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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时季峰帮助他们找回药材,戚昇就一直想找机会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时季峰也不客气,说:“若是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
戚昇知道时季峰直来直去惯了,但能让时季峰说出求援的话,可见对方确是个需要重视的对手。这人是谁?
时季峰看出戚昇的疑惑,低声说:“上次我说过的夜盗,可还记得?”
戚昇怎么会不记得,那次他被时季峰追了几条街,不但被迫出手和他对打,最后还被爷爷家法处置。他点头回应,时季峰接着说:“那群夜盗,我碰到了。”
“哦?”
戚昇悚然动容。
“他们人不少,我和钟布衣几人也只能勉强和他们打个平手。没提防他们放了冷箭……不过,他们的首领也中了我一掌。若是有人来看病,后背心上有个紫红掌印的,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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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宋潜从书院回来,戚昇来到宋家书房和他夫妻两人商量水盗的事情。
宋潜还在细细思量,小玉开口了。
“戚之问,我想,我们要那水盗也没用。只要知道这人的名字绰号以及他是怎么和莫惠乡交易的就行,把人给放了吧。”
“为什么?”戚昇问。“我们可以到临安府衙告庞一兴,有这个水盗当证人,我就不信他能洗得清!”
小玉叹了口气。戚昇始终还是有些血气,庞一兴害了他,他就要反击回去。但是商场上的事情,哪能这么快意恩仇?
“要真的把庞一兴告倒了,我们不但没好处,而且麻烦会更大。”小玉凝眉,整理一下思路,在两个男子的注视下继续说下去:
“庞一兴是很霸道,他把临安医界的各路人马死死压住,不让底下人出头。这样的行业霸王,有坏处,也有好处。你不能否认正因为有了这样强势的头领存在,临安的医界才能保持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状况。”
宋潜已经开始明白过来了:“你是说,把庞一兴弄倒,临安的医界就将陷入混乱?”
“没错。一个老大突然间倒下去,下面的人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当然是争着谁当下一个老大。如果是我们慢慢发展起来取代庞一兴,谁也拿我们没办法,但现在我们根基未稳,一下子就把济世堂这么大一颗树砍倒了,那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戚昇也听懂了小玉的意思。她是打算拿水盗的事情来要挟庞一兴不再来找清心堂的麻烦,但又要留着济世堂这块大招牌来替自己遮风挡雨。
戚昇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他以前仿冒我们的美玉药膏,又找人来打砸美玉坊……这些就都算了?”
“这些都是小事……”
小玉轻笑着,想起一句话。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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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天气越来越凉。
小玉也没再到宋潜的房里过夜,她找了惠娘来陪她睡。反正床挺大的,两个人睡还绰绰有余。惠娘木讷的很,也不会追问为什么夫人不去和老爷一起住,也许是因为老爷病体未愈吧?最近还在吃着戚大夫开的药呢。
小玉有了惠娘作陪,这一觉睡的算是安稳。
而在城的另一边,一座大宅子里,有人却还未入睡。
红罗帐在激烈的颤动之后静了下来,一声满足的女子叹息轻轻从锦被中传出,那声音就像天鹅绒般柔滑动人。
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伸出帐外,旋即被一只粗黑的大掌握住,拉回帐子里。
“你不怕冷坏了?”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就是要你心疼我……”那女子吃吃笑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来又变成细细碎碎的喘息:“不……不行啦。你受了伤,就给我消停点吧。”
那男子听得“受伤”二字,哼了一声。
“那小子不知道是什么功夫……这一掌打的不轻,我已经许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真想和他好好玩一玩!”
女子娇嗔一声说:“你省省吧,老让人家担心。前天怎么又不声不响的跑去放了把火?”
“我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在晚上出去遇见那些巡检,才不会只烧了两间房子而已。等这阵风声过去,我干脆……把那一家姓宋的都做掉吧?”
“好,过些日子再说。你起来我看看你背后的伤好点没?”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女子披上外套掀开帐子走下床来,拿起火折子点亮了烛台。
火光渐渐亮起,映红了女子的脸庞。
“草儿,你还在外头冷着做什么?快进来!”
“来了……”
被唤作草儿的女子擎着烛台走到床边查看男子的伤势,秀美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秉哥,看来这济世堂的药酒效果也是一般。明儿我再换个医馆买药。”
那秉哥说:“不用了,你的人也不好多使唤。我藏在你这儿终归不好,还是换个地方吧,免得拖累了你。”
草儿幽幽叹息一声:“你我之间,还说拖累二字做什么?”
两人紧紧握着手,抱在一起。
第六十章:摆和头酒
美玉坊失火,幸灾乐祸者不在少数,心存疑虑者也很多。后者往往是临安的一些不太知名的大夫和想要从济世堂抢生意的医馆,担心若是清心堂从此怕了庞一兴,那他们岂不是当不成那鹬蚌相争里的渔翁?
但自打听说昨夜济世堂和清心堂的人竟坐下来在万紫楼里摆和头酒,这些人终于感到自家的生意没希望了!
本来还想着趁他们打个你死我活的时节捞点油水,这水火不容的两帮人马怎么就能坐在一起了呢?
发出邀请的人是戚昇。庞一兴本不欲赴宴,但看了田小宝送去的信笺,脸色登时一变,马上拍板与会。他带了济世堂二掌柜莫惠乡和自己的长子庞建同去,而戚昇这边,只有宋潜一人作陪。
小玉身为女眷,自是不便列席。
他们在万紫楼的小厢房里密议了两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让人摆好酒菜就关上了厢房门。连送茶水的店小二也不让进。
两个时辰之后,几人离去。据店小二所说,那位大官人脸上沉的和黑炭似的,而那两个年轻的书生则是一脸春风。
庞一兴无可选择,只能妥协。当戚昇说出他抓到了那个水盗头儿的时候,庞一兴就知道,这盘棋,自己是走不下去了。要么满盘皆索,要么推枰打和。想要翻身得胜将对手赶尽杀绝,只能是痴心妄想。
戚昇提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庞一兴别拦着我做药材生意和卖美玉药膏就行,咱各凭本事做生意。你济世堂规模大,请了十数个名医坐堂看病,我清心堂不会跟抢你这口饭。
戚昇说的容易,庞一兴却像割肉似的难受。戚昇一做起药材生意来,自己手上的客人不知要损失多少!
但是戚昇也说:“庞老板,我相信,前几天的火不是你放的。”
庞一兴便诧异极了。他当然知道自己没做过,可是戚昇也能这么看,就不容易。他看了看坐在戚昇身边沉默不语的宋潜,这个就是美玉坊的主人?一脸的书生意气,全无商人的精明干练。听说他是个书院生员……那将来说不准是要当官儿的人,也不好太得罪了。
罢了罢了!庞一兴多年来极力维持着自己在临安医界的“一言堂”地位,临了还是让个后生晚辈给抓住了痛脚。
双方就这样达成了“不战”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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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并没有因为失火而放弃美玉坊的经营,她忙着催那些工人们快些赶制胭脂出来。天越来越冷了,花瓣凋零,到时候胭脂的原料肯定大大减少,唉……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呀!只能是尽快存货了。
文娟小妹妹每天在她的花店忙完之后就会过来帮忙。她对花儿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再难侍候的花儿经她一摆弄,总是姹紫嫣红开的分外娇艳。
忙归忙,但是小玉也没有忘记那个纵火的凶手。她又多请了两个护院,和原来牛彪他们一起日夜轮值,虽说他们的身手肯定比不上那高手,可是有人值班总比全家睡死任人宰割的好。
然而,我在明,敌在暗,防贼千日也不是个长久之策。怎样才能将这个人引出来呢?
宋潜说的好:“我们要找的,不是纵火的人,而是他身后的主使。”
美玉坊究竟结了什么仇家呢?
宋潜、戚昇和时季峰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绝不会是冲着戚家来的。但要说是宋潜的仇家,他一个书生去哪儿找人结仇?想来想去,还是把嫌疑归结到了“美玉胭脂”上。
“会不会是卖脂粉的店家?”小玉说。
宋潜点点头:“他们也都这么认为。但是临安卖脂粉的铺子,大大小小也有好几十家,该怎么排查呢?”
小玉也很头痛。突然她灵感一现,说:“那个人是高手,对吧?”
“是啊,之问是这么说的。后来季峰也上过那数,他也说这人不简单。”
“那就对了。真正的高手,应该很难使唤才对。你觉得那些小店家可能请的起这种人吗?”
宋潜明白过来:“那就是说……还是大店最可疑了。”
小玉也是从庞一兴请水盗的例子想到的。据那水盗说,庞一兴可是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够他们回乡过一段好日子呢。请凶犯事,不是说两句话那么轻松的事,没有大笔的银钱谁替你卖命?
戚昇对这个说法深以为然。
“正好,季峰邀我晚上跟他去和巡检们一起巡逻,我顺便去窥探一下那几个大脂粉铺的情况好了。”
戚昇这么和小玉说的时候,小玉有些诧异。戚昇和时季峰不是最不对盘的吗?现在又这么亲热啦?男孩子的友情真是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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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个学武的人不动武是很难的,戚昇也不例外。他不敢瞒着祖父去当夜巡,只能向祖父请求。戚祖申静了许久,长叹一声说:“你真的要去?”
“祖父,男儿何不带吴钩,这诗不是你教我的吗?从小父亲教我习武,你也没有阻止过,为何现在却不让我和人动手呢?”
戚祖申越发沉默。
这个孙儿是天生的习武奇才。从他晓事起,戚祖申和戚风就送他到竹林书院读书,希望他能走上士林道路远离江湖的纷纷扰扰,想不到他还是要走他的回头路。
戚祖申老了。戚昇动手一次,他阻止一次,但他能阻止多少次呢?戚祖申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孙儿,心头不由一软,说:“你要去是可以。”
戚昇听得祖父松口,不由大喜。
戚祖申接着说:“你只能帮着巡检巡逻,不得擅自出手,更不可伤人性命。知道吗?”
戚昇点头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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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巡检钟布衣和时季峰一样,都是将门之后。但是钟布衣的父亲等级不高,只是个小小将军,钟布衣身为钟家三子,也只能当个巡检,想进朝廷是没办法了,除非他参加科举考试。
“要我读书,还不如打我一顿呢!”
十岁的时候钟布衣就会说这样的话。钟父看着这个完全遗传了自己性格行事的小儿子,无奈的把他扔给了家里的武师护院,让他学拳脚功夫去了。
不过钟布衣虽说不喜文墨,和极爱读书的时季峰交情却极好。这次遇到夜盗大案,他想也不想就把时季峰给找来了。
用他的话说:“朋友就是拿来祸害的!老子有难,你哪能跑?”
戚昇和钟布衣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这跟他与时季峰的交往大不相同。钟布衣一看戚昇身手不错,大喜过望。
“嘿,季峰,从哪找到这么个人才?”钟布衣大力的拍打着时季峰的背脊,啪啪作响,十分豪气。
时季峰和戚昇假公济私的借着巡逻的名义把临安城包括丽香坊在内的脂粉铺都偷偷窥探了一遍,什么端倪也没看出来。
“唉……烦死了,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家伙抓到呢?”
戚昇和时季峰坐在钟鼓楼上,俯瞰着临安城。从这角度看下去,半个临安城尽收眼底。
时季峰一声不出,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突然远处有个人影越过几间房屋,往城南方向而去。
两人对望一眼,也不打话飞快跟上。那人功力一般,走的也不快,并未发现有人缀在身后。
那人一路出了城外,来到间破败的小庙前,回头张望了几下,并未看见藏在暗处的两个人。
看得他进了小庙,两人提气纵身上了庙顶,从破瓦处暗暗向下窥看,里头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小马儿,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