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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他做得很好,像一个真正的皇子那样睿智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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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礼大臣,从文到武都有。其中武者,将军等级有不下十人,个个身经百战,武艺不凡。如果要求庇护,自然是去到他们身边最是安全。
——这是无卦原来的打算。
但现下她改主意了。
伸手轻扯韩苏袖子,她低声说到,“去找那个人。”而后手向旁边悄悄一指。
顺着她指尖的方向,韩苏看到一顶墨绿色的轿子,上官丞相正从教中慢慢走出。
找上官丞相?
“此人面向大福,过五十再不见血。”无卦低低解释道。
上官丞相今年五十有三,不见血,也就是说在他身边就不会有血光之灾。
韩苏有些讶异,听着无卦的话走了过去。
“上官大人一路辛苦了。”
“祈王爷?”上官丞相有些意外,“不敢不敢,都是老臣应该的。”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上官丞相脾性儒雅、学识渊博,和他聊着聊着韩苏也觉出几分趣味来。
与此同时,无卦的目光全被另一个人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她缓步从上官丞相后面跟着的那顶轿子下来,一步步走向了他们。
那女子面带笑颜微微伏身,声音清透温和,“臣女上官容若,参见祈王爷。”
“上官姑娘有礼。”
“老臣身子不大好,小女放心不下,特求了太后恩准陪同前来,好照顾老臣。真是让王爷见笑了。”上官丞相嘴里说着见笑,可脸上满满的都是欢喜。
韩苏笑着赞道,“上官姑娘一片孝心,实是令人敬佩。上官大人好福气。”
他们聊了很多,无卦都没有听进去,站在阴影之中,她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眉高居额中,主贵;鼻如玉柱,嫁贵;六库饱满,主富;命宫淡粉,主平安。
凤目长项,明珠有光,额隐月角,母仪天下。
此女天生皇后之命,富贵极不可言,一身平顺非常,无灾无难,亲眷皆受所庇。如此面相千年亦是难遇,凡与之同者,皆可长寿富贵。
上官容若。
无卦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前有千古一帝,再遇凤颜万福,皆为天之所青,人之所仰。
世间,果然从来都没有生来平等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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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圈,发现韩苏没在屋内歇息倒去了让人无法下手的地方,赤牙气得几乎捏碎手中兵器。
堂堂皇子,深更半夜不好好歇息接什么大臣!
这些个武将都不是好对付的,还有那个上官丞相……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要特地吩咐,不可伤到丞相大人和他女儿。
现下倒好,凑到一块去了。
妈的。
老子就不信他一夜不睡了!
赤牙打定主意,妥妥地等到韩苏回房歇息就动手。
……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日出东方天际白。
吉时将到,韩苏这才随着礼部官员一同回去换服以候冠礼。
也就是说,赤牙这一夜都白等了。
此次任务正式失败。
韩晟下过命令——日出之前解决,不然,提头来见。
冠礼人员众多,不是他们这种暗杀角色能够驾驭的。
到处都是紧要人物,要是不小心伤了什么人,又或是留下了什么把柄,太子都难以全身而退。
赤牙缓缓叹了口气,遣了一个手下去和太子汇报,也宣告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看着自己有些发抖的手,他突然明白发现自己也是个贪生怕死的……
当初黑牙是不是也如自己此时一般恐惧,是不是也曾挣扎过要不要乖乖受死。
后牙槽里欠着一粒小小药丸,舌头能清楚感觉到它的存在。
他可以逃,逃离洛国,逃到天涯海角,然而却逃不过他一直身在的地狱。
视线慢慢移向了左手脉门,那里一条墨色的长线肆意刻画着催命的符号——九虫腐骨丸。
从成为暗卫第一天起,他就服下了这恶鬼般的毒药,只能靠每月发给的解药压制。
如若不及时服用解药,则将日日体验筋骨寸断、痛不欲生之感,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人才毙命,届时只有如烂泥一般的尸体裹着几成粉状的骨头。
他猛地阖牙一咬,药香在口中蔓延——日出而亡。
死士,死士,他们最终的用途都只是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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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看到韩苏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下只有稍许青黑,韩晟面色如常地和他打了招呼。
待韩苏走开,他轻声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而后不动声色地坐在正厅静候冠礼。
那侍卫悄悄离开正厅,消失在去往宗庙后院的路上。
——韩苏,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躲这接下来的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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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这冠礼将到,韩苏心中又兴奋又紧张,倒一点也觉不出困来。
无卦一直以丫鬟的身份在他左右伺候,安静得很是异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眉头就一直锁着,似是在想什么问题一般。
“王爷,麻烦您稍微低下头。”帮他梳头的嬷嬷一直表情严肃、一丝不苟。
“嗯。”韩苏稍低了头。
“王爷,请您抬下脚。”宫女开始帮他穿鞋。
“嗯。”
第一次被人这般伺候,韩苏很不习惯。他想问问无卦为何心事重重,可是身边太多人,一直找不到机会。
无卦半隐在房柱之后,安静地看着被众人围住的韩苏,手在袖下不断掐指暗算。
万事过眼,留有云烟,就算十拿,亦无九稳。
今日,绝对懈怠不得。
待一切妥当,梳洗的下人这才纷纷退下。
离吉时还有一会,韩苏接下来只需在此处等候礼部派人来引即可。
——终于清静了。
韩苏转过脑袋看向无卦。
“无卦。”他开口唤她,可她却一副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站在柱后,阴影洒在脸上神情难辨。
“无卦?”韩苏又唤了一遍,无卦这才向他走来。
看到他身着冠礼玄端服,黑底红边,宽袖收腰,越发显得公子翩翩,绝色倾城,无卦心顿了一拍,而后继续面无表情。
待离韩苏只一步远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抚上了韩苏的袖子,“别动。”
韩苏愣了下,而后僵僵地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提起他右手的袖子来来回回仔细检查了几遍,最后她的眼睛停在了袖口——镶边的地方若影若现藏着一抹银色。
小心地一点点展开,一根约寸长的绣花针露了出来,而那针头上星星点点有着些许白色粉末。
果然在这里。
无卦施施然将那针取了下来随手就丢到窗外。
韩苏顺势就牵住了无卦收回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一直不上不下的心平静下来——针在这处,如若不小心碰到定会中了那粉末的毒,而后果自然就是这冠礼无疾而终了。
他的手很凉,握住自己的时候还有点冰,无卦眉头微皱了一下,而后不声不响地握紧了他的手,“等下礼部来唤你,你且拖上一刻再和他们一同前去。”
“好。”韩苏不多问,点头应下。
“冠礼之时,有你父皇坐镇,你不用担心。”
“好。”
“如果有危险的话,记得要往有福之人身边跑。”
“比如?”
“你父皇,丞相大人。”
“嗯。”
……
这般的危险还不知有多少,真是何其漫长的一日。
“祈王爷,下官特来迎驾。”礼部的人来了。
韩苏索性在屋内闭目养神起来,也不作答。那门外礼部的人等了一会也不见王爷出来,便又出声喊了一遍,“王爷,吉时将到,还请移驾。”
依旧无人作答。
那官员有些奇怪,斟酌几番后小心地再次说道,“王爷,吉时不等人,且恕下官无礼进屋迎驾了。”他试探着推开了屋门,走进之后只见祈王爷坐在那处,安安静静地闭眼歇息。
“王爷……”
那官员又要开口说话,却见韩苏半睁了眼语气不虞,“本王昨夜未睡,现下困顿得紧,一刻之后再叫本王。”话毕,他又闭上了眼不再作声。
礼部官员一时进退两难,不敢再叫,好在离那吉时还有一会,一刻还是等得起的,那官员便安静地等在一旁,随同而来的礼部人员也都站在一边等王爷小憩结束。
有人在心里暗骂的:昨个夜里不好好歇息,偏要装样子去迎什么百官,现下困倦了,又拿我们不痛快,真是的。
不过这冠礼,王爷是主角,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比较好。礼部都是识大体的人,尽管韩苏这个王爷是个不受宠的,但好歹是个王爷,不是他们礼部这些普通官员能够怠慢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刻之后,韩苏如约醒来随礼部一同去了堂上。
无卦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在进正堂前缓缓隐在了东阶那处——她的身份不能上堂。
东阶是冠者亲属所在区域,她也算是祈王府的人,现下以婢女的身份站在一边倒也合情合理。东阶离加冠的地方不远,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这一点,无卦比较满意。
到现在,一切都有条不紊。
如若刚才韩苏早离开一刻,那他们在去正堂的路上会迎面遇上一队拿着端酒的侍女。而后因某侍女脚下不稳,打翻酒盏泼于韩苏之身。冠礼重要,履必净,则韩苏需回屋更衣。这一来二去时间上要耗掉不少。
吉时若过则自然需另择一日,礼法不可废。自然而然就多出了更多的时间给那些需要它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小节,重要的是——那泼出的酒不是一般的事物。
其味能存七日,可引百虫。
想出这种麻烦、残忍而又不留痕迹的方法,看来那些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种麻烦,躲过去是最好的选择。与其让别人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如自己晚点离开看准时间现身。
深吸一口气,她缓了缓心神。
慢慢来,这一日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冠礼还有一章。。。
预告:无卦的第二次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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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不肥~肥不肥~这章虽然分两次更,但也是很肥对不对~~
扭扭~( ̄▽ ̄)~
☆、无卦为卦
所有人都已落座,吉时到,冠礼正式开始。
国师左非色缓步走上正堂,一如既往地带着金色面具。
这一点无卦倒是没有想到——皇家冠礼,他作为正宾带面具是不是不太好?
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洛皇也是一脸坦然的样子。
——看来国师带面具是皇上允了的。
冠礼之中有三加。
三加——加缁布冠、加皮弁、加爵弁。
缁布冠,去童稚,成人德;皮弁,可从戎;爵弁,允与参祭祀。
三加结束,意成人。
左非色着朱子白衣盛服,执冠加于韩苏,垂袖轻荡,身子修长,举止优雅绝美。
念祝辞文藻,其声悠长,仿若空灵。
初冠。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再冠。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三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冠毕,正宾蘸酒。
佐礼有司递酒与左非色,他复又转给韩苏。
韩苏恭敬地双手接过,撒酒于地,是为祭。
左非色在一旁缓缓念出蘸酒礼辞,和着韩苏平稳的动作,彰显着古礼的隆重威严。
蘸酒毕,左非色代洛皇宣韩苏表字。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子复’,复生为更,更成得苏。永受保之,唯其所当。”
子复,从此之后他亦有字了。
韩苏心中震颤,行礼时几不能言,“子复敬受。”
无卦长嘘一口气,冠礼既成,韩苏已苏,子复成复,这下应该再无事端了吧。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太子韩晟,只见他面色如常,与旁人一般微带笑颜,眼中并无半点狠意。
可偏是这样的如常倒让无卦有些心悸起来——许是韩晟太会伪装,所以喜怒不形于色,又或者……他还有后招?
慢着!
她的卦象只算到了取字结束之时,毕竟这算是冠礼已毕,难道……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