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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苏反问:“你是谁?”
尹玲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开口,变得很难听,但是冬苏还记得,那个即便满脸赃物,姿态间却仍然带着女子的柔媚的女人。
“你是从小四那边进来的?是小四的朋友喽?”那声音仍然低哑难听,却让冬苏心里发颤。
“为什么尹家人要把你囚禁在这里?好臭……”冬苏装作天真的抱怨,随即捏住了鼻子。
尹玲珑突然嘎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锁链的声音变大,显示着她在朝门口走来,“小四活的很好……居然有朋友……嘎嘎……”
冬苏不说话了,耳朵认真的听着尹玲珑的声音,感觉到对方似乎坐了下来。
“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尹玲珑冷笑着说,随即又用阴森低沉的声音道:“欢迎来到地府。”
“你……”冬苏的声音显得很纠结,又有些好奇却不敢问的情绪在里面。
尹玲珑嘎嘎的笑了好久,仿佛有很多很多的喜事,让她忍不住笑声。只是那笑声,让冬苏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我是尹家已经死了的女儿……你听说过我吗?”尹玲珑急喘几口,不知是激动,还是因为很久没说话,而觉得辛苦。
“你……你是尹玲珑?他们居然把你锁在这里?是谁做的?难得……”冬苏站起身,走到门口,让火把的光亮传到室内,她看见了那个坐在地上的人,衣服脏乱,头发打结,眼睛因为火光刺目而闭上,眉毛皱着,嘴却是笑时的弧度……
尹玲珑终于适应了冬苏手中火把的光亮,她抬起头来瞪着冬苏,猛然间站起身,冲向冬苏。
冬苏吓的大叫一声,身子跌向走廊。雪白藏在墙后面,忍住了过去搀扶的欲望。
“你干什么?”冬苏不断向后窜,直到靠到了身后的墙壁,才停下来,她瞠目瞪着被链子锁住没办法再向前的玲珑,一把抓过玲珑不断想要捞到的火把,惶恐的瞪着前方。
玲珑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发怒的声音,让冬苏也有些吃惊,真正的吃惊,发自内心,而不是装在脸上的。
玲珑仿佛发泄久藏于心的憋闷,大吼大叫,用力的挣扎,弄的锁链哗哗作响,鲜血从她的脖颈和手腕处留下来,让冬苏皱紧了眉头,“你快别再挣了,流了很多血。”
玲珑仿佛突然回了神,她顿住身子,直愣愣的看着冬苏,突然开口道:“小四告诉了你如何进来,他可是喜欢你吗?”
冬苏闭紧了嘴,没开口,表情倔强而有些恼火,仿佛是对玲珑轻率的口气很不满。
“哼,你不知道吧,他早晚走向毁灭,早晚,早晚……”玲珑说的咬牙切齿,神色间又带着怨毒的诅咒,和一种看着别人受苦的爽快愉悦,让人看了心寒。
玲珑哼笑着,她看着冬苏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我受过的痛苦,尹龙泽最像我,他必然承受相同的痛苦,相同的仇恨。我走到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哼哼,哼哼……”
冬苏突然沉下脸,面上的惊惧表情一扫而空。
“当初,是你动的手,如果你没有让尹龙泽中毒,他怎么可能承受那些?”冬苏怒斥着,眼前这个人,才是杀死尹龙泽的真正指使者,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尹龙泽和尹玲珑的父亲……
尹玲珑嘎嘎笑着,她摇了摇头,“不是尹家的人,不会懂得尹家的仇恨,你即便嫁给尹龙泽,也不会懂得。你不会得到幸福,不可能享受到大家夫人的幸福,你放手吧,快快远离这个火坑,不要自取烦恼。尹龙泽,是个魔鬼,他是我的弟弟,我懂他,他会杀了你的……”尹玲珑咧着嘴角,果然像一个魔鬼一般,她瞪着冬苏,像冬苏已经因为被抛弃,因为得不到幸福,而痛苦的像个可怜的孩子。尹玲珑的笑容阴测测的,她指着冬苏的头,不怀好意的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幸福,因为他没有安全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予他需要的那种安全感,我们生活的环境,决定了这一切,你改变不了。他觉得得不到你,得不到幸福,他就会毁掉他看得见的幸福和美好,让全世界……都跟他一样,痛苦,挣扎,阴暗……他需要的,不是跟你一起生活,而去创造温馨,他需要的是全世界的人都陪他一起挣扎在水深火热里,他需要这种不孤独的陪伴,需要你们都死……只有你死了,他才会松一口气,没有别人会得到这种他得不到的幸福和美好了,他才能安心的睡觉……”尹玲珑说到兴奋处,突然张狂大笑,那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如魔音穿耳,让人内心震颤。
祝雪白坐在地上,听着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话,已经心惊。此刻尹玲珑突然笑出来,她更加抖了几抖,这不是人,这是魔鬼。她将痛苦传授给信奉者,不让任何人得到快乐,就是她的宗旨。雪白想到了尹龙泽,想到了那个面色苍白,申请无助的少年,想到这个少年跟这个女魔鬼一样的性子,一样的阴森可怕,便觉得后背发凉,冬苏爱着那个少年,冬苏她怎能陷自己入这样的魔沼?
如果那个面容纤弱,沉默寡言的少年,真如这个女魔头说的那样,那尹龙泽未免太会隐藏自己,未免太过可怕。
雪白想到此,便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待出了这囚牢般的鬼地方,一定立即劝冬苏离开尹龙泽,谁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她可不敢让冬苏冒这种险。
冬苏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尹龙泽,跟你不一样,他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幸福,什么叫责任。除了死亡和仇恨,他生命里还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你不懂的,他却懂。我会抓住他的,也会给他幸福的。你这个老巫婆……”
尹玲珑嘴里呢喃重复着‘老巫婆’三个字,似哭一般的轻笑起来,她颓然坐下,脸上的脏污,隐藏了她或哭或颓丧的表情。
冬苏靠着墙壁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尹玲珑,慢慢的移向一个方向。雪白见冬苏要走,便也跟了上来。两人走到拿火把的地方,冬苏熄灭了火把,摸着墙壁,慢慢摸索着离开,去寻找另一个房间的方向。
冬苏抓着雪白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同意冰冷着,冬苏像第一次遇到尹玲珑一样,内心难以平静。她知道,这将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跟尹玲珑说话,也会变成最后一次……
尹玲珑一定以为她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吧,胆子小,稚嫩,单纯……冬苏咬着下唇,脚下走着,心里也念着:尹玲珑,曾经的我,的确是那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如今,两世为人,你输定了……
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我想到的,和你想到的,我预期的未来,和你茫茫不知的未来,完全不同……我有太多你没有的筹码。
截然相反的结局,你死,我活,尹龙泽活。
冬苏咬着牙齿,攥着雪白的手,紧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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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这一章写的好长,感觉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冬苏还算沉稳,没有在尹玲珑面前,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但是下次见面,就不会这样云淡风轻了……
加油加油,大家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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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然相反的结局,你死,我活,尹龙泽活。
冬苏咬着牙齿,攥着雪白的手,紧紧的……
……
黑暗远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绵长,冬苏牵着雪白的手,拐过曾经的小路,随后又在雪白的异议中坚持走向另一条小路,她还需要去看看另一条隐患。
果然,在走了许久之后,冬苏看见了前方隐约中出现的亮光。她扭头看向雪白,雪白已经有些不耐烦,她憋了一肚子对尹龙泽的排斥,等待着重归有阳光的地方后,跟冬苏狠狠吐槽。
冬苏朝着雪白点了点头,便朝着那个亮光的地方走去,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时候的不确定和畏怯。
站在房间门口,冬苏摸着门框,想着尹千止即便没有锁链拴着,却也从来不敢走出属于他的囚牢,这个房间,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封印,让他没办法走出去。他真的像狗一样,被教育着认准了自己的窝,便再也没办法离开,尹父用习惯和训练狗的方法,让尹千止对这个洞室外的一切都产生了畏惧和怀疑。
冬苏对雪白点了点头,雪白翻了个白眼儿,便坐在了门口的地上,靠着墙等待着里面的鬼哭狼嚎。
冬苏朝着雪白笑了笑,便走了进去。
越过几层屏风,她看到了桌上微微闪烁的蜡烛。扭头看见尹千止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吃惊的表情,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突兀而有些阴森可怕。像一个满含怨念的鬼……
冬苏朝着尹千止笑了笑,随后便坐在了桌边,直愣愣的看着尹千止。
尹千止披乱的长发笼在消瘦的肩头,微乱的直长发将他苍白的面容半遮半掩,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似没有灵魂的鬼魅。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些对未知的惊恐。
冬苏默不作声的坐着,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动。直到冬苏觉得已经足够让尹千止感觉不到威胁了,才轻轻的开口:“你好。”
尹千止皱起眉,“你……你怎么进来的?”
冬苏呵呵笑笑,“走进来的。”
“不可能……”尹千止双手攥着床边的被子,眼睛死死瞪着她,似乎很怕下一刻她就变成大怪兽突然袭击他。
冬苏想起上次是尹龙泽带她来见的尹千止,所以尹千止才不觉得那么害怕吧。
“你不必害怕,我对你没有敌意。”冬苏眼神温柔下来,她的声音也尽量柔和。尹千止跟尹龙泽一样,是尹家的牺牲品,都没有得到幸福,也没在杀戮之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她趴伏在桌上,看着闭紧了嘴一脸谨慎的尹千止,又开口道:“你知道吗?外面的世界里,有太阳,像烛光一样会发光,会亮,很热。”
尹千止听着冬苏的话,垂下眼眸,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也低沉了起来。冬苏知道,尹龙泽一定已经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书架上的书,他也一定看了个差不多了吧。近十年的囚禁,从识字后就开始用这些书,来帮助渡过所有痛苦的时光。
她扭头看着那些书,问道:“你都看过了吗?”
尹千止点了点头,“很一些,看了几遍了。”
冬苏点了点头,“书里描绘的世界,你能想象到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太阳,树,房子,宫殿,花朵,云彩……”冬苏说话时,声音淡淡的像催眠一样。
尹千止咬着唇,笑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和那些在外面世界里的人,不一样。我就该在这里,这里有我的世界,没有欺骗,没有伤害。”
冬苏摇了摇头,“凭什么外面的那个更广阔更美好的世界不属于你?是谁替你决定,你不能拥有那些美好的东西的?我们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都有对幸福的期待和憧憬,我能看见那些美好的景色,我能拥有朋友,亲人,我能吃到最好吃的东西,能穿漂亮的衣服,去闯属于自己的天地,去感受成功……”冬苏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虽然也会有失败。会有挫折,但是这都是我的财富,我走过的路。这比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洞窟里,被囚禁着,没有自由,没有未来,要强不止百倍万倍……”
“你可以拥有的,不该是只有这样一个四方墙壁囚禁住的牢笼,还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冬苏说着,一脸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喜爱,这表情让尹千止沉醉,他每每照铜镜时,看到的,都是苍白瘦弱的脸,死气沉沉,没有笑,也没有怒。
什么是憧憬,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自由……
冬苏突然站起来,走向尹千止。尹千止忙站起身戒备的看着她,冬苏笑了笑,道:“别怕我……”
尹千止却没办法不畏惧,对外人的无知,让他克制不住的畏怯。
冬苏坐在他床边,“你的头发好乱。”
尹千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发,轻轻摸了摸,却也没再做声。
冬苏还记得木梳放着的位置,走过去拿起梳子,再次坐回床边,硬拉着尹千止坐下后,便开始为他梳头发,轻轻的梳理,手指捋顺他的发丝,让他舒服,并且放松戒备。
他的发丝很细,像尹龙泽的头发,却要比尹龙泽的头发偏黄,一种不健康的黄。拢起发丝后,露出尹千止的脖颈,比她还要白的多,比她见过最白的人也还要白的多。他从来见不到阳光,自然会这样白——苍白。
为他梳好头发后,冬苏扭过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脸,怯懦的少年郎,在这样一个狗洞里成长。记忆里,除了这几面墙,没有更多的东西了。看了很多书,有很多知识,却从来没有实践过,哪怕是跟其他人聊天说话,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冬苏叹口气,这样一个人,本该最是无知单纯,该如小虎一般惹人心疼,可是偏偏尹龙泽教会了他太多的仇恨。人不如狗的囚禁生活,也让他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