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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裴铮笑容不减,“豆豆不喜欢吃鱼吗?不如另外叫些小点心?”
打劫
我张口想问,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他心里明镜似,糊涂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他微笑着喂,我默默地吃,直到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两人才同时停下。
“好像有点撑着了”我打了个饱嗝,看着眼前空盘子,突然觉得很惊恐。“你怎么喂我那么多!”
裴铮伸手来摸摸我独子,我躲闪不及,被他摸了个正着,他很是惊奇地挑了挑眉,笑了。“你自己也没喊停,我当你真能吃那么多这手感,真像四个月”
“你知道四个月是什么手感?”我哼了一声,又有些沮丧,“好难受,走不动了”
“我扶着你。”裴铮唤来店小二结了帐,店小二跟送祖宗似把我们送了出去,末了还附赠一句“生对龙凤胎”
他难道没看到我是小腹平坦进客栈吗!
裴铮扶着我,我扶着腰,肚子明显隆起来,圆滚滚,春衫遮不住啊
夜市上,左右人多,但见了我都善意地避开了。裴铮嘴角笑意越来越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夫人,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我掐了他一把说:“你生话,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他点点头说:“夫人生话,儿子女儿我也都喜欢。”
“太痛了,不要生!”我想起母亲声嘶力竭惨叫就头皮发麻。
“别怕,我陪着你痛。”他轻笑着徐徐而行。
“你怎么陪我痛?”我哼哼两声,“你们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痛。”
“到时候你若觉得痛了,就咬我手臂,不够话,再让你捅几刀?”裴铮说得很是诚恳。
“那样就变成两个人一起痛了”我闷声说,“算了,两个人痛不如一个人痛。”
裴铮轻笑一声,改扶为搂,轻吻我发心,温声说:“豆豆,我一直想有个家,有你当我结发妻子,全心全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还有我们孩子,我会疼他,甚于你五个爹爹对你疼爱。”
那一瞬间,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真心,自他胸膛传递过来暖意,让我心跳也平和了许多。
我却不知该如何答他,只有低下头,轻轻道了声:“哦。”
他权倾天下,富可敌,原来也有一个平凡心愿吗?
想有个家
我家是太大,家人多,他却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你还没跟我说过你父母事呢。”我突然想起。
裴铮笑容微僵,顿了一下,说:“改天吧。我们之间相互了解,总要循序渐进。你说是不是?”
他说不无道理,昨晚他兽性大发,没有回答完我问题。
回到船上后,船便离开了鹏来镇。看着甲板上一堆乱七八糟东西,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离谱
买东西应有尽有,不该有也有,有些东西我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买过
裴铮坐在一边,笑着说:“到下个城镇送人吧。”
我艰难地点点头,从甲板一边走到另一边,散步消食。裴铮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真不是晕船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我走到他跟前,摸摸他脸。
他拉下我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搓,“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而已,总是要克服。”
我沉默着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神态自若地任我看着,末了勾勾唇角,说:“是不是又想吻我?”
调戏我,是件会上瘾事吧
我甩开他手。
“豆豆,肚子还撑吗?”
“还好。”我跑到一边搜索自己战利品,企图找出点有趣有用东西。
“那过来让我抱抱”
我停下动作,警惕地回望他,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他手,想起昨夜在甲板上被他抱在怀里近乎亵玩我脸又不争气地发烫
“不要!”我坚定回绝。
他应是猜到我在想什么,微笑着说:“我保证不做昨晚那样事。”
“不要!”我很有节操。
“我身体不太舒服”他使出苦肉计了。
我觉得他是真有点不舒服,但他总不肯说自己是哪里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忽地被他向前一捞,抓了个正着!我吓了一跳,挣扎了两下,便被他按倒在躺椅上。“乖,抱抱就好”他轻轻拍着我后背,“豆豆又香又软,抱着很暖和。”
其实他抱起来也挺暖和。我心想。
见他确实没有不规矩动作,我这才放松了由他抱着,他闭着眼睛,枕在我颈窝处,呼吸时睫毛好像微微颤动。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副让人妒忌俊美容貌,今日街上多少女子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看他,他好像没什么自觉,也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目光。
我手环住他脖子,学他样子,轻轻拍着他后背。他嘴角一点点扬起,搂着我后腰手微微收紧。
和他在一起很多时候,我都希望时间能静止在那一刻。
可惜天不从人愿,而且往往是事与愿违地走向另一个极端。
黑夜江面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艘船,几个毛贼游上了我们船,亮出刀子说:“别乱动!打劫!”
我沉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看纹丝不动裴铮:“喂,他们打劫呢。”
裴铮皱了皱眉,“嗯,那就给他们吧。”
我也皱眉了。“你好歹反抗一下吧?你不是武功很好吗?二爹都白教你了?”
裴铮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四下一看,说:“都是你白天太张扬了,正所谓财不外露,这回把强盗招上来了。”
我推了推他。“你还不动手?”
在此之前,我对他是很有信心,虽然我并没有怎么亲眼见识过他身手,但他毕竟是二爹得意高徒,况且那时候被那么多人围攻他都能全身而退,对付这些小毛贼应该也是轻而易举。谁知道他摊手说:“算了,给钱消灾吧。”
我买来那堆破铜烂铁他们不屑一顾,直接找裴铮要票子。裴铮很大方地将一沓银票交了出去,那些毛贼一看到上面数额,登时瞪得眼睛都快掉出来。
为首两人使了个眼色,似乎在犹豫什么,低声讨论着。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裴铮,他耳力好。
“一个说,这些非富即贵,拿钱就走,不要惹事。另一个说,一不做二不休,为避免他们回头复仇,杀了干净。”
我沉默了许久,说:“裴铮,你真是个小白脸。”
裴铮说:“我比较喜欢你叫我铮儿。”
那群强盗商量结果是杀!
裴铮这是被逼得不动手都不行了。一个毛贼砍过来时候,他随意地虚晃一下,夺过对方刀,反手一刀解决了一个,登时震住了其他毛贼。
裴铮懒懒道:“拿了钱就走,我不和你们计较,惹恼了我,你们谁都走不了。”
那些人显然是不信,一窝蜂地杀将上来,被裴铮三两下解决掉了四五个,那些人终于知道怕了,喊了一声“扯呼”,去得比来还快。
我从裴铮背后探出头来,怒道:“怎么不追!银票呢!”
裴铮无奈地说:“豆豆其实,我不识水性”
“啊?”我愣住了,偏转头看他,“此言当真?”
“并且,水上功夫也不怎么样,坐着杀敌还行,走动开,就不怎么使不上力了。”裴铮这才说了实话。
“难怪”我看了看四周,“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些船夫和下人好像溜走了”
那些人水性极佳,见苗头不对就溜走了,果然没节操得很。
“铮儿”我寄希望于他,“你会划船吧?”
“叫铮哥哥都没用。”裴铮叹气,“这个真不会”
我终于明白,裴铮也不是万能。
他下棋不行,水性不行,还不会开船!
这一艘无人驾驶船上在江心飘荡,船上堆了五具尸体,两个活人,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你说我们能遇上其他船只吗?”
裴铮说:“看运气吧在运气到来之前,豆豆,我们先睡一觉。”
裴铮就是裴铮,在五具尸体环绕下,他竟然要抱着我睡觉!
我推开他,气恼地踢脚。
“豆豆别生气”裴铮朝我招了招手,笑道,“这些海贼水性虽好,却不成气候,这一带也没听说过海贼为患,而且是重要枢纽,船只往来极多,别担心,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定会有船只经过。”
“当真?”我狐疑地看着他。
裴铮肯定地点点头,说:“所以,过来让我抱抱。”
裴铮话真是一点不假,天快亮时候,就有一艘大船开了过来。
那艘船在我们附近停下,带起浪花险些掀翻了我们小船。裴铮看着船身上标记,面色渐渐凝重。
那个标记,我也认得,是宗室专用,而每个分支所有标记都有略微不同。这个标记所代表,是南怀王一脉。
南方水路多,南怀王封底更有水乡之称,百年前因南怀王解了帝都勤王之困,被加封了几百里地,扼住了沿海八成出海口,在宗室里是实力最雄厚一脉,素有“海王”之称。
而如今在这条船上,是一个少女。
那少女我只听过她名字,却冒用过她名字两次。
姑苏翁主,刘绫。
合欢
仔细说来,我与刘绫虽未见过面,却也甚是有缘。
南怀王曾向苏昀提过亲,但被婉拒了,两人险些结为秦晋之好。而小秦宫那回,我冒她之名寻欢作乐,被裴铮逮了个正着,小秦宫龙蛇混杂,自然有好事者将此事传了出去,因此姑苏翁主刘绫与裴相不得不说二三事在民间也流传了几个版本。
此时此刻,见了当事人,而且是在这等情况下,我心情很是复杂。
刘绫美名,我素有听闻,但百闻到底不如一见,有着江南女子特有婉约温雅,柔而不媚,艳而不俗,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贵族气派,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客观来说,确实无愧第一美人称谓。
主观来说,我觉得也不过尔尔。
刘绫一双水剪眸子在裴铮面上流转了片刻,有些犹疑地开口道了声:“你是裴相?”
裴铮挑了下眉,也不否认,抱拳笑道:“承蒙翁主相救了。”
刘绫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又转眼来看我,“这位是”
我还没有说话,裴铮就帮我回答了。“舍妹,裴笙。”
我心中一动,缓缓展露出一个裴笙式“文质彬彬”微笑。“裴笙见过翁主。”
这个时候,“寡人”应该在帝都,出现在这里只能是裴笙了。我与裴笙年岁相仿,裴笙长年呆在宫中,刘绫从未到过帝都,定然不知裴笙样貌。
但她又是何时见过裴铮?
裴铮也有和我一样疑问,“翁主见过下官?”
刘绫莞尔一笑:“昔日方小侯爷大婚,裴相亲往贺喜,刘绫当时亦在场,想来裴相是不记得了。”
裴铮略一会想,点头笑道:“是下官失礼了,想不到时隔多年,翁主仍然记得。当年下官还未曾致仕。”
“刘绫还记得,裴相当时是以徒弟身份随沈相和墨惟墨大人同往。当日父王便同我说,那少年定非池中物,今日果然官居一品了。”刘绫对裴铮毫不掩饰地欣赏,也不知是基于礼数多一些,还是真心赞美他。
裴铮笑了笑,道:“翁主过奖了。”
“哥哥。”我忍着别扭,轻轻喊了裴铮一声,“此处风疾,不如入内说话。”
裴铮含笑瞥了我一眼,转头对刘绫说道:“昨夜里遇上贼寇,虽是打退了,船夫却都逃走了,幸亏遇上翁主了。”
刘绫引着我们入内,回头问裴铮道:“裴相此刻不是应该在帝都吗?”
裴铮谎话信手拈来。“本是如此,但因婚事将近,而无高堂在上,一则为礼,二则为情,下官与舍妹南下迎回父母灵位,不料途中遇此劫难。”这谎言听上去,却还挺像真话。
刘绫看上去似乎是信了,微笑道:“裴相孝心,令人感动。”
南怀王船,其奢华舒适程度远超了裴铮府上马车,应有尽有,不该有也有,我看着那马厩,顿时有些感慨。
昨夜里一番骚动,船夫下人都趁机溜走了,裴铮带来那匹马还是巍然不动,物尚如此,人何以堪啊。
我问刘绫道:“翁主船可是开往帝都方向?”
刘绫点头道:“正是。陛下婚期在即,刘绫代父王先行进京贺喜。”又转头去问裴铮,“裴相可还记得昨夜里那伙贼寇有什么特征?刘绫让人通知官府捉拿。”
昨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好时机,我也看不大清楚那些人面貌。裴铮道:“那些人抢走是皇家银号银票,上面都有特殊标记,面额最低也是五百两,非有本人官印为证,无法使用。若有人在市面上见到那样银票,自然会通知官府了。”
难怪裴铮昨夜里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超然姿态,原来是一些抢走也用不了银票。
刘绫吩咐下人向当地官府通报消息后,又对裴铮道:“若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裴相。二位应该一夜未眠了,不如先在船上休息。”
这宝船上下三层,房间不计其数,刘绫让下人领着我们下了第二层,安排了相邻两个房间出来。
我着实累得难受,稍作梳洗一番便上床休息,不过片刻便入了梦乡,黑甜一觉睡得不知时间流逝。
醒来之时,已是傍晚。船停泊在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