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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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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审讯,可他只是被邝真予软禁在了家中。这必然是齐睿白的授意,岳文谦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齐悦薇的死而放弃这么重要的棋子。
其实岳小舟是庆幸这种忙碌的,至少她不用去面对晏北寒,不用去面对她必须做的抉择。她不喜欢逃避,可这一次,在自己的计划付诸实践之前,她必须要逃避心中的情感,不受半点牵连。
到了与邵千帆见面的日子,岳小舟依旧假装去码头,在徐俨的帮助下通过小船,辗转来到了黑隼号的船舱中。
邵千帆早已在狭窄的通道内等着她,一张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他特有的懒散笑容:“大小姐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不会是真的是看上我了吧?”
“除了岳家,还有什么我能看得上眼的东西?”岳小舟也不恼怒,慢步走到他的身边。
忽然,邵千帆向前一步,抓起她的手,勾起嘴角笑着说道:“连命都看不上吗?”
岳小舟完全没有准备,狭窄的过道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她急忙向后撤了一步,可手腕却被邵千帆攥住,烫伤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
见她咬紧牙关脸色发白,并不像从前见过的恼羞成怒,邵千帆先是一愣,旋即将她拉入了身旁的船舱中。烛光昏暗中他凭着直觉判断出岳小舟的手臂受了伤,可正当他去掀开衣袖时,岳小舟却猛地抽回了手。
她咬牙忍着疼,只把邵千帆的轻薄当成一阵恼人的风,语气却因为本能的厌恶而生硬冰冷,“我这次来是想和邵船主谈一笔大生意。”
“你受伤了?”邵千帆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落在岳小舟的手臂上。
“多谢关心,不过是点小伤,”岳小舟笑了笑,“时间宝贵,还是说说我们的生意吧。”
、谋定三江事
“多谢关心,不过是点小伤,”岳小舟笑了笑,“时间宝贵,还是说说我们的生意吧。”
邵千帆只是动了动唇,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河匪的事多谢提醒,现在我有个打算,只是需要你的帮助。”岳小舟瞥了眼油腻腻的椅子,实在不想坐下。
“让我去斗河匪恐怕不太现实。”邵千帆从容地坐下,抬眼。
“你帮我解决河匪,我帮你除掉齐睿白。”
邵千帆浓眉一挑,“你舍得?”
“你既然为了云谷城的事以身犯险北上三江,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会过问,但齐睿白在东境一日,你的危险就如影随形,除非永绝后患。”岳小舟不与他做言辞上的纠缠,淡淡地接了下去,“你我有共同的敌人,应当相互扶持才对。若是有朝一日齐睿白除了我除了岳家,你手中得以保命的太岳岁寒不但一文不值,反而成了一道催命符。你是聪明人,我说再多漂亮话也没什么意思,事情的利弊还要你自己定夺考虑。”
“你有把握能除掉齐睿白?”
“人世间的事就像海上的风浪,再有经验的船主也不敢说每次出海都顺利返航,我只能向你保证会竭尽全力,别的……说了也都只是好听。”
“我倒不这么觉得,”邵千帆伸开长腿勾住桌沿,支着椅子懒散地前后摇晃,“我虽然有危险但总归是在暗处,你和齐睿白为了云谷城码头唱了这么久的对台戏,为此还搭上齐家的一条人命,要比我危险得多才是。”
“齐悦薇的死是个意外,”岳小舟心中霎时警觉,面上却波澜不惊,“岳仲泽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此次联姻成功与否对我和岳家的影响不大,齐睿白始终是需要我的银子来重建云谷,可你邵千帆的命他又有什么用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置齐睿白于死地?”
邵千帆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剜在岳小舟的脸上。
“为了与你合作除去我叔叔岳文谦!”岳小舟稳住心惊,强自镇定地扬起笑容,“既然齐睿白不重要,那就用来做我的筹码好了。”
邵千帆看似粗野随意,实际心细如发,头脑还很冷静。岳小舟知道,不能让他抓住一丝把柄,否则等于给自己埋下再死一次的危险。
“你想让我做什么?”许久之后,邵千帆收回目光。
“海匪与河匪是一回事吗?”岳小舟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差不多吧,我也没做过河匪,想来都是杀人越货,还能有什么新鲜的。”邵千帆大概猜出了岳小舟的想法,也是倏然一笑,“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打听了不少我从前的事。”
“以你的身份想打入河匪内部并不难,”岳小舟不接他的话,点到为止,话锋一转,“但河匪虽然是乌合之众,却有岳文谦从中支持,想要分化并不容易。我只能创造契机,剩下的事还要你自己把握。”
“投名状给来!”邵千帆屈指一勾,笑得有几分邪恶。
“投名状?”岳小舟不解。
“河匪也不是随便就可入伙,得让他们看到忠诚,黑话就叫投名状。”邵千帆笑着解释,“没有这个,就算我想帮你,也帮不上。”
岳小舟愣了愣,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一时突然,她也没了主意。
牛油蜡烛的光亮忽明忽暗,闪烁不定。淡泊的光晕中,岳小舟蹙着眉尖微微偏过头去,邵千帆看到她修长纤细的脖颈不经意间露出一片明亮的白皙,在昏黄的光线里格外耀眼。他强迫自己偏过头去不看她,可是视线却像被绑缚在了那一片白皙中,勒得他喘不过气来。父亲曾对他说过,当你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杀人,那就代表喜欢她。他愿意为她杀人,但却不能将黑隼号上百条人命拿去做赌注,岳小舟也绝不是会为了一件冲动的蠢事儿轻易感动的女人,能让她动心的只有岳家的权力和财势。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和垂怜,她需要的只是臣服和利用。
“投名状的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岳小舟丝毫没注意邵千帆的异常,她眸光闪亮,唇边的笑意也加深了几分,“但恐怕你要南下一趟。”
“去哪里?”邵千帆掩饰的飞快,不露一丝痕迹。
“眉安城。”
“为什么非要走十几天的水路去那里?”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岳小舟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你先准备南下的物资,其余的我来安排,妥当之后会让徐俨通知你。”
“你倒信得过他。”邵千帆笑了笑,看都没看银票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岳小舟的脸上。
“如果银子不够跟徐俨说也可以,”岳小舟淡淡地说,“还是老规矩,只有我能主动找你。”
邵千帆早习惯了她的冷淡,也不恼,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低声说道:“现在,你我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
“这是自然。”岳小舟拉开门,回头一笑,“各尽其能,才能各取所需。”
说罢,她便向门外走去。
“现在我是你的盟友了,”邵千帆追到通道,横手拦住她的去路,“难道不来个盟友之间亲密点的拥抱吗?”
我没有盟友,只有棋子,岳小舟想着,却只是笑了笑,侧身擦过邵千帆,头也不回地离开。
窈窕的背影在漆黑的瞳仁中倒影出来,邵千帆没再说话,直到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才回过神来。
“老大,你不是说这女人信不过吗?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见她?”六子是船上的水手,平时习惯了大喇喇的打趣,他本想接着逗逗邵千帆说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可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闭上了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邵千帆面无表情,一直看着岳小舟消失的通道,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徐俨,邵千帆要是来找你要银子你就给他,不必走账,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回到了码头上,岳小舟和徐俨并排走着,岳鸢则紧跟在二人身后。
“邵千帆这人十分危险,大小姐真的要与他做生意?”徐俨知道岳小舟一向固执,却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你也清楚,有些事我没法让运局来做,更何况沈旬的处境也不好,还是等他稳住运局后再说吧。”岳小舟叹了口气。
“其实运局里最大的麻烦还是在下面。”徐俨压低声音。
“我懂你的意思,船主还好说,可水手却鞭长莫及,一时我也没有好的办法。”
“大小姐不信任运局的人也难怪,”徐俨恻然地笑了笑,“码头上人来人往,即便是岳家人有时我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听他这么说,岳小舟倒自嘲起来:“说到底,我的处境比你和沈旬也好不到哪里去。”
“表少爷还是没有踪迹?”徐俨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岳小舟摇了摇头。
“我会着人留心。码头上要是有了风声,一定先通知大小姐。”
“不必通知我,”岳小舟笑得讳莫如深,“直接去通知邝大人。”
徐俨怔住,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他最近和岳小舟说话时经常有这样的感觉,不知是值得欣慰还是忧虑,这种感觉,从前的老当家身上从未有过。
“你在想什么?”岳小舟发觉徐俨的神情不对,停下了脚步。
“不……没什么。”徐俨勉强地笑了笑。
“你怕我?”话刚出口,岳小舟也一愣,自己轻而易举就察觉出徐俨神色有异,那么是不是曾经晏北寒在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轻松?
这三个字刚刚闯入心底,就掀起了汹涌巨浪,她趁着徐俨惊异的说不出话,急忙深深吸气,把所有纷乱硬是压了下去。
“我……我只是觉得像刚刚认识大小姐一样……”徐俨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化作一声叹息,“第一次见面时,大小姐还是个孩子,手里总是拿着玩偶不放,被当家抱在怀里,好像和这世上所有的烦恼都没有瓜葛。可现在……”
“徐俨,你做过脚夫,是不是肩上抗得货物越沉,脚步就越沉重?爹爹去世后,岳家就抗在我的肩上,我如果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尸骨都不知烂在何处了。”岳小舟黯然一笑,说不出的凄怆,“好在,还有你和岳鸢为我分担,这担子自然也不是那么沉了。”
“大小姐就因为扛着担子,所以一定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徐俨静静盯着岳小舟。
“护佑我,才是神佛。若是阻我、害我,就是妖魔,自然要除去!”岳小舟浅淡的笑容被深沉的话染上迷雾,目光也幽邃起来。徐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巨大的震动在心底轰隆作响,他瞠目结舌地望向岳小舟,许久,才释然笑了出来。
“徐俨愿一直追随在大小姐的左右。”
“徐俨,相信我,无论我是否改变,我对岳家的心,永不会变。”岳小舟笑着点了点头,踏上马车。
、杯酒贪一醉
“这帖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回到书房,岳小舟发现桌子上有个帖子,翻看后,她急忙叫来了陈管家问道。
“小姐刚走不久就送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陈管家觉得岳小舟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什么,”岳小舟摆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
看着陈管家退出书房,岳小舟将帖子重重一撂,眉头再次蹙紧。虽然说该来的迟早会来,可这似乎也太突然了些?
她本以为齐睿白会将重建码头的事拖延下去,等到北上散船渐渐增多,岳家却因为没有正经的泊位而损失不少了之后,才狠敲一笔。可今日,这正正式式的帖子明摆着说了要在城守府商议码头一事,实在是让人难抓头绪。
岳小舟原本的打算是顺着齐睿白的心思拖下去,等到旱情严重,岳家自然坐收渔人之利。但如今,时间却比估计的提前了。
她又拿起帖子看了一次,眉头蹙得紧了几分。码头往返耗时太多,现在找徐俨商量一下已来不及,而岳鸢不懂生意上的事,和她说了也无用。
想着想着,她烦躁地抬头,书房朱户洞开,窗外正是晏北寒的书房。
一个想法刚在心中冒头,便被她狠狠地抽了回去。虽然他的心机和手段都已超出自己的想象,但事关重大,她根本不敢和晏北寒透露半句,信任和喜欢她分得清楚,可这份清醒却让她有苦难言。
这几日,每每想到晏北寒时,岳小舟总用临死前的那一幕来压制心中汹涌的温情,那双幽深漆黑的瞳仁原本就一直烙印在脑海里,现在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越是感到恐惧,就越渴望安全和温暖,于是那双眼睛又化作泛舟那日的一泓清澈,荡漾起让人深陷的柔情。
原本岳小舟的心就因为晏北寒这个人而分成了两半,一半冷静如初,一半燃情似火,如今,这两半越走越远,活生生将她整个心分开,血流不止。
疲惫霎时难以言喻,岳小舟趴在桌上,将头埋在手臂间。早知今日种种,不如当日苏醒时就杀了晏北寒,一了百了总好过备受煎熬。
一天的奔波本就劳累,岳小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身上一阵激灵,她猛地坐直,才发觉天色已晚,书房里不知何时点了蜡烛,身上也多了件衣服。
“你醒了?”
一旁的晏北寒见她醒了忙将手里的书卷放下。
岳小舟没有想到,晏北寒竟然搬了个椅子坐在自己旁边,就这样守着她,心里先是一暖,本想开口说谢,可余光瞥到窗外已几近浓黑的天色,脸霎时就白了。
“什么时辰了?”她慌张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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