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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寿头忙着亲手倒了一杯茶水奉上:“眼下大爷看着还好,三爷马上中举做官了,瑜姐儿看着是个聪慧的,您老就安心享福吧!”
童老爷子一声叹:“但愿如此了。”饮一口茶水,挑眉道:“怀琛最近如何?”
老寿头道:“最近没再去赌场了,只是。。。。。。”
童老爷子传喘气急促起来:“只是什么?”
老寿头压低声音道:“大少爷最近迷上天香楼一个新来叫王媚儿窑姐儿,前个标底出了一千五银子。。。。。。”
童老爷子气的甩了茶盏:“什么?老大呢?”
老寿头忙着替童老爷子摸背:“老爷您别气啊,您消消气老奴才敢说呢。”
童老爷子闻听这话知道必定不是好话,直锤桌子:“说说说,你是急死我啊?”
老寿头这才道:“大爷这一阵子天天去醉仙楼听坠子戏,醉仙楼新来了个叫做白玉兰的坠子名角,听说一瞟老少爷们都疯了,金银珠宝都跟石头一样不值钱了,一个劲儿往台上都呢!”
童老爷子呼呼喘粗气:“老大也丢去了?”
老寿头点头:“据说咱们大爷每次叫得最响亮,点曲儿也最多,跟人打擂台,十两百两就跟淌水似的。。。。。。”
童老爷子顿时暴躁到了极致:“这个败家子,儿子也养成脓包,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还没死呢!”骂道后来已经咬牙切齿:“都是罗家那个丧门星,好好的孩子被他糟蹋成这样。。。。。。”
原来,老爷子一早洞察了老大对三房怨毒,决定另辟蹊径,把家业经营权直接传递给大少爷怀琛,让他经营家族事业,支持二方三房搏击官场,从而权钱结合,光宗耀祖。
熟料,等老爷子腾出手来治理雕琢孙子,却发觉孙子已经被养成了纨绔少爷,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走鸡斗狗,正经本事一概全无。
思及此处,童老爷子越发恨得浑身颤抖:“毒妇!”
、觉醒
老寿头跟老爷子一辈子交情了,深知老爷子不易,看着风光,其实心里有苦无处诉。他生恐老爷子气出个好歹,忙着替老爷子顺背,百般劝慰。
童老爷子心里腌臜气哪里能够轻易消弭呢,嘴里又狠狠咒骂了几句‘狗娘养的’‘丫头下的秧子’,好歹宣泄了些恶气,心头怒气逐渐平复了一些,闭目凝气享受起老寿头的推拿。
半晌,老爷子眯眯眼眸:“前些日子那个来家媒婆叫个什么?”
老寿头讶异:“老爷子这是要给谁说亲?难道三少爷?”老爷子点头:“正是!”老寿头讶然:“怀琅少爷不是正跟大太太姨表亲吴家议亲么?”
童老爷子一声冷哼:“哼,吴家守着几亩月亮也能晒干的荒山野地,穷得三餐不济,靠着我童家施舍苟延残喘,也配的上我书香门第?老子门上铜钉够他吃一年了!不知羞耻!”
老寿头迟疑道:“话虽如此,只是父一辈,子一辈,怀琅少爷毕竟隔了。。。。。。”
老爷子闻言顿时急了,骨子里一股匪气直冲头顶,龇牙咧齿跟老寿头刚起来:“怎么的,我的孙子我不能当家?惹恼了我,我把他们罗家两个毒妇一脚一个踢回去,你信不信?”
老寿头闻言默然。
看来老爷子这回真是恼了大太太。吴家老寿头也知道,祖上也是读书人,只是推演三代没出过举人,把一分家私也荡尽了。仗着是童家姻亲,三五天上门来打秋风,大太太拿着童家的银钱不作数,倒给她们上瘾了,想把姑娘塞进来一本万利。
老爷子一贯怜贫惜弱,五行外人也要周济,遑论还是转折亲?之前见过姑娘倒是夸赞过歹竹好笋。大太太议亲老爷子才没说什么。若当真论起门当户对,却是跟童家不配。
老爷子父子杠上,老寿头本当劝说几句,如今二爷三爷读书走仕途,家里生意全靠大爷承继。父子失和还能倚靠何人?何必跟自己找不痛快。复又一想,不怪老爷子生气,这大太太做法实在让人齿寒,偏帮亲生,把前头生的孩子生生教残了。如今想着把自家侄女儿弄进来享福,却又要祸害瑜姐儿,老爷子岂能不气?
这一份家业与尊荣原是老爷子亲手挣下,正该横着走,凭什么要看别人脸色!大爷们享受老爷子供给锦绣日子,原该受了气性。有本事撂挑子走人呢!
老寿头笑了:“信信信,老奴不信谁也不能不信老爷子啊!
”
说笑间搀扶着老爷子在罗汉床上半躺着,手里熟练替老爷子在颈肩脖子额头处推拿按摩:“您消消气儿,今儿晚了,明儿一大早我就派人去请,保管误不了事儿。”
老寿头言听计从,老爷子心中舒畅了,磕着眼皮子恹恹思睡,嘴里兀自嘟啷着发狠:“惹得我性起,我,我把她们。。。。。。”
老爷子年岁毕竟大了,一阵发作身子就有些吃不消了,同时,童老爷子也是豁达性子,一口怨气发出来也就敞亮了,阖着眼帘享受着老寿头纯熟的推拿手法,心里发着狠话,却是瞌睡蒙蒙安睡了。
老爷子房里的事情,怀瑜很快知道了。略微思忖,怀瑜低声吩咐青柳:“明儿你再去打听清楚,看看大爷随身的车夫长随都是谁,什么出身,家里都有什么人,一一摸清了。”
青柳甚是讶异:“姑娘知道这个做什么?”
怀瑜眼神凛一凛,盯着青柳,要告诉她么?青柳见小姐眼珠不错的罩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身犯何错,又是抚摸头发,又是拉扯衣襟,最终扛不住讪讪道:“姑娘,可是婢子那里不顺眼?”
怀瑜心思百转,最终决定用人不疑,这才言道:“你不是曾经问我如何要帮你么?现在你已经留下来了,我今儿郑重告诉你,不过,出我口,进你耳,而后烂在肚子里,你可办得到?”
青柳抬眸对上怀瑜眼神,无端端汗毛竖了竖,却是点了头。
怀瑜道:“当初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是你不是桃红,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遇到坎,我也遇到坎,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也需要你的帮助,正好互相援手,这便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之一。”
青柳闻言面孔稍微松动,想着自己婚事,若非姑娘出手,自己一辈子就毁了。青柳抬眸:姑娘锦衣玉食,也有为难事么?
看着怀瑜凝重面容,青柳微微点头:“姑娘有话尽管吩咐。”
怀瑜继续言道:“我要你做我的眼睛,做我的耳朵,帮我看着那些我看不见的事情,听着那些我听不见声音,我要掌握大房一举一动。”
青柳闻言愕然:“掌握大房?”
怀瑜点点头,肃静脸色:“去年怀珠把我推下池子差点淹死你还记得吧?”
青柳点头。
怀瑜继续道:“还有一次你不知道,你知道我与怀瑾最怕狗的,那一日春日游园,怀珍的京巴犬追咬我们,把怀瑾吓得大哭,她们姐妹却在一边故意起哄唆使,结果小狗咬破了怀瑾的鞋袜,虽然没受伤,却吓得怀瑾夜里发烧说胡话。”
青柳紧张的瞪圆眼睛:“姑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使坏?”
怀瑜点头:“我当时也没往这方面想,可是这一次大伯母做的太明显了,竟然想用污秽狗血来泼我,你想一想,我若是被泼了狗血当成妖孽,我还有命么?就是我父母还有你们这些服饰人也会受到牵连,不得善终。”
青柳脸色也冷峻起来,眼眸收缩眯成了一条缝隙。显然是吓着了。
怀瑜微笑拍拍青柳:“也不用吓成这样,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听过怀瑾为什么体弱吗?”
青柳茫然摇头:“婢子没听过。”
怀瑜虚眯了眼睛陷入追忆之中:“我娘在怀瑾之前还有一胎,却因为吃坏了肚子跑肚落了胎。那一次我娘产后虚弱,因为跑肚,弱不受补,幸亏我外公医术高明,救了我娘一命。
饶是如此,我娘足足调理三年方才复原,怀了怀瑾,我娘得了外公提醒,格外注意饮食,怀瑾足足七个月一直平安无事,我娘略略安心。不料有一日大意吃了几口大厨房送来的冰糖燕窝粥,幸亏我娘及时惊醒吃得不多,却在那日夜里又忽然又跑肚了,就此胎动生下怀瑾,怀瑾早产原本不足,落地又是腊月间,冰天雪地。乳娘又没及时就位,故而越发体弱。”
青柳听得神情紧张:“太太呢?”
怀瑜道:“九死一生。幸亏我外公来得及时,才堪堪捡回一命,之后一直多方调理,却是至今再没怀孕了。”
青柳闻言忽然浑身发冷:“姑娘,您说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意外么?若不是当初那一碗冰糖燕窝送了自己的命,自己或许也会这般怀疑。怀瑜冷笑:“你还记得大奶奶前年生大姐儿?”
青柳捂住嘴巴,陈氏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她头胎生了闺女,二胎怀胎八月,忽然如厕时候摔一跤,据说地上漏了油。此刻想来大有蹊跷,蹬东之所,污秽之地,哪里来的油腻?
青柳没想到童家看着锦衣玉食,却是这般暗藏杀机,一时紧张的上下牙捉对掐架,嘴唇抖索的厉害。
、各自肚肠
翌日清晨,白氏坐阵议事厅,召见家里大小管事,听取意见,安排差事;发下对牌。
其实,按照童罗氏的做法,白氏大可以稳坐松涛苑,等候这些妈妈婆子上门回禀,并借机杀鸡儆猴,把之前慢待过自己的势利狗腿们晾起来晒晒,或者借故罚跪,甚至再狠毒些,罚跪石头瓦片子。
这些恶毒伎俩童罗氏大都开过先河,白氏拾人牙慧效仿一回也不算十分恶毒。
这些管事婆子,因为之前依附童罗氏,正所谓狗腿子饿狗子,大多做事不分对错,只凭主子喜好。且三爷懒散,三太太绵软,两口子都不是起雄的主儿。大房却是如日中天,大爷把这生意,大太太管着府库,这个童家尽在掌中。
童府这些管事奴才不说下过绊子,或多或少摔过三房脸子。白氏奉命掌家,她们着实怕过一阵子,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谁能想到绵软三太太也有掌家一日。
对于她们这些家生子儿,主子打骂却是轻的,最怕一顿板子打得半死,再提脚买了。或者主子其各怀心思,把一家子买的个七零八落,甚至把颜色好的女儿卖入娼家也是有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牙子作祟,其实都是内宅那些隐私主母捣鬼,这种事儿大太太不是没干过。就连香姨娘当初差点着了她的道,幸亏是香姨娘机灵,人牙子也忌惮香姨娘良妾身份,又有大老爷盯得紧,这才没有得逞。
三太太这回可是老爷子指令,打了谁买了谁都是奉命行事,搁着谁谁倒霉,没地伸冤,也没得埋怨。一个个悔恨,自己怎么就没生就一双前后眼呢!
尤其是几个厨娘,更加悔之不迭,当日在童罗氏唆使之下,请病假撂挑子。结果被三太太祭出尚方剑,大太太陪房也倒了血霉,遑论他们这些,请托人情送礼物,白氏油盐不进,不哼不哈不下结论。吓得他们一个个在家如坐针毡,无时不刻不在观察动静,看看白氏下甚杀手。
却是白氏生就礼贤下士秉性,做不来仗势欺人之事,除了当日撞在枪口上的采买夫妻受了重罚,全家驱赶,其余各人依旧各就各位,按部就班办着差事。并不见白氏踩谁抬谁。
曾经追随童罗氏一班子喽啰有些看不懂了,难道白氏真是善良正直,公正无私青天大人呢?这号人真的存在么?
白氏却不会理会这些无聊之人,只管差事好坏,各人只要做好本分,白氏便再无多话。
今日也是一般,例行公事完毕,分派差事,发下对牌,各处执事婆子各负其责。白氏跟陈氏商议着挑选几个精壮婆子,带着她几个开始核对帐实。
昨日白氏已经撑着空
隙把小库房账款核对明白。发觉童罗氏在家里行事不仅糜费,而且偏颇,同样主子要分上下三等,他们娘儿们一个个都是金尊玉贵,吃最好的,用最贵的,一顿饭十几二十两银子她也敢列帐支取。再有亲眷往来,童家的年礼节礼总要比别家厚上三成,连老爷子也要排后。
再有账面上的家用尚在月初已经花得罄尽。
当然这些事情白氏不做评论,只把账务如实回禀给老爷子知道,童家家大业大,老爷子如何处置也不在白氏思考之列。
白氏要做之事,就是总把童罗氏之前账务轧断。再从自己当家之日立起一本新户头来,把自己经手一应钱财出入,做一本明细账本详细记载即可,为了谨防童罗氏暗地捣鬼,白氏严令,所有开支出了日常惯例,其余任何一两银钱支出,都必须自己签字方能实施。否则,谁违例谁赔偿。
白氏这一措施让原本想要浑水摸鱼借机生事的铜锣党暗的挫牙不已,妈的,谁说白氏是面糊呢?这样也叫面糊,世上还有聪明人么?
老爷子力挺,白氏是眼笑吟吟手不软,两天下来,一众家仆收起几分轻视。
除了第一天忙乱,第二天家务已经上了正轨,还把童罗氏小账理清楚了。白氏心里美滋滋的,按按袖内所藏上上签,白氏抿嘴甜笑,菩萨已经暗示了,自己妇女必定有所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