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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给她们姐妹多攒些银子做嫁妆。十几万银子啊,四姊妹一人可分好几万啊,瞎子见钱会睁眼,遑论怀珠怀珍这样自私自利聪明人,前生为了一己之私可以王杀人命,而今不过是纵火烧房子实在不算什么。
是故,怀珍毫无愧疚之心,唯一所怕是祖父怀瑜知道真相,必定对母亲不利,自己利益也会遭受损害。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嘴里说着关怀之言,心里却希望金簪再次得手,祖父从此糊涂一了百了。
不过,怀珍很清楚身为孙女该如何表示自己的敬爱之情,故而,半真半假把眼眶子搓红了。
怀珠却没有怀珍这份心机,心里怨恨,面上就带出来了,看着怀瑜孝敬祖父就觉得戳眼睛,看着祖父奄奄一息,就觉得合该如此,谁叫人他分什么家,现在二叔也不管自己了,自己做不成官家小姐,身价暴跌,如何嫁给梦中情郎关大少爷呢。越想越恨,老人家躺了多日屋子原有气味儿,加上药味儿,怀珠简直难以忍受,不消一刻就捧鼻而出。
怀瑜再不愿意理会这两个凉薄之人,不徐不疾做着每日必做功课,与秋霜合力给老爷子搓脚捏退。
此刻正是五月天气,怀瑜个子不小,倒底女孩子力单,给老爷子一套按摩做下来已经满头大汗。回房梳洗,却被怀珠怀珍粘上,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跟怀瑜套话,虽然闪烁其词,话里话外闻讯有关药铺走水一事,打听王大志交代了什么。
怀瑜却是眼明心亮,只觉得这二人把戏十分可笑:“姐姐们这话到叫妹妹觉得好笑了,走水之时妹妹远在几百里外,大伯母却是亲身经历,想来比谁人都清楚个中详情,姐姐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怀珠顿时翻脸:“你这话什么意思?走水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怀瑜哂笑:“我可没说走水跟大伯母有关,这话是姐姐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
怀珍忙着往姐姐怀珠面前一挡,满脸堆笑道:“大姐姐一贯心直口快,说了什么不中听也是无心之失,四妹切勿多心。只是我们听到些消息,说是这次匪首是王姨娘兄弟王大志,妹妹是知道的,那王姨娘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一直想挤走我母亲取而代之,姐姐意思是怕他虹口白牙胡乱咬人,我们是骨肉至亲,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妹妹可千万别听人家爱胡说,自家骨肉生分了。”
怀瑜一嗤:“姐姐这话说的叫人好笑,谁是谁非自有县官老爷论断,岂是我们闺阁女子能够左右?衙门事情爷爷都交给了十七叔打理,我一心照顾祖父,只盼望祖父在日康复,其余事情我是一概不理,姐姐要打探消息,还是找别人吧。”
怀珠怀珍在怀瑜跟前问不出来什么,就是秋霜莲心等人也是一问三摇头,又见老爷子带她们并无二样。怀珍还真想再跟十七叔打探打探,只是一直寻不见十七叔影子。当然找不着了,十七叔一早回了童家坳大房去跟族长大人办交涉了。剩下仆人都是怀瑜老爷子死忠派,怀珍再是舌灿莲花,也是半点有用消息也没有。怀珍到处塞东西,怀珠已经是十分不耐烦。
姐妹两个勉强挨到午餐后,恹恹告辞,召集人手,却发觉出去探听消息的金簪失踪了。怀珍心里发慌,命人速速寻找,却是莲心惊慌来报,说是金簪竟然不慎打翻了老爷子药罐,烫伤半边身子,只怕回不去了。
怀珠不知道个中关隘,骂道:“笨手笨脚东西,烫死活该,妹妹管她作甚,我们走吧,烦都烦死了。”
童罗氏可是跟怀珍交了底儿,防火用的菜油都是金簪陆续一斤两斤的买回来暗暗藏在卧房床下,那日贼人烧了上房,她们趁机烧了细料库。本想还要火烧草药行,结果要放伙计反应太快没有得手。
如今金簪忽然出事,怀珍直觉蹊跷,忙道:“姐姐这话不通,金簪照顾姐姐这些年,怎么也要带回去好好医治才是。”
又对莲心说道:“快带我去瞧瞧,烫的可厉害?”
莲心好心带路:“我们把金簪姐姐送到后面制药间,甘草姐姐正给她敷药呢,二姑娘请这边走。”
怀珍到了第三进倒座房,却见金簪以及那个疼晕过去,齐腰以下半边身子摸着黄绿色苦胆汁。怀珍不放心,伸手一抹,膏药下露出猩红翻卷嫩肉,让人只想作呕。
怀珍当即呕了一口,捂住鼻子出了房门。却又不放心询问甘草:“不过烫伤,她怎的昏迷呢?”
甘草搭着眼帘淡然道:“她烫伤之下惊慌乱跑,摔倒之时嗑着头,想来不久清醒,二姑娘若有耐心,等候片刻,具体情况还是问她自己吧。”怀珍看着金簪的确受伤,又见这些人哥哥面容平静,心知她母亲之事应该瞒过去了。忧心一去,怀珍也顾不得金簪死活了,径直来至二进跟怀瑜假意儿客气道:“家里缺医少药,金簪到底是女儿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不如留在这里便宜,等她好了,姐姐自把汤药费用算给妹妹,这些日子就偏劳妹妹费心了。”
怀瑜也不客气应声是,送了两个假仙儿出门。
瞅着她姐妹车驾出门了二门,怀瑜眼神顿时冷冽起来,来至后罩房坐定,一声令下:“冷水泼醒!”
秋霜毫不犹豫一盆冷水泼了过去,金簪‘妈呀’一声惨叫翻身跌下床铺,正好碰着烫伤大腿又是一声惨叫。
怀瑜冷声道:“秋霜姐姐不是要跟她质对么?”
秋霜顿时恨从心头起,上前拧起金簪就是一记耳光:“你说,那日你去厨房是不是动了老爷子药罐?你加了什么进去?”
金簪闻言眼中满是惊恐,不回答反是威胁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大房人,大家分了家了,你们管不得我,我要见大小姐,放了我,我要去见大小姐,秋霜,你好狠毒,竟然敢算计我,掀翻药罐烫我?”
秋霜新仇旧恨交织,冲着怀瑜一福身:“四姑娘请允许婢子跟她质对!”
怀瑜额首。
秋霜上前几步,冷不丁左右开弓摔了金簪两记耳光,啐道:“你这个贱人,若非你今日又去厨房转悠,想下黑手,我就是想烫你也没机会啊?”
甘草原本憎恨童罗氏来那个口子,一为她们欺负自己倾慕怀琛,二为童罗氏为了谋夺秘方想要自己做妾,此刻一见看着怀瑜主仆审讯不得法,上前一步攥住金簪胳膊,上下一阵摸索。秋霜插嘴道:“我已经搜过了,什么也没有。”
甘草冷笑一声,把手□金簪肚兜里,拔出手来,手里多了个拇指大小的白瓷瓶儿高举手中:“这是什么?”
金簪一见马眼惊恐,唬得起身就扑了过去,金簪扑空,正好跌落在甘草脚下,甘草毫不客气一脚踩在她背上,捏住她下巴就往她嘴里倒药粉。
金簪吓得拼命挣扎:“救命啊,放了我罢,我也是被人逼迫啊。”
甘草见金簪败阵,踢了一脚金簪:“好好说吧,若有一点不老实,我马上叫你自食其果。”
金簪一见是个外四路甘草,马上强硬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给我们做妾也不没资格,竟敢来惹我?”
甘草被她勾起心头恨,顿时恼羞成怒,拧起金簪就要喂药:“像你这种杀人养命的下贱坯子,死有余辜,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杀你是为民除害。”
甘草说着已经金簪摔倒在地,膝盖跪在金簪胸口,一手掰她嘴巴,一只手往她嘴里撒药粉子。
金簪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脑袋乱摆,生恐沾着药粉子,如丧考妣一般鬼哭狼嚎起来:“不要,不要啊,四姑娘啊,你救命啊,这个药我是吃不得啊,我吃了这一辈子也完了啊。”
怀瑜给青柳一个眼色,青柳笑道:“没关系啊,你吃了就死了,哪有一辈子,别担心啊。”
甘草已经掐着他脖子喂了一点到他嘴里,性命攸关,金簪拳打脚踢,嘴巴要住甘草,这才脱了身,连滚带爬扑到怀瑜跟前磕头:“四姑娘,你行行好,这个药是眼儿媚啊,吃了可不得了啊,婢子还是姑娘啊,求求您啊,求求您啊,四姑娘啊。”
这话一出,满屋之人一阵愣神。还是甘草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就是一脚将金簪踢倒在地:“说,是谁让你来的?”
怀瑜也想到什么,这样药物给祖父吃了是想干什么,心头怒火滔滔,上前踏上一脚踩住金簪不许她起身:“快说是谁主使,否则,我马上把你灌了药丢道大街上去,看你还有脸没脸?”
怀瑜说着话,甘草就动起手来,作势灌药。
金簪这一下真是吓傻了,忙着喊道:“是王姨娘。”
怀瑜脚下加力,口里呵斥道:“休要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存心不良,还想拉扯王姨娘,王姨娘虽然无德,如今却已经是大房二房夫人半个主子,吃香喝辣,她又不傻,放着好日子不过,却要谋害老太爷呢?”
金簪便磕头,边哭诉:“婢子说的真的啊,昨夜晚王舅爷忽然被抓,王姨娘在大老爷房里大哭大闹,恁说是老爷子使坏,买通了衙门,要对付他们姐弟两个。后来,王姨娘就找到婢子屋里,许了婢子脱籍,并配送婢子二百银子做妆奁好处,让婢子把一包药粉下在老爷子汤药里。”
“婢子起初怕是毒药不敢下手,王姨娘就威胁婢子,说要把赏赐婢子奉大太太之命在老爷子药里下蒙汗药的事情说出去,还说婢子要把药行走水事情去哪不推到婢子身上,大老爷把婢子送进衙门打板子,然后再把婢子全家撵到街上去讨饭,再把婢子买到暗门子去,要交婢子全家男盗女娼,永世不得翻身。”
“婢子这才吓着了,苦求王姨娘放过婢子。王姨娘却说只要婢子帮她一次就放过婢子。婢子实在害怕,王姨娘安慰婢子说,说这是媚药,不过叫人发情,不会害人性命。”
“婢子不相信,就问说,给老爷子媚药能做什么,老爷子难道就不告了?王姨娘说了,老爷子用了这要就跟神仙一样了,保管从此烟消云散,再不会找任何人麻烦。”
这些话怀瑜听得糊里糊涂:“甘草,给她灌药,我很好奇,想看看什么是神仙!”
、93反戈
恶人害人不眨眼;却最是怕死软骨头;金簪闻言顿时吓得面土色;浑身乱颤;嘶声裂肺一般号丧起来:“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说的都是真话。”
青柳一声啐:“真话?你嘴里也有真话狗也不吃|屎,狼也也不吃肉了!”
金簪顾不得腿上烫伤;忍痛爬行到青柳跟前抱着青柳退杆子哭泣:“青柳;大家都是做下人,身不由己苦楚你该知道,四姑娘待你好,求你帮着说句话;求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回头又对着怀瑜磕头,泪水涟涟:“姑娘求你相信我,王姨娘说了,若是无人追究便罢了,若是有人追究,就把眼儿媚事情往大太太身上一推,反正大太太是过街老鼠了,说什么也没人会信了,四姑娘,求您相信婢子,婢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然,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怀瑜拧眉看着甘草:“眼儿媚?你知道么?或者是五石散别名?”
五石散能够使人幻梦,如痴如醉,不过只能少量涉猎,过量则会致命,怀瑜虽然曾经嫁人,关家也是书香门第,实在不知道眼儿媚是什么东西。金簪却说令人似神仙,故而有此一问。
眼儿媚的作用甘草却是知道,他爷爷曾经替百花楼的老鸨子配制过这种东西,之前听金簪提起已经心里不自在了,此刻被怀瑜问道脸上,顿时满脸通红,却也不敢当众说出,只是悄悄跟青柳咬耳朵,蚊蝇一般吐出两字:“妓院用老勾引男子的春|药!”
青柳愕然之下顿时满脸通红,她自己且羞得要死,哪里还敢解释给姑娘听呢,之心里恨得金簪要死,如何这般作死坐下这等龌龊勾当算计老太爷,想着自己常常在老太爷跟前服侍,一旦把这样汤药喂下去,不说老爷子会怎样,自己与秋霜将要如何下场?青柳激愤交加,反手狠狠扇了金簪几个耳光:“你这个下作玩意儿,你说王姨娘,有什么凭证?”
金簪哭喊道:“我手上金镯子就是王姨娘赏赐,王姨娘说有二两重呢。”
青柳很怕金簪为了保命再说出什么脏了姑娘耳朵,手忙较快把金簪的罩衫脱了劈手撕成两块,分别把金簪后脚绑住,又把金簪袜子脱了扫卓嘴巴。继而拉着怀瑜就往外走:“姑娘,这进咱刁钻无比,我们去看看老太爷吧。这种审讯事儿还是交给十七老爷的好。”
怀瑜此刻再笨也已经明了几分,眼儿媚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起码要比五石散更恶毒丑陋。怀瑜这般猜测着,却是没再追问,怀瑜知道,若有必要,青柳必定不会隐瞒自己。对于青柳之言怀瑜很以为然。十七叔见多识广,审讯人犯肯定比自己老道,因吩咐道:“房门关紧,且别叫她跑了。”
甘草与青柳合力将金簪丢在角落里,甘草却将金簪的腰带解了丢到文章上头拍拍手笑道:“放心吧,这下子开着门他也跑不掉了。”
金簪口不能言,却是眼睛血红瞪着甘草青柳几个,甘草想起她方才恶毒咒骂,心中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