那破败不堪的屋子里面,尽量收敛自己的鬼气,才躲过鬼差。却在醉生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副画,画上的女子看不见面容,匍匐在灶台上,安详的睡着,虽然只是背影,可确实是自己。她顿时悲从中来,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鬼是没有泪的。她想抚摸那画,却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画卷,她心中念力,在伸手去碰的时候,因为念力过强,居然撞飞了一桌的书籍。她此时才猛然记起,爹和林成渝要去报官抓醉生,此时醉生正在贡院啊。
她不在想别的,要赶快去找醉生。她身轻入风,飞起的时候伴有阵阵阴风,不一会儿就到了贡院,看见醉生趴在桌上昏迷不醒,一着急冲了过去,却被一道结界挡飞撞在柱子上。
她才发现贡院正中间挂着孔老夫子的肖像,她又撞了一次,又被挡了回来。看着醉生昏迷不醒,她越发着急,跪了下来,“孔老夫子,小女莲生,无意冒犯,请您放过小女,小女只想救人。”说完对着孔老夫子画像拜了三下。在试的时候,依旧被挡了回来。
此时,那监考官似乎发现有人昏倒,找人来把醉生抬出去,却不想醉生这个时候醒来,却无法在继续乡试。
刚出了贡院,那安孝廉和林成渝就来报了官,说醉生是杀害莲生的凶手。
醉生嘴唇干裂,似乎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杀了莲生,莲生死了!”林成渝一个字一个字的顿说道,“来了,抓了他去县衙!”
莲生想去救他,却发现此时天色大亮,在阳光下,只觉得自己身子被烧的生痛生痛,忍着浑身伤痛,躲到了郊外一个破瓦房下面。
此时的醉生,只觉心被人狠狠挖了一块,血流不止,众人的责打责骂也让他无动于衷,只是希望那打在身上的痛能让他的心好受点。
此时的林成渝,看着趴在地上,一脸污垢的醉生,一股怨恨油然而生,抢过家丁手上的木棍,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林成渝打到兴奋处,居然叫嚣起来,一下接着一下,醉生整个人倒在血泊中……
如果不是病愈的琳琅赶到,只怕醉生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琳琅带着他躲过官兵的追捕,躲进了天台山里。
夜晚,阴风阵阵。
“醉生,醉生,你醒醒,求你了,别睡。”琳琅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满脸泪痕,自从今日偷听了父亲的话,她心理对莲生只有深深的歉意。
“咳咳”一阵咳嗽,醉生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眼前那个满脸焦急的女子是莲生,他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呢喃道,“莲生怎么会死了,她一直在我心理。”
琳琅知晓他把自己误以为莲生,也不说破,只静静落着泪,片刻才到,“醉生,是我害了莲生,是我害死莲生的,是爹把你给莲生的心头血,给我服下了。”
此时一阵阴风吹来,女鬼莲生一脸惨白的站在她们身边,居然是她,是琳琅害自己死了。女鬼莲生只觉自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居然一下子现行在他们二人面前。
“是你杀了我。”莲生语气冰冷,说话居然带着阵阵寒气。
醉生已然晕了过去,那琳琅放在醉生,尖叫着躲在山石后面,惊恐道,“你是来报仇的。”
“你去死吧!”莲生飞着往那山石后面飞去,不想却被一个法杖挡住去路。
“安莲生,你还是安心去投胎吧。”那法杖在地上一顿,说话的正是那个籁头和尚。
“和尚,让开,休怪我无礼!”莲生怒道,她的头发四溢飞散开来,浑身白的透明。
那籁头和尚怎会让开,便和莲生恶斗起来,籁头和尚本是游僧,法力高强,且还有金佛护体,莲生怎是他的对手,她只觉得身体被佛咒压住动荡不得。
那籁头和尚看时机一到,拿出法杖想把莲生打入十八层地狱。不想此时醒来的醉生扑在莲生面前,受了那一丈,醉生看着眼前莲生的魂魄,露出温暖的笑容,“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这就来陪你!”
“不!!”琳琅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谷,久久不去……
籁头和尚看着被自己打死的醉生,心声后悔,在醉生尸体前打坐超度,希望减轻自己的罪孽。
此时莲生本是愤怒的双瞳,渐渐淡了下来,她抱着醉生,始终不能落下眼泪。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透明的肩膀,她回头,看见和她一样轻飘飘的醉生,可是醉生仿佛不是鬼魂一般,拉起她冰冷的手,“走吧……”
待得他们两人的魂魄走远,她转头瞧见醉生尸体之处,琳琅匍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那赶来的官兵,抓了籁头和尚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