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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装醉!”珞瑶开言道。
“你不也早知道了么?”完颜洪杰笑道,“若不是我装醉,今夜哪能那么好过关,送走他们!”
踱到珞瑶跟前,伸走拿起玉盘中的玉如意,轻挑开红色的盖头,“瑶儿,今天的你真美啊!”完颜洪杰由衷地道。
“怎么?我就只有今天美?”
“啊,这这……”
两人相视,不禁莞尔。
完颜洪杰转身到桌上倒了两杯酒,“喝下此酒,我们就能白首到老了!”
珞瑶嫣然一笑,伸手接过,交杯酒饮下。
两个相拥着走到窗前,天空中,千色烟花透射迷漫。
“好美啊!”珞瑶道。
“是啊,这烟花虽美,可也就只为你一人而绽放!”
“是的么?”
完颜洪杰轻吻了一下珞瑶的额头,深情道:“从此后,我们永不分开了,好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珞瑶回答。
完颜洪杰一阵感动,正想再吻珞瑶,珞瑶却挣脱他的怀抱。“你……”
“听说你对汉人的文化很有研究,是么?”
“不会吧!”完颜洪杰举手抚额,他隐隐约约地猜出珞瑶的意图,“我们来日方长,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不必在今晚吧!”
“不行!一定要在今晚!”
“瑶儿,今晚可是我们的花烛之夜啊!”
“我出上句,你对下句,听好了——鹰立树梢月照影斜鹰未斜!”
“不要啊!”
“快点儿,不然就算你输了,输了就要受罚哦!”
“那,我对——猫伏墙角风吹毛动猫不动!”
蹲在窗户底下的冷蹁跹与赵瑗、赵璩等人暗自一笑,心中皆道,好你个完颜洪杰,竟把我们都骂了!算了,不偷听了,要不然还不知会有些什么话骂我们呢!
“他们都走了,可以了吧!”完颜洪杰道。
“谁说的,听好了——地楼之上起楼,楼间无地!”
“天井之中开井,井底有天!”
“不错,继续,——风竹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 !”
“雪里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
“塔内点灯,层层孔明诸角(葛)亮。”
“敖广举火,步步照(赵)云照子龙。”
“过关!”
“真的!”
完颜洪杰吹熄了蜡烛。
“喂,你干什么?”
“瑶儿,你可知今晚是我们的花烛之夜!”
“我知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我读过这首诗!”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诗!”
“那你想说什么?”
“啊,这个,……对了,你可听过周公之礼啊!”
“书上有看过。”
“知不知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只是看过这个词而已!”
“我的天!”完颜洪杰几乎快吐血了……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李煜——《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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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针
“卑鄙!”华青锋怒道。
“哦,是么?我不觉得啊!”完颜紫薇依旧浅笑盈盈,毫不动气,“其实,此次请华大侠来,是有件事要请华大侠帮忙!”
“哼!这就是你们金人的所谓待客之道吗!”华青锋用力地挣了挣,无奈身上的铁链纹丝不动。
“华大侠何必动怒呢!这铁链是以海底玄铁加以锻炼而成,挣不断的。哈哈,华大侠,您瞧,我们为您的到来,准备得多周全啊!”
“无耻!”
“只要能达到目的,些许手段无伤大雅!”
“枉赵极还当你是他唯一的知己,你竟利用他将我困住,……”
“话可不能这么说,”完颜紫薇打断华青锋的话,“我也将赵极当作知己,只不过嘛,有时稍稍利用一下也无妨!”
“你……”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该言归正传了。华大侠,我一向很是钦佩你。俗说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宋国已是江河日下,反观我大金,如日中天,华大侠何不弃暗投明,为我大金效力呢!”
“呸!我华青锋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要我卖国求荣,办不到!”
“好气概啊!”完颜紫薇拍掌道,“我很欣赏你哦!不过,华大侠,你何不再考虑考虑呢?”
“没什么可考虑的,有种的,就给你华爷一个痛快!”
“可惜啊可惜,华青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款!”完颜紫薇冷笑着,转身退出了室外。
她在搞什么鬼,华青锋暗忖,她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一个人的。正思索间,忽然嗅到一股香味,什么味道?脑间也昏沉沉起来,不好,是迷香!只可惜已经迟了,华青锋已然吸进了不少。
好似置身于云端,轻飘飘的,白云如母亲的手一般,轻轻抚慰着。清风微拂,似情人的喃喃话语。一切不快乐,不开心,都丢到了九宵云外,只剩下开心的日子,只想笑,大声地笑,不必去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逍遥,好自在的感觉啊……
完颜紫薇在一旁的静室里细细观察,还说是一代大侠,到底也敌不过我的五石散,好好享受吧,华青锋!哈哈……
过了月余,已是绍兴三十年
枫园
“瑶儿,你看,我们该为这个园子改个什么名字好呢?”完颜洪杰转头问珞瑶,“枫园么,好像太单调了些,你说是不是?”
“哦,听你这么一说,是觉着单调了些。”珞瑶略一沉吟,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你说,这样可好?”
“‘秋枫梦玉园’!好名字!我这就差人重新做过!”
园中曲溪畔。
“怎么了,想家了?”珞瑶见到完颜洪杰望着飘临了红叶出神。
“哦,没什么!”
“我们都是夫妻了,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啊!”
“瑶儿,……”完颜洪杰叹了一声道,“若我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那该有多好啊!不必去管那些身份地位,不必计较两国利益。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快快乐乐,定是人间美事。”
“我们的身份,在我们一出生时就已决定,由不得我们更改!”珞瑶亦有同感。
“是啊,瑶儿,我说一个故事,好么!”
“好!”
两人坐靠在一大树旁,完颜洪杰顺手拔下一棵小草,放进嘴里叨着,双手枕在头后,闭目道,“瑶儿,我说的这个故事,你听着可不许说闷啊!”
“放心,我定会当一个好听众的。”
“我的母后,你也知道,是我父皇的皇后。……可是,我的父皇并不爱她!”
“……”
“因为我的外祖父家的势力,我父皇才娶了我的母后。我外祖父当时也知道这是一声政治婚姻,双方很难得会有幸福可言,于是,就把家中一位庶出的女儿,也就是我母后,嫁给了我父皇。因为我的亲外祖母有着波斯人的血统,我母后刚出生时的瞳仁是蓝色的,被族中人视为不祥之人,在家中根本没有地位可言。于是,我母后小小年纪便知道了权力的重要性。随着年岁渐长,她的曈仁逐渐转成黑色。嫁给我父皇之后,因我父皇冷落于她,于是她不甘心,更加重了她对权力的欲望。我的出生,只是我父皇一次酒醉后的结果。你明白么!”
珞瑶将头轻轻靠在完颜洪杰胸口之上,“我能体会得到,……”
“我出生后,我母后怕有些人不利于我,于是将我交给了忠心耿耿的侍卫,也就是后来我的师父别南,让我远离宫廷。这样,她可以安心处理她的事。说真的,在我幼时,见到别人都有父母的疼爱,虽然师父待我若亲子一般,但这始终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我从小也是……”珞瑶深有感触,“你还算好了,至少你的爹娘还在,想他们的时候可以去看看他们。而我呢,我的娘是什么样子,我也记不清了,……从小我就感到尤其孤单,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常常望着他们四人围在一桌吃饭的时候,我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的身边虽然有成群的人围着,可是他们只是敬我,怕我,没有真正的人关心过我……”
“直至苏君恕的出现,是么!”
珞瑶看到完颜洪杰正盯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不由感到好笑,“不错,苏君恕的出现,确实为我带来了不少的转机,……”眼波一转,“原来你在吃醋啊!”
“我承认,”完颜洪杰认真道,“毕竟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没有他长!所以我在吃醋!从今后,你的所思所想,都必须有我的存在……”
“你好霸道哦!”珞瑶挣脱完颜洪杰的怀抱,笑着站了起来,“我的心中,不但有君恕,有蹁跹,有武林,甚至……整个天下!”
“哇,你的心这么小,有了整个天下,我的位置在哪里哦?”完颜洪杰哭丧着脸。
“嗯,”珞瑶用手比了个心形大小,“这里留给你!”
“真的!”完颜洪杰高兴得抱着珞瑶转了好几个圈子,未几,又黯然神伤下来。
“我知道你心中不快,”珞瑶道,“想向金主亮复仇么?”
“完颜亮杀我父皇,但我父皇却也杀了我母后,我不知该如何计算这笔帐?”
亶后裴满氏(亦完颜洪杰生母)一译作费摩氏。干政,朝臣多购通内线,得叨荣宠。亶欲立继嗣,为后所制,心怀抑郁,因纵酒自遣。金主亶弟常胜曾封胙王,颇有权力,完颜亮日加谗间,只说胙王阴谋篡立,惹动主怒,立逮胙王下狱。可怜胙王不明不白,竟受了大逆不道的冤诬,活活处死。胙王妻名撤卯,本拟连坐,偏金主亶爱她美丽,竟赦罪入宫,令她侍寝。裴满后顿怀醋意,诘问金主。金主方宠撤卯,视裴满后如眼中钉,不待三言两语,便拔出腰剑,把后砍死。又将德妃乌古论氏、一译作乌库哩氏。夹谷氏、一译作瓜尔佳氏。张氏等,一并杀毙,居然把弟妇撤卯册为中宫。
金主亶皇统九年,即宋高宗绍兴十九年十二月丁巳日,仆散忽土与阿里出虎,入值宫中,待至二鼓,大兴国盗出符钥,偷启宫门,亮与妹婿徒单贞,一作图克坦贞。及平章政事秉德,左丞唐古辨,大理卿乌达、李老僧等,各怀利刃,鱼贯而入。直达寝殿,破扉径入。金主惊起,索刀四觅无着,不由的慌了手脚。阿里出虎拔刀先刺,仆散忽土随后继进,立把金主砍翻地上。亮上前一刀,血溅满面,称帝十四年的金主亶,呜呼告终!亮麾众出宫,诈传金主诏旨,夜召群臣议事。群臣尚未闻耗音,错疑有特别大故,统共赶到。及至朝堂,方知亮欲称帝。曹国王宗敏,左丞相宗贤,稍有异言,均被杀死。群臣相顾错愕,莫敢再言。亮遂上登御座,竟自称帝,命秉德为左丞相,唐古辨为右丞相,乌达为平章政事。废故主亶为东昏王,谥裴满后为悼平皇后。
“……,你想夺回大权?”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想与你安安乐乐的过日子。”
“我不想你对我有所隐瞒!”
“我能对你隐瞒些什么呢?哈哈……”
……
“殿下!”冷蹁跹进屋。
“事情进行得如何?”珞瑶问道。
冷蹁跹侧耳细听。
“放心吧,洪杰不在,跟他师父出去了,其他人亦被我打发了。”珞瑶见冷蹁跹如此细心,不由甚为欣慰。
“我们已经把崆峒掌门青灵子请了回来,一切事宜,请殿下回宫商谈。”
“好!”珞瑶点头道,“你留下,若是洪杰回转,你知道该如何应付。”
“蹁跹知道。”
凤仪宫,静室。
“青灵子,你该知道,本宫此次请你来,有何目的。”
“恕贫道愚昧,不知殿下之意,还望殿下言明。”青灵子稽首道。
“听闻道长日前曾失踪过一些时日……”
“那是贫道为寻证道法,而闭关。”
“哦,真的是这样么!”
“出家人,不说妄语。”
珞瑶摇首道,“道长,本宫只是想帮你,你何必执迷不悟,害人害己!”
“贫道听不懂殿下所言,若无要事,贫道就此告辞!”
“好香啊!道长!你可知这是什么味道?”
“你,你怎么……”青灵子话尚未说完,已陷入迷乱之中。
“冷子京!”珞瑶吩咐。
“臣在!”
“可以开始了!”
“遵旨!”
冷子京取出金针,认清穴位后下针。
一柱香后。
“有结果了么?”珞瑶询问。
“启奏殿下,已有初步论断。”
“说!”
“此人先是被五石散所引诱,形成药瘾,再之被人施以针炙之术,使他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已唯施针之人之命是从。”
“这么说来,他已是一个傀儡!”
“可是这么说,不过称之为药人更妥切些。”
“不管称这些人是什么人,你有办法解决么?”
“老臣尽力而为。”
“……,”珞瑶皱眉不语。
“殿下,金人此番所为,……”苏君恕望着珞瑶,担忧道:“只怕其间并非只想控制武林这么简单罢!”
“武林么,只是一个踏脚石罢了!”珞瑶道。
“那我们……”
“一切先等冷子京寻到解救之法再说。”
“青灵子呢!”
“先放他回去,……”
“那……”
“冷子京,你必有法子,抹去他这一段的记忆,不是么!”
“殿下英明!”冷子京道,“属下照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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