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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见……”我想冰绡是快要晕过去了。
云荒轻轻地携着我,御风飞回无忧山谷。
容澈正自门口挂药草。“来了?”他道一声,,转身便进了屋,丝毫未有焦急之态。
我斟酌了几番,还是照实说道:“容澈他不大待见你。”
云荒蹙眉。“怎么?”
“就是先前的事情。他觉得你是做得最错的一方。”
云荒阖上双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想的没错。”
“云荒,过去的便过去了,我只想着可能安稳的未来。你也不要再耿耿于怀,在心情不好的同时,也终是于事无补。”
他微微地扬起嘴角。“云深,我愈发地喜欢现在的你了。”
我怔了一怔。“我……我也喜欢现在的自己。”
“你分明……”话语戛然而止,他牵起我的手,墨玉似的双眸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算了,你喜欢玩我便陪着你吧。终究,你还在这个世上 ,方是最为重要的事情。”白梅的清香缓缓地靠近,额头上传来短暂的、轻若蝉翼的湿暖之感。
“云荒!”我骇得大退一步。
他明润地笑着,眼里心里皆是温暖的笑意。“云深,我恍然想起当初的水月幻境。那时候我真傻,竟然觉得那样的幻境,是该摒弃的。”
我垂下头,良久地沉默。“云荒,今日你糊涂了。你先回去,我们两日后再见吧。”
“好!”他应得很是轻快。
我目送他御风离开。方自舒了口气,却见门口的槐树下,纷飞的绿叶当中,张青莽长身玉立,孤独而又哀伤。暖风撩起他的长发,分外有遗世独立之感,那样的超然飘逸,较之当初的云荒也丝毫不逊色。
我笑着招呼他:“青莽,你来了!”
“我来了。”他温柔地应一声,缓缓行至我的眼前。风舞得他的长发纷乱,让我看不清他的眉眼。
“我是不是,已经来得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深山之中
晴炎回来,是在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
那时容澈一手端着碗,一手柄着株前所未见的药草仔细端详。我一心等他将饭扒进鼻子里,便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嘴边伸来只油油的鸡腿,我也无心地咬了一口。就在此时,晴炎的尖叫声振行林,响遏云霄。
“阿姐,你又伤重了?!已经病到要靠青莽喂饭了吗?”
我转眼一瞧,张青莽握着只酥黄的鸡腿,唇角笑颜温润。“嚼一嚼,咽下去了再骂人也不迟。”
我“咕嘟”一声咽下鸡肉。“谁说我要骂他?”
“哦。”
“他笨得紧,偶尔说错句话,实在平常。”
“哦……”
晴炎气得直接丢了包袱坐在饭桌上。“阿姐,你又欺负我!”
容澈淡定地掸去溅在袖上的汤汁,将自己的饭碗划到一边,诚恳地微笑:“笨这个字倒是用错了。分明是没有智慧,如何来笨这一说?”
“嗯……”青莽皱着眉认真地思忖,“倒是有理。”
“你们!”晴炎捂着胸口,颤巍巍地指了两人一圈。后者甚是从容泰定,他自知无计可施,便包起一汪眼泪,撅着嘴委屈道:“阿姐,我可是拼了命赶回来的!近来九州同玉清形势愈发危急,禹君用人不知体恤,将一个月的任务交由我十天完成!我一心记挂着你的病情,十天不到便完成干净,顾不上休息就直接来的无忧谷。你……你们却……这样欺负我。”
“你说,九州同玉清形势危急?”
“嗯!”他笃定地颔首。
我望向青莽,他缓缓地擦净两指间的油腻,低声道:“与我无关。”
“但是沉夜……”
“你不必担心。”他截断我的话,漾出抹清浅的笑容,“我若是要回去,定然会与你说。我若不说,便是无事。即便九州与玉清开战,我也并非非得置身其中。”
他和沉夜之间仿佛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我却不便问出口。
“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多问。”
他抿着唇笑了笑。
容澈“啧啧”地摇了摇头,望一眼埋脸啃鸡腿的晴炎,再望一眼青莽,向着我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我们得另外造一座房子了。”
“嗯?”
“你瞧,他们中任何一个在,只消睡柴房就好。只可惜他们两个都在了,总不能睡在客厅?我原本就忖着,张公子既要做你的式神,你们俩另起一间亦是合理。出门往左行五百步左右,不是有片平坦的空地吗?大小恰好可以造一座木屋,外加一方不小的院子。你原本就爱种些花卉,可惜我只种药草。如此一来,倒是两全其美了。”
我沉默许久。“你是嫌吵了吗?”
他弯起嘴角笑道:“吵倒不至于,左右我当做听不见便是。只不过,得为将来打算不是?”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待我迎去视线却翩然一跃,蜻蜓点水般地在蟒蛇公子身上打了个转。
“你说的很有道理。”
“要是有道理,不妨即日便着手准备。方才晴炎道九玉情形如箭在弦上,怕是不久市上的瓜果蔬菜、布帛木材都得纷纷涨价。此时不建,往后大概就建不起了。”
青莽插话道:“若是木材,这深山里就有不少上好的木料。”
“如此便更好!借用仙术,大抵三两日便可搭成。”
“等等。”
青莽转眸看向我,我回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用术法搭建屋子,太没诚意了!”
“你的意思是?”
我婉笑笑道:“我想让你亲手造,可以吗?”
他微微一怔。“时间或许会很久。”
“我不介意等。”
他沉默了片刻,一会儿才应道:“好,我来搭建。你告诉我,你想要怎样的屋子?”
我开心道:“这个不急,我要好好规划规划!你说山里有上好的木材,不妨吃完饭先带我去瞧一瞧。看了之后,我兴许便有了想法。”
“嗯。”
昨日,我与张青莽订下契约,认他做我一生的式神。所谓的契约,其实不过是一纸约定,容澈做了个便宜的见证人,看着我们签下各自的名字。我叫青莽去将晒在屋外的药草收进屋,他离开后,容澈捧起契约纸,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
“他将一生都卖个了你!”
分明是句戏言,我却觉得有些刺耳。
“别开些没头没脑的玩笑。”
他折下纸,透出双眸道:“他的伤势,你看到了?”
“唔……”我含糊地应一声,苦着脸笑道,“血腥味都没洗干净,怎么瞒得住?”
容澈将契约平整地放在桌上,认真地说道,“他与沉夜大概是势同水火了。其中的原因,他不愿说,你也不要多问,想必是铭心刻骨。他的伤甚是严重,或许与剖心有关,又或许只是纯粹受沉夜的折磨所致。”
“那么……可是会危机性命?”
他宽慰地笑了笑。“有我在,自不会让他平白地死去。只是灵力渐失、躯体渐弱的趋势是避免不了了,唯我的药可稍微抑制几分。只是寻常时候,你需得叫他多行动,譬如挑担搬抗之类的重活,厌少不厌多。我怕他闲得久了,便如蛇类的冬眠一般,日渐失去了活力。”
“嗯,我知道了。”
青莽所说的木材,长在上回我同苏然采黑节草的地方。我忆起那一回他化出蟒蛇的模样,匆忙游进了丛林,大抵是那时候发现的。晴炎跟来纯粹是为了凑热闹,他性子急,又懒得很,走到长着上好杉木的地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万分委屈的模样。“阿姐,我累死了!”
我斜眼睨他。“方才,我又没求着你来。”
他气愤地挥着一只拳头。“阿姐你这是有了相好的就忘了弟弟!”
我怔了一怔,敛眸忖了忖,淡定从容道:“就算是为了相好的,他又不在我身边,你吃什么醋?”
晴炎一脸的困惑。不过他本就是无心一说,大概此次回都邑,又从哪个不要好的地方学来了这句话,活学活用,就顺口讲了出来。
我们在这片林子里转了许久,挑了几株最好的杉树做了记号,留着往后待青莽一株一株扛回家。树林间绿叶荫翳,野芳发而幽香,竹涛翻涌,一带溪水欢快地吟唱而过。
晴炎早就褪了鞋子,坐在溪边踢水。青莽的脸色有些苍白,我道我累了,他便叫我和晴炎一起歇一歇。溪水清清泠泠,阳光下金银一般耀眼。青莽坐在我的身边,他的指尖无意地碰着我的指尖,玉一般透润。晴炎哼着小曲儿,两只脚不安分地在溪水里晃动,一会儿,指着溪水欣喜道:“阿姐,好肥的鱼!”
“我记得,你最爱吃烤熟的香鱼。”
声音自身后云淡风轻地传来,我和晴炎骇得一跃而起,青莽伸手扶住我的胳膊,晴炎却“啪”地落进了水里。我震惊了好一会儿,方扯出个笑容回身道:“云荒,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瞥了一眼我的手臂,沉静道:“我去无忧山谷找你,容澈道你来了这儿。”
“你找我可是有急事?”
“不曾有。”他摇了摇头,随即淡然一笑,“只是想见你了。”
臂上有指节收紧的触感。
“云荒哥哥。”晴炎一边致意一边起身,稀里哗啦地打碎了一溪的安谧。
“阿炎。”云荒温和回道。
晴炎揉着脑袋笑得一脸憨厚。他仰慕云荒,与喜欢张青莽截然不同。“云荒哥哥,其实你可以叫我阿灼。阿姐就叫我阿灼!”
云荒含着笑意的双眸转望向我。“是么?那我便唤你阿灼,与你阿姐一般。”有时候,我觉得他说某些话单纯是因为不喜欢张青莽。
绕在臂间的手指缓缓释开,青莽含笑致礼:“维序神尊。”
云荒的脸上似是有一闪而过的厌恶。许是我多心,再看却是杳无痕迹。“张公子。”
“神尊是受禹君之命,游历九州,观察命相吗?”
云荒顿了顿。“正是。张公子此来,可是受尊师之命?”
青莽将要开口,我打断他道:“青莽,方才云荒说到烤香鱼,你去溪里抓几尾上来可好?”
在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掠过无限哀伤。
“当然,我去也是无妨的。恰好晴炎又在水里,权当我们姐弟兴致好,前来戏水一番。”我将裙摆撩至脚踝的位置,他蓦地按住我的手,沉声道:“我去。”
“好,如此便麻烦你了。”
他只弯了弯唇角,未再多说一个字。
山溪里的鱼向来肥美得很。鱼架在柴火上考试,“吱吱”地一直往外冒油。晴炎搓着手一直眼巴巴地盼着,第一尾烤熟的鱼自然是给了他。青莽手里的鱼第二个烤熟,他将鱼肉用叶子包裹着递到我面前,我忖了忖,转手交给了云荒。云荒的眸中浮现显而易见的惊讶。
“你吃不吃?”
他将叶子接过手中。“云深,谢谢。”
我笑一声。“不必客气。”青莽依旧从容地烤着第三尾鱼,只是后来,他再没说过话。
回到家时,容澈正带着自己的好徒儿苏然,在家门口收拾药草。看到我们一行四人,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到鬓边了。“浅浅,想必今日你玩得甚是尽兴!”
我“嘿嘿”笑两声。“还好……还好……”
他转而笑望云荒。“神尊大人今日倒得清闲?”
云荒见他已然点破,便不再作态,直言道:“明日便是观察命相,加之前几日宴会已多,我叫卢侃暂时歇息了一天。”
“既然明日有要事,神尊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得好。”
云荒丝毫未有愠色。“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
容澈温雅回礼。云荒行了几步,回头不放心地叮嘱道:“容浅,明日之约不可忘记。”
“好!我一定来!”
他安心地一笑,风姿潇洒地御风离开。
晴炎手里尚提着两尾鱼,容澈叫他进厨间找只桶养着,晚上炖汤喝。晴炎便央着张青莽同他一道进了屋。苏然小心挪了几步。“师父,药草收理好了。”
“嗯,药房里碾碎了再收起来。”
“是。”他允一声,似是有话问我,张了张嘴,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容澈回身笑道:“浅浅,我觉得你的计划院子里可以添上一列的桃花。”
“呵呵……我还是喜欢海棠。”
他一声太息。“你装傻的功夫真够差劲的!偏偏神尊大人同张公子却一个糊涂过一个,丝毫都看不出。”
“嗯……俗话讲,当局者迷。”
他觑我一眼,轻笑道:“有些事情,切勿玩过火。‘过犹不及’这句话,你该是听过的。”
我摊了摊手。“我一向拿捏着分寸。”
他半气半笑道:“方才才说‘当局者迷’,你的分寸如何,怕是你自己都不知晓。”
“不会的。”我笃定道。大概,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已经第74张了,连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呢……(╯﹏)介个故事吧,我没料到它会那么长,超出预期一大截。这个暑假必须得结束了!在此立个志!顺道求看文的亲赐我一分存在感~~~~~~
、遇袭
是日晚饭,我们一行四人挤在狭窄的厨间。
容澈在烧火,我坐在一旁择菜叶。那两尾鱼在桶中游得甚欢,每每转尾之处须得振身一跃,泛起一串银色的水链,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倒在我身上。青莽看不过,挽起袖子去捉鱼。只是他放低下身,便引发一连串的咳嗽。玉似的身姿颤如风中秋叶。他用衣袖掩着口,我看不见什么,却依稀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我去洗个手。”他转身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