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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王就笑:“原来我家里有个贤妻。”
“贤妻在前头院子里,我只是谨小慎微,多思多虑的一个寻常人罢了,可不敢当这两个字。”既然说开了,如瑾索性挥手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声音低了三分,注视着长平王说,“今日在殿上,帝后的意思摆在那里,王爷回来要么依旧惫懒如从前,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从此就开始朝前走,踩着太子和永安王的脚印子一路趟过去,不然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她抖了抖手里头的书,“王爷一回家就拿着这东西满园子走,连明日都等不得,是已经决定了什么?既如此心急,何必又半途而废,躺到我的屋子里来。”
长平王晃悠悠坐了起来,捉了两个迎枕倚靠在榻边柜上,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仍是一副醉酒将睡的模样。
“本王的侧妃这些日子养花弄草做绣活,与深宅贵妇无异,弄得本王还以为娶错人了,敢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娶错人?“那么王爷是把我当成什么人纳进来的呢?”
“把你当成敢对着晋王余党的钢刀侃侃而谈的人呀,难道你不是?”长平王动了动身子以便靠的更舒服,露出笑来。
如瑾感觉心跳加快了几分,盯着他问,“莫非王爷以为,我可以对您有所帮助?”
长平王没回答,只问,“你不愿意?”
“王爷是在说笑话么。”如瑾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我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女子该擅长的绣活都做不好,王爷觉得我能帮上什么?若说母家,那就更不是王爷的助力了,拖了后腿也未可知。王爷当这种事是儿戏吗?”
她顿时生了气,努力忍着才没表现出来,就为着长平王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争储,称朕,他也说过是血雨腥风,却异想天开的想让她助力一二。他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不要紧,可蓝家现在和他绑在一起了,让她怎么不生气。
长平王笑吟吟看着眼前少女微有薄怒的脸庞,拍了拍身边空出的地方,“过来坐。”
如瑾不过去,紧抿了嘴,眼睛不眨的直视着他,等着他回答。
长平王哈哈的大笑起来,如瑾不由看了看窗外。花盏那些人也不知退下去没有,他可真不知道避讳。长平王将她这个动作也收在眼里,声音带着些许醉意,说:“就为着你方才说的话,本王也知道没挑错人。”
如瑾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采绝艳的东西出来,因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肯定,反而更加疑惑和担心,当然也就更加生气。蓝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可全都拴在长平王府呢!
她不由暗暗咬住了唇。
她选错了吗,不该为了报恩随便答应他吗。上一世她对进宫无所谓,这一世也并没有努力避开长平王,所以蓝家难道又要面对那样的命运?一念及此,她的目光就冷下来,神色也变得凝重。
当她未出嫁时,隐隐觉察出这个王爷的锋芒,领略了他的棋力,看见了他手下崔吉一众人,所以略微猜测出他的不安于现状,也抱着他起码能自保的心态,在他要纳她时,没有过多因这一点而排斥,将恩情放在了首位。
可是,住进了王府,听他亲口说了以后的打算,再近距离接触了他的各种让人捉摸不定,如瑾心中忐忑越来越深。此时面对着一副儿戏态度的他,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的上冒,几乎压不住。
长平王的眼睛眯了眯,缓缓说:“文有臣,武有将,本王要你肩挑手提做什么。”
“那么王爷需要我帮哪一点呢?”如瑾诘问。
“你不觉得男人在外头做事,家里需要安安稳稳的有个人照看?市井之贩夫走卒,朝堂之高官显贵,乃至后宫内廷,都是这个道理。”
“若是这样,那么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比我胜出太多,王爷有了她,又何必要我?”
“这句话是在翻醋吗?”
“”如瑾不能理解他这个时候还要说笑话,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长平王嗤的一声笑出来,“皇后的亲侄女算得了什么,若说母家拖后腿,安国公府可比襄国侯府严重得多。皇后打得好算盘,两个王府都要安人,却不知最后若是两头起了冲突,她要舍去哪一个侄女?”
这还算是正常的话。如瑾气稍平。顺着他的言语所指也思考起来。皇后那样的人,要将鸡蛋放在两个篮子求稳妥,不可能想不到二取一的抉择阶段,舍哪个侄女大抵没有所谓,只看哪边分量重一些罢了。
可那都是后话。不管皇后最后的取舍,眼下的长平王府里,正妃可是张六娘。
“王爷若觉得我能照看家宅,可有想过要我照看到何种程度?”难道跟着张六娘一起立规矩清内院吗,大略是不可能。而且话说回来,那些女人还不都是这位王爷自己弄出来的,弄来了不算,还得找个人帮他管?这就是所谓的要争储的人该做的安排?
长平王说:“一步一步走着看嘛,何种程度,现下谁又说得准。”
敢情他还说不准。如瑾又想咬牙。
长平王又说:“张六娘前日提了想理内宅的账,改日有空我让贺兰将账目交给她,你与她一起先熟悉着,这不难吧?”
“如果王爷觉得这是必须,我尽力就是。”如瑾并不觉得这跟他构想的未来有什么直接关系。理账掌家,普通的内宅妇人也都要做。
她低头看手里的书,青蓝色的锦绒皮子,端端正正的楷书写着“陈会要”。两人的话题扯得有点远,她又转回了最开始的询问,“王爷是做了决定么,为什么这样急,皇上刚随口一说,你回来就要如此。如果王爷愿意讲,我很愿意洗耳恭听。”
皇帝让看书,他巴巴的跑回来就捧书夜读,这怎么也不像是个成熟之人该有的表现。
长平王笑得有点莫测,“父皇可不是随口一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过几天?那么现在呢?要挑灯夜读却半途而废的事,该怎么收场?如瑾站起身来,“王爷若是头晕就躺着眯一会,一刻之后我叫您起来,送您回锦绣阁。”
她将书抚平了微皱的角,妥贴放在榻边柜的格子里,备着他走时拿。长平王却一伸手,将走到榻前的她拽到了怀里。
“还回锦绣阁干什么,这么晚了,你舍得撵人,本王不舍得走。”他在她耳边呵气。
如瑾腾地红了脸,刚要说话,长平王抱着她站起,一路走到拔步床里去了。“王爷!”如瑾急了。长平王将她放到床里,自己两下除了外袍躺在外侧,拉过绣被盖了。
如瑾往里挪身子,贴在了内壁上,不敢再乱动。长平王将手慢慢伸过来,又将她拉了过去。他好些日子没在这里留宿,如瑾不知道他为什么今晚非要在这边,说什么酒醉上头走不了,纯属借口。若醉了,方才怎还能好好说话。
“王爷,我身子不方便。”如瑾声如蚊蝇。她真怕长平王突然兴起什么花好月圆的念头,他是夫君,她还能大叫大嚷不成。
“咦,你似乎是在提醒我?今天身子不便,过几天就可以了?”他凑近了几分。
如瑾想割自己的舌头,更想割他的舌头。这个人,说起这样的话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他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
她用被子蒙了头。绣了桔子花的夹棉被,紧紧的裹住了整个身子,距离身边的人远远的。被子外头长平王似乎是笑了两声,然后悉悉索索的似乎是在调整躺卧的姿势,后来,她让被子里的棉花捂出一身大汗的时候,隐约听见他说:
“找书是借口,找你才是正事,你怎么本末倒置的撵人呢。”
如瑾又是一层汗。支着耳朵仔细听着,直到听见他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这才渐渐放松下来。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去舜华院点卯,张六娘正跟琅环几个合计什么事情,见如瑾来了,笑着说:“王爷昨晚给咱们求的恩典,可以从娘家添人进来,你想好了要添谁吗?”
如瑾这才知道几个人合计的是这事。不过昨晚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此事上,后面长平王去了一闹,越发思虑起别的来,哪里还顾得上添不添人。
“我还没考虑这个,家里跟上京来的人不多,回头我跟家里商量一下再定,不然我这里要了人手,家里缺人就不好了。”
“这倒是,你考虑的周到。”张六娘问起蓝家买下人的事,“襄国侯府那么大的院子,奴仆太少终究不是事儿,你们若要买人,我娘家惯常用的牙人介绍你们认识,他们领来的都是妥当人。”
“多谢姐姐,回头我问问家里,若是用就来麻烦你。不过我家人口少,倒也用不了多少人。”
张六娘点头:“总之你早点定了人手就好,报上来也好一并安排。”
如瑾应了,又说了一会闲话,见没什么事就要告辞,张六娘让琅环去拿自制的香茶,“听说昨晚王爷醉在了你那里,不知你有没有解酒的东西,我以前在家配过解酒茶,你带些回去,再遇见这种事好伺候王爷醒酒。”
果然提起了昨晚的事。如瑾谢过,吉祥上前接了琅环找来的茶包。张六娘又问长平王早饭吃了什么,听说是清粥小菜,就笑:“大概是昨夜在宫里吃腻了,所以想吃清淡的。既如此,不如我办个秋芳宴大家尝一尝,往日在娘家我常和嫂嫂姐妹们玩这个。”
“秋芳宴?听名字真是别致。”如瑾自是捧场。
张六娘笑:“是我家二嫂兴起的主意,入秋时候挑了上好的桂花、菊花、玉簪、雁来红之类的时令花卉,或做汤,或做饼,办了席面来吃,不沾油腥,最是干净有趣。”
“真是别出心裁。”如瑾说,“那么我就等着姐姐的席面了。”
张六娘似乎因此起了玩性,站起来相邀,“难得你也喜欢,咱们一起去请王爷,趁早今天就办了。”一面让人回安国公府去找专门做花宴的厨娘。
感谢几位姑娘的馈赠,madmei,nanxiaoshu,Whx3900939,nidbillion,rourou,lilianql。
作息又乱了,努力调整ing。
话说这个秋芳宴,本来写的是菊花宴,后来一想,唔,不对劲
250备用厨娘
如瑾跟着张六娘去找长平王,这人早起吃了饭之后,一直在锦绣阁那边看书,而且十分听话的没有叫乐女相陪。通禀允许进去了之后,如瑾看见他很少有的端端正正坐着,没倚枕头也没歪着身子,正临窗捧卷。
张六娘走上前去说,“王爷勤奋,别累着身子,昨晚上醉了酒,今天少看一会吧。”
长平王放下了书,“你们有什么事?”如瑾看见反扣的书上写着的名,《鉴论》,一本前朝大儒写的史学评议录。
张六娘也扫了一眼书名,脸上的笑容些微亮了几分,“方才和蓝妹妹说起秋芳宴,就是用秋天时令鲜花做成食物置办席面,妹妹很有兴趣,所以我们来讨王爷示下,要不要在家里办一桌?王爷读书辛苦,妾身等唯有这些微末办法给您分忧了。”
如瑾默默的听着。张六娘这话说的,好像办席面是她怂恿出主意似的。而且这位辛苦的王爷刚读了半个时辰不到的书,哪里需要人分忧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早已发现张六娘不是以前几面之缘时感觉的那样,而是身上颇有其姑姑皇后的影子,喜欢不动声色的将人绕进去,只是可能年纪尚轻,还没有学到十成十的手段。
长平王听了沉吟一瞬,转头看看窗外园子里的花,“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这等雅事向来是六哥的偏爱,可惜他不在。”
张六娘就说:“咱们自家先办一桌,王爷若是觉得好,等六王爷回来再单请他一次也容易。到时候六王爷赈灾有功,咱们只当给他庆功了。”
“嗯,那么,你准备在什么时候办?”长平王问道。
如瑾疑惑的看了看他,这人和张六娘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面上相敬如宾,正经语气一次也没有,现下突然变得有商有量,真是颇为奇怪。
张六娘似乎也没想到长平王答应的这么痛快,而且还主动询问她的意见,笑意更甚,回答说:“今日下午如何?等夕阳西坠的时候,热气散了,余晖之下在花前办花宴,岂不是好?若是王爷兴致高,直开到掌灯时分,月亮上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个晚上一定是好月色。”
“嗯,那就办吧。”
长平王答应的利索,张六娘面带笑容告了辞,走时不忘叫上如瑾。回去的路上张六娘说:“妹妹尽管回去等着吧,到了下午开席的时候我派人去叫妹妹。”
如瑾客气的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等着吃就是。”
张六娘带人匆匆走了,说是要趁着日头未高多掐些早晨新鲜的花。长平王府占地不广,里里外外的花却不少,秋天该有的品种差不多都齐全了,若是认认真真的挑,要挑上好一阵子。如瑾任她去了,自己带人回了院子。
吉祥将张六娘给的醒酒香片倒在青瓷小罐里,说:“这东西是花瓣茶叶加上药材配的,看着倒是挺花心思。记得主子以前似乎也很喜欢