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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向前两步弯腰,轻柔的挽起对方松垮下来的袖子,摸摸他的小脑袋,“阿南听话,自己玩儿。”从怀里拿出洁白的棉帕擦擦他的小脸。
阿南鼓鼓嘴,把手从泥巴里收回,闪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仰头:“姨姨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安静无语,就在整个院子都陷入一片寂静中时,阿南眨眨大眼猛然起身:“姨姨!”大叫一声迈着小短腿奔向门口。
院子里的男人定在原地半响没有回头。
“姨姨你去哪儿了?”阿南小手攥住福生的裙摆,仰着头看着她,小脸哭得通红。
“对不起阿南。。。”福生有些不知所措,屈膝弯腰蹲下紧紧地抱住他,双眼也通红,豆大的泪滴砸在对方的肩膀上,时不时的亲亲对方的小脑袋。
不知道哭了多久,当两人哭的声音嘶哑,有一阵阵晕眩传来时才停下。阿南哭累了就趴在福生肩上,小声抽泣着。福生轻拍他两下抱着他起身,突然眼前一黑,金星闪烁,趔趄几下才稳稳站住。
站直了身子才发现院子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眼前。“温先生。。。”福生的鼻子又酸了酸。
对方淡淡开口:“把他给我。”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阿南,福生轻唤:“阿南?”对方没有回答,福生动作轻缓的拽回他搂住自己脖子的小手,不料他低呼一声姨姨,手臂圈的更紧了。无奈的看向对方,福生摇摇脑袋。
温戈打量了她们几眼,率先转身回房,“跟上。”
福生跟温戈进了卧房,对方站在床边,“把他放下吧。”
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怀里的小泥猴,福生看向温戈:“他身上都是泥。。。”这可不是我的床啊。。。
对方淡然:“无妨。”
福生犹豫一会儿终于把他放下。趟到床上的阿南恩呢啊几声,翻了两下,熟熟睡去。福生看着床上在阿南翻滚几下后留下的乌黑一片,看向温戈有些讷讷无语。
温戈垂眸轻扫一眼,“跟我出来。”
当福生随温戈站到门外时,才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像被抽干一样,双眼浮肿干涩,嗓子沙哑,脑袋昏昏沉沉。
闭闭眼睛揉揉额头,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先生。。。”
福生呆在原地。
“阿福,谢谢你回来。”对方的声音低沉暗哑,不复以往的温润悦耳。
迟疑几下福生抬手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
福生被抱得更紧了,头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胸前,能清晰地听见心跳。福生的心跳在不断加速,快到窒息,像要从自己的喉咙蹦出。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窒息,福生一下子从温戈怀中挣开,转身背对着他。
福生像熟透的虾子,深吸几口气,眼眶又有些发热,一阵阵酸涌上心头。
身子被轻轻转回,眼前的人认真的看着她:“阿福,以前的话还算数吗?”那双黑曜石忽明忽暗,带着某种诱惑。
什么话?福生吸吸鼻子眼里满是疑惑。
对方微眯眸子,不记得?惑人的凤眸上扬,语气不急不慢:“你说过喜欢我。。。”
福生被瞬间定格。一会儿内心翻涌,劈天盖地的喜悦、疑惑、紧张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可还算数?”
福生偏偏头,想掩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回答我。”
对方不依不饶,直直的盯着她。
福生深吸口气,猛然转头,同样直直的盯着对方。“想知道答案?”声音轻如羽毛,虚无缥缈。
“告诉我。”
咬牙,闭眼,踮脚,轻轻地搂住对方的脖颈,福生仰起头吻住他。
温戈眸子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单手环住怀里微微颤抖的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扬起对方的下巴,随即也闭上了眼睛。两人唇齿相交,气息彼此交缠,相濡以沫。
满园光辉遮不住流转的情愫,遮不住雀跃的心跳。
······
福生已经回来几天了,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愣愣的坐在回廊下,抬手轻触自己柔软的嘴唇,福生低垂下眼眸,吃吃的笑了起来。
“姨姨,快来啊。”院子里的阿南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抬起肉肉的胳膊挥挥,“捏泥人!”
福生敛敛满含春意的神情,拍拍脸颊回神,“就来!!!”
苏州的水患渐渐平息,只是水患后问题一个接一个出现。人们流离失所,房屋被冲毁,稻田被淹没,一无所有。富人都举家迁离,孤身的壮年劳力都背井离乡,现在这儿只剩下拖家带口的穷人或鳏寡老人,病的病小的小。朝廷下放的救济粮杯水车薪,苏州境内每天仍有很多人饿死,或得病来不及医治病死。
温戈等人眉目间的忧虑比之前更深,随着城中死亡人数一天天增多,最怕的就是发生瘟疫。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苏州城内瘟疫爆发。
温戈拖延了回京的时间。温良如热锅上的蚂蚁,开始焦躁不安。
“公子,请回去吧!这有我们守着就行!”在厅前上首坐着的人端起茶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都在这儿,我如何走?”
喝口清茶,半响又说:“给夫人回信,就说苏州城内的事一完我便回去。”
“公子三思!”站在温戈身旁的阿离听此走到厅前,站到温戈的对面,紧紧皱着眉头,“请公子立即出发回京。”
对面的阿离不亢不卑,与一边的温良一起,严肃的看着他。
温戈无奈叹口气,温润悦耳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阿离,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面前的阿离听见连忙摇头,“公子。。。”
“阿离。”温戈打断他,神情有些严肃,目光认真的看着厅下的两人:“你们处在水深火热中,让我一人躲在背后保命?”顿一顿又说:“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提。”
大厅里一片沉默,阿离张张口又闭上,转头看向一旁的温良,对方向他点点头。徒然的松开紧握的拳头,阿离叹口气也无奈的笑笑,再次开口:“请公子一定要以自己为重!”公子的决定终究没人能够改变。
温戈点头,起身走到大开的门前,看着院子里和阿南玩儿泥的福生,沉思片刻转身,“送阿福和阿南回京。”
“越快越好。”。。。
第二十七章 瘟疫
更新时间2012…10…30 21:14:56 字数:3329
当傍晚温戈把这个消息带给福生时,某人瞋目竖眉,不乐意了。
“我不离开,要走一起走。要不然就只把阿南送走。”几步走到书桌边,叉腰抗议。
坐在书桌前批读公文的人轻〃恩〃一下,没有抬头。
福生见此更不高兴了,伸手遮住对方的视线,“我不会走。”
把公文整齐的摆放在一边,温戈抬头看她,“明日出发。”向来温和的眸子微撑,“不许胡闹。”
“我真的不走。不是胡闹也不是任性,我要留下来跟你在一起。”福生咬咬嘴唇,认真的看着他,“把阿南带走吧。”
温戈轻叹口气,眼里的疲劳和无奈明显,“阿福,这很危险。我不能把你放在危险中。”
福生走到他一旁甜甜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才留下来。我也不能把你单独留在危险里。”
温戈起身把对方拥入怀里,“不要让我后悔。”
福生垂下眸子,紧紧抱住他,“也不要让我后悔。让我留下来。”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温戈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眼神越过半敞的木窗,不知飘向了哪里。
第二天阿南就被送走了。走之前抓住福生的衣襟哭的稀里哗啦,福生轻声安慰两句也开始跟着流泪,让一旁的温戈和阿离有些无奈。陪阿南一同离开的有王婶和胖婶,温良身边的小厮驾车负责把他们送到京城在温府落脚。
朝廷派遣的几名御医在两天后到达苏州,他们带来了大量防治瘟疫的草药。几人一到立马要求封锁苏州城,严格控制人口流动。当运送物资的人入城时,其乘车和马具都要经过火燎烟熏来消毒防疫。其中年龄最长,学识最渊博的胡御医召集大批人马到郊外或路边采摘佩兰。佩兰生于路边灌丛或溪边,解暑化湿,辟秽和中。他要求大家每日用佩兰泡水饮用,并呼吁大家坚持用佩兰等草药洗浴。
阿南离开后福生搬到温戈院子的西厢房,被禁足在这个院子里,没有允许不得离开。福生虽不乐意,但关键时期也安分的呆在院子里,闲暇无聊就重拾针线,为大家缝制香囊,里面用佩兰作填充物。
放下手里的针线,福生揉揉酸麻的肩膀,起身活动一下,带上绣好的十几个香囊唤来门外守候的小厮。
“发给园子里的老人和小孩。谢谢了。”
羡慕的看着对方离开,她转身到温戈的卧房,将窗户打开,又把被褥等拿到院子里晾晒,末了用石灰水洒遍了整个院子。
胡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到城后立即商讨出一系列防治瘟疫的措施,对瘟疫来说,预防比治疗更重要。
苏州巡抚上书朝廷请求更多的粮食支援,开仓赈济,保证城区人民饮食充足、健康,不适用变质食物,以强健的体魄抵御瘟疫;经瘟疫感染的人一旦死亡,尸体立即焚烧后用沙土掩埋;派遣士兵驻守在城区饮用水源边,防止水源污染。
无论上方的防御瘟疫措施有多周密迅速,感染瘟疫的人群还在一天天增多。城中出现越来越多有呕吐,发热,四肢酸痛和腐烂等症状的人。以温戈为首的温良等人每隔几日就会到疫区巡视安抚百姓。感染瘟疫的百姓被强制送出城内,集中在离苏州城不远的郊外治疗。
胡太医每日都会来给温戈等人把脉观察,如一发现头疼发热的症状立即隔离人群。温良和阿离两人几天前劝说温戈,要求他留在园子里等待消息,他们会随时派人回报。对方一如既往的固执,每日随大家穿梭在城中各处。福生知道劝说无用就不再多话,只要求他在家听从自己的安排。仔细的安排了温戈的起居饮食,福生为他缝制几个香囊佩戴在身上,监督他每日用佩兰泡身,用佩兰泡茶,喝中药防身;温戈整日在外走动,福生就让温良和阿离盯着他按时吃饭,不能潦草吃几口了事;福生在家会把温戈的棉被隔几日翻拆曝晒,往屋子里洒石灰水,卧室的窗子也会一直开着通风。
半月过后所有的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这天中午温戈就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周公子?!”福生张大嘴巴瞪圆了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站在温戈一侧的人正是救了自己的周言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看温戈又看看周言生,两人的表情淡淡。一个正温和的看着自己,一个面无表情,都没有开口回答。眼里流露的疑惑越来越重,她张张嘴转头看向温戈:“温先生,他就是周言生。”
对面的人点头,悦耳的声音响起,“我知道。”随即带着身边的人到大厅落座,福生见此去准备茶水。往厨房走的路上福生暗自纳闷,周言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呢。她在自己落水回来的第二天就告诉了他救自己的人叫周言生,大概。。。在那时温先生记住了他?
福生把木桶里存放的山泉水放在炭炉上,把他们从京城带来的信阳毛尖放入绘有飞禽走兽的白瓷茶壶里,等泉水煮沸凉至七八成热,就把水倒入白瓷茶壶里。
等她返回把茶水端上,两人的神情一如自己离开之前,平平淡淡。
周言生端起茶杯轻啜几下,热水的雾气慢慢盘旋升腾弥漫了他的眼睛。福生看着对方的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竟有些楚楚动人,一下子笑出声来。
厅前坐着的两人疑惑的转头看她,福生不好意思的捂捂嘴巴摇摇头,乖巧的坐到一边。对面的温戈凤眸微眯笑了笑,淡然开口:“阿福,快来谢周公子救命之恩。”
福生听见立马起身,几步走到周言生眼前,“谢周公子救命之恩。”
对面的周言生点点头,“举手之劳。”
福生听见囧在原地,举手之劳。。。抬抬胳膊,像挥走一片云彩一样简单。她禁不住联想,脑海里浮现了几幅自己的举手之劳:帮阿南擦嘴;捡起院子里的垃圾;扶起绊倒在地的胖婶。。。把自己从惊涛拍岸一泻千里的洪水里救出来竟然只是他的举手之劳。。。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此刻坐姿端正的周言生在福生眼里格外高大,而感觉自己好似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变成了翅膀还没长结实的小鸟,最后到秋天的一片落叶,轻飘飘,存在感越来越小。
臆想结束她吞吞口水坐回原处安静下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相互笑笑。周言生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起身抱拳面向温戈,“在下多谢丞相大人了。”
温戈放下手里的茶杯也起身,“周兄不必客气。是在下感谢周兄救百姓于水火才是。”
对面的人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