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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太太赏赐尺头,金饰,青柳也是一件不差拿回家去,给嫂子装点门面。
青柳自问对家里尽心竭力,巴心巴肝,为的是是父母兄嫂衣食无忧,为的是五年期限到了,兄嫂赎回自己,再给自己找一个好些归宿。
却不料落得如此下场。
青柳没想到兄嫂这般人心不足,凭着青柳的银钱添了十亩土地,一家子衣食无忧,尤嫌不足。竟然狠心将她十两银子卖给一个半傻子。
青柳银牙咬断,这人怎么这般可恨呢!泪水犹如开闸一般飚落。
怀瑜等青柳发泄够了,才又问道:“你待怎说”
青柳半晌忍住抽泣:“奴不想
去王家坝子,若是可以,奴想回家一趟,望姑娘成全!”
青柳说着半蹬行下礼去。
怀瑜伸手扶起:“我答应你!”
青柳道谢起身。
怀瑜叹道:“此事我不欲为母亲知晓,万事指靠你自己努力,你怪不怪我?”
青柳抹一把眼泪:“姑娘肯为奴婢谋算,让奴婢不落火坑,奴婢感激不尽,粉身难报,岂会这般不知轻重?”
怀瑜满意翘起嘴角:“这就好!”
、盟誓
怀瑜闻言大喜,以青柳之聪明,只要问明实情,绝不会睁眼去跳王家火坑了。
怀瑜自腰间摸出一个素色锦囊:“你知道我手里漫散,这事儿也不好惊动太太,这是一些金银锞子,我拢共估摸一下,大约值得五十两银子,是我眼下仅有财产,你拿去备用。”
青柳感动的无以复加,吸吸鼻子忙着推辞:“小姐好意婢子心领了,无功不受禄,婢子对小姐无有寸功,焉敢受此大恩。婢子这次家去,为主是要弄清楚婚事来龙去脉,果然我嫂嫂不良,我便在我母亲面前戳破她。我纵有银钱,也不会再与她一丝一文。她既然爱钱,婢子送她一程回家去,她家里妹子五朵,可着她买了花钱去。”
怀瑜摇头:“别说气话了,闹一顿,警告警告你那个贪财嫂子很是应该,至于其他恐怕艰难。第一关口就是你母亲,她当初为了你兄长娶亲卖了你,如今焉能为了替你做主休了媳妇?且你侄子侄女儿怎么办?”
青柳瞬间挫败,死死咬紧嘴唇。
以青柳现在的心情,恨不得冲回家去跟嫂子厮打一番,质问她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为了银钱不顾骨肉亲情。再请求母亲兄长把她休回家去,让她滚回家去卖她自己妹子化用去。
怀瑜的话却让青柳清醒了,庄稼汉子说个媳妇不容易,当初家里买了自己作聘礼,为的香烟后代,如今侄子侄女都有了,哪有拆散道理?
青柳一口怨气憋在心里,只觉得走投无路,眼泪犹如断线珠子,一串串滑落。
怀瑜抚上青柳肩膀:“再有,你这次退了亲事,下次总要再做亲事,君子好交,小人难缠,只要禀明一切,余下由你兄长做主。只是这一回你的银钱要亲手交给你自己母亲,嘱咐她再不要耳根子发软被人哄去,须知做婆婆兜里有钱,腰杆才硬。”
怀瑜说着把钱袋递过去:“这些虽不值什么,也是我一番心意。你拿回家去支应吧,你嫂嫂以为奸计得逞,只怕是聘礼所剩无几了。如今你要退亲,必定要退还聘礼,还要安抚媒婆,这些婆子嘴巴可不是好相与,喂饱她,才会与你办事儿,分说你的冤枉。这一番下来,花费少不了。这三十两应该富裕了。余下十两孝敬你老母傍身吧,你若跟我,或许就无暇顾家了。”
青柳拿着钱袋,手指颤抖:“凭什么叫她花费我的卖身钱?我定要拿住她吐出来!”
怀瑜知道她嫂子吐不出来了,前生青柳的卖身银钱就是被她嫂子给侄子侄女打了金项圈,给自己打了头面首饰。
那一世,青柳过门方知受骗,只被傻丈夫摁住在家里蹂躏一月方才回家住对月。青柳满腹委屈吵闹一场,却被她嫂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直说要拉着儿子闺女一起死,从而辖制了青柳母亲兄长,反头劝说青柳息事宁人。
青柳虽然听了劝说,回了婆家。嫂子却落下了恶名,连累她侄女儿无人问津。她嫂子不知自省,反怪到青柳身上。
怀瑜黯然摇头,青柳这些亲人比大房二房也好不的多少了。无奈亲人犹如血液,无法根除。青柳的无奈比自己更甚。自己好歹吃亏在伯父手里,不是亲生,大可以反手一搏。
怀瑜叹气:“可以用钱解决,就不要撕破脸,你是瓷器,她是瓦,不划算。让你兄长收拾狠狠揍他一顿与你出气就是了。再拿钱买了族长里正媒婆嘴,让他们为你伸冤叫屈,叫她吃个闷亏,今后就老实了。”
怀瑜合上青柳手掌,眼里是满满诚意:“总之一条,你要有全盘打算才是!”
青柳心情激荡,看着比亲人还亲的主子,泪流如梭:“下次?婢子这次退了亲事就坏了名声了,哪里还有下次呢?”
是啊,女儿家退了婚,恰如鲜花离了枝头,生机甚少了。
怀瑜皱眉半晌,决然言道:“青柳,你若从此对我忠心不二,我许你两点,你二选其一。”
青柳抬眸,满眼疑惑。
与人分杯羹与家破人亡比起来,真是不算什么,当今男儿多风流,像自己父亲一般男儿焉有许多?不是青柳,也有别人。更何况未必就到了哪一步。
怀瑜壮士断腕一般决绝道:“其一,你若愿意做小,我许你二女一夫,你我做一辈子姐妹,我们荣辱与共。”
青柳愕然:“小姐?”
她比小姐大了四岁,姑爷必定也比自己小许多,再者,青柳人虽穷,也想富贵,却是只想做个正经夫妻,这一步,若非万不得已,青柳不乐意:“姑娘,此事不妥。”
这一句让怀瑜更加欣赏青柳人品,要知道当初海棠是上赶着巴结姑爷呢。
怀瑜心情甚好:“别急,我还有一条呢!”
青柳一福身:“婢子逾越。”
怀瑜笑道:“其二,你要做正房娘子,我可以许你做管事娘子,你若不愿为奴,待我我及笄事定,我禀告母亲替你招亲,小家碧玉一般陪嫁你,与你半副妆奁,五十亩良田,你自去做个逍遥地主婆子。”
十一岁的孩子竟然许婚论嫁?
青柳惊骇交加:“姑娘?”
怀瑜一脸肃静:“我有言在先,无论你答应不答应,这都是你我秘密,不为第三人知。我信你,绝不会信口哓哓。”
青柳很聪明,不答反问:“姑娘能否告知奴婢,因何如此?”
怀瑜避重就轻:“这个问题,等你留下那日,我再告知。”
青柳心中喜忧参半,自己婚事不顺,却有小姐这样的退路。可是青柳也知道,天上无云不下雨,每件事情不会无端端发生,总有它的因果缘故。
若说只是陪嫁丫头,桃红显然比自己更合适,无论是面貌还收年岁,桃红都有优势。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受禄必有功,青柳心里有些发慌:“姑娘请恕婢子,有一言不明,要请教姑娘!”
怀瑜额首。
青柳看着十岁主子,稍稍迟疑方道:“若是陪嫁丫头,桃红的颜色胜过婢子,岁数也相当。”
桃红?海棠?让她再谋害自己一回么?
怀瑜压下心中厌恶,静静看着青柳:“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的人品!”
“婢子谢姑娘搭救之恩!”
青柳再一次跪下叩谢。
这一次,她没哭泣,而是狠狠擦了两把泪水,砰砰砰三叩首,右手高举过顶,言语决绝:“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婢子李青柳在此发誓,愿意一生追随姑娘,帮助姑娘,唯姑娘之命是从。”
“请过路神仙,庙里菩萨,所有长着耳朵的花草树木,小猫小狗都替婢子作见证。婢子此生若有二心,情愿遭受雷打火烧水淹,不得好死,横死荒郊无葬埋,永世不得超生做人。”
怀瑜闻言心情激荡,却没有丝毫阻拦之意。她稳稳立着,目光灼灼等着青柳磕头发誓,只等青柳那誓言一字一钉,砸在地上铮铮作响了,怀瑜这才上前搀扶起青柳,一笑言道:“我相信你的忠心,誓言太过了!”
青柳却是一本正经:“婢子虽然卑贱做奴婢,说过的话却是板上钉钉,绝不更改,只要奴婢三寸气在,必定不负姑娘厚恩!”
、上上签
怀瑜主仆回到庙堂,白氏也已经找主持解了签子,是一只上上吉签,主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白氏念叨着四个字儿,笑的甜蜜温馨,自己心事不就是丈夫中举入仕么?
怀瑜看着母亲,心中叹息,那一世也是这般,抽了上上签,结果却是一场欢喜一场空,家破人亡。
想着前世凄凉,怀瑜直觉心里沉甸甸。白氏却是满心欢喜,轻轻抚抚女儿脸颊:“这丫头,又愣神呢?”
青柳还道姑娘在为自己担忧,感激莫名:“姑娘?”
怀瑜缠住母亲胳膊蹭蹭:“母亲这般欢喜,可是得了好签?”
白氏微笑额首,脸上的欢喜怎么也收不住。
林妈妈笑着凑趣儿:“姑娘真是七窍玲珑心肝,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白氏听得舒心极了。她今日得了上上吉签,满心喜悦,除了预定份例香油钱,额外又与了一百两银子,在佛前替童老爷子点了一盏长明灯,祈求老爷子身体康泰。
对于白氏这样大方爽快客人,主持姑子与知客不吝热忱,亲自将白氏母女送出山门。
回程时,白氏因桃红说话太村,心生不悦,念叨几句天热。把桃红母女挤兑的自动去跟婆子同车。为着母亲进步,怀瑜心里畅意得很。
桃红一如既往看着怀瑜,希望姑娘挽留自己。桃红只是压死自己那最后一根稻草,可是仇人就是仇人,不可原谅!
怀瑜撇开了眼。
桃红心中憋屈得很,只得上了仆人车架。
婆子们所坐车架虽不狭窄,却不及主子们车架宽敞,十分闷热。车壁上糊着蓝色花布,与白氏月白丝绸车壁之精细实乃天差地别。
桃红做付小姐做惯了,已经忘记当初贫寒,厌恶妈妈们身上汗味,不住用丝绢子扇着鼻子。
两个婆子本就嫉妒她母女得宠,如今桃红这般作兴,一个个噙着讥笑。杨婆子是三房总管出行婆子,心里嗤笑,面上却是微笑说着场面话:“林妈妈怎的来此,这可是下人坐的车辆,不及太太那辆敞亮呢!”
杨婆子故意把主子下人咬的特重,面上客气,实则还是讥讽。
这话听在桃红耳里甚是戳耳,她年纪虽小却是不饶人,怒目圆瞪:“妈妈的意思是坐过呢?”
杨婆子讪讪一笑:“姑娘说笑了,我们是什么人,也配坐太太车架?”
桃红一嗤:“哈,没做过啊!”
这话也甚戳耳。
杨婆子没想到桃红小小年纪,这般犀利,想着自己几十岁了竟然被个十岁孩子奚落,心头生恨,脸颊涨红了。腮帮子抽搐几下,恁是低头垂眼忍住了。
心里头咕咚咕咚冒着火,把这林家母女们诅咒几百遍。
林妈妈恼恨桃红口无遮掩,此刻见桃红又在轻狂招恨,不由暗恼,狠狠剜了桃红一眼。
桃红知道母亲恼了,这才恹恹熄了话题。
林妈妈深知这些婆子不是好鸟,虽则恼恨女儿不知轻重,更厌恶这些调三窝四的东西。林妈妈在童家浸淫十几年了,那城府不是一般深,她心里虽恼,却是神情宁静,不疾不徐言道:“嫂子们说笑了,我们做下人伺候人,一切听凭主子,太太叫上那辆就那辆,哪里轮得我们置喙?”
这话意思也很明确,坐好车是太太赏赐体面,坐奴婢车是本分。那有个背后议论的道理!
话里话外暗示他们不守本分,不知尊卑!
两个婆子如何听不出来,林婆子并非管家娘子竟然给她们吃排头,不免心中愤愤。却也不敢发作。林婆子可是三太太跟前的红人,不是她们这些外宅出行婆子可以挑衅。
人生没有前后眼,谁人都有走窄的时候,他日若是有事相求,还不得林妈妈这位太太跟前红人帮忙周旋呢?
话赶话到这里,两个婆子有些后悔了,不该逞一时之快。她两个相视一眼,看了眼刻薄冷漠的桃红,二人皆知她是小姐七姑娘心腹,将来造化必定不小,最不济也是个管家娘子,踩一脚自己轻而易举,两人忙着挤在一边去,把正位让给林妈妈母女两个。
林妈妈并不推辞,说声承让,拉着桃红坐下了。
两个婆子还想拉呱几句,套套近乎,林妈妈却闭目养神去了。两个婆子在童家做事多年,很知道些眉高眼低,识相闭了嘴,免得多说多错。
一时,车架来至童家坳的岔路口,老寿头原本坐在前头开路,这会子停了车架,走到白氏车前一番报备:“太太,转过岔路就到了,老奴要去看田界,余下路程就有童福护送太太姑娘了。”
白氏原是温煦之人,当然不会制肘公爹差事。再者,这里已经是童家坳前村,虽是童家大门地界,大家确是一个老祖宗,也算到家了,自是满口答应。
老寿头谢了主母。临行,老寿头忽然起意一般,跟白氏商借青柳使唤。
白氏仰仗老寿头甚多,这等小事焉会不应,当即吩咐青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