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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朝叔,什么事?”沐启帆问了一句,脸却是依然望着向着大门而去的领导队伍的方向,轻微点头。
陈援朝站立一旁,轻轻的说道:“启帆,你爸爸去世了!”
沐启帆猛的转过头,看着陈援朝,一脸的苍白,他轻轻的颤动着嘴唇,问道:“什,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小时前,刚紫霞给我打的电话,医生已经开出了死亡报道!”
沐启帆呆呆的站立着,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所有的领导都齐刷刷的站在堪海大厦大门前方的时候,沐启帆才迅的用手揉了一下脸颊,抹去了一丝滑下的泪水,“援朝叔,今,今天这个场合,我走不开!”
说完,转身离去。
陈援朝紧紧的拽着拳头,他真的很想将沐启帆拉过来重重的扇一个耳光,可他,还是忍住了,松开了手掌,抬头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庆丰,你走了或许是件好事,不用再在这个世界上受罪了。”
陈援朝看着簇拥在领导周围的席红莲以及沐启帆,他真的感觉这是一种活生生的讽刺,此时的沐庆丰冷冰冰的躺在床上,连自己任何一个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而沐启帆呢,知道了自己父亲死亡的消息,还在陪着领导,谈着事业,没有亲情的事业,能让人感到温暖吗?即使做大做强,成功到让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感叹那又如何?陈援朝在沐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自己拿主意的去做过一件事情,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机器,席红莲叫他动谁他就动谁,叫他杀谁,他就杀谁,可今天,他真的感觉到自己也该为沐启帆做些什么了,不为别的,就为他是沐心茹的亲哥哥,是沐家唯一一个跟自己谈过心喝过酒的人。
陈援朝大踏步的走上前,狠狠的瞪了沐启帆一眼,后者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寒意逼近全身,陈援朝冷着脸,转过头,缓缓的走向了席红莲,多年敏锐观察力的沐家扛把子意识到了什么,一边跟周围的李书记打着招呼,一边轻轻的退了出来,看着陈援朝,气势威严,轻轻的说道:“援朝,到底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失了方寸?”
“太君,庆丰走了,半个小时之前!”
席红莲的身子猛的一震,她一直带着的那种假意微笑凝固在脸上,茫然失措,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却是一声长叹,“好了,我知道了,视察工作结束我就过去。”
沐启帆作为亲生儿子如此,席红莲作为生他养他的亲娘也是如此,陈援朝有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悖逆,他死死的看着席红莲,冷冷的说道:“太君,援朝本不该说话,但是,庆丰是你的亲儿子,堪海集团再重要,人就不重要了吗?”
“援朝,他,已经死了!”
“就是因为死了,难道送他最后一程你也不愿意?”
“援朝,你不懂!”
陈援朝一阵苦笑,“我不懂?我是不懂,我今天倒要看一看,沐家到底还有没有亲情!”
说完,他转身离去,径直走向了站在一旁正盯着萧猛男仔细打量的沐晨阳,这小子一过来就被萧猛男吸引,大概是觉得他太过黑社会气质,心中还泛着嘀咕呢。
陈援朝的脸色很难看,他猛的冲上去,拽着沐晨阳转身就走。
“援朝叔叔,什么事啊,你拉的阳阳好痛啊!”
“阳阳,叔叔要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奶奶说我今天就应该待在这。”
陈援朝不说话,拉着这小子坐上了那辆普通的奥迪a6之后,一把关上门,死死的看着,一字一句,“阳阳,援朝叔叔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听好,你爸爸去世了?”
“我爸爸去世了?”沐晨阳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对于自己的爸爸,他实在没有太多的感情,说句难听点的话,沐庆丰死了,他不会难过,而陈援朝死了,他或许才会肝肠寸断。
“对,你爸爸,堪海集团董事长沐庆丰去世了!”陈援朝重重的说道。
“他,他去世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沐晨阳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
陈援朝一个巴掌瞬间打了过去,一下就将沐晨阳给打哭了。
“援朝叔叔,你为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看着我!”陈援朝吼了一句,沐晨阳顿时止住了哭声,他实在不知道,一向疼爱自己的援朝叔叔为什么打自己。
“阳阳,你不懂,叔叔不怪你,可你刚刚说出那番话我就要打你,你知道吗?你爸爸是谁?他是生你养你的人,就算他再没有疼你,他也是你的爸爸,他去世了,你应该难过应该心痛,你知道吗?阳阳,叔叔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 你跪在他的面前,让他能够安静的离开,好吗?”
沐晨阳还是听不懂,“援,援朝叔叔,我真的不难过,爸爸,去世了就去世了,你没有去世就好!”
陈援朝摇摇头,这一切都不能怪沐晨阳,这个小男孩出生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自从秦蓝去世之后,沐庆丰就是恍恍惚惚,根本没有管过这个儿子,而席红莲呢,教育给沐晨阳的也是权势利益跟金钱,至于亲情,这个老女人不是没有,她只是深深的压在心里,一丝一毫都吝啬的不教给自己的孙子。
陈援朝动了汽车,看着沐晨阳,“阳阳,有些事情,援朝叔叔会慢慢的教你,还痛吗?”
沐晨阳点点头。
“对不起!”
陈援朝说完,一轰油门,奥迪a6飞快的冲了出去,远处,席红莲跟沐启帆都愣愣的望着,随即,又是笑容满面。
沐启帆亲自上前,拽着从江西万载购置而来的满地红鞭炮,在大厦的广场上摆成了一个大大的‘8’字,象征着大特的吉祥。
随着席红莲跟李外卿的剪彩,鞭炮的巨大响声也是震的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而这一刻,堪海集团四个字却让人感到很冷,很凉。
陈援朝冷着脸开着车,思绪却是回到了以前,小晨阳呢,无缘无故的挨了一个耳光,却没有怨恨陈援朝,只是傻傻的坐在副驾驶位,小小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陈援朝刚才的举动,援朝叔叔为什么打自己?自己的爸爸去世了,自己又为什么要伤心要难过还要跪在他的面前?他想问陈援朝,可一看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就不敢相询了。
陈援朝很苦,一辈子爱着一个女人,却是永远的离开了他,沐庆丰也很苦,一生爱过很多个女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现在自己死了,身边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这难道真的就是老天爷的报应?
还记得在秦蓝死后的半个月,沐庆丰骨瘦如柴,跟出来寻找他的陈援朝坐在一个偏僻简陋的小菜馆,点了四个菜,两人就那样面对面的坐着,抽着烟喝着酒,那一刻,陈援朝才知道,沐庆丰心中的痛苦远远大于自己,一个男人,一个在家里说不上话的男人,活的是何其的不堪重负,说沐庆丰花心,他的确花,见一个爱一个,可又不能否认,他真的用心的去爱过每一个,但是任何一个他都无法给予确切的名分,而这些女人要争取,要住进象征着身份跟地位的紫竹山庄园,就只能是努力的为沐家生个儿子,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席红莲的认可。
死了,一了百了,至少陈援朝认为是这样,沐庆丰这样痛苦内疚的活着,还不如安静的远去,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他能找到一样东西,那便是轻松。
席红莲,沐启帆,不是没有感情,更加不是没有亲情,他们的表情出卖了一切,沐庆丰的死他们震惊过,也心痛过,可是事业战胜了一切,战胜了这种血溶于水的亲情,反观沐晨阳,才是真正让陈援朝感到害怕的,小孩子,从小生活在阴谋权势城府中,连亲情为何物都不了解,这样下去,以后的沐晨阳会变成一个怎么样的人,那只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动物。
陈援朝加快了车,此时此刻他只想带着沐晨阳尽快的赶到沐庆丰的身边,没有亲人在旁边看着他远去,黄泉路上沐庆丰真的会很孤独。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陈援朝,表面阴寒冷血,可无疑,他的胸膛是滚烫炙热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孝
赶到大岭山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上午的十一点,沐庆丰所在的房间很是凄凉,就连疗养院的医生都感到很奇怪,以沐庆丰这样的身份跟地位,在死去的那一刻为什么只有一个姑娘待在身边,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人,难道都不知道吗?
沐庆丰静静的躺在床上,很安详,远远看去就跟睡着了一样,沐晨阳跟在陈援朝的后面默默的走了进来,得知沐庆丰已经死了,小晨阳十分的害怕,只不过对于叶紫霞却是生出了一丝的好感,在陈援朝一个人走过去了之后,他就静静的待在叶紫霞的旁边,“阿姨,我爸爸死了吗?”
叶紫霞点点头,对于沐晨阳的这种表情跟疑问没有一丝的奇怪,席红莲一手带着一手调教的人那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庆丰,援朝来晚了,你一路好走,老太君跟启帆都很忙,你要体谅,所以,我只帮你带来了晨阳。”
说着话,回过头,看着沐晨阳,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命令口气冷冷的说道:“阳阳,你过来!”
沐晨阳对于今天的陈援朝那是感到十分的害怕,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委屈的说道:“援朝叔叔!”
“跪下!”
这个小家伙还真听话的跪在了沐庆丰的病床前,过了一会又再次委屈的看着陈援朝,“援朝叔叔!”
陈援朝冷着脸不说话。
小家伙又再一次望着叶紫霞,“阿姨,我的膝盖好痛”
叶紫霞看着不忍,“援朝哥,他,还是个孩子!”
说完,就准备动手将沐晨阳给扶起来。
“紫霞,你别动,你这不是在帮他,你这是在害他!”说完,他又俯下身子严肃的看着沐晨阳,说道:“阳阳,病床上去世的是你的爸爸,你作为儿子,跪在这里是应该,是应当,是天经地义知道吗?这叫着孝!”
“孝?”沐晨阳歪着头。
陈援朝点点头,从桌子上拿出字和笔,端端正正的写上了一个‘孝’字,放在了沐晨阳的面前,“记住,这个字就叫着孝。”
小家伙仔仔细细的看着,很是认真。
陈援朝仿佛已经忘记了沐庆丰的死亡,看着沐晨阳低头认字的同时,又是一番语重心长,“阳阳,从今天开始,援朝叔叔每天都会教你一句话一个字,今天的字是个孝字,而另外一句话呢,你也听好了,男儿膝下有黄金!”
“男儿膝下有黄金!”沐晨阳跟着念了一遍。
“对,就是这句话,阳阳,你以前也说过,你是一个男子汉,作为一个男子汉,那就应该顶天立地,归天跪地跪父母,除了这三样,其他的情况坚决不能跪下,摔倒了就要爬起来,明白吗?”
沐晨阳茫然的点了点头,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又如何能够理解此时陈援朝话中的意思呢,陈援朝自己也知道,眼前的沐晨阳绝对是一头的雾水,但是他还是要教,还是要说,他不想让以后的沐晨阳变成一个无情无义脑子里只知道权势利益的人。
今天,是陈援朝给沐晨阳上的第一课,也是他在沐家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张,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爱他,不是要宠着他,而是要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有些道理他必须要学会,必须要懂,要不然就妄为一个人,而是彻头彻尾的畜生。
自己手染鲜血,加上对于沐心茹的承诺,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活着了,而沐晨阳呢,陈援朝只希望 他能够活的更好,大富大贵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却一定要顶天立地,有情有义。
半个小时之后,沐晨阳站了起来,虽然膝盖疼痛无比,却依然是站的笔直,陈援朝点点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忍,摸着他的头,问道:“还痛吗?”
小家伙点点头,却是认真的说道:“男子汉,痛也不能说!”
“嗯!”陈援朝心一宽,这小家伙,幸好中的席红莲之毒不深,要不然恐怕又是一个沐启帆的翻版了。
叶紫霞给陈援朝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陈援朝说道:“紫霞,这些日子以来,全亏你了,对庆丰,你仁至义尽了!”
“沐哥对我有恩,别说照顾他了,就是让我死我也会答应!”
陈援朝点点头,“等下老太君来这里有可能怒,你忍着点,知道吗?”
“嗯,我懂!”
迁怒于人,那可是席红莲的拿手好戏。
视察工作的上午安排在堪海集团,到了下午就轮到了蓝光集团,然后其余的两天就分别是华海市其他的小型企业以及各种利国利民表功绩的菜篮子工程项目了。
整个上午席红莲都是昏昏沉沉,强颜欢笑,沐庆丰的死犹如一颗重磅的炸弹在她心中开花,说她不难过,说她无动于衷,那怎么可能,沐庆丰可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