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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就发现毒性已经完全侵蚀麻痹了他的左手并迅速向上蔓延,这家伙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之人,立即断手逃去。
张立平随之详细检视了那包裹中的东西,脸上的失望之色越发浓郁,不知道怎么的,老烟杆看了他的模样,心里反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做他们这行的,切忌是与贪婪不足的人打交道,本来盗墓就是一个风险系数极高的职业,若是还要时时提防内讧窝里反,那还做什么事?而张立平根本没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的不屑,脸上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失望,是怎么也伪装不出来的。
“没事。”素来都沉默寡言的老烟杆主动出声宽慰道:“你要的是一只黑色的角,那家伙是晚上一个人去的,心里肯定慌乱,不可能找得那么仔细,这等珍贵东西,墓主说不定要以暗格收藏,他寻不到的东西,未必我就找不到。”
听他这么一说,张立平的心情才略微好了些,两人将散落的随葬品装入了携来的专用旅行袋里,就接着向前进发。
这里距离入口处并不远,只是山凹中灌木从生,只有上次来践踏出的一条小道,还要小心周围那不断出现,逃窜的大量可怕尸蚁,所以前进的速度极慢。
张立平发觉,越是阴暗潮湿的地方,尸蚁的数量就越多越密集,他忽然他明白了为什么闻道要将墓地大异当时风俗的修筑在这山凹处,想必就是为了未雨绸缪,使这些尸蚁在被释放出来后迅速繁殖,向打扰他安息的人进行这极端可怕的报复。
随着墓穴入口的在望,张立平发觉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些以前从来见到过的尸蚁,其中一种个头竟有拳头大小,体表覆盖了棕红色的光亮甲壳,体表两侧分生了八条细长的节肢,最可怕的是头部生了一根尖锐的口器,行动起来迅捷无比。
另外还有一种则若蝎子一般,没有那对可怕的钳子,尾部却是异常的肥大,一根乌黑发亮的蛰针在屁股后面时隐时现,显然被蛰上一下的后果非常严重。
好在这些变异体对他配置的药物都依然显得非常的惧怕,远远的就被排斥了开去,但不似其他的那些尸蚁那样四散奔逃,却在稍远的地方对两人虎视眈眈,一旦药物的效果退散,后果可想而知。
看到这种场景,老烟杆的脸上也露出凝重的神情,他持了一根长长的树枝在前方横扫着开路,虽然推进得很慢,也很快就来到了墓室前。
看着入口处那个深邃的黑洞,两人心中竟均有些惕然的心惊,说来也奇,靠近洞口的一丈以内,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尸蚁肆掠的象征,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就算是闻道本人,死后也不愿意自己的尸骨被这些恶心的虫子糟蹋吧。因此预先在墓地里布置下预防措施也是意料中事。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声音从古墓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既仿佛是地狱万千魂魄受刑不过的惨叫!
…又好似蒙受千年冤屈的女鬼在凄声嘶嚎!
…这声音仿佛能够深入人的大脑,在其中萦回曲折后镌刻在你的记忆里,于午夜梦回之际历久不散,虽是大白天,张立平的身上也泛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他转头一看老烟杆,却是大吃一惊,这素来都沉着冷静的老者,这时候却面色苍白,连嘴唇也哆嗦了起来,甚至隐约可以听到牙关上下相击的声音:
“这。。这是鬼哭!鬼门开了!快走,快走!”
“鬼门?”张立平心中虽然也有些畏惧,但他却能很快冷静下来,然而又想到老烟杆昨天天哪怕面对可怕的黑色骷髅,在生死一发之际也面不改色的镇定,又对比起他现在的模样,不禁也身不由己的被他拖着向后飞奔,只怕张立平在潜意识里,也有着迅速离去的愿望。
说来也怪,离开了墓地入口不久后,那可怕的声音就停止了下来,老烟杆脚下不停,脸容依然青白,直到已经奔出三四里地,看不到那个山坳,才放慢脚下的速度喘息道:
“好险!这声音是鬼门开后,那万千冤魂的哭号!若是不快些走,只怕和我都得当场丢命!”老烟杆一面跑,脸上还残留着浓重的恐惧之色:
“我年轻时候和师傅一起去给国民党的军阀“倡坟”,挖的是前清时候一位总督的,本来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但没想到那鬼地方竟然是个坟中坟!“
“坟中坟?”张立平好奇道。
“不错!原来那总督因为在任上太过贪婪残酷,所以他死后,一名深受其荼毒的苦主就买通了给他选坟地的风水先生,想要祸害他的子孙,将他的墓穴选在一处绝后,绝运,绝财的三绝地中。”
回忆起往事的老烟杆的眼里露出朦胧恐惧的神情,显然事情虽过了好几十年,依然在心中残存下浓重的投影:
“没想到这地方本来是几十年前的一片乱葬岗,总督的墓就被埋在了上面,形成了坟中坟的格局,我师傅当时在进墓的时候就发觉有些蹊跷,出声阻止,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哪里听得进去?我师傅只得将钱退还给他们,领着我马上离开,没过多久,里面也是传来了这样可怕的声音,师傅带着我匆匆逃走,又去掘了口老棺材,在里面睡了三天,说这是鬼门开的征兆,必须借棺材的死气来掩盖活人的生机,免得厉鬼上门。。”
“后来,进去的那一小连人马,一个都没回来。而带队的那位何把总,十倍于我这一身的本事!三天以后,有人在那里经过,竟在附近的墓口处,看到了一大片沾满血污的头发和剔得干干净净白森森的骨头。”
老烟杆这样讲述着他前半声的经历,神情里也是带了些狰狞的失态,张立平也明白了他当时的失态缘由
…想来那位何把总是他毕生所钦佩的。
…连心目里的偶像也在这可怕的鬼哭面前死无全尸,他自然也就失去了与之抗争的勇气。
第六十一章 诡
虽然听了老烟杆这个恐怖的故事,张立平却实在还是心有不甘,于他而言,那只黑之角实在是志在必得,不容有丝毫的疏漏。而老烟杆的叙述虽然不似作伪,对他来说,也颇有些不以为然,最主要的是倘若真有什么致命的危险,相信不等那声鬼哭发出,那只左手早已示警。
这附近的乃是属于丘陵与小山混合的地形,各种情况异常复杂,虽然已是深秋,但遍布山上的经霜老茅草只是微微有些枯棕,依然茂盛得如同长长的灰发,几达人的腰际,因此就对地面上的情况根本就一无所知。
张立平正犹豫中,忽然听到远远的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急促而猛烈,他正四处迷惘寻找声音的来源时候,老烟杆面上再度变色,略望了一望四周就拉着他拼命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这时候张立平才惊然的发现,约三十余米外的那片茅草从正有三条不断起伏的线向自己这边飞速移动了过来,因此茅草过分茂盛的关系,根本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体型绝不会太小。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心急火燎的老烟杆见张立平前进的速度太慢,又因为看情况而停顿了下,又急又怒起来,竟“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你想死了是不是?被鬼迷了?”
张立平只觉得脸上**辣的,心里大怒正想发火,又却见老烟杆还在用力拉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茅草从中艰难非常的向对面山腰上一块空地赶过去,心里虽然觉得这个耳光挨得实在愿望。但老烟杆却实在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喝骂的话终久还是没有出口。
当他们气喘吁吁的奔到空地上时,才发觉这里似乎曾经被人工挖掘过,空地中央的一个乱七八糟的大坑就很能说明问题,只是时日显然已过了颇久,土色陈旧。
就在这个时候,张立平回望草中,却已静悄悄的声讯全无,独有荒山冷冷,长草寂寂,天上的阴云也似要压到了地面上一般。本来是下午两三点的天气,直若阴天的傍晚一般。
老烟杆脸上的肌肉却搐了搐,他大步走到空地的坑边,一手扯出旁边抛弃的半截铁锹,向张立平抛了过来:
“拿着!”
“做什么?”愕然的张立平很想出口问问究竟,话到嘴边却见老烟杆铁青的脸色,又讪讪的缩了回去。
而老烟杆也寻到了一条用来撬石头的钢筋,上面虽然被风吹雨打锈蚀了不少,但那褐而锐利的尖端,却一样的具有强烈的杀伤力。
又整整等了十余分钟,看着浑身上下绷得似一根弦的老烟杆,张立平终于忍不住道:
“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等它们来。”老烟杆冷冷的道。
“它们是什么?“
“就是先前追我们的那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一定能将你这身细皮嫩肉吃得骨头都不剩!”老烟杆忽然烦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长草里猛然“哗啦哗啦“连响,围绕着这片空地四周的茅草纷纷剧烈摇晃,一时间仿佛有数不清的未知恐怖在阴暗的草丛中对着两人虎视眈眈,张立平却同老烟杆一样,微微弯下腰,似一块岩石一般纹丝不同,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模样,只是将那把铁湫交到左手上,用力攥住。
老烟杆赞许的望了他一眼,霍然间,一个箭步前冲,这老头子再一次展现了那种给人以漂浮感觉的步伐,连身体的轮廓也在瞬间里变得有些模糊!
他手中的钢筋一下子迅捷无伦的刺入了茅草里!
没有声音。
没有任何声音。
但老烟杆分明的感受到,手中的钢筋深深的刺入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里面,他后退了一步:
钢筋的尖端上,正有污红的血液不住滴落。
这老头子脸色严肃,精力依然聚集在周围的草丛里,突然间轰的一声轻响,一条灰褐色的影子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后扑了出来,目标赫然是人的的咽喉,却只见老烟杆也没怎么动作,斜过身体,腋下夹着的黑伞只是横着挥了挥,似乎空中有一道寒光闪了闪,“啪“的一声污血四溅,那灰影竟被拦腰破成了两段,跟着那条尖锐的钢筋一动,已似鱼叉一般将还在张牙舞爪,顺势扑前的前半截身体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这时候老烟杆已经打量清楚了地上双眼通红的动物,就算已被拦腰斩断,还被尖锐的钢筋钉在了地上,这东西竟还努力的用白森森的牙齿在啃咬着钢筋身,发出糁人的“咯吱”声,其凶残狠毒可见一般。
在本地的土话里,这种东西叫做“狗围子”,乃是山里人家偶尔跑失的家犬与山中的野狗交配而成,既具备了家犬的强壮勇猛,又有野狗的阴险毒辣,十分的难以对付,只是除非它被人逼急了,也绝对不会像这样的来主动伤人。
一招毙狗的老烟杆此时心中却没有什么欣喜,因为他已经认出。收拾掉的这头狗围子正是自己刺伤的那只,那一刺贯通整个腹部,造成了一道可怕的贯通伤,它之所带伤冒死扑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牵制住面前的这个实力可怕的老头子!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这只狗围子扑出的同时,另外还有两只行动同样迅捷的动物从草里训诫无伦的扑向了看起来瘦弱的张立平!想必它们已经认定,对手无法应付!
不错,张立平的确无法应付这两只可怕的野兽的围攻。
只可惜,并不代表他的左手不能。
锈蚀的铁锹巧妙的划出一道弧线,浑然天成的与那条较大的灰影相交,空气里立即多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一股血雾从灰影的脖子上喷射了出去。它在空中斜斜的飞了出去,在地上还挥动着四肢想站立起来,只可惜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急剧耗费着它仅存的生命力。
必须要承认,虽然铁锹的边缘已被锈蚀,但那种锐利的程度已足够割开动物脖子上的气管与血管。
而铁锹的木柄略侧了侧,就一下子抵入了后面扑上的那个较小影子张大了的口里。并借势将之牢牢撞在了地上。它锐利的爪子在木柄上刮出可怕的一道道划痕,但这动作丝毫不能抵消深深抵进口腔的粗大木柄引发的窒息。
这一切动作说来复杂,其实很是简单,却在一气呵成里浑然天成,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但在张立平施展了这个动作以后,一记遽然的剧痛若针刺一般忽然出现,瞬间就蔓延到整只左手手臂,那种痛楚实在剧烈非常,一下子就潮水也似的充斥了整个身体。
张立平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叫了出来,他也大致明白,自己这只邪之左手虽然全能非常,但因为它必须借助左手的本来力量,不能做超出身体能力范围以外的事,眼前左手的这种状况,只怕已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肌肉韧带拉伤。
这时候老烟杆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忙皱眉道:
“怎么回事?被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