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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珠熟知李豫的脾气,决定适可而止,用手轻轻拭去泪珠。她的头枕在李豫的臂弯里,咬着唇瓣,抚摩着李豫的大手,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俏脸方显露出为难的模样,道:“臣妾并非害怕恶梦,是害怕适儿出事。在梦里,出现一位西天的菩萨责难臣妾,贵为一朝皇后,却犯了欺君之罪,故而将罪降责在适儿身上。若是不能及时改过自新,下回适儿恐非如这次幸运。故而臣妾害怕地哭出声,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哦,竟有这种事?爱妃犯了什么欺君之罪?难道你竟有事欺瞒朕?”李豫情不自禁追问。
沈珍珠嗫嚅着,吞吞吐吐道:“有一件事在臣妾心里搁很久了,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皇上。如若不说,恐犯欺君之罪,祸及皇儿;若说了,又恐对独孤贵妃不利,坏了贵妃妹妹的清誉。因此两难,此事亦郁结心中久矣!”
这下,李豫完全清醒了。他坐了起来,美如冠玉的俊脸显得格外凝重,眸光冷冽,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沈珍珠亦随之坐了起来,不敢多言,低着头静侯李豫的回答。
半晌,李豫冷笑道:“说吧,既开了口,岂有不说之理?天下之事,莫有朕不可知的道理,你就实话实说吧!”
☆、第78章 流言蜚语
沈珍珠小心翼翼斟酌着分寸,表情亦尽量柔和,缓缓开口:“皇上可记得去年在大慈恩寺张皇后的余党行刺一事?当日暗中救驾的人是司徒羽。此事,在皇上说明之前,臣妾已经得知,皇上可知道是为什么?”
李豫沉着俊脸不语,深邃的星眸像不可见底的寒潭,察觉不到任何表情。沈珍珠只得硬着头皮自问自答:“那日用膳后贵妃说要出去走走,后来臣妾用完膳后也出去,却恰巧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他们在大雁塔下幽会”
“住口!胡说!”李豫突然咆哮,用力钳住沈珍珠的手臂。痛!沈珍珠不禁拧紧秀眉,她咬着唇瓣,冷冷看着李豫激烈的反应,醋意瞬间上涌,她冒死反讥道:“皇上为何叫臣妾住口?臣妾还没有明确说出他们究竟是何人呢?莫非皇上对他们两个也早有疑心?”
李豫自知失态,立刻放开了手中的玉臂,脸色亦缓和下来,唇边甚至勾起一抹笑意:“好,你倒说说,他们是何人?”
沈珍珠痛心道:“正是司徒羽和贵妃。当时,臣妾见到的一幕正是贵妃在司徒羽的怀中,两人四目交接,情意绵绵。臣妾亦曾与皇上有过这样的凝视,不会看错,更不会理解错。”
她的眼中迸出了泪花,娇艳的朱唇撇了撇,强忍心中泛起的幽怨,接着道:“但即便如此,考虑到会使皇上伤心,又考虑到有损贵妃的清誉,臣妾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后来,承欢殿出现蒙面刺客的事,据闻也是司徒羽夜入皇宫与贵妃幽会。臣妾原先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并不相信,但后来想想,除了司徒羽这样狂妄的人,又有谁敢夜探皇宫?而且除了他那样高的武功,又有谁能随意出入皇宫如履平地?”
李豫手心一阵寒凉,心头亦是,但嘴里却强硬着冷笑道:“这话不通!别忘记当日是贵妃亲自向朕报案,要求保护承欢殿的?”
沈珍珠冷笑道:“所以当日听到流言蜚语,臣妾也是严斥了那些宫女,认为是子虚乌有的污蔑。但后来却发生了在大慈恩寺贵妃被劫持的事件,臣妾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原来都是事先谋算好的。先故意让人知道有蒙面刺客这件事,后来在大慈恩寺被蒙面刺客劫持就显得理所当然。更不会令人怀疑到司徒羽身上。事后想想,真是好巧妙的安排!皇上要寻找贵妃的下落,此怕只刻,应该去龙啸山庄看看。”
宫灯已熄,柔和的月光从纱窗流进芙蓉帐里,朦胧的光亮像笼罩着一层薄雾,而李豫完美而俊俏的侧脸在轻雾中显得清冷而不真实。沈珍珠一阵心慌乱意,天子的反应并不如预期。既不迁怒于自己,也不恼怨贵妃。有那么一刻,李豫纹丝不动,没有表情,却只听到自己的心瓣在胸腔裂开的声音。那种痛剧烈而真实的袭遍全身,俊腮微动,他咬着牙忍受着。
李豫以极大的毅力隐忍着,拳头在被子里握得紧紧的,几乎要握出血来。他很清楚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反应,如果他还想保住独孤灵的性命的话,他就不能承认这些事情的存在。假若他龙颜大怒,那么,到时侯即使他想保住独孤灵的小命,群臣也不答应。
“独孤灵啊独孤灵,你真的爱上司徒羽了吗?曾经,你是如此喜欢着朕,祟拜着朕,追随着朕,为何会变心?为何?”李豫不得不在内心里承认,皇后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其实,根本不用别人告诉他,他早就感觉到了,不是吗?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做为一个天子在情场上的失败。可是,事到如今,即使事实明摆在眼前,也只能咬着牙死不承认。一承认独孤灵就得死!不!他还不想让她死!他一定要再见她一面,一定要亲口问问她,到底她的心归属何方。他不信,为了与司徒羽双宿双飞,她会对他用尽心机!她不像是这样子的人!
沈珍珠半天得不到回应,决定以退为进,结束这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跪在床上恳求道:“对不起,请皇上恕罪,臣妾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请皇上原谅吧。或许,这里头,还有些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臣妾真不该捕风捉影,臣妾只是怕皇上受到伤害”
李豫手一扬,挡住了她的话,冷冽的眸子逼视着她的美眸,声音如刀锋般犀利:“知道捕风捉影就好!往后,这些流言蜚语就别往外传了。贵妃与司徒羽原是旧识。在大慈恩寺巧遇,也许贵妃摔了一跤,他扶了她一把,也是有的。未经证实,不可妄加揣测。”
“是,皇上!”沈珍珠愕然地领旨,她简直不可置信,一个皇帝,面对一个出轨的妃子,竟能如此隐忍,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豫掀开纱帐,跳下床来穿衣。沈珍珠急忙起床为他更衣,落寞道:“早朝尚早,何不再睡片刻,何必这么早起身?”
李豫戴上皇冠,回眸冷笑:“皇后,你以为朕还睡得着吗?”
抛下这句话,他立刻转身离去,他再不想见到皇后的任何表情,是取笑也好,是伤心也罢。此刻,他需要慰藉的是自己的这颗心。但是当他奔出紫兰殿,却发现偌大的大明宫,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可以慰藉的人。
仰望天边的寒月,一丝凄苦的笑容挂在嘴边,难道帝王就要注定成为孤家寡人?
司徒羽!司徒羽!他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三个字!愤怒的火苗渐渐蔓延成熊熊大火!就算他再爱惜人才,司徒羽也再没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
“司徒羽,朕与你誓不两立!”李豫终于仰天呐喊道。这一夜,李豫醉倒在紫宸殿的暖阁。
翌日,李豫破天荒没有出现在早朝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当太监们发现烂醉如泥的李豫时,全都惊慌失措,不得不禀报皇后。沈珍珠满腹心酸地既妒且恨地照顾了李豫一上午。
至下午时分,李豫微微酒醒,李辅国早已闯进紫宸殿直面皇帝。
☆、第79章 亲迎贵妃
酒刚醒,李豫托着头痛的脑袋,坐了起来。午后的阳光洒进窗棂,沈珍珠亲自奉上解酒茶。李豫喝下后,俊脸在斜阳的光线中浮现一丝不知所以的微笑。
沈珍珠温柔地依偎在他身旁,如水的眸子深情凝睇:“对不起,皇上,昨夜臣妾不该说那些话,以致于扰了皇上的心境。臣妾保证,往后,那样的话只字不提,请皇上权当臣妾没有说过吧!”
李豫用手指轻轻卷绕着她的青丝,淡然道:“皇后能这么想就好,不枉朕宠爱你一场,若你能够一直如此识大体,朕必不负你待朕的一片心!”他勾起她的小下巴,轻轻吻住她。
沈珍珠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她知道其实皇帝心如明镜,而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闭嘴。
李辅国就在这时闯了进来:“皇上”
李豫连忙与沈珍珠分开,怒喝:“尚父,未经通传,胆敢直接面圣!国法何在?”
君臣之礼不可废,李辅国不得不给李豫三分薄面,因此自知理亏,随便恭了恭身道:“请皇上恕罪!微臣之所以擅闯进来面圣是因为急着要禀告皇上一件喜讯。不过”
他故意迟疑了一下,眼角余光扫了皇后一眼,冷笑了一声,毫无避忌地往下说:“不过对皇上来说也是一个坏消息。”
“直说无妨!朕还有什么坏消息不能承受的?”他的唇边勾起一丝自嘲的笑,表情却十分冷竣。
李辅国道:“微臣有贵妃娘娘的消息了。杨傲已回京,和上回在睢阳一样,他已找到贵妃,却无法将她带回。真是巧,两次无法将贵妃娘娘带回来,都是因为她的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司徒羽。此刻,贵妃娘娘正在龙啸山庄。由此看来,贵妃娘娘与司徒羽的关系并不单纯!杨傲亲眼所见,他们之间的态度相当暧昧,微臣可以断定在大慈恩寺劫走贵妃的正是司徒羽!”
“住口!”李豫忍不住拍桌低吼,这样的话一天之内听过两遍,实在刺耳!
沈珍珠低着头默默听着,唇边不禁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原来有人比自己更惦记这件事,那么,自己真该到了闭嘴的时刻!
“皇上,没什么事的话,臣妾先告退了!”皇后屈膝行礼后退下了。
凝视着皇后娉婷的背影,李豫稍得安慰,李辅国却只管冷笑:“皇上,明知忠言逆耳,微臣也不得不说。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贵妃做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事,理应得到严惩。还有司徒羽,应该将他抓回来凌迟处死。微臣愿意替皇上走一趟龙啸山,司徒羽就让微臣来对付他!”
李豫的星眸抹过一丝杀机,虽如闪电般稍纵即逝,却令人不寒而粟!
“嗯!司徒羽这江湖Lang子竟胆敢靓觎贵妃,一厢情愿劫走贵妃,真是罪该万死!既然尚父要费心,就将他交给你吧!”李豫心里十分明白,凭司徒羽的武功,即使千军万马围攻龙啸山,他想逃脱也易如反掌。也许目前能够牵制他的人就只有李辅国,顺水推舟的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李辅国扬眉狞笑道:“微臣遵旨。此番前去龙啸山,定能一举踏平龙啸山,活捉贵妃和司徒羽。司徒羽,可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他那微红的眸子发出一种血腥而阴森的恐怖气息。
李豫瞟了他一眼,他深知落在李辅国手里必然生不如死,因此也不在意,只冷然嘱咐道:“司徒羽是死是活都可以交给尚父处置。但必须保证贵妃毫发无伤,否则朕绝不轻饶!贵妃与司徒羽的关系也请尚父慎言,朕不想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未经证实,不可随意败坏贵妃清誉。此事皆是司徒羽一厢情愿。贵妃与朕感情甚笃,决不致于做出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明白吗?”
他用自信坚定的语气和高傲的眼神掩饰住了内心的虚弱与不甘。从小他的身边美女如云,赶也赶不走,却从来没有一个妃子的心会叛离他。独孤灵与司徒羽之间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想到这个问题,他就揪心!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瞬间飞到龙啸山向独孤灵当面问个清楚!
“还有”他转过头来,定定地盯着李辅国,表情威严而肃杀:“此次去龙啸山,朕也要亲自去!朕要亲自去龙啸山迎回贵妃。”
“什么?”李辅国有些愕然,刚才察言观色,已对李豫的深情感到费解,如今竟然要亲征龙啸山,不禁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妥?尚父但说无妨!”李豫冷笑。他若不亲自前去龙啸山,只怕贵妃会有差池,他可不相信李辅国会轻易放过贵妃,阳奉阴违的事情他做得还少吗?除掉贵妃他可以趁机打垮独孤颖,何乐不为?何况他所忌惮者惟李辅国一人,若李辅国离京去龙啸山,他也就没必要非死守着西京长安。
此刻的他,热血沸腾,坐立难安,最想见到的就是独孤灵。他一定要亲眼看看,亲口问问。
李辅国冷然道:“为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妃子,皇上要亲自出京,御驾亲迎贵妃回宫,这岂不是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微臣劝皇上还是以国事为重!”
“住口!”这次,李豫忍不住咆哮:“什么‘红杏出墙’?朕说过,未经朕亲眼证明,谁都不许诋毁贵妃清誉!再胡言乱语,以下犯上,朕必定以国法处治!”
李辅国冷笑:“即便如此,皇上也不必为了贵妃,御驾出征吧?皇上可别忘了安史之乱的教训。玄宗为了一个杨贵妃,才引致‘安史之乱’。皇上平叛了一个‘安史之乱’,难道又要制造一个‘安史之乱’不成?”
李豫俊脸含怒,星眸燃起一簇火苗,像要将李辅国焚毁似的,但转瞬间,火苗顿熄,取而代之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