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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此一次哦。”他没有回头,辩不出语气,但是却让人莫名地心安。
无卦已被震惊填满,脚下不自主地跟着他前行。
“对了。”前头的人停了下来,左非色松开了她的手,“我这般一路拽着你去不是太好。”边说他边走到了她的身边,“师妹,请。”
师妹?是以师兄妹的身份去到韩苏那处的意思吗?
“可……”
“许久未见的师兄特来助无卦一臂之力,合情合理。”
“但是……”
“看到你回去,祈王夫妇定会好生招待,顺带上我这个特特来的师兄。”他说得随意,却叫无卦渐渐静了下来——夫妇,他们已是夫妇。
左非色站在她身边,静静等她作出决定。
只过了一小会,无卦就迈开了步子,“劳烦师兄不远千里前来相助,无名小派能有这般师兄妹情谊实属难得。”
“出门在外,家师名讳从不提及也是一种礼节。师兄名为长青,此名可用。”
“五年之前,无卦出派历练已是许久未归,长青师兄也已云游多地。”
“师兄患有哑疾,不便说话。”无卦加上一条——毕竟左非色的声音韩苏是听过的,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被发现就不好了。
“如此……也好。”左非色很自然地应了下来。
……
一步一步,你一言我一语,两人默契地将一切有条不紊说了个妥当。
“师兄,请。”
“师妹,请。”
面具下头,左非色的笑未及眼底——无卦,只此一次。此次之后,韩苏这个包袱,你须得给我放下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啊码字。。。加油啊加油。。。
国师越写越喜欢。。。肿么办。。。
可是国师是个短命的。。。
☆、即以是空
别院。
徐管家有些讶异地看着无卦身后的面具男子。
“这位是……”
“我师兄,长青。”无卦简单介绍道。
左非色礼貌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并不出声。
“贵客临门,真是蓬荜生辉。”韩苏的声音远远传来,他着一袭暗紫长袍从回廊处踱步而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真诚而又客道。
听到他的声音,无卦身子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韩苏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站定,“无卦姑娘,好久不见。”
无卦刹时有一种哽住的感觉,闷闷地透不出半点气。
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手肘,缓缓地传来丝丝暖意。她抬头正对上了左非色似笑非笑的眼神,脑中立刻清明一片——儿女情怀当是放下,她来此处是为救人。
但无卦并没有想明白——她此番特意前来,不就是因这份儿女之情吗?
“韩……祈王爷,无卦此来,是为毛遂自荐。”她拱手行礼,面上一派镇定。
“毛遂自荐?”韩苏单挑了一边眉毛,“自荐为何?”
无卦弯腰行礼,“无卦与同门长青师兄愿为王爷行谋划之事。”她说得恭敬,左非色不言不语地看在眼中——空花门之后,何时需此般自谦,自古以来,空花门都是君王必争之谋士,她这般自荐……哼,倒是能屈能伸。
“无卦姑娘如此屈尊做本王谋士……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韩苏淡淡说道,眼睛没有离开过无卦。
他……似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无卦依旧低着头掩去眼中的复杂,声音木然而恭敬,“卦者入世为卦,择良木可成大事。”
她说得隐晦,韩苏却听出了苗头——了清大师曾言自己过弱冠将成就一番事业,难道……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韩苏说不清心中那份蠢蠢欲动是何种情况,“无卦真是有心了。”
“不敢。”
“徐管家,代本王好生招待无卦……先生与她的师兄。”“先生”二字表明他已是同意无卦自荐。
“谢王爷。”无卦一直没有抬头。
韩苏轻笑一声,抬步走了。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师兄,韩苏没有多问。
“无卦……先生,长青先生,这边请。”徐管家显然不太习惯先生这个称呼。
“劳烦徐先生了。”
左非色不动声色地跟上了他们的步子——这般的韩苏和韩晟倒是很有些相似。
踏进熟悉的别院,无卦松了口气,终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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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别,徐先生为左非色和无卦安排的屋子隔了一个小花园,也算是有些距离了。
坐在房里,无卦忐忑不已,这间屋子就是她从前在别院住的那间,摆设一点都没变。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无卦一跳,她定定神,“进来。”
“无卦小姐。”
“青竹?”
“无卦小姐……你回来了。”青竹几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惊喜地看着她。
“嗯。”无卦拉了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小姐……你还好吧?”
“没什么不好。”在青竹身上,无卦好似能找回以前那份亲切——起码她没有称自己为先生。
青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王爷心中还是有小姐的。”
无卦的表情滞在那处,过了一会才淡淡地说道,“我此次回来只为出谋划策。”
“可是小姐不就是为了王爷回来的吗,当初也是为了王爷才……”
“青竹。”无卦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还想我好好留在此处,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小姐……”青竹不再多话,停了好一会才道出了她的来意,“王爷准备了接风宴,特让我来请无卦……先生和您师兄一同过去。”
“好,师兄那处我去叫他。可是在正厅摆宴?”
“正是。”
“那你先回去吧,等下我自会过去。”
“是。”
青竹退下顺便关了门,站在门外缓缓叹了口气,提步离开了。
青竹走后,无卦稍稍整理了下,便推门出去要找左非色一同赴宴。
“长青。”她伸手叩门。
门应声而开,一只手直接将她拉进了屋子,而后一气呵成地又闭上了门。
屋内窗户紧闭,已是傍晚显得很暗。
“你!”无卦惊魂未定。
左非色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师兄身体不适,这接风宴还是不去为妙。”
无卦头微微后仰,上下看了他一遍,因光线暗再加上他还带着面具,看上去并无甚事的样子,“那好,我就自己去了。”说完她就要转身开门。
“慢着。”左非色单手压住门栓,几乎是从身后环着她的姿势,“师兄不适,作师妹的不是该服侍左右吗?”
“你在调戏我?”无卦皱了眉。
“长青也想调戏,只是……这次是真的不适。”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压门栓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
待无卦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经结结实实靠在她的后背,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刚才那些对话竟是用尽了气力。
“长青!”无卦慌忙转身扶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嘴角牵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只是……有些累罢了。”
无卦勉力将他扶到榻上,触到他的手竟是冰冰凉,没有一丝生气,她有些慌神,“我去叫大夫。”
“无卦。”他拉住她,“不必,你帮我要点热碳就好。”
秋末冬初要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无卦连忙出门拉了小厮,那小厮不一会就送来了烧得热乎乎的炭炉。
“长青,觉得好点没?”
“好多了。”他的笑有些虚弱,和上次无卦在国师府见到他一样,将自己死死裹在被褥之中,可那肤色还是因寒冷而微微发青。
“是反噬?”
“无碍。”他缓缓摇了头,“等会你就去劝韩苏明日启程离开吧。”
无卦有些惊讶,“你刚帮他求了卦?可是……”
“先向北行三日方可往东方洛阳而行。”左非色忽略她的问话,继续说道。
无卦坐在那里,神色复杂没有回答。
左非色自嘲一笑,“怎么?你担心长青骗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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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助我……明明你的反噬不比我轻。”她看着他,执拗而坚持。左非色本身就是逆天活命之人,无卦先头倒是没想到这点,现下看来,他的反噬好似更甚。
左非色闭眼躲过她的视线,“以后你就会知道。”在你解决掉韩苏这个包袱之后。
无卦紧了几下眉,斩钉截铁,“明日我便送你回虚天府。”
左非色勉强笑了笑,“这么大惊小怪……我的反噬与你不同,这般冷的话也取不了我的性命,忍一忍就过去了。而你……无命之人,虽不受天命,但任何一次反噬都有可能是你命终之时。”
“为何你就确定反噬于你无碍?只是忍痛之事?”无卦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后一句,她现在担心的是他。看着他冰冷如斯,她却全然无措,不知如何能帮到他。
韩苏这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左非色插手了。
他缓缓吐了口寒气,慢慢说道,“三年,长青每三年才会有死劫,前一个死劫刚刚才过,所以……死不了。”
“死劫?哪有这般准时循环往复的死劫?”无卦满是疑问,可长青却已闭上了眼,不愿再答。
无卦是个识趣的,“那你好身歇息,我去要点热水来。”
“不必了。”他闭着眼伸出手,倒是很准地直接牵住了她,他手冰得让无卦心惊,禁不住抖了一下。
“抱歉……”左非色歉意地收回手,“我这般情形,不要太多动静叫别人知道。炭炉就足够了。过一个时辰就会好的。”
“真的?”无卦有些质疑。
“嗯,就一个时辰。师妹……在此处陪我可好,有人气,也暖和些。”
无卦没有回答,但是直接去到桌旁搬了个椅子,在他榻边坐了下来。
“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在这就好。”他紧了紧被子,在极寒的折磨中渐渐昏睡了过去。
这般睡过去,会越来越冷的吧。
无卦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将手贴上他的额头——怎么也是冰的。要不是他的胸口还有起伏,这般的寒冷就和一具尸体没有差别——也许比尸体还要冷上几分。
想了想,她决定把自己屋里的被子也搬过来给他盖上,而且自己屋里应该还有些热茶,就一同端过来吧。
见他似是睡过去的样子,无卦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一会就回来,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见他劝人没有醒来的样子,无卦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
开门就用了好一会时间,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声响惊到了他。好在从头到尾,左非色都没有什么动静。
一路疾步去到自己房里,无卦抱着被褥、提着一壶热茶谨慎地环看了屋外一圈这才出门直奔左非色那里将东西带了进去——自己这般行事,还是不要叫其他人看见为好。左非色现下着这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轻轻为他再覆了层被子,无卦又把那炭炉拿近了些,最后将那茶壶好好塞进一层被子里,和左非色还隔了一层——这就当个手炉用吧。担心茶壶会翻,她一直单手压着那处,想着等茶壶凉了就可以拿出来了。
左非色似乎睡得很沉,她的这些动静都没有让他醒过来。
单手压着那壶,无卦看着他发青的脸色,有些不忍——反噬虽各有不同,但那滋味她也大约了解,都是难受非常。
小心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额头,希望借此能给他一丝暖意。
昏睡中的左非色无意识地往她手心轻拱了一下,循着温暖最后将脸靠在了她的手上。
无卦有些僵硬地坐在那处,指尖触着他冰凉如寒玉般的肌肤,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
不管怎样,也是自己连累了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也是好的。
两手都被固着,她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了眼前人——这张脸真是好看得有些妖气过甚了。比当初韩苏的长相还要天怒人怨。可惜啊……
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年韩苏因为被自己一枚铜钱破了相而变了命格,会不会长青也可以如此一试呢?
这般想着,她开始用眼神在他的脸上比划起来——这里开个疤?还是这里?
如果左非色知道无卦现在全心全意想着怎么破他的相,定会是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
不行不行,怎么弄都好似不行呢。自己只是这么看,一点也看不出名堂,需得真有了疤,整个面相才会变,臆想之中的只是简单画上却改不了其中运气,所以现下光看是看不出什么结论的。
她有些丧气地垂了眼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